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獸潮突襲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三長二短,是緊急戰鬥準備!快,毛毛,趕緊躲到地窖去,爺爺要去村口集合了!”張老大一邊穿戴著自己製作的藤甲,一邊催促著自己唯一的孫子。
“爺爺,不是說好了嗎,我過了八歲生日後就要叫我張根留啊!”張根留一邊掀開地窖木蓋,一邊不滿的說道。
“好好好,張根留村民,請你立即進入地窖待命,沒有張老大村民的召喚不可以出來!”張老大一本正經的說道,臉上卻是滿滿的笑意。
“是!”張根留也一本正經的答道,隨後兩人相視一笑。
張老大匆忙出門後,一路往村口方向小跑著過去。路上從被抬回來的村衛隊員口中得知,這次是大獸潮,少說也有上萬頭各種野獸。張老大得知這個消息後,一臉凝重,腳步越發的沉重起來。
“所有男人上寨牆,弓箭手瞄準獸眼,火流星準備點火,攻城弩瞄準猛獁......”張老大還沒靠近村口,就聽到一個大嗓門在寨牆上歇斯底裏的發布著一道道命令。
此人名叫張天守,看上去白發蒼蒼,整個桃紅村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活了多大年紀。在張老大的記憶中,自己還是張根留這麽大的時候,這位張天守大人就已經是這副須發皆白的模樣。
在場的村民們聽了這些命令,一個個很自覺的各就各位。因為張天守曾經無數次帶領村民們抵禦住了獸潮,他也早已成為村民們心目中的大英雄。就連年過半百的張老大也不例外,看向張天守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張老大站在寨牆上向下望去,黑壓壓的一大片,恐懼感油然而生。秋風迎麵吹來,夾雜著各種野獸身上散發的騷臭味,嗆的寨牆上的眾人噴嚏連連。
“哞......哞......”獸群中不知是什麽野獸發出的聲音,像極了牛吼,但又比牛聲沉悶的多。
視野內所有體型龐大的野獸像是得到了什麽命令,瘋狂的撞擊著寨牆。張老大站在寨牆上,感覺像是有一雙大手在猛烈的搖晃著腳下的地麵。
而體型較小,動作敏捷的凶獸,直接在攀爬寨牆。這裏的牆麵不說光滑如鏡,但也算是無處下手了,根本沒有著力點。然而獸潮中有一種名為劍齒山貓的凶獸卻可以忽略這些。它們的利爪竟然可以抓進岩石半分,雖然不深,但足以讓它們飛速的爬上來了。
“滾木準備,放!”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人類這邊自然也有自己的應對措施,不會輕易的讓凶獸得逞。
這都是長期與凶獸作戰得來的經驗。當劍齒山貓被砸落到寨牆腳下後,也就很難再爬起來了。原因很簡單,下麵全是體型龐大的凶獸在撞擊寨牆,隻要劍齒山貓掉下去,多半是被踩踏而死的下場。
果然,隻見數百隻劍齒山貓被砸落下去後,立刻有血腥味飄上來。
“火油桶準備,點火!倒!”就在寨牆被撞的顫抖不已時,那個令人心安的聲音再次響起。隨著一桶桶點燃的火油澆在寨牆下,獸群的咆哮聲隨之傳來,震的眾人耳膜生疼。
“火流星準備,點火,放!”又一道命令聲響起,隨後便聽到嗖嗖聲不斷。
隻見被點燃的陶罐,帶著炫麗的火尾飛向遠處密集的獸群。火流星砸在獸群中,濺起大片的火花,被點燃的野獸發瘋似的在獸群中橫衝直撞。後果便是,許多凶獸並不是被燒死的,而是被同伴踩踏成肉泥。
隨著一道道命令的下達,桃紅村這邊打的是井然有序。然而張天守的心中卻有著強烈的不安感產生,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糟糕!”猛地一驚,張天守突然想到了什麽!
“弓箭手停止射箭,弓箭手停止射箭!箭頭瞄準天空,箭頭瞄準天空!”
張天守突然想到,第一波獸潮進攻時有各種飛禽在空中突襲。而村民集合完畢後卻不見一隻飛禽,這是想打個措手不及啊。
就在張天守喊完後不到三息時間,天空的雲層中突然俯衝出無數猛禽。它們縮起翅膀,鳥喙向下,像利箭一般俯衝而來。
“攻城弩準備,瞄準最大的三隻牛鷹獸!弓箭手準備,瞄準它們的翅膀!放!”張天守歇斯底裏的喊道。
嗖嗖嗖......
