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不聞功名身前過,隻見美人大小左

子臣見狀忙拱手勸解道:“今日本意隻在飲酒共歡,不要談這些掃興的事,傷了兩家兄弟之間的和氣,還請兩位兄弟看在衛某一點薄麵上就此作罷。”

莫少言哈哈大笑道:“是在下酒後失言,失言,幕賢弟不要放在心上,隻道我方才是在胡言亂語,大家喝酒吃菜……哈哈哈……”

莫少言帶著醉意強行圓場,心中實是沒有死心,想我金蘭城是何等身份,這般紆尊降貴的來和你們這些下賤小民結交,當真是給臉不要臉。

雲遊也嘻笑著做著表麵文章敷衍以事,讓大家又繼續方才的歡愉氣氛,心中卻道:老子機關算盡費心費力的打下這點基業豈能被你三言兩語的給糊弄過去,真當三九教都是傻子麽?依附在你金蘭城門下給你打江山,最後落個鳥盡弓藏的下場又找誰哭去?老子自己當家做主做個土霸王豈不是逍遙自在,即便是當今的皇帝來招降我也不幹,又豈能聽你什麽狗屁金蘭城的使喚?

各自表麵笑嘻嘻,內心一萬個去你大爺的,就你也配?什麽兄弟情義,都是些兩麵三刀的狗東西。

這剛把大家亢奮的情緒安穩下來,莫少言又舉起酒杯對著雲遊哈哈笑道:“幕賢弟,你我既是結拜兄弟,自然要有福同享,有好東西可不能藏著掖著,不給好兄弟分享啊,哈哈哈……。”

雲遊不解道:“莫兄此話怎講?我若是有好東西自是不會忘了大哥。何況你金蘭城要啥好東西會沒有啊,要說分享那也是大哥把好東西分享給兄弟我才是啊。”

莫少言搖搖晃晃拿著酒杯指了指雲遊哈哈笑道:“裝,裝,你就繼續裝那深藏不露的絕世高手。今日對付那采花賊時,若不是你從旁指點,我又如何會使出那玄妙神功?若不是有高人相授你一個不會功夫之人又如何懂得這許多門派的心法要訣?說,你與道教及南隱寺都是什麽關係?”

眾人都不明所以,喝酒吃菜劃拳的也不覺好奇停了下來想聽他們說的是什麽。

雲遊心下一驚,倒是把這茬給忘了,嘻嘻笑道:“哦,原來莫兄說的是這個啊,我那都是瞎掰的,有可能歪打正著讓我給蒙上了而已。我就一個市井小人,自小便在這望坡小城裏長大,哪能和道教南隱寺這樣的武林正宗扯上什麽關係啊?我倒是想,可人家不肯啊,莫兄你定是想的太多了。”

莫少言不依不饒拍著雲遊肩膀繼續說道:“你小子打的什麽主意我可看得清楚,是不是非要我拿點東西出來和你交換,你才肯將那心法說出來啊?”

“什麽意思?”。雲遊更是詫異,心想這莫城主多半是喝醉了,說話顛三倒四莫名其妙。

隻見莫少言指了指花如影哈哈笑道:“這位姑娘是不是很漂亮?喜不喜歡?”

雲遊詫異道:“如影姑娘?這還用說,這樣的大美人哪個不喜歡?隻是她不是你侍女麽,我又怎好奪人所愛?”

“不,她可不是侍女,她是我未婚妻,你說未婚妻重要不重要?”莫少言趴在雲遊肩頭一口酒氣直撲入雲遊口鼻顯然是真醉了。

一旁的花如影聽了這話不禁心中一喜,羞得麵如桃紅轉身避開,子月則大為失落,心想原來他們早有了婚約?

雲遊聽了驚出一身冷汗,想這廝該不會記仇,不忘我調戲過如影姑娘今日借機發難吧?是以連聲致歉道:“當然,自是莫兄的未婚妻,賢弟當自重,定然不會再去輕薄未來的嫂子,從前若是多有失禮之處還望莫兄多多海涵。”

誰知莫少言話鋒一轉哈哈笑道:“唉,賢弟你會錯意了,我隻是問你,這未婚妻和你那心法相比,孰輕孰重?”

“那當然是未婚妻重要了”。雲遊脫口而出道。

“那如果我將這比你心法更重要的未婚妻和你交換,你是不是不虧啊?”

