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師門
“峰兒，祖母相信你。即使你現在想不開，將來一定會明白。祖母不希望你去複仇，隻希望你好好的活著，堂堂正正的活著……”
整整一夜，祖母臨終之言在洛青峰耳邊不斷回響。
當洛青峰推開屋門時，哪吒早已等候多時。
“兄長？”
“想得如何了？”
“雖未完全想通，但也不似早年。如有可能，我想先入道門看看。”
“如此甚好。”哪吒遞過長劍道：“還想學嗎？”
“兄長肯教我？”
“等你入了道門，我再傳你劍術，師叔伯們是要惱火的。”
“謝兄長”洛青峰拱手施禮。
“不要婆婆媽媽，今日學第二式。”說罷，哪吒手中長劍前伸，也沒有花哨的動作，隻是猛刺，“衝陣！”
長劍雖然沒有引火，但威力大得驚人。遠處荒丘裂開一道縫隙。如不是提前知會李都監，整個督監衛都要嚇懵了。
“我之所以不敢引火，隻因火雲劍已練到了第六重。”哪吒輕聲說道：“我昨日看你第一式的威力已然達到第二重，你也不要引火。”
“明白。”洛青峰長劍前伸，回想剛剛看到的一劍。隻見他一發力，長劍刺出。
“好，果然天賦異稟，日後可同我並肩退敵。”哪吒說罷，仰天長笑。
洛青峰聽了哪吒的言語，受寵若驚。天下修仙者誰人不知哪吒三太子？能被哪吒認可，當是世間罕有。
一整日間，洛青峰潛心練劍。足足學到第七式。
“實在驚人。”哪吒倒吸冷氣，連連搖頭道：“第一次學劍能如此，以後學習其他劍訣，想來會更快，我理解師尊關押你的理由了。”
洛青峰有些低落。
“不要這般，如果不是師尊愛才，怎會留你到今日？要學會兩麵看問題。”哪吒為了當好師傅，昨日離開縛妖境後就去了楊戩的住處。
“沒想到師弟也有細心求教的時候？”楊戩打趣道。
“兄長不要取笑，如果我教不好，豈不是誤人子弟？”哪吒有些不好意思，隨即問道：“洛青峰會想明白嗎？”
“如果他想不明白，師尊會留他到今日？想來法緣已到，該是他求道的時候了。”
聽了楊戩的話，哪吒頓時了悟。
哪吒收回思緒，對洛青峰說道：“你從第一式練給我看。”
“諾。”洛青峰調整呼吸，閉目凝神。
“第一式，攪海，第二式，衝陣，第三式，破城，第四式，移山，第五式，問天，第六式，靜魂，第七式，屠龍！”
“不錯，明日我教你最後兩式。”哪吒轉而說道：“師妹如知曉你入道門的消息一定欣喜。”
當日無言，又過一日。
哪吒與洛青峰對麵而立。
“你對我的事知道多少？”哪吒問道。
“幼年時祖父和祖母時常在我麵前提起兄長。他們以兄長為榜樣，讓我懂得堅貞不屈的道理。”
“當日，我剔骨還父，痛徹心扉。隻因頑劣，做下錯事。不但害了陳塘關百姓，還讓母親傷心欲絕。”哪吒歎息道：“修煉之時，每每想及此處，往事曆曆在目。”
哪吒提劍在手，劍尖指向地麵，全無防禦之式。洛青峰隻感劍意凜然，不敢逼視。而劍意中透著淒苦、不甘、憤怒與視死如歸。
哪吒一劍使出，縛妖境為之顫動。
“這就是第八式，剔骨。至於死地而後生的招式。”
“師兄……”洛青峰竟被劍招所懾，說不出話來。
“下麵，我要做第九式。”哪吒並沒有停歇，雙手緊握劍柄，劍尖向天，“我能肉身成聖，所倚仗者恰恰是最後一劍，道心。”
哪吒並未出劍，一動不動。
“用劍刺我。”哪吒命令道。
“師兄，不可。”
“有何不可？將狐火引到劍身，刺我，使出全力。”
“師兄……”
“你能傷到我嗎？！”哪吒輕斥。
洛青峰不再猶豫，引狐火上劍身後，使出了第二式衝陣。
哪吒見此，微微一笑。
劍刃帶著狐火直刺哪吒，奇怪的是，長劍如入汪洋，全無著力之處。洛青峰轉而將劍招變為攪海，卻發現長劍重如泰山，竟是攪不動。
七招劍式逐一使出，卻近不得哪吒之身，而哪吒好似未動。
“看懂了嗎？”哪吒收劍在手，平靜的問道。
“似懂非懂。”洛青峰答道。
“要想學會後兩劍需要機緣和開悟，不是一兩日能夠學會的,我已將關鍵透露出來，慢慢參悟就是。”哪吒接著說道：“現在，我們該商量拜師的事了。”
“謹遵兄長命。”幾日相處，哪吒在洛青峰心中的印象發生了改變，他不僅僅是戰無不勝的戰神，更是值得尊敬的師長。
“封神大戰中，師叔伯們被九曲黃河大陣所害，削了頂上三花，散了胸中五氣，關閉了泥丸宮，修為大減。闡教實力大不如從前，再無淩駕於天庭之上的實力。加之又有去西方教者，更是雪上加霜。”哪吒歎息道：“如今，師叔伯們都在修煉，即使收了弟子，也無暇管教。導致門中良莠不齊。”
哪吒邊說邊歎，昨夜楊戩對他說的話如重錘般直擊靈魂，那痛楚無以複加。闡教落寞了，妥協了，所以迫切需要提升後輩的力量。
“兄長，這就是天尊妥協於天庭的原因？”洛青峰問道。
哪吒見洛清峰問此，心中欣慰，“正是。截教雖然在封神大戰中落敗，但他們即使不能修煉，也保留了大戰時的實力。而闡教損失更大，連師叔伯們的修為都保不住，何談其他？老城主夫婦沒有對你說過此事？”
“沒有。”
哪吒心中默默讚歎，從此事可以看出，青丘狐族並不像其他妖族般幸災樂禍。
“青峰，我今日說這些，是因為我與楊戩師兄想到了唯一可以拜師之人。”
“誰？”
“雲中子師伯。”
“雲中子前輩是勾陳大帝師傅，又是世間罕有的福緣之仙，豈能收我？”
“此事無需你考慮。我與楊戩師兄自會替你找師伯與雷震子師兄商議。”
“師兄為何如此助我？”洛青峰有些動容。
“為師妹一笑，為天下蒼生。”哪吒輕聲說道。
洛青峰無言以對，心中動容。那往日的糾結越發顯得可笑。闡教勢微，如何阻止背後有後台的作亂妖族？此次封神斬妖不正是闡教爭取到的機會嗎？雖無奈，卻是一片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