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防火防盜防一鳴

一說起好吃的來齊睿就來勁,忙問道:“那菜譜上全是你們家的傳家菜嗎?都有些啥好吃的啊?”

趙一鳴同樣好奇,帶著一臉猥瑣說道:“是啊周叔兒,您快給姆們說說,這吃不到嘴裏,聽聽也能解饞不是。”

周建剛談興甚濃,先夾一筷子油炸花生米放進嘴裏嚼著,又喝口小酒兒,然後才說道:“你倆就是倆吃貨,成,給你倆說說。要說我家菜譜上有啥菜,那可就多了去了,最出名的當屬燜爐烤鴨、瓦罐雞和蒸方肉,除此之外還有像什麽京醬肉絲、炙子烤肉、乾隆白菜之類的,大部分菜式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後輩兒人陸陸續續又添了一些,就組成了那本菜譜最後的菜式。”

“哎呀,讓您這一說,我都快流口水了。”趙一鳴誇張地說道。

周建剛嗬嗬笑。

“周叔兒,說起來還是您厲害,眼光還挺有前瞻性,知道那玩意兒留在手裏是禍害,早巴早的就給藏起來了。不過您藏東西的地方可是跟於紅軍有異曲同工之妙啊,都是藏在老宅子的樹底下。”齊睿打趣道。

“哈哈哈哈……你要是不說,我還真沒意識到。”周建剛放聲大笑,止住笑聲後,他說道:“說起於紅軍來,你倆還不知道吧,前幾天,他已經被政府給驗明正身、就地正法了。”

“崩了?”齊睿臉色古怪起來,既覺得那老東西被正法後,自個兒也算是為民除害了,又感覺心裏挺不是滋味兒的,畢竟是一條人命。

他心說,於紅軍啊於紅軍,這是你的造化,你可別怪我啊,要怪就怪你那個整天打著你的旗號招搖過市、為非作歹的兒子吧,要不是他整日介胡作非為、殘害百姓,你也到不了這一步,起碼不會暴露得這麽快。

你一路好走啊,哥們兒隻能祝福你下輩子投個好胎,做個好人了。

“可不是崩了麽,槍頂到腦門子上,斃夠兒!紅的白的齜一地,跟豆腐腦似的。”周建剛跟親眼見到似的,比喻得還挺形象。

齊睿胃裏一陣蠕動,熱熱乎乎地往上翻騰著,心說,哥們兒再也不吃豆腐腦了。

趙一鳴笑著問道:“那瘦驢呢?沒一起斃了?”

捏著酒盅滋溜兒一口,咂吧咂吧嘴,周建剛繼續說:“我聽說,政府對他寬大處理了,說他的罪過夠不上斃的,判了十五年,送到哈爾濱服刑去了。邱蘭花,也就是瘦驢他媽,被判勞動教養兩年,也給送勞教所了。”

趙一鳴歎聲氣,說道:“可惜了,要不然,一家人齊齊整整的,黃泉路上還能就個伴兒。”

齊睿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沒看出來,丫心還挺黑。

周建剛也笑起來,跟兄弟倆喝了一口兒,他把話拉回到正題上,說:“說正事兒,明兒個一早我就回老家一趟,把菜譜起出來晾晾,十多年了,也該讓姆們家祖傳菜譜見見陽光了,我也趁這段時間再練練手藝,但是咱下一步該怎麽弄啊?是不是得先找個門麵布置起來?”

