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浪淘沙,滿庭京華倦客
生死與離別,兩種不同的遭遇。卻在很多人的心中,卻是相同的憂愁的心情,特別新婚的夫妻。
納蘭蝶衣的離去,多半是因為蕭問道的。能夠修習煉藥師的寥寥無幾,先提條件就是廢棄以前自己的修為,專心修習煉藥師的煉藥之道。
識藥材,辯年份,辨別藥效。差之毫厘謬以千裏的煉藥的分量,絲毫不差。沒有誰,能夠既修煉正道,又修習煉藥的。
煉藥師,最忌諱的便是一心二用。最後,導致走火入魔,卻也得不償失。
舍一終能得一。
往年,幻丘山的修道者都難進入,兩族比試的後麵的階段,就是因為幻丘山上的兜古殿,卻是以煉藥煉丹為主,修習武道的道者,修為卻是不算高。
可並不說明,有任何的道院或其他的宗門,敢看輕了幻丘山。
煉藥煉丹的幻丘山,卻是整個三族,最不容小覷的宗門。
天地三族,都逃不過生老病死的輪回,更何況平時的旦夕禍福,丹藥往往是每個人在重傷臨死前,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
今日,尚京的南門,九大仙山的人也都到齊了,返回宗門的不僅是幻丘山,還有玉幽山,鍾雲山修道的宗門。
幾聲寒暄,匆匆拜別。
車轍西去,人影漸遠。
蕭問道看著遠行的納蘭蝶衣,心中悵然間,卻在心中呐喊,亙古萬世,不負你。
霧岐穀,位於尚京西北百裏處的一個山穀,終年雲霧繚繞,霧氣不散。卻也滋養了許多凶禽猛獸。
蕭問道一眼望去,除了看到杵雲院的吳瑾萱和璿璣宮的白敬曲和其他五位後來的八位勝出者,還看到與蕭問道比試的妖族的易人之夏和唐冰心,也站在入口處。
其實,眾人也是不解,唐冰心看著蕭問道還一陣挑眉,落敗者看著站在不遠的勝出者,大多也是麵色不善。
此時,高台上站著一位身材修長,麵容威嚴的一位將軍。此時,人群中也有人認出了這個人,天武朝第八的神將,擁雪關的守將,賀蘭青帝。
天鬥院院主,賀蘭白帝的親弟弟。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蕭問道總感覺賀蘭青帝眼神總是瞥在他身上,一瞬而過。
不算刻意,也讓蕭問道的心中升起了戒備。
賀蘭青帝看著眾人說道:“兩族比試,前八已經選出,前十卻還差兩個名額。”
他說完這句話,看了看前三十中,比試的失敗者。
“最後,兩個名額從這一群人選出,這也是今天第一個考題,大浪淘沙。”
眾人一陣唏噓,這哪是考題,本就是兩族間的混戰,或是廝殺。
那些失敗者,都以各自的種族站在一起。
人族一列,妖族一排。
陣仗鮮明,水火不容。
今天來到霧岐穀的比試的失敗的人,隻有十七人。有人重傷,有人棄賽了。
不過從人數上看,還是人族占著一人的優勢。
人族有九人,妖族八人。
兩族之間,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內部紛爭,也要一同“同仇敵愾”以後,再分勝負。
其中站在蕭問道不遠處的一位勝利者,看著賀蘭青帝說道:“神將大人,難道我們要等到他們分出勝負,我們才能進著霧岐穀。”
賀蘭白帝看著他們說道:“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加入到這大浪淘沙的比試中,但是比試終歸是有些風險,傷了或是敗了,可就沒有進入霧岐穀進行排名比試的機會了。二是,你們現在就可進到霧岐穀,進行排名的比試。若是遭到不可力敵的凶禽猛獸,大可喊出一聲“救命”,就會有人去救你們。”
賀蘭青帝最後的那一絲不屑,鑽進了每個人的心中。
“對了,忘記告訴你們,裏麵還有守關人。”
說完,揚長而去,獨留烈日在空中暴孽的炙熱烤著眾人。
一身黑袍的蚤休,一身孑然的傲氣率先踏入霧岐穀。隨後,又有妖族的三人緊隨其後。
台上八人,隻剩四人。
卻有兩人,都還認識。璿璣宮的白敬曲,杵雲院的吳瑾萱。還有一位身著深紫色道袍的一位少年。
那位少年看著旁邊三人,一臉和煦的微笑拱手說道:“在下天鬥院,賀蘭汗青。”
“逍遙榜排名第六的賀蘭汗青,賀蘭道兄。”吳瑾萱回禮,說道。
不過,吳瑾萱的樣子好似也不算熟悉。
尚京三大道院,相隔都不算遠,卻也不相識,而且兩人都是逍遙榜上的翹楚人物。
其實,這也不算難解釋。
即使,兩座對門的道院,就算再是優秀的人物,沒有任何交集,誰又認識誰呢。
天下皆知,納蘭蟬衣。在尚京看到她本人的,能認出她的也不過是親人朋友罷了。
