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書生

入夜涼亭外的雨依舊沒停止,王鈞看著外麵的泥地已經全部成了的變成泥漿。

轉頭望著兩個小姑娘已經躺在地上睡著,隻聽豆芽砸吧砸吧著小嘴,說著夢話,道:“肉好好吃,好多肉。”

王鈞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又看了看菜芽她眉頭緊鎖,髒兮兮的臉上出現兩條淚痕,叫道:“爹爹不要丟下我和豆芽,爹爹不要丟下我和豆芽。”

聲音越來越小,王鈞看著菜芽的小臉升起一絲心疼,心中暗道:書上寫的永遠是冷冰冰的文字,對於這些文字中書寫的人來說,全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

王鈞從出一件外套,輕輕的將兩姐妹披好,以防發生風寒,隨後便找一塊幹淨的地方,坐下閉目養神。

一陣涼風吹過,王鈞才發現火堆快要熄滅了,連忙把柴火添上,不一會又重新燒了起來。

撲通一聲,王鈞隱約聽到某個東西栽倒在地,由於剛剛王鈞在添柴,沒聽出什麽具體的方向。

古代野獸經常出沒,所以出門時特意把獵刀帶了出來,現在一聽到動靜,哪敢遲疑“蹭聲”立即拔出拔出隨身攜帶的獵刀,注視著黑漆漆的四周。

獵刀出鞘的聲音,將兩姐妹驚醒。菜芽摟著害怕的豆芽,一臉畏懼的望著王鈞,道:“先生,你想做什麽?”

王鈞望著涼亭外,沒有注意到兩姐妹的表情,回道:“菜芽帶著你妹妹躲到我身後,我剛剛聽到外麵有動靜,恐怕有什麽野獸隱藏在暗中。”

菜芽一聽瞪大了眼睛,拉著豆芽邁著小腿飛快的跑到王鈞身後。

王鈞從火堆裏拿出一根燃燒的柴火,將它高高的舉起,火光照亮了周遭的環境,王鈞這才發現有為書生裝束的男子,趴在地上,可能暈了過去。

因此王鈞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弄出動靜的人,舉著柴火,拿著獵刀跑到了男子身邊。

將獵刀插在地上,摸了摸他的鼻息,發現還有呼吸,再一摸腦門,竟然熱乎乎的,暗道:“不好,這家夥染了風寒,發燒了。”

看看周圍的黑壓壓的一片,衝著男子道:“朋友,現在天色已經黑了,周圍我又不熟悉,你能不能活過來,就看你的運氣了。”

說罷,王鈞將男子背在身上,拔出獵刀,衝進了涼亭。

菜芽一瞧王鈞身後的男子,嚇了一跳,道:“大叔,他是不是死了?”

王鈞將男子放在地上,把他身上濕漉漉的外衣脫掉,又將他身上的雨水擦拭,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

做完這一切,用他那濕衣服擰去雨水,放在他的額頭。

菜芽望著停下來的王鈞,問道:“大叔他怎麽樣了?”

王鈞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看他的命吧!”

.......

一夜無話,天上的雨,在後半夜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屋簷上滴落的雨滴,落在王鈞臉上,將王鈞驚醒,聽著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呼吸著清新的空氣。

王鈞伸了一個懶腰,走至男子身邊蹲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他的燒已經退了下去,自言自語道:“小子你命真大,這麽高的燒都退了。”

轉頭看到菜芽和豆芽擦著朦朧的眼睛起來,王鈞將獵刀遞給菜芽,道:“菜芽刀你先拿著,我去采一些藥回來,如果這個男的圖謀不軌,你直接用刀砍他。”

菜芽畏懼看了王鈞一眼,連連搖頭,道:“我不要,我不要。”

王鈞蹲下身子,保持住和菜芽的高度,望著菜芽,摸著她的有點幹枯的頭發,安慰道:“菜芽你聽我說,這獵刀給你隻是用來自保,沒有讓你傷害別人的意思。”

“但是我也不能肯定他是否是好人,所以我才把刀留給你,用來保護自己和妹妹。”

菜芽看眼王鈞,又看眼躺在地上呼吸平穩的書生,又回過頭看眼妹妹,問道:“那你呢?你去哪裏?”

“我現在不知道他是不是壞人,所以不能見死不救。因此我去采些草藥回來,如果他不是好人,我自有手段收拾他。”王鈞說著,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卻沒有讓菜芽發現。

走到包裹處,拎起包裹,遞給菜芽道:“包裹我留在這裏,你幫我看著。裏麵還有幾張大餅,你取出來放在火堆上,火堆雖然滅了,但裏麵的餘火應該能加熱大餅。”

菜芽雖然還是有些不舍王鈞離去,但卻不知道怎麽開口勸,用力的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一定會保管好你的包裹。”

王鈞走出涼亭,回憶一下看到蒲公英的地方,迅速的疾走了過去,一腳一陷坑帶起一片泥水。

昨天的雨水,和清晨露水將王鈞的褲子全部打濕,走了半個小時,王鈞終於趕到了那一方蒲公英所在。

王鈞知道蒲公英需要一番處理才能入藥,不過現在時間太緊,人命要緊,隻能直接直接采摘入藥。

王鈞不在耽擱,直接用手采摘蒲公英,很快就抓了幾大把的蒲公英,隨即往涼亭方向趕回去。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回到涼亭在遠處,就看到書生已經醒來,坐在地上,依靠著木柱,菜芽護著豆芽拿著獵刀衝著書生。

王鈞見狀心中怒意,沒想到這書生真不是好人,就不應該救他。

走進涼亭冷著臉,問道:“菜芽怎麽回事?他要欺負你們嗎?”

“咳咳,這位兄台你多慮了,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這位小姑娘就將刀拔了出來。”書生一邊咳嗽,一邊解釋道。

王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轉頭衝著菜芽問道:“是這樣嗎?”

書生見狀無奈的苦笑一下,可憐巴巴的望著菜芽,希望她幫他說話。

菜芽見王鈞回來,立即把手裏的刀扔在地上,眼淚汪汪的回道:“是這樣,我害怕他,所以才把刀拔了出來。”

王鈞長舒了口氣,回過頭望著書生,道:“不知閣下是誰?”

書生頓時苦笑,知道王鈞對他還有警惕,不過也明白這怪不到王鈞頭上,現在這世道就是這樣。

咳了幾聲抱拳,道:“某乃潁川戲忠,字誌才,昨夜在附近讀書,沒想到昨天的雨太大,將房子衝塌了,”

“想起這裏有見茅草亭,就想過來避避雨,結果昏倒在了外麵。”

王鈞聽到這位自我介紹後,臉上閃過一道異色,暗道:“原來他就是戲誌才,恐怕他日後早逝也是因為這場大雨了。”

“要是沒有我的出現,他應該在雨中淋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才被人發現救治。”

王鈞衝著戲誌才抱拳道:“某乃王鈞。久仰先生大名。”

戲誌才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公說笑了,某自未出過潁川,何來大名一說。”

“哈哈,先生此言差矣,你之大才,你的至交好友已經幫你宣傳出去了。”王鈞哈哈笑道。“先生稍坐,我這就去打水煮藥。”

戲誌才聞言也不推辭,道:“勞駕閣下了,往東走百十步有小河,那裏可以打水。”

王鈞取出竹筒,打開一瞧裏麵已經沒水了。拿著帶過來的三個竹筒,去往河邊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