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刀劍
顧朝微笑道:“阿承,你休息一下,我們再往前走。”說完席地而坐。
陸承此時也感覺到心底從來沒有過的疲憊,在顧朝沉睡以前,他從來沒有這樣放過心去休息,精神上的放鬆讓他馬上進入了深深的睡眠狀態。
但是作為武者的本能,自身的真氣卻是仍然的循環流轉。
隻是他的心在入睡以前,多了一絲期盼和激動,因為,他聽到了顧朝所說的那個夢境,那兩個如戰神一樣的武者,在他夢中不斷出現。
好像在牽引著他走向另一個更強的武道境界。
顧朝看著陸承那棱角分明的臉帶著濃濃的笑意進入夢鄉,他站在罡風的最前方,盡自己最大的力量為其抵禦著風寒,一如陸承兩個月來對他那樣無私的關懷。
顧朝等陸承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兩人便一起進入的眼前的冰雪世間。
慢慢的,他們的身影完全被風雪遮掩。
兩人從冰雪裏反射出來的身形,不斷的搖曳變幻,眼前沒有一條所謂的路,因為除了冰雪,還是冰雪。
但是顧朝此時心中卻有著一股莫名的情緒,就像前方有一個無聲的呼喚在催促著他帶著陸承不斷的往前走。
而眼前的一切,對顧朝而言也不是難題,他總是能在沒有路的時候讓陸承和自己安然的走過眼前的困境。
直到眼前豁然開朗,盡管以顧朝那麽冷靜的人,現在也隻能張大了嘴,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陸承此時同樣滿眼都是驚駭的神色,完全被眼前所表現出來的情景所震攝。
不由自主間竟後退一步,好象天地間再也找不出一件事情可能讓他如此的驚訝了。
顧朝的心不受控製的狂跳起來,眼前的情景,簡直就是出乎了顧朝和陸承的意料。
一片空曠的冰麵,平整得如一麵鏡子一般的展現在顧朝和麵前,在這一麵鏡子的中間,赫然並立著一刀一劍。
一柄高達十幾丈的冰刀和冰劍指天而立,森然之氣不斷的散發出來,讓遠在百丈之外的顧朝和陸承也從心底感受到那一份無與倫比霸道之氣。
而更讓他二人吃驚的還不止於此。
在這一刀一劍之下的空地上,竟圍著它們長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爭奇鬥豔,但是在那把巨大的冰刀之下,刀柄之處,卻又寸草不生,充斥著黑色的死亡之氣。
讓外麵一圈圍著的鮮花此時看起來更是詭異絕倫。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力量?竟可以到達如斯的境界?
這在顧朝的心中,連想都沒有想到過。
淚水,不由自主的從二人眼中滾滾而出,那是一種心靈上的震憾。
至此,陸承才明白,為什麽先前顧朝給他說到夢裏那一戰時,臉上會露出那麽深沉的哀傷神色。
看到眼前此景,他的心也一下子就如刀絞一樣的痛苦起來,深切地感受到那一刀一劍中蘊藏的生滅之力。
這奪天地造化的刀與劍,此時就完全的展現在顧朝和陸承的麵前,兩人心中同時充斥驚奇與絕望兩種不可調和的情緒,一時難受得要命。
顧朝體內一時之間,刀劍氣大盛,他每前進一分,這種感覺就更盛一分。
相反,陸承此時卻是在震驚之後,卻是更多的驚喜,而那種哀傷的情緒反而在他冷靜下來後逐漸的淡化。
因為他發覺,他體內的劍氣好象受到眼前這一柄巨劍的影響,正在朝著前所未有的巔峰邁進,好像眼前這一柄劍就是一個取之不盡的武學寶藏,讓他不能自已。
顧朝此時背上的那把黑色長刀在顧朝不斷的前進中,竟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發出一陣陣龍吟之聲,到顧朝走到刀劍之間時,竟從顧朝背後脫體而出。
當兩人走到那把巨大的刀劍之前時,體內的真氣早已達到了人生中的極至,這一點,從二人此時身上的氣勢就可以完全顯現出來。
兩人均是一掃先前的頹喪之勢,渾身無風自動,顯得意氣風發。
從二人的走向來看,就可以看出兩人對武道的追求上的差異,顧朝更注重於眼前的這一把刀,而陸承則更加專情於劍。
顧朝輕撫手中的黑色長刀,口中喃喃自語道:“師傅。”
漸漸的,顧朝手中的刀在他的安慰下,竟似一個聽話的孩子一樣的,竟真的安靜了下來。
顧朝低頭一聲長歎道:“師傅,這麽多年了,你為還在為那一戰無休止的比鬥下去嗎?今天,就讓我顧朝來終止這一切吧!”
顧朝一念至此,完全沒有念及自已體內那沒有痊愈的內傷,長刀一閃,用盡自己的全身功力向前斬出。
刀出!龍吟!
就算是在如此霸道的冰刀之勢下,也不能掩藏這一刀的不凡。
刀氣大盛,一閃之間,已切入到眼前這一團黑霧之中。
突變頓生。
那一團黑霧好象有生命一般,在顧朝的長刀切入時,一下子就全部湧上顧朝的刀,一時間他隻覺得心頭一陣狂然悸動,眼前顯現出許多幻象。
在一片血雲下,一群人如野獸一樣的在一個小村落裏進行著一場單方麵的屠殺,好像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他們手中隻不過是一隻隻螻蟻。
到處都是鮮血,不管是老少婦孺,無一例外的成為屠刀下的冤魂,人們的哭喊隻會讓對手更加的瘋狂,流出的鮮血隻會更加刺激那凶殘的本性。
而女人,隻會成為這個時候最慘烈的淩辱對象。
這個時候的施暴者,都隻是一頭頭的狼,為了殺戮而生,就連老天也都躲在厚厚的血雲之下不敢露出一點陽光。
在這一群人中,卻有一個男孩,沒有任何的哭喊聲,手中握著一把小小的尖刀。
他的一切都在這場殺戮中死去,父母、兄弟、姐妹、朋友,都早已成為了冰冷的屍體,握刀的手由於過度的用力,早已顯得蒼白。
終於,他向敵人舉起了刀。
他一刀刺出,但是此時的他哪是眼前這一群野獸的對手,還沒有等到他的刀沾到敵人的衣裳,敵人的劍已刺入了他的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