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羽族

不知不覺又已經是過去十來天了,從那皇宮之上看去,在夜晚卻也還是能微微看見天邊一些火光,也不知究竟燒到哪裏了。

若是在別處,大兆怕是也不會如此的果絕,任何一處大的山群之中,定然會有王庭所賜下的山神廟,亦或是當地的山下王超所冊封的山神。

而其中還有許多的河流湖泊,定然也還會有水神廟龍頂宮一類,勢力紛雜無章,當然不會這麽胡亂的一把火燒了。

而有著山水神靈在的,當然也不會允許這火如此這麽燒下去。

不過這百萬大山,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無道之處,沒有天道,自然也就沒有什麽山水神靈,更沒有什麽宗門王朝了。

從這一點來說,這百萬大山中,卻是和那大荒有幾分的相似了。

而就目前來看,那山中也隻有一個羽族世代居住在其中,不曾出過,而旁人也從未進去過。

百萬大山連橫縱拓,直接將那大遼和大兆所連接而起,從青州直接橫跨而去!由此便可見,這百萬大山足有多寬闊了。

“這一燒,那羽族定然是要來找我們談一談的了,就算這狹獸一事和他們無關,想必也是受不了這氣的。”劉應物看著牆壁之上一張碩大的地圖緩緩說道。

這地圖是囊括了近三個州,占據了整個牆壁,其中密密麻麻標注了數不盡的關卡,軍隊駐紮所在,以及各大城池和那地勢河流走向。

而百萬大山,就在其中。

“必然是要來問道問道的,任誰野受不了這在家門口放火啊。倘若是不賴,那這狹獸一事定然和這羽族脫不了關係。”湯堯章坐在一旁,手中執筆不停,頭也不抬的說道。

“若是這樣,我大兆便可直接與那大宣一道,左右一同直接縱穿大山,拔了這羽族的營宅,也讓他們感受一下當年石人一族幾乎被殺的滅族的感覺。”

“哈哈哈,那話也不能這麽說,這軍隊可是要留著打大遼的,怎麽能耗費在這雜族身上。”劉應物嘴上說著,可卻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想必等那山火一滅,羽族便是要派人來了。”

“隻可惜啊,我還從未見過那羽族所供奉的神木,也不知道究竟是一顆什麽樹,能夠被當做神木來。”

“那繞龍櫆總夠好了吧?百年長三寸,一葉八百金,那還不是差點被咱們的殿下給禍害了。”湯堯章撇了撇嘴。

“神木?一把火下去就是塊炭罷了。”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殿下是又再次出遊了?”劉應物轉過頭來問道:“跟著一個道家的練氣士走了?不會是拉著去學道家的那一套了吧?”

“道家的那一套?哪一套?”湯堯章放下筆來,有些好笑:“你操心這些個做什麽,難不成還怕大兆在他手上沒了?我可是聽說,是跟著那老道人去學習那練氣士的道法的,估摸著那老道人,也該是個境界不低的修士了。”

“嘰嘰歪歪的說什麽呢?”

正當二人說話之際,便又是從門口傳來一陣嘶啞。

兩人連忙拜到:“師傅。”

晉希文擺了擺手,走入房中,坐了下來,將手中的一封信放在了書桌上。

“你們也都看看吧。”晉希文說道:“這是罘罳房從中篩選過來的,其中大小事物十三件。”

劉應物離得近,走了過來,先手便是直接將信封給拆了開來,細細讀來。

“這其中,那其他事情倒是也沒什麽大事,不過那落入扶桑城中的那一個人,倒是應該要好好注意注意。”晉希文拿起酒壺來,灌了一口。

“扶桑城?那不是被白耳士給困成一座死城了嗎?能有什麽東西?”湯堯章有些疑惑,將手中的事物整理一會,也站起身,走了過來。

“而且還給燒了足足兩個月,再怎麽也不會有東西可以保存下來吧?”

“不是東西,是人。”晉希文臉色陰沉,也一時想不出來是怎麽一回事。

“禦風飛行,定然是那天命之境了,我青州所有修士皆記錄在冊,對不上,絕不會是我青州修士。”

“那莫非是大宣的?”劉應物看完之後,也是將信放了下來。

“這信中還說道,在那南方的鳴峰城旁,百裏外的南陽河中,似乎有一條蛟龍顯形,估摸著再過個四五年,就要走江了。”

“這也是件大事啊,這蛟龍若是走江成功,化而為龍,那對我大兆氣運來說,那就是久旱逢甘霖啊。”

晉希文聽出了劉應物的話外之意,沉思了一會,搖了搖頭:“等不了四五年了,攻伐大遼,最遲便是在明年了。若不是這一次狹獸衝擊,事出突然,怕是要和那羽族有所衝突,今年開春就是要拔營進軍了。”

“師傅,我認為這落在那死城中的人,既然沒有做出什麽事情來,倒也無需太去關注。信中也說了,落下不過片刻而已,拿了東西就飛升離去了。”

湯堯章笑道:“那就讓他拿去便是,那死城中早已被搜刮不知幾次了,我大兆練氣士也曾進入過,這還能留下什麽好東西?就算有,也該是廢的了。”

晉希文歎了口氣,臉上依然十分陰沉:“那人帶的可不是一件什麽東西啊。他帶走的,可是一個人。”

“人?”

