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仙人再拂塵

茫茫的森林已是被厚厚的積雪覆蓋,一眼望去,隻不過是在一片大白中豎立著一些黑棕色的樹幹,樹冠上也是布滿了積雪,一腳踏上去,積雪已經是漫過膝蓋了。

而越是往森林的深處走,積雪反而是越薄,蘇景年和身旁的一位一同隨行,此時的積雪不過才堪堪過了腳背罷了。

另外那中年壯漢,正是譚歸,不僅僅是大兆的懷化大將軍,而且還是一位龍象真境的六境修士,這一點卻是知道的人,屈指可數。

而那五百背嵬甲,也早已是被譚歸分做五隊,率先前去做觀望了。

“老譚,聽我爹說,那隻虎夔是你發現的,你是怎麽遇到的這玩意?”蘇景年一邊走著,一邊四處看探,轉頭問道。

譚歸拍了拍從樹上掉在盔甲上的積雪,嘿嘿一笑:“我和馬踏營裏的三個兄弟出來尋樂子,順便看看能不能遇到什麽野兔野雞啥的,也好祭祭這五髒廟。”

“誰成想啊,野雞倒是沒撈著,還差點沒了小命。”譚歸苦笑一聲:“我第一個看見了那家夥,在一個小池塘便喝水,好家夥,那一口那池子就幹一半。”

“我也隻看見一個頭,其餘的身子在雪地裏看不真切。那真就是一張比大蟲還要大個好幾圈的頭啊。”譚歸吸了口冷氣,仿佛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有些擔驚受怕。

“虧的那家夥喝了水就走了,要不然,我走應該是沒啥大問題,我那三個兄弟,怕是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蘇景年臉上十分不好,他已經可以想的到待會和那虎夔碰麵的時候,是個怎樣的情景了。

兩人又朝森林裏走了一些時候,馬匹在這森林裏發揮不出來快捷的效果,早早的便留在了森林外邊。

“報,殿下,將軍,發現那隻虎夔了。”一名背嵬甲從一邊匆匆來報,言語之中,布有驚慌之色。

蘇景年和譚歸相視一眼,皆是整頓盔甲,跟隨過去。

二人偷偷來到一處小山坡上,抬頭看去,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眼中皆是驚懼之色。

一隻看上去似一座小山般的巨獸,此時正在雪地中打滾戲雪,發出陣陣滾地聲,那巨獸光是一個腦袋便足有一人之大,眼下還有一雙眼,全身披著青色的鱗甲,流華溢彩,天生的一件盔甲!

腹下隻有一條腿,如同一根巨木般,上麵也是鱗甲分明,青光散布。尾巴雖說不短,但是和這巨獸的身形相比,就十分的短小了。

蘇景年看了看埋伏在四周的背嵬甲,雖然眼中也有驚慌恐懼之色,不過卻也是十分的堅定,未有退縮的意思。

“我怎麽覺得,我們帶來的鉤鎖鐵鏈,跟這隻虎夔比起來,不夠結實啊。”蘇景年深吸了口氣,將整個身子半埋在了雪地裏。

譚歸也拿雪洗了洗臉,見著那虎夔或許玩夠了,也或許是有些警覺,此時起身想走。連忙朝一旁的那一個背嵬甲揮了揮手。

那背嵬甲從懷中掏出來一個小笛子。

“嗚嗚嗚嗚”

那虎夔猛然間跳了起來,齜牙咧嘴。而與此同時,四處爆射出一根根鐵鏈鉤鎖來,纏住這虎夔,緊接著又是一波弓弩飛射而出,盾擊,長槍,刀劍,各有所屬,團團圍在虎夔一旁。

蘇景年和譚歸相識一眼,皆是暴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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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你去幹嘛了?”明崇見張亢海離去到大兆那邊,帶了好一會兒,見著回來了,不僅問道。

“還不是替小妹去打聽那誰誰誰去了。”張亢海在一旁坐了下來。

“我看是為了去看看那大兆第一美女吧。”明崇冷哼一聲。

“你要這麽說,那我可就隨你了,剛剛我可是好好的問了問,又是說了我家小妹是如何的擔心,好說歹說啊,那人家才算是透露出了點消息。”張亢海端起茶來喝了一口:“好茶是好茶,可惜還是沒酒得好。”

又看了看明崇,歎了口氣:“可惜了我這一番心思,卻是,這怎麽說來著?”

“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明崇冷哼一聲,替著說道。

“哈哈哈,還是小妹懂!”張亢海笑道,放下了茶杯,說道:“說那人確實是受了傷的,不過早已愈合,而此次祭祀,也是因為有別的事情,所以來不了。”

“別的事情?”明崇皺了皺眉,反問說道:“還有什麽別的事情能比這冬獵祭祀還重要?”

“我怎麽知道?”張亢海不由得白了個眼:“你四哥我雖說博覽群書,學富五車,可這終歸是大兆的地方,我總不能讓人抓了他回來問他有什麽事情吧?”

“是嗎?學富五車?我怎麽不知道四弟還是一位大才子呢。”一旁的張洞虛轉過頭來:“回了大宣,得叫先生多對對了。”

“誒,大哥你這話就……”張亢海話未說完。

便是隻聽見北方傳來一陣怒吼,似龍吟虎嘯,傳**四野,直通天頂,聲音中的那暴躁,連在關口的人們都聽得出來。

一聲高過一聲,震怒天穹。

眾人皆是轉頭望去,卻是什麽也看不見。

“那,那是什麽東西?”

