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哪有恩怨,都是欺弱(給點支持)

黑鴉嶺後山。

鴉頭三兄弟帶著四位師娘,兩位師父的兒子和一個女兒。

這條山路很少有人知道,算是烏鴉給自己留下的一條後路。

“哎呦。”

忽然一聲嬌弱的叫聲,小師娘臥倒在在地,兩隻手捂著左腳,頭上細密的汗珠,從額頭匯聚成大顆汗珠,沿著腮幫子淌下。

“師娘小心。”

鴉爪走在最後,見狀上前扶起。

“你們走吧,我這腳估計是走不了了。”

小師娘痛楚蒼白的臉上滿是絕望,卻也在咬牙忍著腳上的疼痛。

鴉頭正在前麵帶路,回頭看了一眼,皺著眉頭道:“把她背上,現在趕路要緊。”

“可男女??????”

鴉爪道。

“男女什麽,都啥時候了,顧不得那許多,咱們都趕時間呢。”

鴉頭看了看天色,太陽正在當午,本應是最為炎熱的時候,若在平時他絕對會喝上一碗冰涼的酸梅湯,悠閑的聽段小曲。

“那小師娘,多有得罪了。”

鴉爪也不是扭捏的性子,立刻彎腰背起了小師娘,他的武功全在一雙手上,背上背了個人,就再也不能動用武器。

小師娘身上的香氣,不斷地衝進鴉爪的鼻孔,而鴉爪的手放在了小師娘的-屁-股上,初秋單薄的衣衫,讓鴉爪尷尬的不知該如何使勁,才能更省力氣。

“以後小師娘就靠你了。”

細弱蚊聲的聲音,哈著熱氣,在鴉爪的耳朵邊響起。

鴉爪一個激靈,神色慌張的看向前麵還在帶路的大師兄,不敢讓人看到他漲紅的臉色,隻能低著頭,默默的走路。

山道崎嶇,剩下的三個女人,還帶著三個不大的孩子,更加艱難。

不知過了多久,一路上再沒有人說話。

“小師弟去前麵探路走了多久了?”

鴉頭忽然問道。

“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了。”

一直走在最後麵,背著小師娘的鴉爪聞言回道。

“應該快回來了,怎麽還不回來,是不是情況有變?”

大師兄蹙著眉頭思索道,他跟著師父的時間最長,最能明白一個勢力的破滅,怕的就是那些平日交好,背地裏落井下石的人。

這樣的人不要太多,隻要有兩三個,就能讓千辛萬苦逃出去的人,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正是明白這些原因,才更能明白,自家師父為什麽不一開始就遣散門人,那幾個師娘家小,也不肯托付給交情頗深的朋友。

“要不咱們換條路?”

鴉爪建議道,雖然和一開始製定的計劃不一樣,但隨機應變也是需要看情況的。

“在等一會看看。”

鴉頭沒有采納這個建議,抬頭仔細查看著鴉翅留下的暗語。

黑鴉嶺的練武場。

烏鴉雙爪已經使了一遍,衣袖裏的羽刀也放出去了四柄。

王予腳下步伐並不急促,總是在毫厘之間躲過殺招。

手中的劍還未出鞘,單憑新融合出來的步伐,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可惜的是無人觀戰。

“你的武功進步很快,據我所知,你第一次殺上燕子塢,斬殺燕雙飛的時候,還沒有這麽給人從容不迫的感覺。”

王予知道烏鴉判斷的沒錯,一路報仇,一路提升境界,融合武學,要不是氣血限製,早就神罡境圓滿了。

殺人放火金腰帶,古人誠不欺他,要是一直窩在豐縣,想要有點進步,無疑是很難得,最起碼需要融合的武功秘籍就不夠。

“聽說你的劍法最厲害,我還是想見識一下,對了,庫房就在最大的那間房子裏,你可以隨時去取。”

“好,滿足你。”

話音剛落,劍光已經透過了雙爪交叉的縫隙,刺耳的摩-擦聲中,劍尖冒出一寸劍芒,吞吐之下,喉嚨破碎。

烏鴉眼中還停留著疑惑,仿佛再說,為什麽別人都是眉心中劍,而他卻是喉嚨中劍。

王予似乎看出了眼神中所表達的意思。

“看你這麽識相,自然給你特別一點。”

風忽然刮得急了。

晴朗的天氣,一下子暗了下來,倒不是要下雨,隻是厚厚的雲層遮住了太陽。

王予很快就找到了烏鴉所說的庫房。

庫房中除了各種珍貴的秘籍,還有各種異寶,這次沒有在庫房找到丹藥之類的補品。

“宮主,四處都搜查過了,沒有暗庫。”

王釗倒持長刀,進來說道。

“堂堂名傳江湖的黑鴉嶺,就這麽點東西,嗬嗬,烏鴉那老小子一定會斷子絕孫,你信不信?”