劉應物和湯堯章對視一眼,二人皆是一震。

“那死城之中,竟然還有活人?”劉應物先聲開口問道。

“先是圍困了足足三年,又被大火燒了足足數月,還被我大兆軍隊一一翻查席卷而過,這居然還能留有活人?怎麽可能還會活人!”

劉應物顯然是有些難以置信,可是這罘罳房既然這麽寫了,那就是定然有的了。對於罘罳房,劉應物也是知曉一些事情的,倒卻也是生不起疑來。

“被帶走的那個人,絕對不能活!”湯堯章在一旁說道,眉頭緊縮。

“晚了,怕是早已經出了青州了。”晉希文歎了口氣,又是將一份信件拿了出來。

“北方的一處跨州渡口,一艘橫化渡船被奪,駐守在渡口周遭的的一萬銅寧軍,傷亡近半,還有七位龍象境修士和兩位天命境修士,皆是喪命了。”

“其中一個叫白馬忌,我記得小湯你還和此人一同喝過酒。”

還是劉應物先手將信封拆開來看,看罷,頓時一陣心寒。

“嗯,弟子曾和他在酒樓之中喝過酒。”湯堯章點了點頭,此時也是一如晉希文,臉色陰沉。

“看來那人境界不低啊,能重創銅寧軍五千餘人,還把在那大練氣士全殺了,一個活口也沒留。”劉應物深吸了一口氣道。

“這人境界怕是得有十境吧?”

“能被這種人帶走的人,定然也不會是什麽簡單的東西,弄不好在將來就是一個禍患。”湯堯章也在一旁坐了下來,深深的歎了口氣。

“或許是那人命不該絕啊,可能天意如此?”劉應物在一旁笑著說道。

“天意?”湯堯章白了個眼:“怎麽的,豆子吃多了就亂放屁?”

“嘿嘿嘿。”劉應物幹笑幾聲,又沉聲說道:“不過這確實是個大隱患啊,那人若真是那扶桑城中的人,想必是已經狠大兆入骨了。”

“此事不過是讓你我知曉罷了,如今已經於事無補,不需要瞎操心了。”晉希文歎了口氣:“至於後麵會怎麽樣,那就不是我的事了,就該看咱們的殿下了。”

“那老師,你看那蛟龍走江,真不決定再緩緩?”劉應物業在一旁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問道。

“怕是不行,照如今這個趨勢來看,大兆和那羽族定然是有一戰了,而如此一來,就定然會延緩攻打大遼的進度,不過,最遲也就明年了。”晉希文還是搖了搖頭。

“雖說這在我大兆境內化龍,氣運增幅極大,不過這時間還是太長了些。”

“那老師又是如何確實我大兆和那羽族定有一戰?就照我們探測以來,那羽族若是和我們打仗,他們可打不起啊。”劉應物疑惑的問道。

“打就打,還就怕他不來打了!”湯堯章撇了撇嘴,說道:“讓他們這群人知道知道,我們大兆可沒大遼那麽好說話。”

晉希文微微坐起些身子,邊揉著眉心邊說道:“那羽族已經派人過來了,說是要好好和我們談談,要求我們補償他們。”

“補償?”劉應物張大了嘴:“那狹獸他們敢說和他們沒關係?還有臉來和咱們說補償?誰給他們的膽子?補償啥?給他點料子吃?”

“要求我們補償鐵器,還要劃地割給他們。”晉希文臉色奇異。

湯堯章呆了好一會兒,才是緩緩說道:“這群人不會是腦子給撞樹上了吧,這話都能說出來?”

“雖說這百萬大山之中,地勢複雜,對於他們羽族倒是有些優勢,可是我大兆這鐵騎壓過去,除非舍去了那族地不要,是不可能和我們抗衡的。”

晉希文點了點頭:“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也不知是這羽族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有他們都底牌,畢竟這山中,雖然我們知曉一些,不過卻是還是太少了。”

“那羽族是準備何日來我大兆?”

晉希文又灌了口酒,說道:“五天之後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