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黃六爺

“這是黃皮子?”揉了揉眼睛,魏冉仔細看著眼前的籠子。

籠子十分特殊,外表雖與鐵籠無異,但籠子內部有許多倒刺鐵釘,那裏麵關著一隻黃皮子,生得十分漂亮。

它的大小和中等體型的犬類差不多,金黃色的毛發在陽光下刺得人睜不開眼。

黃皮子無精打采的躺在籠子裏,身上許多細小傷口還未結痂,想必定是被那鐵鉤刮傷的。

它似乎注意到了魏冉,抬起頭似是行禮一般對著他拱了拱‘手’。

是它無疑了!魏冉在心裏暗自確定。

不等魏冉開口,老板就搶先說著:“這黃皮子是我在山中無意間得到的,這上等毛皮做大衣可老讚了,貨賣有緣人,價高者得!”

說完,大家便開始紛紛出價。

“三千。”

“六千。”

“七千五。”

“一萬!”

……

聽到價格抬到一萬,很多人都沉默了,畢竟在這市集中算是大價錢了。

魏冉看到眾人不再加價,立刻掏出灰小妹給的那錠金元寶,高聲喊道:“我出這個!這黃皮子小爺要定了!”

老板盯著魏冉手裏的金元寶,又上下打量了下魏冉,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這塊金子起碼值五萬,但這金子來路正嗎?”

“絕對正,這黃皮子我可以帶走嗎?”說著,魏冉將金子扔給老板,指了指鐵籠。

老板接住金子後,拿在手中仔細端詳著,最後不放心還咬了一下,確定是真金無疑後,露出笑臉看著眾人說道:“大家沒有比這小兄弟出價更高了的吧。”

圍觀的眾人沒有再出價,而是對這個拿重金買黃皮子的少年議論紛紛。

半晌後,魏冉推著一輛手推車,而那黃皮子則靜靜地躺在車上的鐵籠子裏。

離開大市集,魏冉將車推到一片樹林時聽到有人在說話。

“就到這裏吧。”

四下看了看,周圍並沒有其他人,魏冉低頭看向那籠子,此時黃皮子正坐了起來,“放我出來吧,這籠子關的我有些難受。”黃皮子開口說道,那聲音雖然十分平和,但也驚得魏冉往後退了幾步。

小心翼翼地打開籠子,隻見那黃皮子一躍而出,落在地上後搖身一變化作了人。

這一幕讓魏冉感到有些似曾相識,他想到了灰小妹。

那人轉過身來,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黃皮子的變化,魏冉這會兒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他身著金色長袍,高挺的鼻子下留著一副山羊胡,一雙單鳳眼炯炯有神,看起來有點像古代皇帝的樣子,隻不過他的頭發略顯邋遢,亂糟糟的披散著,看起來年紀大概四十左右。

中年人沒有絲毫見外的意思,露出一臉和藹的笑容抱拳施禮,“謝小兄弟救命之恩。”

魏冉被他這麽一拜,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憨笑道:“大叔言重了,我隻不過是受人之托。”

中年人撫了下胡須說道:“不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兄弟,我該如何報答你?”

“昨日老媽受人迫害,自己犯渾趕走了灰小妹,眼下不怕您笑話……我是無路可走了。”

言語中有些絕望,這種打擊對於一個少年來說還是太大了。

“我叫魏冉,還不知道怎麽稱呼您。”

“江湖上都喚我為黃六爺。”

不同於灰小妹,這黃六爺話語間倒透著一股世俗腔調。

走到魏冉身邊看了看,黃六爺的目光鎖定在了魏冉的頭頂,伸手摸了摸,黃六爺笑著搖搖頭道:“哎!這灰小妹不知道多在乎你,居然賭命給你開了活竅,雖然你母親的事我無能為力,不過你的仇家我管定了。”

“黃六爺我還有一件事想拜托你,灰小妹現在受了很重的傷,就是我那個仇家請來一個很厲害的妖道……”魏冉將事情經過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哦?有點意思!”黃六爺聽完後,竟有些興奮,仿佛有些迫不及待地要見見這個魏冉口中的高人。

想了想,他從袖子裏拿出塊布,“我這有一張圖,你找到這個地方就有辦法給那灰家小妹治傷,雖然身體上的傷可以治好,但是你傷了人家的心,治不治得好就看你自己嘍。”

魏冉接過圖連忙道謝,“記下了,多謝六爺。”

“六爺,您是怎麽被困住的。”隨口問了一句,話一出口魏冉就有些後悔,是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黃六爺聽到這話,太陽穴不可控製地跳了跳,仿佛這句話觸碰到了他某根脆弱的神經。

他的目光從魏冉身上轉向了那個籠子,解釋道:“前些日子老毛病犯了,貪杯多喝了一些,結果就醉倒在了林子裏,不料,再次醒來就被關在了這籠子裏。”

“唉,你可別小瞧這籠子,這是特製的,裏麵曾經困死過不少活物,而且有著各種動物的血液,我在其中便失去了法力,更別提化形了。”

“不過好在你來了,看來我命不該絕啊,哈哈。”說完,黃六爺像是釋懷了一般,臉上的笑容也輕鬆了不少,剛剛的不快的情緒也消散了去。

“那六爺,您現在有什麽打算。”

“眼下得回家報個平安,我憑空消失了一陣子錯過了家中祭祀,族內兄長肯定是急壞了,待我回來助你,如何?”

