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行我道,我身即法

山河之怒,豈容凡人輕易踐踏。

洶湧的江水,不知淹沒了多少英魂,埋葬了多少豪傑。

終化成流沙,奔流到海不複還。

易慕白看著這一江水說道:“當年,我跟你爺爺就在這江水中修煉道法,一瞬間,故人一去,我也半世已逝去。逝水如斯夫,不舍晝夜。”

蕭問道看著這一江水,跟魔族的烏蘇江做個比較,這虎拒江的江水雖說洶湧磅礴,卻也不及烏蘇江氣勢驚人。

易慕白抓起蕭問道一刹那間,就回到青風道院。

“趕緊換身衣服,今日的比試怕是不輕鬆,好好準備一下。本來參加兩族的比試你就顯得匆忙,而今日的比試卻是兩族中真正的少年英才。”易慕白說完這句話直接就走了。

唐逝水和李卜站在屋外,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蕭問道看著唐逝水和李卜說道:“你們在做些什麽,,兩人都是滿臉困惑。”

唐逝水笑道:“不知問道兄,可曾見人背著石頭往井裏跳的。”

蕭問道明白了陸斬還在修習龜息道法。

古井處,陸斬站在井口處,看著一汪碧水,蕭問道看著他身子顫抖的打著擺子,縱身一躍,又是跳入井中。

看的唐逝水和李卜,一副茫然的深情站在井口的旁邊。

唐逝水看著李卜問道:“我們跳不。”

“不跳。”李卜比任何時候都幹脆的回道。

蕭問道也是縱身一躍也跳進了剛才陸斬跳的深井處。

蕭問道看到陸斬在井下睜著眼,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一動不動的站在井中。

陸斬看著蕭問道站在自己麵前,不明所以。

蕭問道用右手的食指指了指井口上方,拽著陸斬就往上走去。

一番折騰,蕭問道看著陸斬說道:“修習任何的道法,都需要堅定的意誌,但更需要循循漸進的方法,保持旺盛的體力,才能有精力去修習,一心修道固然可喜,但若是傷了身心,那必然可悲了。你的道,是隨著你的身而來,你的法,隨著你的身而去。”

我行吾道,我身即法。

陸斬拱手一拜說道:“先生,教誨的是。”

轉身,就進了屋中。

蕭問道剛換好衣服,準備去司命府參加比試,就聽聞陸斬的房中鼾聲大起。

司命府裏人聲鼎沸,卻是比前三天的比試,還要多的人。

身著各種道服的修道者和各色的妖族,小小的司命府,儼然已經是擠的不行了。

唐逝水看著他們說道:“今天也算是兩族比試的總決賽,尚京的三大道院的院主,九大仙山的執事,妖族的王子獨孤景天,都會來觀戰。與其說是觀戰,不如說是招攬修道的人才,比如蕭兄這種無門無派的散修,就是他們的目標,若是蕭兄真的贏了今天的比試,那可真的是搶手的香餑餑了,不知蕭兄可曾聽過“榜下捉婿”的說法。”

蕭問道搖了搖頭說道:“不曾聽說。”

“這參加兩族比試的,大都是兩族中少有的修道的英才,所以能在兩族的比試中拿到好名次,就說明這人在修道的造詣,卻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女的,允其丹藥,武技,甚至是在一派一院中,擔任要職。若是男的,就將自己道院或門派中適嫁的女弟子,允以嫁娶。”

蕭問道聽他這麽說,心中想到。我已有了蝶衣,此生足矣。

此時,往他們三人走來一群人。

蕭問道入眼一瞧就看到呂輕愚,也在那群人中。

蕭問道先是拱手施禮看著呂輕愚說道:“輕愚兄,別來無恙。”

呂輕愚施禮道:“問道兄,今日比試肯定多有艱險,不過看你的修為,怕是已經破境了吧,不過三日,就從氣照境修煉到後天中期,你的天賦比我的師兄沉禹,怕是還要驚人,雖說他也是不足十六歲就突破先天境界,可若是看修煉的進境,還是你勝他一籌。”

蕭問道微笑道:“我的天資,我心中最是清楚。隻算僥幸。”

“這是我鎮嶽山璿璣宮的大長老,黃承道人。”呂輕愚看著他,介紹著旁邊的一位中年人。

蕭問道看著那中年人也是一拜說道:“蕭問道,見過黃承道人。”

黃承道人笑道:“你與我道門眾人相識,便是有緣,若是你有空暇,可來我璿璣宮做客,探究天人之術,說不定在修道中也會是一番機遇的。”

“是,晚輩總有一天會去貴門叨擾的。”蕭問道說道。

這場中的沒一個人都沒想到,這兩句寒暄之詞,卻在蕭問道以後的修道生涯中,留下了難以估量的機遇和劫數。

“無關人等,立即散去,比試開始。”司命府的小吏喊道。

不消片刻,府中的喧囂,如潮水般退去。

“比試的道者,全部過來抽簽。”

呂輕愚和他的師弟白敬曲都站在他前麵,而蕭問道的後麵隻有一人,這才想起原來是唐逝水的妹妹唐冰心。

蕭問道心中一絲預感升起,這次比試不會就是她吧。

想想唐冰心比試的場景,再想想那嚐盡苦頭倒在她腳下的比試的人,雖是心中有些悵然,也會全力以赴。

“璿璣宮呂輕愚,散修蚤休。”

