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求表揚

王成山就欣賞齊睿這個爽快勁兒,哈哈一笑,說:“小睿說得沒錯,要是連這點信任都沒有的話,買賣就甭搭夥兒幹了。”

齊睿跟老支書握手,說:“後麵的事情,就麻煩您老了。”

王成山點頭,“應該的,保密啊。”

老頭挺幽默,齊睿也笑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王成山咧嘴,“那倒不至於,起碼村兒裏人得知道。”

齊睿說道:“明白了,出了咱們向陽村兒,外麵的人除了我和一鳴,我保證跟誰都不透露。”

“就這個意思。”王成山說道:“成了,時候不早了,我也不留你倆了,讓鐵軍趕著車送你倆一趟,要是晚,就讓他在你那兒將就一宿。”

“您放心,今晚我鐵定不能讓鐵軍哥回來了,得跟他好好喝一杯。”齊睿笑著說。

老支書就爽朗的大笑。

齊睿又對春香姨說道:“姨,我回去了啊,忙過了這一陣兒,我接您去我家住段日子。”

春香姨一笑,說道:“先把房子蓋起來後再說吧。”

趙一鳴在旁邊笑道:“春香姨,這小子剛買了套大院子,您隨時過去隨時住。”

橫他一眼,齊睿說:“你屬鸚鵡的啊,就你話多。”

春香姨也沒多問,說:“行,改天我過去看看。”

哥兒倆上了牛車,胡鐵軍跳到車頭上坐了,一甩鞭子,“架!”

牛車緩緩前行。

齊睿朝老支書和春香姨揮手,大聲說道:“回去吧,老支書,姨,你倆回去吧。”

走了一裏路,見老支書和春香姨的身影越來越小了,齊睿才收回目光,心裏感歎道:多麽樸實的人啊。

一路聊著,趕回城裏時快六點了。

齊睿發現,鐵軍哥居然有一把好嗓子,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唱得婉轉悠揚,頓時對他刮目相看。

“鐵軍哥,嗓音不錯啊,這歌你從哪兒學來的?”快到胡同口了,胡鐵軍唱了最後一個音,停住,齊睿笑眯眯問道。

“嗐,不錯什麽呀,就是瞎唱唄,跟著我爺爺的收音機裏學來的,我沒啥學問,也不怎麽識字兒,聽得久了,也就學會了。”胡鐵軍笑著回答。

齊睿聽得哈哈一樂,心說這要是擱四十年後,給你整一軍大衣,往某電視台某一檔選秀節目上一送,基本上就沒大衣哥啥事兒了。

這要是再給你塞倆姑娘,備不住你也會說:我的很大,寶貝忍忍……

把牛拴在電線杆上,胡鐵軍開始往院兒裏搬東西。

見小五在門口探頭探腦的,齊睿直接說道:“別愣著了,喊人過來幫忙吧。”

小五答應一聲,飛快地跑院子裏喊人去了。

不大會兒,五個壯勞力過來了,一看牛車上裝了這麽多東西,都喜笑顏開,幾個人搬的搬抬的抬,跑了兩趟就把大米蔬菜豬肉啥的都抬進了院子裏。

周建剛遞了個手巾板兒給齊睿,說道:“下午糧食局來人了,一個叫吳凱峰給送來了一車75粉和一堆地瓜,說是政府撥下來的受災群眾的賑濟糧,這事兒你知道,我就讓大家夥兒把地窖都收拾出來了,麵粉和口糧都放各家地窖裏去了。”

擦擦額頭上的汗,齊睿說道:“動作很迅速嘛,沒錯,那些糧食和地瓜是政府救濟災民的,一個成年人每天一斤半的定量加半斤地瓜,孩子每天一斤加三兩地瓜,周叔兒從明兒起按這個標準蒸饅頭就是了。”

“這麽點兒定量,夠吃麽?政府可夠摳兒的。”周建剛還挺鄙視。

“不夠沒關係,不是還有咱們的大米飯麽。”齊睿說道。

“倒也是,政府這是幫咱們掙錢呢。”周建剛說著,笑了幾聲,又問:“那些個地瓜咋弄?”