王延錄轉頭朝死胖子問道,“我他娘的怎麽知道是個什麽玩意。”見著王延錄問過來,忍不住冷哼一聲。

“慌什麽,這烈漢王都在這,你怕個屁。”

“這倒是了。”這麽一說,王延錄又微微放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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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畜牲好大的勁!”譚歸一刀下去,不過是正好砍在了這虎夔的嘴邊,刀卻是卡在了裏麵,被虎夔直接給一甩砸到了地上。

“這畜牲的皮甲太厚實了!”弓弩如雨點般射在這虎夔身上,卻隻有七八支箭插了進去。

蘇景年左手持刀,看準時機,趁著虎夔擺頭之際。猛然發勁,內府之中,兩條遊魚神遊不定,一息運轉三十裏!

“起!”

蘇景年爆喝一聲,翻轉手腕,跳躍一刀砍下,虎夔正好迎麵擺頭過來。

一刀結結實實的在虎夔那耳邊砍下,正要拔刀之時,卻是猛地一驚。“殿下小心!”

虎夔搖擺身軀,將蘇景年直接扔到了地上,砸起了一陣雪霧。

“嗷!”

隻見虎夔大嘴一張,虎嘯之聲中夾雜著其他的一些聲音,響徹雲霄。瞬間不知多少人被震的七竅流血,肝膽碎裂,當即死去。

而離的最近的幾人直接被震碎了身軀,而周遭鐵鏈鉤鎖也是皆被震斷,彈射出去,又是衝倒了一眾人。

蘇景年也好不到哪兒去,雙目流血,耳鳴不已,穿在外麵的盔甲直接碎成了片。

“這個死東西,今天不把你皮扒了!。”蘇景年隨手捧了捧雪,擦了擦臉,冷聲罵道。

正起身時,隻見譚歸再次飛奔上前,直奔虎夔嘴上的刀而去,卻見那虎夔那獨腿猛地一發力,跳至半空,如同一座山丘一般朝譚歸砸下。

譚歸止住步伐,朝後一躍開,卻還是被震的**了起來。尚為落地,這虎夔便是直接一尾把橫掃過來,重重的拍在了譚歸身上,那盔甲當即破碎四散,直接被一尾把砸進雪地裏。

卻是耳後一疼,隻見蘇景年再次將一把刀給插進了虎夔的耳後,見那又要發吼,直接從一旁順勢而下。

“鉤鎖趕緊給我套上!”譚歸從遠處爬了出來,倒是沒有大礙,看見了,忙喊著。

剩下的不過隻有二百餘人,卻還是將剩餘的鉤鎖鐵鏈拋了出來,再次捆綁住這頭巨獸。

蘇景年隻感覺全身似火,似乎血液都要沸騰起來,氣息一路流轉!比當初在關口截殺時的感覺,還要來的強烈。

隨手將一旁的幾把刀都撿了起來,抬頭看去,恰好虎夔那一雙巨目也正在看著蘇景年。

“嘿嘿嘿。”蘇景年冷笑一聲道:“畜牲。”

說完,那虎夔似聽懂了一般,再次發難,使勁晃動起來,尾巴肆意橫行,一拍之下,非死即傷。

“嗷!”

隻不過片刻,蘇景年已是在這虎夔身上再插進去了四把刀,已是血流如注,這裏本就是一個窪地,而此時已是積滿了這虎夔的鮮血。

譚歸再次動身,竟是直接抗起一個盾牌硬撞了上去。“砰!”那虎夔唯一的一條腿竟是被譚歸給撞的有些彎了,站立不穩,轟然倒地。

而此時蘇景年再一次躍至半空,左手拿刀,身後一個虛影若隱若現。

頭發早已散開,隨風而**,有些破爛的衣服似乎再次回到了那外出遊曆是的模樣,隻不過此時蘇景年看上去,則是更加淒慘。

“老九,你看看我學的怎麽樣?!”蘇景年低聲喝到。

一刀劈下,聲若奔雷,爆起一團紅色的雪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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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夥,幾日不見,有長進了啊!”

坐在關口上的老頭子嘖嘖稱奇:“這就是臨淵命格帶來的好處嗎?”

而原本有些擔心的心也算是徹底放了下來。

“剛剛,是不是打雷了?”

張亢海有些疑問,朝明崇問道。“這天像是打雷的天嗎?”

明崇撇了撇嘴:“四個你是不是耳朵不太好使?”“我也依稀聽見了。”張洞虛皺了皺眉頭,朝身後的一人問道:“剛剛的是雷聲嘛?”

“確實是雷聲,不過卻也不是打雷。”那人說道:“至於倒底是什麽,還不好說。”

“終獻禮!”

這時,祭祀已是倒了最後的關頭了,而蘇契卻是沒有動作,眾人都有些好奇的看去,不知道在搞什麽。

突然,從北邊傳來了一陣馬蹄聲,如若悶雷。眾人轉頭看去,皆是一驚,臉上神色不定。

隻見百餘人騎馬拉著一隻無比巨大的野獸而來,其上布滿了刀劍,人人浴血!身後跟著兩人,正是蘇景年和譚歸!

拉著這隻野獸直接來到祭壇一旁,蘇景年翻身下馬走來,蘇契似乎早已料到,將握在手中的雙龍吞日杯扔向了蘇景年。

蘇景年一把抓住,來到虎夔旁,將一把刀拔出,噴血而出,裝在了杯子裏。

一手拿刀,一手握杯,來到了祭壇底下,一灑而下。

台上眾人神色不一,驚懼不定。

“咳,禮畢!”一旁的大宗伯也是愣了一會,待反應過來,急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