王予要了搖頭,都這種時候了,還敢把寶物放在一群守不住的人身上。

忽然有些同情起烏鴉的這些後輩,已經是困難模式的逃命了,好吧,現在又加了一層,直接噩夢。

“休整三天,三天後咱們打到回府。”

“咱們不去找張家麻煩了?”

“那也要等我練到合鼎境才行,現在去找死還差不多。”

後山的小道上。

小師弟鴉翅被掛在了一棵樹杈上。

似乎血跡早已流幹。

“啊???”

刺耳的尖叫是幾位師娘發出的。

鴉爪背上的小師娘,呼吸也急促了幾分,恐懼的身體,顫抖的胸膛,緊緊的貼在鴉爪的背上。

突如其來的的豔福,讓鴉爪暫時忘卻了驚懼。

“大師兄,小師弟他??????”

鴉爪口幹舌燥的沙啞道,也不知是嚇得,還是背上的小師娘誘-惑的,反正聲線不正常。

鴉頭顫抖著雙手,咽了咽唾沫,黑鴉嶺什麽時候被人這麽欺負過?

從他跟了他的師父起,就沒見過有人這麽對待他們門人的。

隻因這些人都已經死了,死在了他師傅的烏爪之下。

但此刻,鴉頭嚐到了被他們黑鴉嶺支配過的痛苦是怎麽樣的滋味。

十月,夕陽照山坡,山林如火,烈日的餘威已經不再,有了淡淡的寒意,但這點寒意,根本比不上鴉頭心裏的寒意。

在山上,他還於他師父說,要宰了那個少年,而現在卻連下山的路都要走不通了。

突然,一聲雞啼,撕裂了天地間的沉悶。

但黃昏時,山林裏,哪裏來的雞啼?

鴉頭臉色都變了,敏銳的目光,望向四周,之間一隻漂亮的錦雞站在另一棵大樹樹杈上。

殘陽照在錦雞的身上,披上了更絢麗的霞披。

鴉頭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身後跟著鴉爪也是兩眼驚懼,雙腿都開始打顫。

就算是還不明江湖事的四位師娘,也知道了危險的來臨。

“怎麽了?”

現在還能問出這話的就隻有鴉爪背上的小師娘了。

“沒什麽,好像走錯了路。”

鴉爪微一遲疑,苦笑道。

“嘎嘎,你們沒走錯路,路就是這一條,能錯到哪裏去?”

錦雞站立的樹下,忽然間又多了一個身穿五彩衣服的人,這人身材瘦長,鎮閣腦袋都裝在一個雞頭的麵具裏。

“五彩錦雞,金遲。”

鴉頭嘴裏一陣苦澀,這個禍事還是自己惹出來的,年輕自以為自己了不起,拜的師父也很了不起,宰了一個看不順眼,敢和他搶女人的小子,誰知這小子就是金遲的唯一兒子。

烏鴉在時,金遲隻能夾著尾巴,不時的上山攀交情,好給道歉說是管教不嚴雲雲。

其實都知道這人是怕死,怕的連自己兒子死了都沒勇氣去報仇。

現在鴉頭知道了,隻要活著,什麽事情都有可能,最怕的就是一腔熱血,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

“好眼力,哎,我能說老天待我不薄嗎?我隻是死了一個兒子,烏鴉卻要死兩個,還要搭上三個徒弟。”

金遲甕聲甕氣卻又很尖銳的聲音道。

“你們不是很能說的嗎?怎麽不說了?說話啊。”

金遲一連竄的催促,讓鴉頭額頭上直冒冷汗,卻又毫無辦法。

這是他們師父一輩的強人,他還記得曾經切磋武藝的時候,誰然輸了,卻也不是他們兩人能對付的了得。

“沒意思,你們是自己動手了結,還是我來?”

“我覺得你還是走了的好,你覺得呢?”

一個中年漢子,突兀的出現在了樹林背後,不知何時已經解下了,掛在樹杈上的鴉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