第6章 出發
“父親!”蘇舜禹大喊一聲,他的額頭上全是汗,剛剛他夢見了自己的父親。
在夢裏,他的父親身上插著一把劍,並且全身是血。
他驚醒之後把衣服穿上,然後輕輕打開窗,坐在窗戶上看著天上的彎月,周圍的星辰閃爍著,但是光輝始終被彎月掩蓋。
或許我就是這樣一顆暗淡的星辰吧,蘇舜禹心裏說。
距離洛京還有三千裏,不過他已經想到了辦法,那就是去鏢局,找一個去洛京的鏢,自己出一些錢和他們一起,路上也算是安全一點。
第二天一大早,蘇舜禹就來到了鏢局門口。
鏢局的名字叫潦水鏢局,名字很普通,而且開門也很晚。
一直到日上三竿之後,鏢局的門才慢慢被打開。
一個還在揉眼的人看見了他問:“這位朋友,請問你需要什麽幫助?”
蘇舜禹問:“我可以進去說嗎?這裏似乎並不說話的地方。”
“不好意思朋友,快請進。”
蘇舜禹走進去之後,裏邊有幾個人正在練武,紮馬步、打拳、舞刀弄槍的都有,看起來很是威風。
“這位朋友,我們潦水鏢局的名號在附近可是響當當的,選擇我們肯定沒錯,大宗貨物還可以給你優惠。”
蘇舜禹淡淡道:“我不是來托運的,我有些別的事。”
“別的事也可以,隻要不違反朝廷禁令就可以。”
到了偏廳之後,蘇舜禹慢慢做了下來,今天值班的管事還沒有來,所以蘇舜禹要等一會兒,那個看門的已經離開了。
蘇舜禹等了一刻之後,今天值班的管事才慢悠悠走了過來。
“這位朋友,有什麽可以幫你的?”
這個管事看起來大大咧咧,膀大腰圓,胡子在臉上隨意生長著。
“請問這裏最近有去洛京的鏢嗎?”
管事的突然挺直了腰,警惕地看著蘇舜禹:“抱歉,這個涉及到我們鏢局的秘密。”
蘇舜禹聽見之後說:“我並不是要打探消息,還請朋友放心,我隻是想順路一起過去。”
管事的這才緩了一口氣,然後說:“原來是這樣啊,你不早說,是第一次吧,不懂規矩也很正常,我去給你看看。”
蘇舜禹拱手道:“多謝了。”
管事的走出去之後,沒過一會兒就回來了,笑著對蘇舜禹說:“你運氣不錯,明天有一趟去洛京的鏢,不過,你要是想一起的話……”
蘇舜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把自己腰間的四兩碎銀拿出來,遞給管事的:“這些夠不夠?”
管事的把銀子收好,笑著說:“勉強夠了,不過路上的夥食可不好。”
這個倒是沒什麽問題,隻要能吃飽就可以。
蘇舜禹說:“大約要多久能到洛京?”
“快的話十天,慢的話要二十天了,要看路上的具體情況,明天卯時你準時來鏢局門口就可以了,到時候聽我安排。”
“多謝了,那我先離開了。”
“慢走。”
蘇舜禹鬆了一口氣,終於解決了去洛京的問題,現在就是怎麽度過今晚的問題了,他身上隻剩下四十文了。
在潦水鎮逛了一圈之後,他潦水鎮的中間有一個湖,湖中間有一個亭子,今天晚上可以去將就一晚。
打定了主意之後,蘇舜禹就安心地用身上僅剩的四十文吃飯了。
他先去麵館吃了兩碗麵,喝了一壺茶,然後又用十文錢買了一點桂花糕。
準備好這一切之後,天就已經黑了,他來到了亭子旁邊,裏邊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看起來像是一對,此時正在擁抱。
非禮勿視,蘇舜禹自然是不好意思過去打擾他們的,於是就走遠了一些,坐到了湖旁邊。
看著自己的倒影,蘇舜禹陷入了沉思,和之前的他相比,現在的他憔悴了許多,頭發有些亂,胡子也懶得收拾了,一雙眼渾濁了許多。
一陣風吹過,吹著湖旁邊的燈,他的影子也被吹得一動一動。
起風了,他感覺有些冷,於是就把身子蜷縮起來。
沒過多久,小雨就下了起來,淅淅瀝瀝的,催著他去亭子裏。
亭子裏已經沒有人了,那一對男女此時正在雨中奔跑,應該是要各自回家了。
蘇舜禹走到亭子裏之後,感覺身體稍微暖和了一些,於是他就在亭子裏走來走去,來獲得更多的溫暖。
雨嘩啦嘩啦地下著,周圍的聲音全部消散,隻有雨聲在他的耳邊回**。
“不能睡,不能睡,這樣睡會感染風寒的。”
夜越來越深,蘇舜禹的困意越來越大,但是他一直強迫著自己清醒。
可是如果不睡的話,黑暗就會更加變得漫長。
滿滿雨夜,蘇舜禹一直在和困意作鬥爭,不過他戰勝了困意,沒有睡著,但是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昏沉沉的。
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的,不過周圍彌漫著一股泥土的氣息,他去湖邊洗了洗臉,感覺自己又憔悴了許多。
走到潦水鏢局的時候,距離卯時還有兩刻時間,他就在門口一直等到了卯時。
管事的如約而至。
“你來了啊,跟我走吧,我們去後門。”
管事的帶著他繞到了後門。
後門已經停著十幾輛馬車了,有十輛馬車上是貨物,其他的都可以坐人。
管事的把蘇舜禹帶到了最後一輛馬車上,然後囑咐他說:“你不要亂跑,平時待在這裏就可以了,如果有人問起你,你就說是姚管事的親戚,其他的不必多說。”
蘇舜禹點點頭,然後說:“我知道了。”
姚管事又交代了一句:“千萬記住我說的。”這才離開了這裏。
蘇舜禹坐在最後一輛馬車上,過了一會兒,來了一個大漢,看起來很和善,問他是誰,他就按姚管事的說,果然那大漢就不問了,然後開始和他聊一些有趣無趣的事。
有一個聲音喊了一聲,然後大漢應答一下一聲,又轉過頭和蘇舜禹說:
“快出發了,我去趕車去了。”
他離開之後,馬車上上來了三個年輕男子,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一把劍,板著臉,看起來很沉默,氣氛都有些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