魏冉點點頭,內心暗自發誓,他要讓李家付出代價,血淋淋的代價。

“咱們就此分別,你快去尋那灰家小妹吧。”

說罷,黃六爺拱了拱手身形一動便消失了,隻留下他一個人呆立在原地,“怎麽他們都會這招兒?”

魏冉見黃六爺走後他不敢再回村子,而是動身去元村找那口枯井。

看著眼前枯井,魏冉有些躊躇,其實他有很多機會能聯係到灰小妹。

若不是自己當初腦子一熱,也許就不會傷了她,更何況灰小妹多次在自己危難時刻出手相助。

“下來說吧。”

井下麵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隻不過那聲音略顯虛弱。

跟以前不一樣的是,魏冉這次是自己爬下井的,落地後他看向不遠處坐在石頭上的白鼠。

對著她深深鞠了一躬,“仙姑,昨天是我不對,我太魯莽了。”

白鼠歎了一口氣撇過頭去,“沒事兒,世間感情就是這樣左右著人情緒,我不怪你。”

“我曾有段時間也這樣……”眼中夾雜著些許無奈,接著她又問道:“我托你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魏冉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與灰小妹說了一通。

灰小妹點點頭,低頭看著自己這幅形態說道:“那會為了脫險,我強行改命預知天機,代價就是內丹受損,現如今別說再次戰鬥,就連化形都辦不到。”

“你母親的仇我早晚要幫你報,隻是要想這內丹恢複完全,以現在看來起碼需要個十幾年。”

魏冉揉了揉額頭心疼不已,灰小妹為他犧牲了那麽多,自己卻犯渾傷了她,太可惡了!看著灰小妹的樣子正自責著,突然想到懷裏還有黃六爺給的寶貝,於是連忙拿出來遞給灰小妹,“這是黃六爺給的,他說對你的傷有用。”

灰小妹接地圖有些吃驚地說:“這是……靈菇草,想不到這家夥還有這寶貝!”

“靈菇草?”

“沒錯,靈菇草極其罕見,對靈獸修行極為有用,如果得到它不僅我這傷可以治好,就連修為也會大增!”

魏冉聽聞這靈菇草是此等寶貝,有些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那咱們現在動身?”

灰小妹擺擺手,打斷他說道:“不打緊,這事沒那麽簡單,地圖上說在某處地下墓穴中,以防萬一咱們準備一下再去。”

接著她又說:“我這狀態根本幫不上什麽大忙,這事要辦成還得靠你。”

“不就是一個墓嘛,怕什麽。”魏冉拿過圖仔細看了看,他發現自己竟看不懂那圖上的文字。

“如果是普通的墓,問題的確不大,但這墓中如果有靈菇草就說明肯定不簡單,靈菇草屬陰,所生長之處也常有屍煞出沒。”

“屍……煞?”魏冉想到當初的那個水猴子,自打從水庫那天晚上後,自己仿佛就跟怪物過不去了。

他定了定神,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看著眼前的白鼠笑了笑說道:“這次換我來保護你!”

魏冉在枯井中睡了一晚,天剛蒙蒙亮他就被灰小妹叫醒。

“仙姑,這兩天真的要了我的命,你就讓我再睡一會吧。”

“嘿嘿,你不是想學‘電光碎大石’嗎?”

“唉?”魏冉聽到這話頓時來了精神,直接坐了起來。

白鼠不知從哪裏拿出一碗朱砂說道:“如今你隻能學個皮毛,但對付那屍煞也夠了。”

“這朱砂是做什麽的?”魏冉看著白鼠抱著小碗,樣子十分惹人愛。

白鼠歎了一口氣,開始解釋道:“雖然你體質得到了增強,但要是想使用五行法術還需要借助一部分外力和方法。”

“五行法術顧名思義,分為‘金、木、水、火、土’,它們相生亦相克。”

“修道的靈獸使用五行法術隻有極少的術需要複雜的方法,一般都是消耗內丹,而人類則需要借助外力或者消耗靈魂才能使用。”

“那妖道是消耗靈魂力發動法術?”魏冉驚訝道。

“沒錯。”

“那雷屬於五行中的哪一種?”

“木。”

“這雷不應該是火或者金嗎?”

“震生雷,而震巽皆為木。”

“你凝神動筆先將這朱砂照我說的方法畫與掌心,然後揮掌打向旁邊的石頭。”

……

半晌後,魏冉照著灰小妹說的方法畫了幾次都不是很理想。

“仙姑,好好的字為什麽要這種寫法。”

“這畫符和釋術講究的都是隨心而動,你的注意力都在畫符的字體上麵怎麽可能有進展。”

“這是釋術,不是書法練習,記住我和你說的每句話。”

魏冉點點頭盤膝坐下,‘隨心而動’這句話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片刻後,他再次睜開眼睛,拿起朱砂筆飛快地在手中畫出一道符咒,並順勢朝著石頭出掌。

一道電光在魏冉手中衝出,“砰”地一聲,麵前的石頭被電光擊中炸開來,殘渣散了一地。

看到自己第一次使出法術,魏冉激動地跳了起來,“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