“據我所知,廣州、上海那邊已經有私人飯館在經營了,但是咱大北京好像還不允許私人開餐館,咱這飯館啊,還得走掛靠的路子。

門麵先不著急著找,我先跟牛眼主任打聲招呼,把咱們這府菜館掛在街道辦底下,等這事兒辦好了再找房子也不遲。

還有啊,我提個小建議,咱們既然做的是府菜,那就弄得像樣點兒,門臉兒房檔次太低了,顯不出府菜高貴的逼格來。

咱幹脆把府菜館開在四合院裏頭得了,再把四合院好好拾掇拾掇,請幾個師傅裝修裝修,整幾根雕龍畫鳳的紅木樁子放在院子正當中,每個包間門上麵都大紅燈籠高高掛,桌椅板凳全用實木的。

再招幾個漂亮妹子當傳菜員,給妹子們量身定製些宮裝,讓她們盤上頭,再穿雙繡花鞋,端著盤菜扭著小細腰那麽一走,嘖,顧客們別說吃菜了,看著這些傳菜員就秀色可餐。你們覺得這主意如何?”齊睿小嘴兒叭叭的,直接給飯館定調子。

趙一鳴眼睛亮了,說:“聽著不錯啊,就是不知道實現起來難度大不大。”

周建剛啼笑皆非,“你這開的是餐館還是青樓啊?你是不是還打算把這府菜館開到八大胡同裏去?”

“什麽就青樓啊八大胡同的,根本不挨著。周叔兒,你思想嚴重落伍了啊,我這叫調性,叫特色,您以為咱們開的就是一普通飯館?錯了我跟你說,咱們要麽不幹,要幹就得往大裏幹。先定一個小目標,開業一年內,把八大樓幹趴下,三年內,統一京城餐飲市場,五年內,在廣州、上海、杭州三地都得出現咱們的分店。”齊睿繼續忽悠。

“你管幹翻八大樓,然後開分店叫小目標?睿子,你這心可夠大的。”周建剛搖頭苦笑。

趙一鳴卻被齊睿一番話刺激得熱血沸騰,並且他對齊睿的腦洞非常了解,更知道論掙錢,他和周叔兒倆人綁一塊兒也比不上齊睿,更何況鳴哥向來對睿哥言聽計從,便攛掇周叔兒道:“叔兒,我覺得能成,您想啊,睿子幹的那些事兒,樁樁件件的,哪個不是提前算計好了的,咱按他說的幹吧。”

周建剛也顯然被說動了心,琢磨片刻,他嘿嘿一笑,說:“幹是能幹,就是這又是租院子又是裝修買家夥什兒的,投資可不老少。”

齊睿聽出了周建剛的話中之意,他沒那麽多錢投資,便笑著說:“錢這方麵您不用操心,需要花多少您算好後說一聲,我來出。我也不瞞您,我都盤算好了,您用技術入股,占25%,一鳴用管理入股,同樣占25%,我拿大頭50%,沒問題吧?”

他做買賣,喜歡把醜話說在前麵,把分成比例跟合夥人聊明白了,免得以後因為分贓不均鬧翻了,大家臉上都掛不住。

周建剛知道齊睿是個有本事的,地震那會兒,跟著他幹了倆月盒飯買賣,就讓兩口子掙了360塊,七十年代末的360塊,相當於一個學徒工一年的工資了,兩口子倆月就掙到手了,半夜躺被窩裏都心花怒放的。

癮頭上來了,更是平地起驚雷,雞情澎湃,小四十的老周把媳婦伺候得那叫一個舒坦,自個兒也渾身使不完的勁兒,仿佛又回到了年輕時剛結婚那會兒。

他對齊睿提出來的股份分配方案一點意見都冇,人家小睿拿出真金白銀來投資,自個兒隻憑借手藝就能占25%的股,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嗯,我這裏肯定沒問題,就按你說的辦。”周建剛爽快應下來。

“我也沒問題,你指哪兒我打哪兒。”趙一鳴更是一點意見都沒有了,他都想跟著齊睿投些錢了,還能多要些股份,卻也知道小睿子不一定能同意,也就按捺下這個想法。

“那好,回頭我弄個股份協議,咱都簽了。我再去跟牛眼主任打聲招呼,然後咱們就可以找地方著手準備裝修啦。”齊睿神情振奮,心情相當美麗,捏著酒盅笑道:“來吧兩位老板,一起喝一杯吧,提前預祝我們的生意紅紅火火。”

“紅紅就行了,開飯館的,最忌諱大火。”周建剛開了句玩笑,三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周嬸兒端著炸醬麵過來了,笑著對周叔兒說:“喲,陰轉晴了,看來睿子給你想到招了啊。”

周叔兒一點都不在乎媳婦的打趣,嘿嘿笑著說:“那是,小睿子啥腦袋瓜子啊,稍微出個主意就夠他叔兒用半年的。”

把麵遞給齊睿,周嬸兒問:“睿子,你給你叔兒出了個啥招兒啊?”