齊睿想想,說:“一半上鍋蒸,一半熬粥,棒子麵兒咱出了,反正也值不了幾個錢。”

周建剛點頭說:“成。”

齊睿又說:“叔兒,趕明兒你派個人去買點兒綠豆,熬幾鍋綠豆湯,咱院裏大家夥兒都喝點兒,也給操場上的老人孩子們送些去,剩下那些讓大家給受災群眾們帶過去,免費喝就成,這大熱天兒的,中了暑可就糟糕了。”

周建剛一笑,說道:“還是你小子想得周到,明兒一早我就讓你嬸子跑趟鴿子市,把綠豆和棒子麵都買些回來。”

他最近春風得意馬蹄疾,自個兒掙了一份兒錢,老婆又拿一份兒錢,兩口子的工資加一塊兒,一個月小二百塊了,整天樂嗬嗬的,心情美美噠。

跟周叔兒聊了兩句,齊睿抱著倆西瓜招呼胡鐵軍一起回了後院。

仨屁孩子正在跟一隻撲棱蛾子進行搏鬥。

他走過去一看,立馬說道:“趕緊弄死,多髒的玩意兒啊。”

齊歆倆眼水汪汪,“多可愛的小動物啊,怎麽能弄死呢?”

齊睿笑了,“你還說兔兔可愛不能吃呢,等周叔兒燉熟了,你比誰吃得都……”

前兩天周建剛打了隻野兔子,瘋丫頭愛不釋手喜歡壞了,聽周叔兒說宰了燉肉,姑娘眼圈兒都紅了,氣得不理周叔兒,真等到兔子燉熟了,她甩開腮幫子吃得那叫一個歡實。

於是,就成了話柄。

一直很活潑的齊歆難得羞澀了,猛地起身蹬蹬跑到親哥麵前,一把捂住他的嘴,乞求道:“哥,別說了,求你了……”

齊睿庫庫庫,憋的,挪開妹子的小手,齊睿笑道:“好,哥不說了。”

覺得嘴上一層白醭,齊睿趕緊往地上啐了兩口唾沫,一抹嘴,問妹子道:“你雪梅姨呢?”

齊歆笑道:“打掃衛生去了呀,我和琪琪崽崽也剛回來,忙了一天,腰酸胳膊疼的,回來休息一陣子,今天晚上就能搬過去住了。哥,我跟你說,我們仨今天真出了大力氣了,所有屋子裏的家具都是我們三個擦的。”

摸摸狗頭,齊睿笑道:“我家妹子長大了,真好。”

琪琪湊過來,揚著小臉拽拽齊睿的衣角,說:“求表揚。”

怎麽這麽可愛啊。

齊睿哈哈一笑,又摸摸狗頭,說:“琪琪也長大了,知道幫大人幹活了,也很懂事,很乖。”

琪琪就嘻嘻笑。

人類幼崽一臉鄙夷:“幼稚!”

琪琪張牙舞爪撲過去:“沈小軍,我跟你拚了!”

倆屁孩子鬧作一團。

大人們就哈哈大笑。

男人女人們都上街賣飯去了。

齊睿打發趙一鳴去百花深處喊魏雪梅回來吃飯。

魏雪梅回來後,齊睿去前院兒把飯菜端回來,拉著劉大爺喝一杯。

期間,齊睿問魏雪梅道:“雪梅姐,我去了雍和宮那邊兩次,咋一直沒見過你家大哥啊?”

魏雪梅溫婉一笑,透出自豪,“去唐山抗震救災了,我家那口子是衛戍部隊的。”

“謔,多大的官兒啊?”齊睿一驚一乍。

“大頭兵一個。”魏雪梅笑道。

“我不信。”齊睿也笑。

“我也不信。”趙一鳴補了句,扭臉兒問劉大爺:“老爺子您信嗎?”

