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人間的惡
陳汶和三師姐關於本心本性的討論暫時告一段落，進了城當然是先到處逛，把自己壓抑的天性釋放出來。
馮芊芊逛街的興趣特別大，在山上沒人告訴自己山下的人這麽多，還有各種好吃、好玩的東西。本以為鎮子已經算大了，到城裏才發現自己的眼界多麽狹小，城裏的東西可真多啊。
盡管身上一分銀錢都沒有，馮芊芊還是饒有興趣的把每個攤位都逛一遍，糖圓子、炸麻花、陽春麵、豆腐花、酒釀小圓子……馮芊芊似乎對吃的東西特別感興趣，總是在賣吃食的小攤子停留許久。囊中羞澀，不敢坐下來要一碗，隻好看著擺攤子的人做，瞅食客吃的高興。
馮芊芊在山上修行，身上透著一股靈氣，攤主們看是漂亮的姑娘，也不驅趕，就讓小姑娘在攤在前站著，給自己的攤子招攬點生意。真別說，隻要馮芊芊站在哪個攤子前麵，這個攤子的生意還真會好一點，附近想看漂亮姑娘的男人們假借買吃食，靠近馮芊芊欣賞美色。
馮芊芊沒注意到自己的作用和身邊的蒼蠅，被各種小吃吸引。陳汶跟在三師姐身後，看出苗頭，不好發作，這些個男人隻是偷偷瞟，沒真正的騷擾三師姐，自己不能連看都不讓人看。陳汶上前提醒三師姐幾次，效果不理想，三師姐舍不得小吃，蒼蠅們也不遠不近跟著。
“師姐，咱們走吧，還要找人呢。”陳汶在旁邊提醒。
“哎呀，再等等，我再看看。”馮芊芊無意間流露的癡憨少女態搖動身邊男人們的心。
聽到少女身邊的孩子要走，有綠頭蒼蠅忍不住，上前問道：“小姐和小兄弟是外鄉人吧，要是不嫌棄，我請兩位坐一坐，聽我說說本地的特色。”
馮芊芊轉頭看上前搭訕的人，眼神清澈，幾乎要把對方迷的失魂。馮芊芊從對方眼裏看到惡心的想法，是惡，人性的惡，讓人討厭的惡。
陳汶想要拒絕，卻被三師姐拉著坐在了攤位上。旁邊的蒼蠅們大叫惋惜，早知道少女如此好邀請，自己花個幾文錢和少女共餐又何妨。如今上前的是本處地頭蛇，大家不敢靠近，隻能遠遠看好戲。
“老板，來兩碗，啊，不，三碗圓子。”搭訕的人年紀有四十多歲，麵目尋常，隻是眼神肆無忌憚，在馮芊芊全身上下打探。
陳汶看著中年人的眼神，想到了自己上山時遇到的餓狼，也是這般眼神望著作為食物的自己。
“小姐芳名是……”中年人想要伸手抓住馮芊芊的手，卻被陳汶故意隔開。
中年人一直想打探二人的身份，馮芊芊從頭到尾不說話，隻細細品嚐山下小吃，把話留給陳汶說。吃完一家又一家，無論對方如何花言巧語，陳汶總能冷靜應答，不給對方可乘之機。
捏捏自己的錢袋，癟了不少，中年人終於忍不住：“兩位要不要跟在下到一個地方，那裏吃喝玩樂樣樣都有，比這街上的好吃、好玩多了。”
中年人說道“好玩”，眼神裏全是猥瑣。
陳汶不知三師姐什麽想法，竟然點頭願意跟著對方，自己攔也攔不住。
周圍的人見兩個外鄉人跟著地頭蛇遠去，不禁唏噓，又有良家姑娘遭殃了。也有人心中不忍，想要上前提醒，但被地頭蛇陰狠的眼神嚇退。
馮芊芊走前，環顧四周人的表情，心中感慨，人性果然不一而足。
跟著中年人從後門進了院子，穿過長廊，被帶到一間屋子裏。
“兩位先休息，我去去就來。”中年人不等二人回答，轉身出了門。
門外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接著一陣腳步聲遠去。
陳汶擔心，過去推門，發現門已從外麵鎖住，再檢查窗戶，裏麵看正常，卻全都推不開。
“師姐，我們被人騙了。”陳汶著急的說道。
“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接下來會怎麽樣。”馮芊芊氣定神閑。
“我們都被關起來了，接下來還能怎麽樣，被人賣了唄。”陳汶可忍不了。
“別怕，我自有安排。”
陳汶無奈，三師姐說有安排卻不告訴自己，隻能壓下焦慮，想辦法逃出去。
天色漸晚，房門響動，中年人才回來，笑眯眯說道：“兩個小娃娃，真以為老爺我的錢是好花的，今天就讓你們好好補償我。”
中年人帶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進門，介紹兩人的情形，看樣子的確是把陳汶和三師姐賣了。聽他們的交談，是要把兩人賣進窯子，一做風塵女子，一做龍陽小廝。
陳汶瞬間不淡定了，自己可不能成了賣屁股的。
馮芊芊覺得時機成熟，識海運作，神識搭上要買賣自己的兩人。從中年人上前搭訕，馮芊芊就從對方的眼中看到惡，自己跟著對方走不過是想驗證人性能惡到什麽程度。從現在的情況看，對方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毫無同情的拐賣人口，把生命當做自己賺錢手段，這是大惡。
見到人性惡到如此程度，不必再浪費時間。馮芊芊直接用神識入侵兩人腦袋，讓他們帶自己和師弟出去。雖說用山上手段對付連識海都沒產生的普通人不光彩，然而是對方先打主意到自己身上，自己就不需要太講道理。
陳汶跟著出了門，才知曉三師姐早已看穿一切，心裏對師姐的評價提上一層，看她不再是懵懂的小姑娘。
靠著地頭蛇的關係出了城，馮芊芊給對方一點教訓，在兩人的腦袋裏搞點小破壞。以後兩人不動怒氣便罷，要是動了怒氣，氣血上行，必定衝破血脈，造成腦內淤堵，輕則癱瘓，重則送命。
給對方懲戒是馮芊芊事先就想好的，對方騙自己如此熟練，肯定沒少做這種勾當，不能輕饒了他們。依據兩人的惡性，回去不生氣基本不可能，一線生機能否抓住，最後成什麽樣的結果，還看兩人的選擇。
馮芊芊叫上陳汶出發，繼續尋找龐師兄。
等馮芊芊和陳汶走遠，留在原地的惡人慢慢轉醒，驚嚇自己怎麽會在荒郊野外，回想剛才還是在青樓後院商量買賣，莫不是撞上不幹淨的東西。兩人相互埋怨，膽戰心驚的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