此言一出,花如影一顆心登時沉了下去,忍不住落下淚水掉頭便跑,沒想到自己在少爺心中竟隻是一件貨物一般可以隨意交換。

旁邊的子月聽了也氣不過:“莫大哥,我叫你一聲大哥是敬重你的為人,沒想到你為了那什麽心法,居然會說出這樣不堪入耳的話,實在太令我失望了。”說完也跟著花如影一同跑了出去。

雲遊和眾人都是驚得啞口無言,心想這莫城主要不是真喝醉了,要不就是真瘋了,要麽就是來故意試探小張儀為人的。

他先以一個未婚妻的名頭加在花如影頭上來提高身價,然後又將這身價倍長的金蘭城城主未婚妻來做交易,果然不愧是經商的老手,太懂得包裝的重要性了。一個侍女搖身一變成了一位地位尊崇的城主夫人,貨還是原來的貨,價值便不可同日而語了。

雲遊心想這莫城主愛江山不愛美人,可我小張儀恰恰相反,若是私下完成這筆交易也未始不可,但你偏偏在這眾人之前說這等瘋話,誰他娘的敢跟你瘋?我又不是你爹莫瘋子。據說這莫城主品好獨特,有斷袖之癖,此刻不禁更是讓人懷疑傳聞不虛了。

他這麽思海如潮的翻湧一遍,雙手托住莫少言搖搖欲墜的身子嘻笑道:“莫兄,看來你是真的喝醉了,來來……白狐兄弟,快扶你家城主回房歇息,莫要再讓他酒後胡言傷了如影姑娘的心。”

白狐亦覺得莫城主此話確實不妥,忙扶住他向房中帶去:“城主,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去。”

莫少言擺了擺手道:“我沒醉,我還能喝,小張儀,你到底答不答應?我莫少言有了這心法,定可成為武林第一高手,重振金蘭城昔日雄風。金蘭幫便是武林第一大派,我還要做盟主號令群雄……哈哈哈……大丈夫就應該這樣,小張儀……我要與你促膝長談共謀大事……”

雲遊心想金蘭城不是富甲一方的大門派麽?怎麽他又說什麽要重振金蘭城昔日雄風?難道其中有什麽秘密?還真是他喝醉了?

白狐臉色大變忙拖著他回房道:“對不住各位,失禮了,我家城主這是喝醉了,語無倫次,見笑見笑。”

子臣和顧三春等人都是看得麵麵相覷,實看不出這外表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喝醉了酒也是一樣的醜態百出。

大小左將頭湊到雲遊身邊吃吃笑道:“還是我們家公子有酒品,不會酒後胡言有失禮數。”

雲遊轉頭壞壞笑道:“我酒後是不會胡言,但手腳卻管不了會亂動。”

說完倏地伸手在二人臉上捏了一把。

大小左“格”的一笑,同時向後閃開。

“有大小兩位美人陪在身邊複有何求?酒不醉人人自醉,花開花落花香隨。不聞功名身前過,隻見美人大小左。”雲遊信口吟完最後還說:“美的像嫦娥。”

大小左二人聽了心花怒放,難掩笑意躲到眾人身後“噗嗤”笑道:“公子怕是也喝醉了。”

顧三春則怒氣衝衝的一把扭住雲遊耳朵狠狠一拉道:“喝醉了就給我回家,在這臭顯擺什麽,真以為自己是詩仙太白嗎?還嫦娥,呸,臭不要臉的。”說完顧三春便扭著雲遊下樓而去。

身後的教眾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我們風流倜儻的詩仙軍師怕的是大夫人啊,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哈哈哈……”

“這他娘的不叫怕,是敬重她……”雲遊走時還不忘為自己狼狽的樣子辯解一句。

這話讓教眾聽了更是哈哈大笑不止。

一旁的子臣聽了也笑了笑,想這小張儀這樣一個小無賴卻還有這樣小才情的一麵,不禁對他更多了一份神秘感,更是不懂他到底是個什麽的人物。

回到教中,顧三春將雲遊放到了自己房中悉心照料,打了熱水用毛巾幫他擦臉柔聲道:“不會喝就少喝點,逞什麽英雄?”

“這不是有夫人嗎,我知道自己在外無論怎樣都會很放心,因為夫人就是我的定心丸,家中的頂梁柱。”雲遊躺在**滿臉通紅,全身酒氣,握著顧三春的手嘻笑道。

顧三春又幫他擦了擦脖子輕嗔道:“你呀,方才還誇人家是嫦娥呢,這會才想起我了?”

