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活
葉不凡一覺醒來，便發現床邊放著一套折疊好的衣服，便知道他在上院風雷殿的生活，從今天開始了。
洗漱完畢，穿好衣服，風雷殿的這套衣服，卻像是按照道袍改裝，葉不凡並未覺得跟自己以前穿的道袍有什麽區別，外觀上並沒有太多的裝飾，近乎純色，並且顏色也不是很深的青色。
當葉不凡穿好衣服，拿上身份令牌，準備出門尋找餘長順他們時，卻感覺手中握的身份令牌，有一種溫暖的熱流傳入手心，而葉不凡腦中卻收到一條信息。
“新人們到風雷殿廣場集合。”並且腦中也浮現出一條，從自己房間到集合地點的路線圖。
葉不凡也來不及多想，便直接出門，按照路線圖走向集合地點。
路上碰到急匆匆的往集合地點趕去的人，這些人相互之間有相熟的，相互之間說兩句，便更著急的向集合地點的方向趕去，碰見幾次交流的，因為距離原因，葉不凡並未聽的真切。
臨到集合地點，葉不凡才聽到有喧鬧聲傳來，才知道，可能出了什麽事情。
今天是第一天啊，應該不是什麽大事情吧。
“打！使勁打！長順哥哥加油！”剛到集合地點，葉不凡便聽到熟悉的聲音，隻不過，這聲音的內容，卻不是讓他覺得是好事情。
錯過人群，擠到跟前，才發現廣場中央，發生著一場混戰，人數多達二十多個，而於東蕤在不遠處不斷對著混戰的人叫喊著加油。
葉不凡便知道，餘長順恐怕就在這混戰的人群中，隻不過，在場中的人，穿著衣服都差不多，他一時也找不出餘長順在哪裏。
“嘿，東明哥哥，小心你背後，有人偷襲！”於東蕤並未注意到葉不凡的到來，全身貫注地注意著場中，並不時的出聲提醒。
“那個人，你真不要臉！竟然對女生下手。你看我姐姐那麽可愛，你忍心下手麽！說的就是你！那個高高胖胖的！真不要臉，臭不要臉的！”
“快，快，長順哥哥，她是女的，力氣沒你大，甩她！甩她。”於東蕤完全不在意她的話前後衝突，也不管旁邊人看她的眼神，仿佛恨不能親自上場，給對方一個教訓。
於東蕤不斷出聲提醒，一句句的，毫不停歇。
而對方明顯在於東蕤的提醒下，吃了幾次虧，並且對於於東蕤一聲又一聲的噪音汙染，葉不凡覺得能忍受下來，都是屬於聽不見的級別的。
因此，對方有人想講於東蕤拉入戰團，隻不過，因為於東蕤處在邊緣，好不容易排出萬難，擠到旁邊，卻發現，小姑娘不知何時早已不在原來的位置。
雖然於東蕤並未關注到場內擠到她身邊的人，卻是常常提醒著場中的人，不自覺的便移動了自己的位置，卻往往讓妄圖拉她入戰團的人撲了個空。
試了幾次撲空，對方便知道這個小姑娘邪門的緊，便不再試圖拉小姑娘入戰團，而是全心的撲入戰團。
葉不凡努力的分辨場中的人，誰是餘長順一方，誰又是對手方，本來分清，一來二往的，便又不知道了，畢竟衣服著裝相同，而場中的人，對於他來說，隻有兩個是相熟的。
一個是餘長順，另外一個是晉士恩和餘付友，兩人各占一半。
“嘿！蒼水！”場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緊接著，便是一眾聲音響起，“嘿！蒼水！哈！”
葉不凡便發現場中的人，仿佛有人進行組織了一般，相互之間形成了配合。而另一方卻還是各自為戰，本來這一方優勢並不明顯，但是在眾人的相互配合下，開始逐漸占取優勢，並且壓迫著另一方的活動空前。
“哈！蒼水！”一眾更洪亮的聲音響起。
不幸地是，餘長順恰恰是處在劣勢的一方。
場外的於東蕤卻也看出了場上的不利態勢，也不再出聲叫喊提醒，而是不斷扯著元古一的衣袖，不住的央求著什麽。
