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道義江湖遠,無賴是神功

“現在可以商議正事了。”

牧遠站在兩排座位中間說道:“近日得報北夷破陸水天線,不日將攻占鹿城,各位可有何高見?”

“鹿城不是天朝的城池嘛,怎麽也輪不到我們中原武林來插手吧?”

說話此人正是青山劍派的劍宗肅青山,此人年餘四十顎下蓄著三寸來長的山羊須,神光湛然,頗有一代宗師的風骨。

牧遠踱步道:“天朝看上去並無發兵增援之意,鹿城雖為天朝城池,可一但落入北夷之手,唇亡齒寒,接壤之地便是金蘭城,再接著可是列位,誰都不能置身事外。”

“誠如盟主所言,此次金蘭城應當身居重位,扛起力主伐夷的大旗才是。北夷將士區區五千之眾,有金蘭城一城之力便足矣,何須再讓我等出手”。

紅槍會的槍王柳回舟應道。

莫少言霍地起身笑道:“哈哈哈……以我金蘭城一城之力退北夷自是不在話下,隻是這退敵之功我金蘭城不便獨吞,凡事還得以大局為重。

今日是我金蘭城,若是他日北夷兵臨陽丹城城下,你柳回舟也不要忘了今日之言,但可以你一城之力自退之,我等作壁上觀如何?”

“你……”。柳回舟麵色漲紅大覺失言。

牧遠道:“大家既都是中原武林中人,各幫各派理應同氣連枝,團結一致共同對外。倘若天朝真不發兵,我等隻能均分兵勢。”

柳回舟朗聲道:“這天朝擺明了就是要看我們中原武林和北夷互耗,鹿城守將章桃,無能之輩,從未上過戰場也敢派去駐守邊塞,當真是朝中無良將麽?”

牧遠道:“既是知道又能如何?鹿城相比於天朝,我們中原武林更不想其落入北夷人之手。天朝正是看中其中厲害才敢坐視不理,想等他們發兵那是決計不可能了。北夷區區五千人,我們五百幫眾便可,均分各派七十人足矣。”

驀地空悟禪師起身合十道:“阿彌陀佛,我佛不尚殺生,盟主相邀若是為此,我佛門弟子不便介入,恕罪恕罪。”

“你個老禿驢,盛世迎香火,亂世閉佛門。我道教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你們要做縮頭烏龜便去做,我們道教這事管定了。”

真虛道長破口大罵道。

空悟禪師道:“佛道兩家素來誌向不合,今也是如此,何必出言汙穢,有辱道骨。”

真虛道長怒道:“你個老禿驢,我還就汙穢怎麽了,你們佛教打著不尚殺生的仁慈旗號,不費一兵一卒之力坐山觀虎鬥,還可以享受慈悲為懷的讚譽。

而我們道教都是視天下蒼生如己出不顧性命,到頭來卻隻落了個臭道士的名號。這天下人也真是不公,但即使是如此不公,我們道教也不會像你們一樣甘做縮頭烏龜。也難怪你們叫南隱寺了,真是隱的夠好隱的夠妙啊。”

空悟禪師合十道:“阿彌陀佛,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那些虛妄的名頭還是任人去爭奪,老衲四大皆空,無心過問。”

牧遠道:“好了,空悟禪師既然無心介入此事,我也不便強求,各派重新調整即可,莫要傷了兩家和氣。”

真虛道長道:“他們不介入,我道教願全力支持,差多少,我們道家弟子全都頂上,實在不行我和我師兄一起上陣,以一敵百不在話下。”

牧遠躬身道:“真虛道長,深明大義,牧某佩服之至,如此各派八十人足矣,眾位意下如何?”