蕭問道看著呂輕愚和一位身著身著黑袍的的少年,進了須彌境。那少年臉色白皙,引人注目間,渾身上下還冒著濃烈的殺氣。

“唐門唐冰心,散修蕭問道。”

蕭問道心想,看來男人的直覺也是有用的。

唐冰心站在他的旁邊說道:“聽說,你是我四哥的朋友,但是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蕭問道聽到唐冰心說這句話,邁入須彌境的時候,拋開了心中的那一縷糾結。

剛進入須彌境,一陣惡臭傳來。

一片冒著綠泡的沼澤,沼澤中還有幾具骷髏,埋葬在沼澤的中間。

蕭問道離唐冰心倒是不遠,不過一丈的距離。

唐冰心跺著腳,想將腳上沾染的臭味和綠藻甩下去一般。

忽爾,唐冰心看著蕭問道說道:“我必須要快點離開這種髒地方。”

一陣“嗡嗡”的破空聲,幾十道如飛鏢般的利刃朝著蕭問道飛來。

此時,利用重隕碑修習的身法,得到了有力的體現,破空瞬移。

空青劍出,劃過唐冰心的腰間,一劍見血。

唐冰心吃痛,看到自己的暗器,打在了一片空氣中。

唐冰心祭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石碑,那石碑慢慢變大,如一人大小。

蕭問道看著那一塊石碑,心中一絲驚悸掠過。

隻聽到唐冰心歇斯底裏的喊道“砸。”

在外觀戰的眾人,都知道這是唐門的至寶“如意碑”,如影隨形的攻擊和抵禦敵人的進攻。

石碑如掌一般,不管蕭問道站在何處,都是轟然拍下來。

一葉扁舟,在驚濤駭浪中顛簸。

蕭問道看著站在一旁的唐冰心,怡然自得。

心中運起“離火訣”,丹田內的五行之火淬煉在空青劍的劍尖處。

在外麵觀戰的感受不到,須彌界中的氣息。

唐冰心卻感受的真切,一陣炙熱的烈焰般的熱浪,一層一層的蔓延開來。

蕭問道稍頓身形,石碑的破空聲就在他的身後,蕭問道頭也不回,一劍刺出。無色的離火,就像是刺在了豆腐一般,將石碑穿了一個孔,一個拇指大的孔。

唐冰心不難想象,若是這一劍刺在她的身上,不能身死,也要重傷。

石碑轟然落地,砸在沼澤中。

蕭問道一劍朝著唐冰心刺去,她拿出手中的鐵扇,也想如鐵錘一般,砸在空青劍上。

空青劍,一劍就刺在唐冰心的脖子旁。

她握著的扇子,垂在了一旁。

唐冰心看著蕭問道說道:“你這把劍,有些涼脖子。”

蕭問道看著唐冰心花容失色,收劍入鞘。

兩人出來的時候,除了唐冰心腰間的一點傷痕。

其他的比試者,就傷的厲害了。

最讓蕭問道想不到的是,呂輕愚敗了。那位身著黑袍的散修蚤休,雖說也有受傷,可看著呂輕愚慘白的臉,就知道他受的是重傷。

呂輕愚的傷勢已經穩定住了,可看著呂輕愚的身上的傷,不下十道。

“我這裏有一滴一品靈液,要不先讓輕愚兄服下。”蕭問道拿出那瓶吳瑾萱所贈的靈液。

黃承道人接過去說道:“先是謝過道友,這一滴靈液最起碼不會讓他丹田受損,過些時候,我會命人歸還道友的靈液的。”

“黃承道人不必掛懷,輕愚兄畢竟是我的摯交好友,這是我應盡的,不過看輕愚傷的兄,怎會傷的如此之重。”蕭問道問道。

此時葉九風拱手施禮說道:“我師兄的對手,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本來我師兄倒是取的先機,不過也都是點到為止,可那位對手,卻是刀刀見血,狠厲的發狂。師兄見對手殺氣濃烈,隻好也拚命的搏殺,可已經失了先機的優勢,頹然的敗了。”

蕭問道不自覺的看著站在角落的那位散修蚤休,一身黑袍像極了自己在魔族的時候,一把黑色的刀鞘抱在胸口,眼睛目不斜視的看著遠方。

黃承道人說道:“我們先行告辭了,輕愚傷重先回了。敬曲留下,一會還要看司命府的安排。”

蕭問道拜別。

呂輕愚輸了,白敬曲倒是勝了。

此時,唐逝水和李卜來到蕭問道的身邊。

“你可是把我唐門的千金小姐,我爺爺的掌上明珠可傷的不輕啊。你這一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你和那位散修蚤休的身上。”唐逝水在一旁阿諛道。

“先生的身形,快似鬼魅。著實讓人眼前一亮,最主要的是一劍就刺穿了唐門的至寶“如影碑”太過於強勢,那如影碑在唐門乃至整個三族,都算的上出名的至寶,就你那一劍,就刺的眾人透心涼。”李卜也是驚詫的說道。

不過,很多人的目光都還是看著那位身著黑袍的散修蚤休身上。

唐逝水說道:“你們可曾聽過“獵魔人”。

眾人一片茫然的神色。

黑衣卿相,行九歌,一人獵魔。

血染白月,踏霜雪,一夜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