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悚人的傷痕

淩天雪還想說什麽,卻被聶石年溫柔的攬了過來。

“我們進去吧。”

淩天雪點了點頭,順從的跟著聶石年走了進去。

“哼!拽什麽拽?有你吃苦頭的時候!”淩鴻建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撥通了曾珂的電話。

“曾哥,事情進展的怎麽樣,還順利嗎?”淩鴻建嘿嘿兩聲,問道。

另一邊的曾珂,在接到淩鴻建的電話時,差一點沒破口大罵。

不過,徐老是特意交代過的,現在正是站隊的時候,就看他們自己會不會做人了。

當即,曾珂壓了壓火氣,換成了一副標準的官場口風。

“我出馬,哪裏有搞不定的事情?放心吧淩少,我這邊一切順利。”曾珂拍著胸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淩鴻建心中一喜:“那姓聶的沒出什麽幺蛾子吧?那小子特麽的最近也不知道吃了什麽槍藥,作風變成了能動手就別逼逼。你跟他有正麵接觸的時候,得多提防著點。”

曾珂聽得狂翻白眼,特麽的何止是出幺蛾子啊,那家夥的手槍都頂到老子腦門上了好嗎?老子差一點就看不見第二天的太陽!

但縱使心中一萬匹羊駝奔馳而過,曾珂依然笑意吟吟:“放心放心,哥在社會上混了這麽多年,那也不是吃白飯的。就那小子,一看就是個隻會動用蠻力的貨,再大的風浪,他是攪和不起來的!”

“那倒是。看來找到曾哥,算是找對人了。”淩鴻建滿意一笑,話鋒一轉,“對了,徐老那邊怎麽樣?”

“他那裏也很順利。”曾珂繼續胡諏白咧,“白紙黑字的合同往那桌上一拍,那什麽新上任的總裁,也無計可施,當時就把合同和手續,乖乖給交了上來。”

“真的?”淩鴻建有些納悶,“不是說那背後是個神秘大佬接手的麽?”

他之所以這麽問,也是想探探現在彭氏的底,到底經過那件事之後,最終落在了什麽人手上。

“那都是傳言罷了。”曾珂故意淡化這部分話題,“要真是神秘大佬,會連三十三億都拿不出來麽?”

也對,太好了!

一切都順著自己計劃好的進行著,淩鴻建甚至可以想象,大把大把的鈔票像發了瘋一樣往他口袋裏進,而他,隻需要舒舒服服的躺在**,坐收漁翁之利就行了。

“既然二位這麽給力,那淩某也不能落於人後。”淩鴻建嘿嘿笑了聲,“這樣吧,今晚我就設宴,好好款待款待二位功臣。順便,將我們的合作計劃,再好好落實一下。”

“好的。”

放下電話後,淩鴻建分外得意,就連看到漫天黃土的項目現場,都尤其順眼。

畢竟,這裏是孕育財富的地方。他有預感,自己馬上就要鳥槍換炮了。

淩天雪在現場還有很多數據要記,預計得忙活一整天。

聶石年有意陪同,但沒一會兒,卻被對方直接忽略了。

不得不說,這妮子一旦工作起來,就忘了時間場合,是個典型的工作狂。

陪伴片刻,聶石年自感無趣,幹脆踱步回車,等到淩天雪忙完再來接她好了。

“聶帥,我們去哪兒?”路誠發動汽車,隨時待命。

聶石年淺笑:“跟我說話,無需這般拘謹。以後無論在什麽場合,都叫我一聲大哥就好。”

路誠誠惶誠恐:“我怎麽敢?您身份尊貴,我就是奮鬥一輩子,都望塵莫及!”

聶石年輕笑一聲:“路誠,你今年多大?”

“回聶帥,二十四!”

“恩,比我小三歲。”聶石年摸著下巴,認真回憶,“三年前,我卸甲歸田,回到都市過起了正常人的生活。恩,也不對,入贅應該不算正常的生活。這個決定,在你們看來,是不是癡傻的?”

路誠一怔,趕緊搖頭:“當然不是,聶帥神明蓋世,如此打算,肯定是有什麽過人的想法!”

聶石年搖了搖頭:“能有什麽過人的想法?”

說著,他微微垂眸,慢條斯理的解開了胸前的紐扣。

路誠雖同為軍人,征戰沙場無數,但當看到聶石年胸口上那密密麻麻的疤痕,槍眼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片十分悚人的傷痕。

最長的一條,由肩胛骨出,到胯骨止,是一條完完全全的對角線。

這也是一條陳舊的傷痕,雖然現在已經毫無知覺,但那拇指般粗細的痕跡,還是讓看到的人為之震驚。

更別說,那些貼著心髒進出的槍眼,全部猙獰的長在要害附近,再偏一毫,人估計就沒了。

“這是在南趙執行任務時留下的。”聶石年指著最長的那道疤,語氣淡然。

那次任務,聶石年隻身深入虎穴,單槍匹馬將一整個敢死隊全都滅掉,整個過程沒超過一個小時。

也正是那一次,將他直接送上神壇。讓他年僅二十四歲的年紀,就成為了開國以來最年輕的四星建威將軍!

對此,路誠早就如雷貫耳。

畢竟,聶石年的傳奇經曆,上下三代,全都為之傳頌,他已經早就,立於神壇的不敗位置了。

路誠曾經奢望,有朝一日,能夠聽到聶帥親口敘述出那段經曆。

隻不過,他沒成想這麽快。更沒成想,會以這種方式。

他還以為,既入神壇,便會始終立於不敗。

但他卻忘了,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年輕人,終究不是神。

他隻是個普通人,也會痛,也會死,也會流淚。隻不過,他的脆弱,從來不會輕易向人**罷了。

路誠震驚的看著聶石年這一身的傷痕,內心五味雜陳。

“這是在北魏執行任務時留下的。”

“這是邊境來犯那次,槍口就擦著心髒過去的。偏差三毫米,你就看不見我了。”

聶石年像一個絮絮叨叨的老者,講述這些過往的時候,沒有任何炫耀的情緒,隻不過是單純的追憶往昔罷了。

末了,他重新扣上紐扣,輕歎一聲:“我的前半生,從沒有像最近這三年一樣,讓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