密集的箭雨迎向遮雲蔽日的猛禽,一瞬間空中便下起了血雨。猛禽的屍身衰落到城牆上,砸死砸傷數百人,甚至砸壞了數架攻城弩與火流星發射架。
很快,寨牆上便屍積如山。大多是猛禽的屍體,因為它們的體型相比人類要大數倍,甚至數十倍。不過眼下已經顧不了清理寨牆了,因為少數飛禽已經突破箭雨,氣勢洶洶的撲來。倉促應對之下,又是死傷數十人。
“牛筋網準備,放!”在穩住陣腳後,張天守的又一道命令發出。
果然有效,當猛禽的翅膀遇到牛筋網的籠罩後,無論怎麽撲騰隻有被長槍紮死的份。
在經曆了長達三個時辰的拚命廝殺後,城牆上的眾人個個都露出了疲態。不過沒有一人喊累,因為這是生死之戰,因為身後是數千父老鄉親。
在過去的歲月裏,人們都知道,但凡哪個村寨被獸潮攻破,很難有人會活下來。
“後勤隊,快速補給,火油、箭、長矛,有多少送多少上來!其他後勤隊員,上來把猛禽屍體翻下去,把傷亡人員抬走救治!”張天守從一隻猛禽屍身下爬出來,對著寨牆內麵某個方向喊道。
此時已是日落西山,看獸潮的數量至少還有六千多頭,桃紅村這邊所有人都神色凝重。但沒辦法,不戰鬥就是全村被吃掉的下場。
在張天守喊完後,隻見從西邊一棟看起來比較厚實的房子裏,奔跑出一隊背著籮筐的婦人。她們腳步整齊,籮筐裏是滿滿的箭矢。又一隊婦人齊步奔跑出來,肩上扛的是成困的長矛。
再出來幾隊婦人,手上、身上都帶著各種工具與戰略物資。不得不說,在生死存亡的時刻,整個村莊爆發出來的力量還是相當可觀的。
哞......哞......哞......
聽到這個聲音後,所有人心頭一緊。這回都不用等命令,所有人準備就緒。弓箭上弦,火油桶就位,攻城弩就位,火流星可隨時點火。但是,等來的卻是獸群緩緩後退。
“哦!哦!哦!”寨牆上的人們見到此景,在沉默了數息後,突然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
人們歡呼,不隻是因為獸潮退走這一點。通常附近山脈上的獸王,在每年入冬之前都會組織一場對人類村寨的大規模侵襲。但是,隻要哪個村寨抵禦住了,它們便會退去。在冰雪融化之前,是不會有大規模行動的。
“各位老少爺們,你們還信不信任我張天守?”在眾人歡呼時,張天守再次說話了,這次卻不是命令。
......
“信!”眾人在不明所以的情況下,沉默了片刻後,終於有一名頭發花白的老漢喊出了聲。
“信!信!信!”有人帶頭,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隨後便是整齊的呼喊聲。
“既如此,老夫便直說了。在老夫看來,今年的大獸潮雖然退去,但危險並沒有過去!沒有理由,沒有原因,這隻是老夫的直覺!信任老夫,大家便要在今晚繼續堅守寨牆,是所有能行動的成年人都要參加!”張天守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比剛剛的空中突襲還要強烈,所以才有了以上這一番話。
眾人聽了這話都在竊竊私語,小聲的討論著什麽。
“張大人,我們是肯定相信您的!但是能不能先回家休整一下,吃個飯,有傷的包紮一下傷口呢?您看,天馬上就要黑了,我家毛毛還在地窖呢!”張老大走出人群,小心翼翼的說道。
他此時已經是歸心似箭,盡管村口寨牆距離自己家隻有半裏路。
“是啊,張大人,我們回家休整一下,隻要聽見鍾聲就會馬上跑過來的!”張老大提議後,眾人紛紛附和。
“好吧,不過大家都要隨時做好戰鬥準備!都先行散去吧,村守隊員沒受傷的都留下,後勤隊送些吃食上來!”見眾人如此說,張天守也不好再多說什麽,簡單吩咐後便解散了眾人。
依照張天守的想法,最好讓全村男女老少立刻上寨牆,或是躲進地窖中。可是聽到張老大的話,他隻好按下自己的想法,希望危險不要來得太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