劉明華嗬嗬一笑,說:“依我看,起碼是個營長。”

魏雪梅驚訝一下,抿嘴不言了。

大家一看全明白,居然被老爺子蒙對了。

端起酒杯跟鐵軍哥碰了一下,齊睿說道:“今兒鐵軍哥最辛苦,把牛車趕得比汽車都快,還讓我們免費欣賞了一路的音樂,哥,我敬你一個。”

胡鐵軍露出憨厚的笑容,也端起茶缸子說道:“兄弟就別損我了,除了趕大車,我也就會唱首歌了。”

還挺押韻,說完,灌了一大口。

劉明華笑著問道:“小胡還會唱歌?唱得啥啊?”

胡鐵軍低頭一笑,靦腆道:“唱不好瞎唱。”

齊睿笑道:“咋還謙虛上了,大爺,您不知道,我鐵軍哥唱得可好聽了,尤其是那首《莫斯科郊外的晚巴晌兒》,真絕!”

老頭有點懵,問:“啥歌?”

魏雪梅噗嗤笑了,瞪一眼齊睿,對劉明華說道:“大爺,您別聽小睿胡咧咧,那歌叫《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劉明華嗦啦嗦啦筷子頭兒,砰一下敲在齊睿的腦門兒上,“還晚巴晌兒,就你會作妖!”

“哎呦,您還真舍得下手啊。”齊睿捂著腦門兒直叫喚。

大家被這一老一少逗得笑了起來。

四個人喝了二斤酒,胡鐵軍險些被齊睿趙一鳴兄弟倆聯手掀翻,看樣子酒量也一般。

酒足飯飽後,齊睿強烈要求劉大爺跟自己走,去剛買的院子裏住。

老頭也六十歲的人了,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小院裏操持著雜事,帶領著幾個青壯年們撒石灰,噴消毒水,檢查各家的防震棚是否牢固,幫著大家打掃下衛生,有時候還去周建剛廚房裏幫忙擇擇菜。

精力倒是充沛得很,但是架不住歲數擺在這兒呢,晚上就睡在地震棚裏,也是被蚊子叮了滿身包。

齊睿敬重老爺子,實在不忍心見他受這麽大罪,甭管老頭同不同意,生拉硬拽也得把他送到25號院去住。

老爺子擰不過齊睿,苦笑著起身,牽著仨孩子的手出了院門,向百花深處走去。

把幾人安全送到,看著打掃一新的小院落,還有一間間臥室裏**嶄新的被褥,齊睿高興了,對雪梅姐說謝謝,辛苦了。

“劉大爺,您和鐵軍哥住西屋,讓我雪梅姐帶著仨小朋友睡北屋,我還有事兒,晚上就不回來睡了,明兒一早兒過來接您。”齊睿說道。

“接什麽接,我自個兒有腿,又不是老得不能動了,明兒早上我帶著仨孩子回去就成,你忙你的。”劉明華知道齊睿和自己小兒子搗鼓了一攤子事兒,很支持,表示不用他接,讓他先忙活自己那攤子活兒就成。

魏雪梅也說:“晚上我就不在這兒住了,我回雍和宮就行。”

齊睿說道:“姐,就當幫我忙成不?要不然仨孩子在這兒住,我實在放不下心。”

他不是個爛好人,也有自己的處事原則,之所以願意幫助魏雪梅,純粹是看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

當然,你要是非較真兒說,京城單獨帶孩子生活的女人多了去了,你齊睿幫的過來嗎?齊睿也沒辦法辯駁,不過,管天管地,你管不著老子樂意。

聽齊睿把話都說到這種程度了,魏雪梅心裏感激,也知道齊睿是在幫自己,不願意自己再去住那全是蒼蠅蚊子的地震棚,笑了笑,便痛快應下,說:“行,那我今晚就留你這兒睡,仨孩子我照看著,一準兒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