各派議論紛紛,坐在上麵的蠻子左右扭動著身子好不自在。一旁的廣元也把手中的大旗放了下來拱手道:“盟主發話,我三九教願鼎力相助。”

眼見一個三教九流的都如此識大體,各名門大派自是隨聲附和道:“我等願聽盟主差遣,全力支持。”

“好,我牧某在此先謝過各位,事不宜遲,各位回去整裝待發,即日啟程在鹿城外郊金蘭城之界的平原匯合。”

說罷眾人起身拱手拜別。

此時的普陀山,花山草海園,在花草茂密的後院中,一座八尺高的涼亭裏,一位白衣少年正提劍起舞,左右翻飛。

時而縱身在花草之間,時而又踏踩花草之頂躍回涼亭之中,劍氣落處花草紛飛。

涼亭外一位身著藍白相間的長袍女子正靜靜地看著他,滿目含情秋波流轉。

在涼亭外欄的過道上,清羽靈正席坐在地上整理著藥草,旁邊還放著幾個裝滿各色藥草的大竹簍,一邊整理一邊吃吃而笑。

“小師妹,你自從武林大會回來後,都這樣傻笑一天了。師父罰你一日不得進食還要把所有的藥草分類好,為何你沒有怨氣反而還如此高興?”

說話的正是那長袍女子,名叫清墨,是清羽靈的大師姐。

二人情如姐妹,普陀山的弟子多為收養的孤女,並一同以清為姓,視三姑為母。

清羽靈並不理會繼續整理著藥草,嘴邊兀自嘀咕道:“反正不會和你那木頭一樣呆板無趣,不懂姑娘的心思。”

清墨走到她身旁蹲下身子笑了笑,問道:“哪個木頭?”

清羽靈格格笑道:“咱們普陀山中還有哪個更像木頭的?也不知道師姐你喜歡他什麽。”

清墨看了看涼亭的少年又看了看清羽靈奇道:“你說南山是木頭啊?呆板無趣?莫非小師妹今日是去了馬戲團,遇上了一位幽默風趣的小醜?”

清羽靈停下手中的活,仰著頭撅起小嘴道:“他可不醜,長得痞裏痞氣的,與常人不同,上竄下跳的像是一隻猴子,很會逗人開心的,可比你那木頭強多了。”

清墨微笑道:“原來小師妹是遇上了心儀之人啊,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讓我這冰雪聰明伶牙俐齒的小師妹神魂顛倒這般癡迷?”

清羽靈想起他嘴角不覺上揚大是得意道:“他叫幕雲遊,自稱是三九教會的。整個武林大會因為他而不再是那樣死氣沉沉,甚是有趣。今日他可謂出盡了風頭,像個大英雄般在各大門派麵前指揮全場。

他還叫我小仙女,扮成鬼臉裝猴子哄我開心,我現在一想起他的臉就覺得他好好笑,哈哈哈……”

說完清羽靈又不自覺地笑起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小師妹,你剛才說他叫什麽?”

“幕雲遊啊,我倒覺得他叫小猴子更為合適”。

問話的正是方才舞劍的少年,此人劍眉星目一臉正氣,五官端正,實實在在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清羽靈道:“別多想,人家說了天下同名同姓的人那麽多,況且他的性格和你還有你父親完全就是兩類人,怎麽也不可能聯係到一塊去。”

那少年倒轉劍柄反於身後道:“也是,你說的那人如此輕浮,定是一個市井無賴,怎能和我幕家扯到一塊呢?如你所說他就是一個小醜,一個上竄下跳的猴子。”

清羽靈惱道:“好你個木頭,自己無趣就算了,還要罵人家是市井無賴,真是小肚雞腸。”

那少年道:“呦,我們家小師妹為了一個初次見麵的小無賴,竟然罵自己的師兄是小肚雞腸,他是哪路大仙讓小師妹這般維護?我倒是想會他一會。”

清墨語重心長道:“小師妹,你涉世未深莫要被人家花言巧語給蒙騙了。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也不能亂下定論,師傅既然要罰你,你就應該好好反思一下是為什麽?”

