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比較看好他
下午，兩點半，江南衛視總部大廈。
“25號，何言風，到你了。”助理工作人員指了指旁邊的麵試廳。
何言風聞言，沒有猶豫，徑直走了進去。
看著何言風表情淡然地走進去，那名助理工作人員臉上露出幾分疑惑的神色。
由不得他不疑惑，要知道，此刻麵試廳裏麵坐著的那位可是【怦然心動】節目組的總導演周四維。
即便是他這位助理工作人員，隻是負責簡單的秩序維護和麵試人員指引工作，都不由得兢兢業業，時不時還往裏頭看看。
所以現在看到何言風帶著逛商場般的輕鬆神情走進去，多少會有些不解。
何言風可沒有想那麽多，實際上，他現在心裏還在發牢騷。
昨天晚上，孫鵬祥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大半夜的把他吵醒。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何言風還以為自己直接進了，不過後來仔細閱讀之後方才發現，隻不過是獲得了個麵試名額而已。
不過這才正常。
且不說照騙怎麽辦，資料的真實性，背景的故事性以及性格的問題都是得麵對麵核實的。
萬一出了紕漏，很可能會釀成節目事故。
那可是會影響節目收視率的問題。由不得節目組不重視。
如此看來，總導演親自參與麵試，倒也說的過去。
沒有尋常年輕人的拘謹，入內之後，何言風大大方方地坐到麵試椅上。
甚至表情很自然地打量起總導演周四維，那模樣，就像他是麵試官，對麵一排三位才是麵試者一樣。
因為不知道坐在旁邊的另外兩位是什麽身份，什麽職位，為了避免冒犯，何言風帶著笑，十分保險地打招呼道：“三位好。”
聽到何言風沒有如同其他的麵試者那樣開口就是“什麽導”“什麽老師的”，周四維微微有些好奇，隨即放下手中的資料看了看本人。
怎麽說，倒是比照片還要上鏡一些。
雖然不是很帥，但是看著十分幹淨清爽，似乎還有種淡淡的儒雅氣質。
不愧是大學老師。
周四維心中嘀咕一句。
看到周四維沒有開口，何言風也不急著出聲，繼續打量起眼前這位出過幾部大火作品的綜藝大導演。
怎麽說，其實很平常，就是一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身材還微微有些發福。
如果不是旁邊兩位麵容肅穆的節目組工作人員襯托，倒是挺像個鄰家大叔。
好吧，原諒何言風真的不知道這兩位的身份，隻能把他們劃入“節目組工作人員”。
嗯，這樣總是沒有錯的。
周四維看向何言風，笑眯眯的。
何言風看向周導，回以一個笑眯眯。
嗯，這叫禮尚往來。
周四維“嗬嗬”一聲，開口說道：“小夥子，介紹一下自己。”
何言風心中腹誹：‘你不是拿著我的信息嗎？還要別人自我介紹，是不是有點脫褲子放屁的意思。’
不過回頭想想，也就明白了，畢竟這世道，像他這麽實誠，信息裏頭沒有半點水分的人估計很少。
“我叫何言風，是西湖藝術大學的教師，今年26歲……”巴拉巴拉，何言風又把自己的信息複述了一遍，和資料裏頭沒有什麽差別。
等到何言風說完之後，坐在周四維左手邊的，約莫三十左右的大背頭男子插話道：“你有什麽特長？”
特長？
何言風腦袋有點轉不過來。
隻見他呆愣了片刻，而後攤了攤手道：“呃，我參加的不是【大唐達人秀】吧？”
那意思十分明顯。
咱們節目也要才藝展示？
坐在周導右手邊的身材豐腴的少婦模樣女子頂著張頗具親和力的笑臉解釋道：“我們隻是想了解你的特點。”
雖然意思差不多，不過少婦女子這麽問，聽著就舒服多了，何言風也就投桃報李地露出一張自認為比較燦爛的笑臉：“其實也沒有特長，真要說的話，唱歌、彈琴、朗誦、書法、繪畫什麽的多少都有涉獵。”
大背頭男子聞聲，又陰陽怪氣起來：“哎呦，你擅長的還挺多。”
三人對話間，作為最後拍板人的周四維卻是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何言風淡淡敷衍一句：“就是興趣愛好。”
其實，何言風也沒有弄假，書法繪畫，本就是他的興趣愛好。
至於樂器和歌唱那是因為和李雪梅相處時，特地練習的。
說完，何言風微微鬆了口氣。
還好沒讓我現場表演一個節目，否則得尬死。
大背頭男子繼續問道：“說說吧，為什麽要來參加我們【怦然心動】節目？”
何言風十分光棍地說道：“找對象。”
按著孫鵬祥的說法，自己是來開啟一段新的感情，翻譯一下，可不就是來找對象的。
這下，本來坐在中間老神在在，優哉遊哉的周四維都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咳咳，你說的可真夠直白的，倒是沒有讀書人的婉轉。”
何言風露出一個符合社會期許的微笑：“我是曆史老師，講的就是實事求是。”
周四維無從反駁。
好吧，算你說的有道理。
大背頭男子鄭重其事道：“咱們這是社交真人秀，不是相親節目。”
