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縱使丟了命,也要站著死

說罷,林淵朝部下示意了一下,將路誠放開了。

“林將軍,是我的失誤,我不該信口開河,請您按照軍法處置我!”路誠敬了個軍禮,要求道。

“他說的沒錯,想勸他歸返,卻難為他的副官,的確沒有聊天的誠意。”林淵拍了拍路誠的肩膀,“前些天我的部下,態度上有失和善,抱歉了啊。”

“林將軍,您千萬別這麽說……”路誠誠惶誠恐。

前些天,一直負責與他接洽的,是林淵的部下,宋有。

此人心浮氣躁,遇到點事就喜好用武力來解決。是以一把年紀了,還是高不成低不就,位置尷尬。

林淵就不同了。他貴為五星驍騎將軍,胸懷和眼光自然不是尋常人所能比擬。且,他的閱曆比聶石年要深,年紀要長,為人處事方麵,自然落落大方。

眼下,他不屑於為難路誠,就是想用舒緩態度,勸對方歸返。

果然,路誠回去之後,自動成了勸說機,圍著聶石年又是一通唇槍舌戰。

“將軍,現在的上峰真的不同了。林將軍主攬大權,他的口碑,人盡皆知,斷不會出現當年那樣的悲劇。”

“現在偵測儀已經穩穩架在了鄰國的土地上,敵國的長槍短炮就在附近,如若再不加以行動,燕國最先淪陷的,恐怕是東北部!”

“東北部一旦淪陷,會火速蔓延到燕津等地,您難道願意看見,生靈塗炭嗎?”

路誠苦口婆心,有理有據。

但是聶石年全程,都未表態。

在這之前,一則實時國際快訊剛剛公布。

東北部有疑似間諜出沒,規模人數不知。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此行人在潛入燕國國內之後,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不光邊界的老百姓水深火熱,就連周邊的政界、商界和演藝界,都受到了不可逆轉的衝擊。

很顯然,國外某強國,打算從邊境登錄,先行瓦解國內的經濟和各種關係利益鏈,之後,再從正麵,強行進攻。

千裏之行,潰於蟻穴。

一旦邊境失守,那麽接下來的進攻,就會非常順利。

國外某強國的如意算盤,可謂打的山響。

對此,聶石年並不能完全做到心無旁騖。

他終究是帶兵打過仗的人。現在眼睜睜的看著敵國來犯,但凡一個熱血錚錚的漢子,都做不到置若罔聞。

更何況,他還是北野戰區,那個最年輕最剛猛的神話。

統兵八十萬,一聲號角,兵臨城下。

但,那終究都是過往。

每每當年的影像再次浮現,鍾羽最後滿臉鮮血的臉,都會加重,聶石年心中的愧疚。

他本無需死。

要不是聶石年對上峰如此相信,也不會害了那麽多鐵骨錚錚的兄弟。

這根刺,始終橫亙在聶石年的喉嚨,怎麽都咽不下去。

以至於,就算現在的上峰大換血,聶石年還是無法心無旁騖的去信任他們。

更何況,現在的聶石年,享受著平靜又美妙的二人世界。

老婆嬌美,生活富足,就這麽平平淡淡的在這種小都市生活,何樂而不為呢?

但,金陵豈是池中物。

現在的時局,又讓聶石年那顆早就塵封下來的戰心,蠢蠢欲動。

如若,他真的拋家舍業,投身戰場的話,現在的他,恐怕也做不到像當年那般,勢如水火。

他開始懂得珍惜生命了。如果自己要是死了,淩天雪該怎麽辦?

“將軍,說了這麽多,您不表個態嗎?”路誠等了半天,並沒有等到聶石年的回答。

思緒被拉回。

聶石年半眯雙眼,神色陰沉:“路誠,作為我的副官,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底線是什麽。我最討厭別人代表我,今天這件事,我想聽聽你怎麽解釋。”

路誠一聽,誠惶誠恐的拔直了腰板:“對不起將軍!我當時隻想著自己不被上峰責罰,並沒想那麽多……”

“你的意思是,代替我表態,我就不會責罰你,對嗎?”聶石年加重了語氣。

路誠緊皺眉頭,不敢吭聲。

他知道聶石年生氣了。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無意回歸戰場。

但自己,卻為了一己私欲,代表他回應上峰的召喚。光是這一點,就足夠他撤官貶職,打道回府的了。

“我在問你話,聽不見嗎?”聶石年的口吻,明顯表現出了不悅。

路誠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單膝跪地:“將軍,路誠私自違反規定,請您責罰!”

一瞬間,周圍的空氣如冰凍一般,氣溫陡然降低了好幾度。

路誠沒敢抬頭,但他也能感覺,聶石年那鷹顧狼視一般的眼神,正居高臨下的審視著自己,像是要將他看穿。

“起來!”

“將軍,我不敢!”

“男子漢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一概不能跪!更何況,你是軍人!”

“軍人縱使丟了命,也要站著死!”

聶石年字字鏗鏘,身正如鬆。如嘹亮的號角一般,氣吞山河。

“是!”路誠咬著牙,趕緊起身,但雙眼,依然不敢與之對視。

聶石年審視他一遍,方才開口:“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路誠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所指,是淩鴻建被放一事。

“現場我仔細查過了,但對方竟然一點痕跡都沒留下。”路誠遺憾回答,“而且從手法上來看,此人下刀手法快準狠,不出意外,應該是特種兵出身。”

“特種兵?”聶石年眉毛一挑,“這些年中,有如此身手的特種兵,你心中有沒有人選?”

路誠仔細思索一番,搖了搖頭:“老實講,此人的手法,我覺得有些奇怪。”

“奇怪?何以見得?”

“我燕國軍人的落刀,雖然也講究快準狠,但真正下刀的地方,不會如此殘忍。”路誠繼續回答,“但此人的刀法,詭譎神秘,且刀刀紮透要害。毫不誇張的說,李煜及其手下,被發現時,整個腦袋已經與脖梗分離。但頸後的皮肉,還是被深深的釘進了牆壁之中,從遠處看,就像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一樣。”

“以我的理解來看,更像是進行了某種儀式。”路誠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