葉不凡因為距離原因，並未聽的清楚內容，依稀能看到元古一嘴唇張合，應該是解釋什麽，並未依從。這時，葉不凡的注意力又被場中的態勢吸引，因為一個人被人打出了混戰的人群。
“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親自出手收拾你。”站著的人對倒在地上的人說道，而他正好麵向葉不凡，葉不凡能夠看到他麵容上的一塊塊青紫，隻不過，麵孔不是他熟悉的人。
倒在地上的人，在對方說話的時候，緩慢翻過身，雙手支撐著地，坐在地上，麵向對方，從他的一係列動作，能夠覺察到他身上有不少的傷。
“嗬嗬嗬嗬～我也說過，你出什麽我都接著。”坐在地上的人開口說道，隻不過嘴中仿佛有什麽東西，說話並不真切。
站立的人扯了一下有些歪斜的衣服，走向對方說道：“我出了，你並沒有接住。”
聽到這話，坐在地上的人，歪頭吐了一口血水，“呸（tui）！打群架算什麽本事，有本事咱們單對單，看是誰站著誰趴著。”
從那一聲“呸（tui）”，葉不凡便知道現在背對著自己，坐在地上的便是餘長順！
葉不凡本想上去幫忙，卻看到元古一示意自己不要動手，便忍住衝動，畢竟對於他而已，這樣的事情是第一次碰到，他覺得聽從別人的建議比較好。
雖然這個人，隻是在昨天碰過，但葉不凡覺得從昨天的狀況來說，元古一雖然不答應於東蕤下場幫助他們，但也不至於害他們。
“現在的情況是我站著！你趴著。”
“是是是，我承認，現在是你站著，但你又能站多久，你身上也不好受吧。”
而場上的人，發現餘長順和另外一人分開，也漸漸收住手，相互聚集在一起，分成涇渭分明的兩部分，不，也不能這樣說，站立的人背對他們的一群人站立，而正好隔開了餘長順和他們一起的人。
站立的人感覺到身後的人，便說道：“隻要我蒼水下院的人在，我就能永遠站著！”
餘長順聽到這話，“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你個慫貨，原來這麽多天，你就是等你們下院的人來啊。怪不得一直避而不見。”
“是又怎樣，我們本來就靠配合，蒼水蒼水，一滴水又怎麽會是蒼水。”站著的人說這話時，有一種特別的自豪感，讓周圍的人感受的到。
“哈！蒼水！”背後的眾人又是一陣齊喝。
場中一片安靜。
仿佛被他們的氣勢所懾。
餘長順卻仿佛並未聽到一般，換了個姿勢，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一點，然後開口道：“是，蒼水下院是靠配合，而且配合的很好，我佩服！”
“我相信，在場的人，所有十二下院的人，都會佩服蒼水下院眾人的配合。但是，但是啊。”餘長順看著對方，不住的笑著搖頭。
“但是什麽？”
“你一定要我說麽？”
“說！”
“但是！你！單連清！你不過是個慫貨！一個徹徹底底的慫貨！”
聽到這話，單連清隻覺得自己體內血流加速，直衝腦際，不由得開口道：“你…”
餘長順卻不待他開口說話，便打斷道：“你什麽你，我說的不對麽？那麽多人都知道，這麽多天，你看到我，就像老鼠看到貓一般，連打招呼都不打。”
“不…”
“不什麽，我說的不對麽，我要挑的是你個人，而不是蒼水下院，我腦子有病麽，一個人挑戰一個下院，我又不是天尊。”餘長順接連著說道。
“明明…”單連清又開口，仿佛要解釋什麽。
“明明什麽，明明你就是個慫貨，你還不承認，慫貨！慫貨！單連清你個慫貨。”餘長順以更大的聲音搶白道。
單連清隻覺得胸中一股氣，憋著快要爆炸，身體中不知道從哪裏湧現的氣力，幾步衝到餘長順跟前，一把攥住餘長順的衣領，一手握拳，便想要狠狠打在餘長順的臉上。