齊睿說:“開飯館唄,我叔兒有這手藝,不用太浪費了。”

“開飯館,能成?”

“您放心,絕對成。”

周嬸兒一笑,說:“別人說能成,我不信,小睿說,嬸兒信。”

看,睿哥在廣大人民群眾心目中威望就是這麽高。

他嘿嘿笑。

“別慎著了,趕緊吃,麵一沱就拌不動了。”周嬸兒笑眯眯說道。

齊睿哎了一聲,趕緊開拌,麵條是手擀的,現下現撈,老北京管這叫“鍋挑兒”,菜碼也全乎,黃瓜絲、蘿卜絲、豆芽和黃豆,小碗幹炸透著一股子香氣拌到麵裏,趁熱吸溜一口,爽!

這貨連吃兩碗麵,飽了。

趙一鳴幹了整整四大碗,卻說隻吃了個七分飽,看得三人目瞪口呆。

這就是個吃貨啊。

老周直接說:“鳴兒,等咱那館子開起來後,嚴禁你出入哈,就你這飯量,一個人就能把咱那館子吃黃攤子了。”

趙一鳴翻著白眼說:“防火防盜防一鳴?不至於吧?”

大家就嘿嘿直樂。

吃飽喝足,事情談完,齊睿告辭離開17號院。

他一路上琢磨著,開飯館這事兒還真不能著急,就算張牛眼那邊答應下來,手續審批也得等一段時間,這可不是自個兒搞移動板房廠那會兒,審批的很快,那屬於特事特辦。

眼下政府工作人員的辦事效率可不咋高,正常審批的話,沒有一兩個月根本拿不到經營許可證。

再有就是飯館的經營地點,齊睿的打算是直接買,租用的話,一是不好碰到合適的,二是不劃算,說不定租戶哪天反悔了,不租了,那不就抓瞎了嗎,一定要杜絕這種意外情況的發生。

至於說去哪兒找房子,這事兒就得交給小舅舅了,那貨這段時間正忙著躲靳群呢,東家混一天,西家躲三天的,根本不敢露麵兒,百花深處25號都不去了,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靳群給堵了。

趁他這段日子很悠閑,讓他給自個兒看宅子去。

齊睿這些天記憶力恢複了些,印象中有幾處豪宅在後世是被私人買下來的,比如說中國會之類的。

他想著選幾處地方讓小舅挨個去看,價格合適的話通通拿下,反正這會兒房價不貴,反正自個兒比較有錢。

邊想邊騎,很快進了家門。

老媽居然在家,一問,哦,今天值大夜班。

見兒子推著輛自行車,張慧茹就樂了,“你還真給攢出來了呀。”

前幾天聽兒子說要給自個兒攢一輛自行車時,張慧茹還有點不屑,見兒子真把自行車組裝起來後,張慧茹服氣了。

走過去接過來,仔細打量著,還繞著院子騎了一圈感受一下。

齊睿笑道:“可不是真給攢出來了麽,母後您感覺如何啊?好騎不?”

張慧茹微笑著點頭說:“還真是不錯啊,挺溜的,也結實。”

她從自行車上下來,摁了下車鈴,鈴鈴鈴,清脆的聲音響起來,臉上掛滿了笑容。

齊睿說道:“那是,我買的可全是飛鴿的零配件,為了把這些零配件湊全乎了,跑了大半個北京城呢,您這車除了不是原裝貨,哪一點也不比原裝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