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這敘舊方式,並不友好

聶石年在等待了許久之後,給路誠打了個電話。

但是電話持續忙音,並沒有人接聽。

這與路誠的風格不符,他一直以來都是招之即來,從未有過臨時脫崗的情況。

淩天雪安頓好老爺子之後,出門與聶石年匯合。

之前說好了隻看老爺子,看完,便離開這是非之地。

但是偏偏,樓下已經被淩家和秦家兩家人馬,圍了個水泄不通。

秦宗虎抓住淩久爭的主治醫師,非要怪他學藝不精,害死了人,還一副泰然處之的樣子。

而秦舒這邊,一看淩天雪冒頭,整個人都瘋了。

“淩天雪!現在你滿意了?你二叔因為去求你,現在死了!你滿意了?”秦舒涕淚橫流,當場開懟。

之前幫著吵架的孫芝,在得知這一噩耗之後,動了動嘴,也不好繼續吵架。

而淩天雪直接蒙了。

平時耀武揚威,尖酸刻薄的淩久爭,就這麽,死了?

“你鬧夠了沒有?”始終冷眼旁觀,任由這場鬧劇持續發酵的聶石年,終於煩了,“我警告你,淩久爭的死,和我們家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你再當著外人的麵,強行道德綁架的話,我敢保證,你的兒子,會死的比淩久爭還要慘!”

一席話,濃濃的威脅意味。

這讓哭天搶地,橫擋道路的秦舒,一下子噤了聲。

畢竟,聶石年的語氣太可怕了,這是她秦舒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聽見這般聳人聽聞的威脅。

那是一種像是來自地獄的警告,散發著冰冷與殘酷。

任何接觸到的人,不管情緒多大波動,都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避之不及。

而秦家兩兄弟,雖然虎背熊腰,但也雙雙目瞪口呆,不敢前進半步。

這個結果就是,聶石年帶著淩天雪一家,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醫院。

“今晚你會媽家住,我有些事情要處理。”聶石年叮囑道。

路誠平白無故失聯,這很不正常。

加之之前他說,救下淩鴻建的人是個高手,興許能力在自己之上,聶石年更要親自去查查清楚。

“你去哪兒啊?”淩天雪楚楚可憐,“我,我怕二嬸她們還會找上門。”

雖然,秦舒給她按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但畢竟,淩久爭是真的死了,淩鴻建還躺在搶救室裏,生死未卜。

雙重打擊下,能將平時溫文爾雅的秦舒逼成一個潑婦,還有什麽是發生不了的?

“放心,她們不敢造次。”聶石年胸有成竹,“我就去一下,很快回來。”

將一家人送回娘家之後,聶石年再次撥打了路誠的電話。

出乎意料,竟然通了。

“我給你打了幾個電話,為什麽不接?事情查的怎麽樣了?”聶石年有些嗔怪道。

“聶將軍,好久不見啊。”沒成想,接電話的竟然不是路誠。

“刁良?”聶石年一怔,“你為什麽會拿著路誠的電話?”

這個刁良,年齡四十出頭,位列三星鷹揚將軍,和聶石年一樣,服役於北野特戰部隊,現任部隊支隊指揮官。

和聶石年一樣,能在四十出頭就位列三星鷹揚將軍的,也算是個部隊傳奇。

但不同的是,他軍銜的由來,頗有幾分嚼頭。

不過,這不影響他和聶石年的關係。

忘年之交,關係莫逆,可以十分貼切的形容兩者的關係。

“你別問那麽多了,我現在跟上峰的林將軍在一起。”

刁良看了看眼前,一身戎裝在身,氣質巍峨筆挺的中年男人。又看了看另一側,被幾人押著,目光堅定的路誠,壓低了聲音。

“路誠也在。”

“你們綁架了路誠?”聶石年眉目一皺,萬分不悅。

據他所知,此次要求他重返戰場的牽頭人,便是這個本名林淵的林大將軍。

此人位列五星驍騎將軍,比聶石年高了一個級別。麾下將士,百萬之上,實實在在權傾朝野的角色。

“別瞎說,是林將軍蒞臨指導,和大家夥坐坐。”刁良麵露尷尬,趕緊糾正道。

神特麽蒞臨指導,分明是自己不老實沒聽話,對方準備用路誠來脅迫自己,重新歸隊了。

想到此處,聶石年萬分不悅。

“既然如此,那你們繼續坐,先掛了。”

“哎哎,別掛啊!”刁良一聽急了,“好幾年沒見,你怎麽還這麽軸?”

說著,他自然的朝一旁走動兩步,半掩話筒:“路誠現在嚴重違反規定,你要再不現身,他就會被軍法處置了!”

聶石年雙眼半眯:“刁良,大家都是一個戰壕打出來的戰友,你至於為了逼我現身,出此下策嗎?”

“你該知道,這件事與我無關吧?”刁良十分委屈,今天他的身份,就是奉命通知聶石年,整件事情,與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好了,我來說。”林淵站起身來,一臉笑意的拿起電話,“石年啊,咱們這麽久沒見,你就不想敘敘舊麽?”

“林將軍,我從不認為,扣押我的副官,是一個友好敘舊的方式。”聶石年冷漠道。

“哈哈,說扣押就太嚴重了。”林淵笑道,“路誠涉嫌口出狂言,擾亂軍紀,我們這也是按照軍法辦事。你這個北野神話,不會不知道吧?”

“一屆虛名,如果長期掛在嘴邊,終究會讓人厭惡。”聶石年撇了撇嘴,“更何況,路誠違紀,你們按照軍法處置就好,不用知會我。”

話畢,竟然掛斷了電話。

他之所以這麽輕描淡寫,是因為心中有數。

這等口頭上的擾亂軍紀,還沒到開除軍籍的地步,最多,體能上懲罰的狠一點,不足為俱。

路誠那小子,是該治治了。

不然出門總是替自己發言,聶石年將會非常被動。

此刻,刁良尷尬的扯了扯嘴角:“額,林將軍,他的脾氣,你應該是知道的……”

頂頭上司麵前,態度如此散漫,不等領導說完,就匆匆掛掉電話。

這,刁良就是想替他圓,都不知道從哪兒開口。

誰知,林淵似乎並不在意,反倒朗聲一笑:“這小子,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一點沒變!這才是他,我們北野戰區的那匹傲嬌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