蕭問道和白敬曲也是拱手,說了個簡短的介紹。
白敬曲看著蕭問道說道:“這十七人中,可有蕭兄的故交好友,若是有,我與蕭兄不妨一起幫上一把。”
蕭問道看著唐冰心,在這場大浪淘沙中,身上已然有了傷痕。
“那位是我摯交好友的妹妹,我的那位摯交雖然沒有交代我什麽,可我看到他的妹妹,拚力搏鬥,心中還是有些不忍,各位不如先行入穀,我若是能替她勝了,也算是不負我與摯交之間的情義,若是敗了,我也得保她無虞。”蕭問道看著唐冰心說道。
賀蘭汗青看著混戰在一起的人說道:“區區十幾人,就算是合圍又能傷我幾分。”
“賀蘭道兄好氣魄,我也隨蕭兄盡盡自己的綿薄之力。”白敬曲也是一副淡然的神情說道。
蕭問道最不願欠的就是人情,錢債好還,情債難還。
“那也算上我好了,我也算是還了你的贈聚元丹的人情。”吳瑾萱一臉無悲無喜的神情。
蕭問道剛想說,你給的一品靈液已經算是還了我的贈丹的人情。話還沒說出口,三人翩然一縱,將唐冰心圍在了中間。
兩族比試混戰,已經出現了重傷的情況。這大浪淘沙,可比兩族之間“單挑”的比試,難上許多。唐冰心的修為不算深厚,不過是靠著唐門的“神兵利器”在比試的人群中,適當的偷襲。
修為低,是修道者最難逾越的事實。
她正在無力招架時,身旁站著三位“門神”一樣的人物。賀蘭汗青,一柄如烈焰的刀,輕輕一揮,妖族的人已經倒地重傷了。
這輕輕的一刀,將兩族間如火如荼的比試,瞬間戛然而止。
人族和妖族的人,都站在一側,都持著武器,卻毫無動作。
蕭問道走到他們身邊時,兩族的比試已然結束。
賀蘭汗青看著蕭問道說道:“不負道友所托。”
唐冰心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蕭問道,原來這些人都是因為他,才來保護她的。
蕭問道頷首看到妖族的眾人說道:“兩族比試,各選一人,那你們也選出一個人吧。”
妖族眾人,握著的兵器,更加的緊了。
一場內鬥,即將燃起。
蕭問道看著曾經的對手易人之夏說道:“那就是他吧。”
一個即將點燃的炮仗,被蕭問道的這一句話給澆滅了。
妖族人,雖然是心中腹誹,卻也沒說什麽,隻是豔羨的看著易人之夏。
易人之夏看著蕭問道,眼中感激的神情,一目了然。
唐冰心在蕭問道耳邊小聲說道:“為何不在我們人族,再挑選一個人,何必要一個妖族的。”
蕭問道看也沒看她仿佛自言自語地說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眾人,紛紛開始踏進霧岐穀。
濃重的霧氣和低矮的灌木,一腳踏進去,就是一腳泥濘。
唐冰心剛踏進去就嘟著嘴,一陣不適應。
蕭問道看著霧岐穀,倒是頗為適應。別說是叢林間的泥濘,就算是滿地的沼澤與荊棘,在他的眼中,也不算什麽了。
在極北寒冷的歲月中,踏進一腳深深的雪原,深雪差不多能沒過他的半邊身子,不還是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從三歲起,就在雪原中摸爬滾打。
極北的雪原是吞人的雪原,一陣颶風卷著漫天的飛雪,壯觀的如飛流直下的瀑布,也是殺人的魔掌。
湮沒在風雪中的,都是苦寒人。
苦寒的人,還怕所謂的泥濘麽。
霧岐穀,綿延數十裏,山穀間能依稀看到兩側不算高的山脈。
“有動靜。”一直跟在後麵的易人之夏,說道。
眾人駐耳傾聽,靜靜的霧林間,一絲雲霧,像天上的白雲,一層一層的飄過。
“在那個方向。”賀蘭汗青指著一個方向。
奔跑聲,急促的向他們這邊襲來。
隻聽到數十米處,一個微弱的聲音“救我。”
這兩個字,眾人倒是都聽得清晰異常。
“先救人。”吳瑾萱先人一步踏出。
其餘,幾人緊隨其後。
地上躺著的一個妖族的人,身上血痕淋淋。初入霧岐穀,就遭遇了猛獸。
“青麵白虎。”
躺著的那個人,口中呼吸這著說出這四個字。
眾人還在如何應對的時候,躺在的地上的那人又吐出兩個字“兩頭。”
吳瑾萱蹲下身子,喂了那人一顆丹藥。
此時,陣陣嘶吼,已經慢慢開始逼近。
本來還能看到霧岐穀不算明亮的太陽,而此時一左一右,兩團黑影,遮蓋住了眾人頭頂微弱的光線,一下子就好像陷入了黑夜。
一場鏖戰,在所難免。
納蘭蝶衣的遠去修習煉藥,蕭問道的心中總有一層揮不去的陰霾。
空青劍出竅,寒光乍起。
一聲低沉的聲音在眾人的耳旁乍起。
隻有一字。
殺。
烽火莫言心寒,一揚劍,誰不膽寒。
沙場無言身堅,快刀至,風雷鏖戰。
大風起,殺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