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在這裏,我就是王法

“我聽過你。”鍾盛盛點了點頭,“哥哥在信裏提到過。”

即是這樣,那便最好不過。

剛剛,聶石年還糾結,要怎麽和這麽半大的姑娘接觸,才不至於被對方覺得是個怪叔叔。

“你每天都要到這邊提水?”聶石年看著那兩個偌大的水桶問道。

鍾盛盛低下頭,有些拘謹的點了點頭。

“跟我回去吧,從今往後,我就是你哥哥。”聶石年往她的麵前走了幾步。

誰知,鍾盛盛卻下意識的後退,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他們說,哥哥是逃兵,在關鍵的時候,他背叛了祖國……”

“是誰跟你說的?”聶石年雙眸一凜。

“養父母說的。”鍾盛盛的聲音細如蚊蠅,“他們說,就因為如此,哥哥身後的那筆撫恤金才沒有拿到,他們才無法繼續養育我……”

砰!

話沒聽完,聶石年的拳頭,就硬生生的砸進了身旁的樹木。

一整個拳頭,全部沒入樹幹,直接貫穿!

鍾盛盛詫異的抬起臉,目瞪口呆的注視著這一切。

“盛盛,你要記住。你哥哥非但不是逃兵,還在最最關鍵的時候,守護住了祖國的大好山河!”聶石年眼中精芒閃動,“他是英雄,是一個名正言順的英雄!”

“真的?”鍾盛盛的雙眼,頓時多了些許神色。

聶石年嗯了一聲,牙關緊咬:“他們的賬,我會從頭來算!”

鍾盛盛望著眼前這個從未謀過麵的大哥哥,不知為何,卻從心底裏升騰出一股強烈的依賴感。

或許,這就是來自軍人與生俱來的安全吧。

“不要幹這些了,跟我回去。”聶石年隨手將水桶扔到一邊,招呼小姑娘跟他走。

“媽的,小表子,我說怎麽找了你一圈找不見,原來躲在這裏會野男人!”一個粗獷的男音突然傳出。

鍾盛盛身軀一顫,下意識的躲在了聶石年的身後。

“別以為你躲在他後麵,老子就不敢打你!”那男人拿著一杆鐵掀,側頭看見倒在地上的水桶,更是惱怒,“竟然還敢把老子的水桶扔在地上?我看你是反了天了,還不趕緊打滿,跟老子回去!”

嚇壞了的鍾盛盛,下意識的想遵從那人的吩咐,卻被聶石年及時拉住。

“這種粗活,你不用幹。”

“媽的,你小子是活膩歪了是不是?這活她不幹,那就你來幹!”男人喳喳呼呼,上前一步,舉起鐵掀剛要動手,忽聽砰的一聲。

聶石年腳尖一勾,隨意將地上的一塊石頭一腳踢出,不偏不倚正中對方的褲襠。

“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那男人疼得佝僂成了一個蝦米,冷汗當時就竄了出來。

路誠搞定了村口的一眾莽夫,剛到這兒就看到這副場景,不由自責。

“對不起將軍,我來晚了!”

“你是……將軍?”鍾盛盛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滿了驚疑。

記得哥哥在信中提及,對他分外關照的一個兄長,雖位列少校丞,卻毫無架子,與之稱兄道弟不說,還如同手足。

卻不曾想,昔日少校丞,短短數年,竟然一躍起飛,成了將軍?

“一個稱謂而已。”聶石年目光一凜,指了指佝僂在地上的男人,“他有沒有欺負你?”

鍾盛盛看了看地上目露凶光的男人,搖了搖頭。

“你不用怕,他要是欺負你,我會讓他十倍奉還!”聶石年加重了語氣。

但鍾盛盛還是搖了搖頭。

其實,被這個叫黃槐樹的男人買回來之後,他確實第一時間就想占有她。

但鍾盛盛雖然瘦小,卻殊死抵抗,揚言一旦被糟蹋,玉石俱焚。

這讓黃槐樹有些顧及。畢竟這丫頭,是自己花五千塊錢買回來的。

要知道,這五千塊是他積攢了多半輩子的積蓄,好不容易買回個漂亮媳婦,要是就這麽死了,那得多不值當的。

黃槐樹是個癩子,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他就想著用時間來把這丫頭的心性磨平了,讓繁重的勞動把她的希望都洗刷了。之後,便守得雲開見月明。

這不,最近這丫頭就老實多了。黃槐樹覺得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跟她生七個八個的娃娃,各個都像這丫頭一樣水靈,還不在十裏八鄉都出名了?

誰成想,到手的鴨子飛了。

聶石年二人的闖入,擺明了是要壞他的好事。

“媽的,還想讓我十倍奉還,我看你們是癡人說夢!”黃槐樹緩了會兒,可算能直起身子來了,“信不信一分鍾之內,老子能找幾十個人來?”

路誠戲謔的笑了笑,往遠處一指:“你是指那些嗎?”

黃槐樹詫異的回頭,這才發現,村口七零八落倒著十幾個彪形大漢。無一例外,全都齜牙咧嘴,叫苦不迭。

“算你們有種!不過,我們哈石營子的人,不是那麽好惹的!”

話畢,黃槐樹雙手並攏,吹出了一個極為嘹亮的口哨。

鍾盛盛立刻如臨大敵:“聶哥哥,你們快走!他這是叫人來了!”

叫人?嗬嗬。

想當年,聶石年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區區幾個村民,能奈他何?

不過,聶石年倒是有些小看了這些原住民。

黃槐樹的一記口哨,在短短七八分鍾之內,竟然集結了上百號人。

“這哈石營子村,倒是挺大的嘛。”路誠擦了擦拳頭,躍躍欲試。

“嗬嗬,怕了吧?這裏不光是我們哈石營子村,還有鄰村五個村全部的男人!”黃槐樹咧嘴一笑,“怎麽樣,怕了吧?”

路誠微微笑了笑,並沒言語。

這種陣容,跑劇組當當群眾演員還行。打架?不過是兒戲罷了。

“他媽的,怎麽不吱聲了?”黃槐樹以為恐嚇起了作用,立馬洋洋得意起來,“我看你們就是在溫室裏呆久了,不知道外界有多險惡的小白臉!”

說著,他抬手一指聶石年:“小子,識相的,自己滾過來跪在老子麵前道歉!不然的話,剛剛那一腳,老子也讓你十倍奉還!”

見將軍者,即使不頂禮膜拜,也不可直麵相指,這是路誠最後的底線。

“你這個人,最致命的缺點,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路誠臉色一黑,陰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