清羽靈道:“師傅本是久居深山不問世事,不食人間煙火的清修之人,自然不喜歡油嘴滑舌出言輕薄之徒,我倒覺得沒什麽。

要不她老人家也會反對你們在一起,如果不是當年師傅大發慈悲收養了南山破了例,我們普陀山也不會有男性出現了。”

南山正是當年幕夫人在逃往南隱寺時所生,南隱寺當年在接收幕夫人之時,由於幕夫人本就臨盆在即,加之快馬顛簸已命不久矣。

南隱寺又與普陀山相鄰,故交幕夫人於都是女性的普陀山接生為便,在幕夫人艱難產下南山後便撒手人寰。

南隱寺的空悟禪師自知難辭其咎,普陀山未能救下夫人也有愧於心。

在嬰兒產下後各自以南隱寺的“南”和普陀山的“山”給其命名,並約定兩派共同教其功夫共同將其養大成人。

南山道:“話雖如此,小師妹還是小心為好,江湖人心叵測,是好是壞不能隻看表麵。待他日我和你師姐會他一會,看看他是不是真如你所說的那般有趣。”

此時雲遊廣元和蠻子三人正坐在相儀城的一處酒館內飲酒。

“大王,意下如何?”廣元問道。

“我們此行目的為何?不就是為了打響三九教的名號麽,現在目的已成,武林之都人人傳頌人盡皆知。

三九教的大名不久就將響徹整個江湖,至於他們所議的什麽退北夷並不在我的預想範圍之內,我從不做無益之事”。

雲遊喝著酒慢悠悠道。

廣元道:“可是,今日我已應允了盟主之邀鼎力支持的,若是不去,怕三九教將失信於天下,不得人心啊。”

雲遊“噗”的一聲將到口邊酒噴出道:“什麽?誰叫你自作主張的?”

廣元拱手道:“大王恕罪,隻是當時群情激昂,各派又瞻前顧後,廣元便擅自做主帶了下頭,想著此行於三九教也未必沒有好處。”

雲遊問道:“好處?那你說說於我三九教有何好處?”

廣元道:“大王您細想,北夷進犯鹿城,即使是三九教不參與,其他各派便不管了麽?各派始終還是得出手,隻差一個臨門一腳推波助瀾的門派把他們踢進去而已。

我們三九教何不順水推舟,這樣既得了人情還在盟主麵前力排眾議樹立了一個為國為民不懼生死的好印象。”

雲遊道:“可這是打仗啊,要真出力的,我們連命都沒了,要好印象好口碑有什麽用?”

廣元道:“大王此言差矣,自古便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何況發兵的也不是隻有三九教一派,其他各派也是如此,我要讓三九教發同樣的兵吃最少的苦得最多的利。”

雲遊笑道:“廣元兄什麽時候也這麽會說了,一套一套的說的如此輕巧。發同樣的兵,兵從何來啊?我們現在可是在相儀城,不是在母狼山也不是在黃土縣,我從哪弄那麽多人去和北夷大軍交手?”

廣元笑道:“大王放心,廣元既是允諾定是成竹在胸。大王有所不知,狡兔三窟,你以為母狼山的盜匪多年都未被剿滅全是僥幸?非也,那是因為母狼山的盜匪可不光隻在母狼山一處,還有兩處分支,一支在母重城的大虎山,另一支便在這相儀城的相羊山。

三處互為犄角互相照應,一有什麽風吹草動立馬便知。大王,夫人送你的那玉佩可是調令三山之眾的令牌,三山見此玉佩如親見大王本人啊。”

雲遊聽後拿起別在腰間的玉佩細細端詳,一聲歎息道:“唉,沒想到這玉佩如此貴重,夫人真是錯愛了。”

一旁的蠻子隻顧埋頭吃喝,偶然蹦出一句:“大哥,若是怕負了夫人,那就連夫人一起娶了回去,男人三妻四妾的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廣元聽後吃了一驚道:“大王難道家中早有妻室?”