何言風聞言也是立刻改了口：“我就是來這搞社交的。”
何言風覺得，這家夥是不是腦子瓦特了，不就是換個名目而已，非得這麽較真，有意思嗎？
見何言風這“機靈”的反應，大背頭嘴角直抽抽。
知道計較這點細節也沒用，還平白失了自己身份，大背頭立刻將話題拽回來：“我們為什麽要選擇你？”
何言風無奈地撇了撇嘴：“你們為什麽要選擇我，這得問你們自己，還有，您這話的意思是我通過了。”
“呃……”
這什麽神邏輯。
大背頭感覺自己有點懵。
都說現在的學生難搞，看來都是有傳承的。
看到大背頭臉色快要黑了下來，何言風趕忙打哈哈道：“嗬嗬，開個玩笑，說實話，對於能不能通過其實我不是很在意。”
說完，沒等大背頭繼續開口，何言風便自顧自解釋了起來：“就如我所說的那樣，我來這裏就是為了處個對象，處不到就交個朋友，就這麽簡單，即使不能通過節目組麵試，生活中，我接下來的計劃也是如此。”
倒不是何言風在裝逼。
誠然，他現在需要一個女朋友，需要測試下狗糧點的來源。
【怦然心動】算是瞌睡的時候送來了枕頭，但是，何言風決對不止這顆歪脖子樹。
況且能不能成功還兩說。
畢竟這一切都隻是自己的猜測而已。
即使沒有進入節目組，等下個星期自己發了工資，照樣可以花錢測試一番。
未來收獲更多狗糧點也不是沒有辦法。
就在何言風以為自己估計是過不了的時候，坐在中間位子的周四維卻是突然開口說道：“恭喜你，通過麵試。”
這話不但把何言風整蒙了。
就連旁邊的大背頭也蒙了，一臉錯愕地看向周四維。
倒是那名美少婦，臉上卻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是明白了周四維的用意。
沒等何言風從懵逼的狀態擺脫出來，周四維便含笑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歡迎你加入我們【怦然心動】節目組。”
出於禮貌，何言風和周四維握了握手，不過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而是十分公式地說道：“還是先給我看看合約吧。”
大背頭狠狠吸了口氣：“你……”
估計是有被何言風的行徑氣到的。
想我唐唐大製作的綜藝節目組，肯放下身段取用你這麽個沒點名聲的純素人，就是為了出鏡，你不得燒個高香，可你居然神轉折的給來個“看看合同”。
難道我們還能坑了你不成。
其實何言風也覺得對方不會坑自己，最重要是，自己身上也沒有什麽價值可坑的。
不過小心總是沒有錯的。
周四維臉上的笑意就沒有完全退去過，眼前這個年輕人，真的是挺有趣的。
看了旁邊的美少婦一眼，周四維看看吩咐道：“嗬嗬，把合同給他看看。”
美少婦把合同給何言風遞了過去。
何言風也不客氣，接過合同就不疾不徐地看了起來。
這一刻，何言風有種置身學校圖書館的感覺。
呃，為什麽我會生出這種奇怪的想法。
旁邊三位等自己看完的大佬難道是觀眾不成。
簡單瀏覽一遍，知道大概的內容之後，何言風捋了下思緒。
對於這份合同，何言風還是比較滿意。
雖然拍攝要兩個多月，但是因為時間基本集中在下班期間，平時，除非是特殊需要，否則不會跟拍自己的工作環境，倒是不會影響自己工作。
其實跟換了個住所沒啥區別。頂多就是在住所裏安裝了許多攝像頭。
至少何言風是這麽想的。
嗯，他也是準備這麽做的。
“給。”
在一式兩份的合同上麵簽下自己的大名，何言風把合同推給周四維。
周四維也在合同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把其中一份交給了何言風，同時笑嗬嗬地說道：“現在我可以代表節目組歡迎你加入了吧？”
何言風熱情地和周四維再次握了握手：“周導以後請多關照。”
送何言風出門之後，美少婦簡單提醒了句：“拍攝期間需要注意的細節，以及【浪漫小屋】的入駐時間等信息，之後我們節目組會通過手機短信發給你。”
“謝謝。”
道了聲謝，何言風便離開了江南衛視的總部大廈。
麵試大廳內，大背頭有些不解地問向周四維：“周導，您為什麽？”
“很奇怪我為什麽會看上這個小子。”周四維淡淡一笑，反問回大背頭：“我們節目追求的是什麽？”
“真實。”大背頭立刻回答，隨即腦瓜子一轉，立刻清楚了周四維的用意，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
這時候，走回麵試大廳的美少婦也跟著附和了一句：“綜藝感也還不錯，我覺得，這位‘何老師’會是節目的一個亮點。”
大背頭撫平剛剛有點起伏的情緒，眼中同樣有著希冀：“希望上鏡之後也能有這番表現。”
至於剛剛那點不快，早就被他忘了，隻要對方能給節目帶來裨益，一點點微不足道的齟齬又算的了什麽。
美少婦淡淡一笑：“我比較看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