“她們是嫦娥,那你就是王母娘娘啊,管的死死的。”

顧三春“噗呲”笑道:“少來,我有那麽老嗎?”

“不是老,這是大權在握的威嚴,一國之母啊,誰敢不聽你的?”

顧三春被他逗的滿臉堆笑道:“你呀,我就栽在你這張臭嘴裏了,每次有天大的火氣見了你這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便生不起氣來。我是活該這麽伺候你一輩子。”

“你們說什麽呢,什麽嫦娥,王母娘娘要伺候他一輩子?那我又是什麽呀?”落小霜端著一碗醒酒湯走了進來。

“霜兒妹妹自然是你雲遊哥哥最疼愛的小王妃了。”顧三春接過醒酒湯笑道。

“不不……我倒覺得霜兒妹妹更像嫦娥手中溫柔乖巧的小玉兔,叫人疼愛不忍傷害。”

子臣在房外聽到裏麵的說笑聲喃喃道:“這小子豔福不淺啊,身邊總是圍著這麽多女子,叫我如何下手?”

來回踱步道:“看來得再找時機了。”回入客房,一晚翻來覆去的想這小張儀到底是什麽人?

次日天明,莫少言從房中走出,見花如影和子月二人正坐在一起,笑了笑道:“二位這麽早?”

二人同時將臉轉向一邊沒有理睬他。

“怎麽,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呢?我聽白狐說了才知道,這都是昨晚喝多了,做不得數的。”莫少言看了看,奇怪道:“咦?我說朝巨俠,昨晚生氣的該是如影姑娘才對,你一大男人也跟著生什麽氣?”

子月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哦,我就不能生氣嗎?你昨晚說的話太也傷人了,我做為如影姑娘的好朋友同氣連枝不行嗎?我生不生氣也要你管?”

莫少言把扇子一開,搖了搖湊近二人坐下道:“我怎麽越看你越像一個姑娘呢,說話語氣都是娘裏娘氣的,你這麽接近我們,目標是如影姑娘呢還是我呢?”

子月登時麵如潮紅,慌亂轉過身子背著他道:“莫大哥真會說笑,什麽叫故意接近你們,不是你邀我的麽?你若是不喜歡我在這裏,直接叫我走便是,何必說話陰陽怪氣的。”

“哈哈哈,開個玩笑而已,朝巨俠不要介意。”

花如影冷冷道:“少爺,那你昨晚的話真的是酒後胡說嗎?”

“當然,我怎麽會做那麽無恥的事,昨晚喝的我自己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要不是白狐和我說,我現在都不記得了。”莫少言搖著扇子抿了一口茶。

“就是嘛,我就說莫大哥不是那種人,一看就是位謙謙君子了,怎會說那麽無禮的話,喝醉了就不是他。那種話若然是從那**賊小張儀口中說出才比較讓人相信。”子月笑著,想自己心中的俠義君子又回來了。

“朝兄弟怎麽張口閉口罵人家是**賊呢,現在他可是我的結拜義弟,不可如此無禮。”

子月笑道:“莫大哥果然有情有義,連小張儀這樣的人你都優禮有加。要是天底下人都像莫大哥這樣重情義,那這江湖就美好多了。”第一印象果然很重要,在子月心中第一眼看到莫少言時就已經將他視作了夢想中江湖大俠該有的樣子。而小張儀這樣的輕薄無禮之徒自然在她心中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地痞無賴了。這是原罪,帶有私心的原罪。

莫少言笑了笑:“朝兄弟過獎了。”

“那少爺昨晚的話都是酒話嗎?”花如影繼續追問道。

“當然都是酒話。”

“那……那你昨晚說……說未……未婚妻什麽的,也是……也是……”花如影忸怩著低下頭聲如蚊鳴,極是羞怯。

“當然也都是酒話,我怎麽會這麽無禮去敗壞姑娘的清名令譽呢?”莫少言義正言辭的搖著扇子正聲道。

想武林中人不愧為武林中人,個個心直口快,大義凜然。若然都像小張儀這般花言巧語的,天下哪有這麽多恨女怨婦呢?無怪會有那麽多女子願意和小張儀親近,至少和他說起話來聽著就舒心多了。

果然聽莫少言說完,花如影失望至極的轉身又走了。

“唉?怎麽……怎麽又生氣了?女人真是個讓人頭痛的生物,不說酒話生氣,說是酒話還是生氣。”莫少言搖了搖頭歎氣道。

“你呀,一根筋,不過我喜歡,繼續保持。”子月笑著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