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被害妄想症

那天傅老的生辰,錢曲春並沒有參加,她隻知道是一個叫嚴墨梵的年輕人打了自己的兒子,但並沒見過真人。

聽了蔣予雯的話,很快她就注意到了唯一一個沒有穿警服的年輕男人,正一臉無所謂的站在那,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肯定就是他欺負了自己寶貝兒子。

刹時她就冷下一張臉,鄙夷的看著嚴墨梵,“好啊你,打了我兒子不僅不承認,還要過來對峙,天底下還有比你更不要臉的人嗎?”

“打了沒打,我和你龜兒子心中都明白,不需要你來嘰嘰喳喳,聽的讓人頭疼。”嚴墨梵神情不悅的看著打扮的很妖豔的中年婦女,這個女人一副尖酸刻薄相,難怪她兒子和她一個德行,光看麵相就不討人喜。

隨即他悠悠的繼而諷刺道,“年齡一大把了,還穿的這麽豔,也不怕嚇的旁人把隔夜飯都給吐了。”

她錢曲春什麽時候受過這等氣,還是被一個黃頭小子給羞辱來,頓時氣的麵目猙獰,仿佛要把嚴墨梵生吃了。

在她怒火即將爆發的時候,結果嚴墨梵不溫不火的又來了一句,“嘴巴張這麽大,跟哈巴狗一樣。”

嚴墨梵的幾席話,把錢曲春的肺都氣炸了,她看著蔣予雯等人吼道,“你們聽到沒有,這小子嘴巴這麽不幹淨,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不是他打的我兒子,還能是誰?”

“嚴墨梵不允許你用侮辱性的語言惡傷別人。”蔣予雯麵露不悅的看著嚴墨梵,不過內心卻是好一陣佩服,能把市長的夫人氣成這樣。

雙方都安靜後,眾人在錢曲春自行讓開的一條道路下,紛紛進了病房。

這病房堪比五星級的酒店,家具家電一應俱全,唯一缺的也就是一個灶台。

不過他們來這可不是參觀病房的,蔣予雯一眼就看到躺在病床人正閉目淺眠的馮淮南,隨即走了過去。

聽到動靜的馮淮南睜開眼睛,轉頭看著眾人這邊,見嚴墨梵也在這裏,睡意全無的他,激動的坐了起來,“他來幹什麽?為什麽你們不把他拷上,他是行凶者,把我傷的這麽重,不應該是在坐牢嗎?”

看馮淮南這生龍活虎的模樣,隻怕好的差不多了吧?蔣予雯暗中想著,倒也沒傻到這麽去問,而是放低了聲音安撫著“馮公子你別激動,嚴墨梵拒不承認打過你,所以要來和你對峙。”

可馮淮南聽了後,更是怒不可歇,“他在撒謊,你們警察幹什麽吃的,他說沒打就沒打?對峙個屁,他媽的就是打我的凶手,當時傅家的長孫女傅鍶卿也在場,不過他們蛇鼠一窩,肯定不會為我作證。”

蔣予雯最討厭這種性格暴躁,懷疑警方破案能力的人,她皺了皺眉頭,聲音當即就冷了幾分“那請你詳細描述嚴墨梵打你的過程。”

這件事於馮淮南就是一件恥辱的過去,那天他當著那麽多達官顯貴的麵,被打的狼狽不堪,簡直丟盡了臉麵,現在還讓他詳細描述,這不是再次讓他難堪嗎?

“我是受害者,你不審問他,倒是審問我來了,是不是你和這小子有一腿,所以處處向著他說話?”馮淮南譏諷道。

短短的幾分鍾相處,蔣予雯算是看出來了,就馮淮南這性格,那是個人都想打他,要不是因為自己是警察,她早就揍過去了。

一臉戲謔的嚴墨梵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犀利深邃的眼眸快速閃過一陣寒意,他走到馮淮南的床沿,笑著問,“馮淮南真是我打的你?”