“我！不是！慫貨！”單連清氣憤而有比餘長順高出八調的聲音，響徹全場。
餘長順閉眼側臉，想要承受單連清這一拳，等了一會，卻發現，遲遲並未感受到。
睜開眼才發現，單連清的拳停在半空。
被一隻手架住了。
如果你朋友在你麵前要被打，你會是什麽反應？那應該看是什麽朋友，唯一的朋友！那應該理智分析一下，看是什麽原因，在分析敵我的力量對比…之後…
還好葉不凡沒有那麽多的理智分析，還好餘長順是葉不凡的唯一朋友，目前來說。
所以，葉不凡並未多想，便挺身而出，架住了單連清將要落下的拳頭。
單連清想要用力掙脫，卻發現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使自己的拳頭落下，也開始逐漸冷靜下來，便開始打量對方。
單連清道：“你不是青衣下院的，你也不是上院的，我沒見過你。”
“嗯。”
“那你應該知道，這是我們蒼水下院和青衣下院的事情吧。”
“嗯，能猜到。”葉不凡看了看周圍人的眼神，回答道。
“那你出手，是代表了哪個下院，或者說你們下院是要管閑事，還是要跟蒼水下院過不去。”
葉不凡想了想，覺得自己並不是屬於哪個下院，便開口說道：“都不是。”
“那你為什麽出手？”單連清聽到葉不凡的回答，不由得放下心來，畢竟蒼水下院配合的再好，也難以對抗兩個下院的人，特別是已經和一個下院打過一場。
葉不凡看向地上的餘長順說道：“他是我朋友。我不能看著他在我麵前被打。”
“好好好，那便是你自己要介入我們蒼水和青衣兩個下院之間了。”單連清說話間，放下攥緊的餘長順的衣領，然後想要往回收拳，葉不凡便放開了抓緊的拳頭。
單連清趁葉不凡彎身扶起餘長順的時候，往後退了兩步，用更加認真地眼光打量著葉不凡。
“你沒事吧？”這句話說出口，葉不凡便有些後悔，果不其然。
餘長順在起身的同時，抽了兩口氣道：“你覺得我這個樣子，是像沒事的人麽？呸（tui），他大爺的，好久沒遭過著這罪，吃過這虧了。”
“你為什麽出手啊？你沒看到大家都在看著麽？！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不是關於你的事情，你不應該不打招呼就插手進來。”餘長順站立起來後，便想要將葉不凡推開，推到場外，隻不過除了自己差點又晃倒，葉不凡卻是紋絲不動。
“你是我朋友。”
“所以？”
“我覺得不能看到朋友在眼前被打。”
“哈哈哈～你這小家夥～”聽到這詞，葉不凡神情略微一頓，打斷餘長順，說道：“不要說這個詞。”
餘長順卻也發現了，那一瞬葉不凡的神情不太對，便改口道：“對，你不是笨，你是蠢，蠢的無可救藥，我餘長順的朋友豈止你一個，你看到他們出手了麽？也對，沒人跟你說過什麽時候能出手，什麽時候不能，你走開！”
餘長順說罷推了葉不凡一把，葉不凡依舊紋絲不動，隻是靜靜地看著對方。
“我走開之後，你是不是依舊要被打？”
餘長順看著對方的眼睛，歎了口氣道：“…是…”
“那我不走。”
“你不走，你也會被打的。”餘長順的語氣中，已沒有了平時的滿不在乎。
“我知道。”
聽到葉不凡的回答，餘長順有些氣急，“你知道，你知道個屁，挨打是好受的麽，你看看我…挨打的很痛的，你打過架麽？！”
看著葉不凡認真的表情，餘長順的語氣也有些變了，“好好好，你這個朋友，我認定了！這輩子的朋友！”他仿佛得到了稀世珍寶，仿佛身上的傷隻不過是被蚊子撞了一下。
“沒有。”
“什麽？”
“你問我打過架麽？我沒有。”
“…那你…會…打架麽？”
葉不凡想了想。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