雲遊一怔笑道:“實不相瞞,家中卻有一位,隻是自小配的娃娃親,尚未行禮,沒有夫妻之實。”

廣元拱手道:“如此,我要回稟夫人,不能讓夫人受騙,暫且收回這玉佩,大王莫怪。”

說完便欲將玉佩奪回。

雲遊雙手護住厲聲道:“我既為夫人之君一日,便一日是你大王,沒有夫人之令你沒有權利將玉佩收回。

況且你今天給我捅了那麽大一簍子,現在卻要過河拆橋,太不仗義了吧?廣元兄,我敬你是條漢子,今日你既允諾盟主共同出征,豈可背信棄義?”

廣元聽後沉默良久道:“大王所言甚是,那就等到夫人之令下來後再從長計議此事。

玉佩暫由大王代管,三山之眾代由大王調令。”

雲遊笑道:“那你方才所言發相同的兵,吃最少的苦,得最多的利是為何意啊?”

廣元笑道:“自是和大王你學的,得利之多最為名,出發之日,我們把三九教的大旗大張旗鼓的到處遊示,以示眾人我三九教伐北夷首當其衝,這樣可以拉攏更多仇視北夷共同之誌的有識之士。

在和北夷交戰時,通告三山之眾身前而力存,不可死敵,保存自身為要,給予眾人一個三九教奮勇力先的假象,實為保存實力。”

雲遊聽後指了指廣元壞壞的笑道:“廣元兄啊廣元兄,你學壞了,這種手段想來隻有我這樣的小人才有,不料你這幾時便學得如此透徹。”

廣元笑道:“大王取笑了,我這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小人也隻是為三九教和母狼山的兄弟做最大程度的減免損耗,私心也全然是為了大王之利,沒有個人得失。”

“懂,正合我意,明陽教主以為如何啊?”說罷雲遊笑著看了看一旁的蠻子。

蠻子用手擦了擦嘴道:“大哥說行就行,你們說的我也不懂,我隻知道跟著大哥走不會錯就對了。”

說完三人哈哈一笑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便在此時,酒店門前一黑,湧進幾名男子,當先一位青袍結束一柄三尺長劍懸於腰間,正是那青山劍派的劍宗肅青山。

而後正是那柳回舟和蘇客魚貫而入,這三人形影不離,亦有三幫之稱。

蘇客一進店門便瞥眼看到東首正坐的雲遊等三人,當即臉色一沉喝道:“好小子,真是冤家路窄啊,在這也能碰到你。”

雲遊吃了一驚,暗叫“不好”,拱手嘻嘻笑道:“三位大俠,我們真是有緣啊,要不過來一塊喝一杯”。

他把這招叫作欲離故親,心下實不想和這幾人翻起舊賬,是以客氣一下。

殊不料這蘇客是個真漢子,一點也不推辭,大跨步坐了過去,一隻大手搭在他肩頭的肩井和肩髎兩處穴位。微一施力,雲遊便覺肩骨奇痛,忍不住“啊呦”數聲連珠價叫苦。

蠻子見狀拍案而起,怒道:“不要欺負我大哥”,說罷掄起拳頭便向蘇客麵門砸去。

倏地一道青影欺近,來勢奇急,蠻子不及看清隻覺胸口吃痛,舉起的拳頭也慢慢垂軟下來。卻見正是那肅青山以劍柄末端頂了他一下。

這一下身法手法都是迅捷無倫,廣元一看便知遇了大敵,不敢貿然出手,隻呆坐一旁謀定而後動。

肅青山反手一拍正拍在雲遊胸口肺中氣海之上,登時被震飛出一丈,雲遊“噗”的一聲口中吐出一口熱血,卻也並無大礙,搖搖晃晃嘻笑幾聲又自行坐了回來。

蘇客和肅青山等人無不相顧愕然,方才肅青山雖隻用了三成力道,無意傷人,可即是這樣也決計不可能好的如此之快。

肅青山這一掌拍在他氣海之上,已大覺此人非同小可,雖不會拳腳功夫,然他體內卻有一股極強的真氣和內力,饒是如此,他吃了自己一掌好的這般快法,亦是匪夷所思,不禁臉露驚恐之色喝道:“你是何人,師從何派?”