不知為何,這個笑容馮淮南覺得很滲人,他有種被算計其中的感覺。

但隨即想想,本來就是他打的人,自己還有爸爸和外公做靠山,他怕個鳥。

“我的眼還沒瞎到看不清打我的人,你就趁早給我承認了,不要在這拖延時間。”馮淮南高傲不可一世的望著嚴墨梵。

然而他的話剛說完,頓時傳來了一陣嚎叫聲,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見馮淮南麵露痛苦之色,他的手正緊緊地捂著大腿左側。

錢曲春見兒子這般模樣,緊張地走上前去,她心疼的也捂著馮淮南的大腿,“好好的,這是怎麽了?”

“疼,我的腿好像被什麽東西打了。”馮淮南因為痛,五官已經扭曲在一起了。

但他的反應,卻讓蔣予雯等警員覺得奇怪,剛剛明明沒有任何東西碰到他,也沒有人打他,可他的樣子又不像是裝的,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醫生,醫生……”錢曲春朝門口大聲喊道。

不一會兒,醫生和護士快速走了進來,他們檢查了一番馮淮南的大腿,但沒有淤青也沒有骨折。

醫生走後,漸漸地馮淮南覺得大腿的痛感減退了不少,臉上的氣色跟著好了許多。

見兒子不痛了,錢曲春不解的問道,“淮南,你的腿好好的怎麽會疼?誰打你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感覺大腿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捶了一棒子,頓時疼痛難忍。”這事馮淮南也覺得奇怪,明明沒有人碰他,怎麽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樣。

等的就是馮淮南這句話,嚴墨梵笑出聲,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這才輕啟薄唇,“你們都聽到了,剛剛並沒有人打他,可他就是覺得被什麽人打了,那是不是可以說明,他受傷的那天,也是這樣的情況,但他誤以為是我打了他?”

這樣一來也就解釋的通了,大家覺得嚴墨梵說的很在理,馮淮南卻想明白了,他抬起頭瞪了一眼嚴墨梵,隨即看著蔣予雯,恨聲道,“剛剛一定是這小子使詐,指不定就是他用什麽歪門邪道把我打了,有天在酒吧裏,我親眼看到他可以徒手劈開大理石桌,又怎麽不能隔空打人?”

“你不知道那塊大理石其實是泡沫做的嗎?也是,當天你都嚇尿了,沒發現也正常。”嚴墨梵一副我為你智商堪憂的模樣。

心高氣傲的馮淮南怎麽受的了這種譏諷,當即就發飆了,“打沒打,你他媽的心裏有數。”

“啊……”話音剛落,再次傳來馮淮南的慘叫聲。

他捂著自己的小腿,一雙眼睛猩紅無比的看著嚴墨梵,仿佛要把他盯出幾個血窟窿。

“是你,一定是你。”他抬起手用力的指向嚴墨梵。

嚴墨梵,“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我說是……”馮淮南話還沒說完,他隻覺得手臂一痛,就像被刀割了一樣。

此時,馮淮南已經百分百確定就是嚴墨梵做了手腳,他忍著痛,咬牙切齒道,“是……”

然而話依舊沒說出來,他的後腦勺又傳來一陣劇痛。

三番五次下來,馮淮南感覺自己全身都沒有一處好地。到最後,他實在疼的受不了了,他捂著酸痛不已的臉,不再說話。

靜靜站在原地的嚴墨梵,就像站累了一樣,換了一個姿勢,順便將放在口袋裏的手拿了出來,他無辜的看著蔣予雯,“他是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你們也看到了,我都沒動一下,怎麽可能打他?”

說完,他又看著馮淮南,笑著問,“你還覺得是我在打你?”

已經疼怕了的馮淮南,縱使再心有不甘,也隻能服軟,“不是你。”他知道,如果自己不這麽說,隻怕嚴墨梵不會收手。

當事人都承認了,蔣予雯也覺得沒必要再問下去了,她雖然也奇怪馮淮南的反應,但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嚴墨梵看,整個過程,他連動都沒動一下。

難道馮淮南真有被害妄想症?不過不管怎麽說,事情算是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