雲遊一怔笑道:“三九教,小張儀”。他自小熟識各派心法秘籍,乃至在夢中也是未曾耽擱。

而這些心法之中既有那《佛緣清心經》這樣以療傷靜神為主的佛經,又有那修為內力的至高武學《純陽之力》,是以他在不知不覺間便有了多年深厚的內力與真氣,每次受傷都好的奇快。

而雲遊兀自不知,每次在夢中與那仙鶴道人相遇,都道是大夢一場,常年如此也不足為奇。

他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和人打架,被一個高個孩子一把推倒在地,頭磕在尖石上磕出一個小孔,鮮血泊泊流出,直嚇得那人拔腿便跑。而到得第七日便即看到他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眼前,還以為見了鬼,再也不敢碰他。

雲遊不明就理隻道自己是天選之子,無論遇到何種危險困難都可化險為夷,頗為自得。

肅青山喝道:“什麽三九教,我問你你師傅是誰?何人教給你的功夫?”

蘇客卻道:“大哥,這小子是個白子,哪會什麽功夫,給我輕輕一拿便動不了身。”

雲遊嘻笑道:“對,對,對,三位都是武林高手,又是名門大派的人物,可不會和我這手無寸鐵的無名小卒為難,這於你們的名聲可大是有損。”

說罷他回頭看了自己背後的玄鐵劍,忙取將下來,隻是不善兵刃,取了數次不是卡住劍鞘便是伸展不開手臂,場麵頗為尷尬,他笑了笑,但聽“嗤”的一聲,顯是滑破了衣衫又“嗆啷”一響這才將劍擲到了地上。

肅青山不禁“哼”的一聲冷笑,滿是不屑之意。

蘇客笑道:“你小子在那盟主府內不是挺囂張的麽?怎麽這會兒卻這般慫包?”

雲遊嘻笑道:“適才衝撞了幾位,小的給你們賠不是,那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這會可瞧的清楚,三位原來都是俠肝義膽相貌堂堂的英雄好漢”。

這三人中,隻肅青山人模人樣,蘇客又矮又圓,柳回舟又瘦又長,說俠肝義膽尚可蒙混過關,畢竟肝和膽要看清楚的話得動刀子,可說相貌堂堂那可就是睜眼說瞎話說什麽也扯不上半點關係。

雲遊覺得天下間沒人會拒絕好話,即使自己有自知之明亦會迷失其中,何況他們向來不自知,於相貌堂堂之意多有誤解,是以聽雲遊這麽一誇登時滿麵春風頗為歡喜。

柳回舟伸出右足踏在桌角,吟吟笑道:“你小子今日當眾羞辱了我們,這筆賬可也沒那麽容易便了”。說著他拍了拍大腿笑道:“從這鑽過去,今日之辱便算是扯直了”。

蠻子兀自鼓足了勁雙手撐桌而起怒道:“大哥,大不了和他們拚了,絕不受此大辱,男子漢大丈夫……”。

話還未落,肅青山“砰”的一拳擊出,蠻子立時鼻血橫流仰天便倒。

廣元隻呆在一旁不敢發一言,雲遊想今日被三隻惡犬纏住了可不容易脫身。

當下臉上笑嘻嘻,心下問候了三人祖宗十八代的女性,登覺大賺特賺,身子一矮倏地從他**鑽了過去,歡喜道:“英雄好漢的胯果是和那些地痞流氓的不同,今日鑽了英雄之胯可算功德圓滿,神功大成,人不要臉便是天下無敵”。

三人相顧愕然哈哈大笑,均想這小子沒出息,就是一個貪生怕死的膿包不足為慮。廣元望著他怔怔出神,心想他所說的神功是什麽人不要臉便可無敵,揣摩著其中奧義,越來越覺大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