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蓮現濟民水火,錦衣來風雨滿城

倭寇們心裏疑惑,大明的軍旗可不是這番模樣。

可他們來不及細細想,山林中,殺出了不少身著白衣的兵士。隻見他們一手拿著由藤條編織而成的盾牌,一手拿著長刀,呐喊著,用極快的速度衝了上來。

倭寇們大驚,趕忙端起火銃。

隻聽得山穀中,如驚雷一般的巨響不斷,火銃噴出的火舌照亮了整個夜晚。

而在別的戰場中無往不利的火銃,此時打在藤盾上,卻僅僅能濺出點點木屑。

這時,一個矮小的老頭,憑借著輕功,竟是飛到了眾軍士之前。

“就讓老夫我來教教你們這幫倭寇,火器是怎麽用的!”

老頭哈哈大笑,寬大的袖口中陡然激射而出了數不清的火龍,倘若仔細看,那些火龍竟是倭寇們從未見過的火器。

那些火龍撞到牆上房上或者人的身上,立馬綻放出熊熊火光,竟是如大炮般炸了出來。

這般接連爆炸,皆是驚的眾倭寇再無反抗的心思。

不少倭寇此時竟是轉頭就跑,那老頭又是用手一瞄,瞬間飛出幾道火箭,是直直的射中了那幾名企圖逃跑的倭寇。

跑也跑不得,射也射不過,那些絕望的倭匪竟是提刀衝了上來,想要拚命。

可惜他們麵對的,不僅是三倍於他們的敵人,而且還有完克倭刀的藤盾。

僅僅隻過了半個時辰,此地的倭寇便盡數被剿滅。

那些聽到響動,出來查看的村民,隻見那矮小的白袍老頭立於村口,宛若雷神降世,他那五尺左右的矮小身材,此刻卻顯得如此高大。

他們是看見的,其出手便是雷霆,真如天上的仙人一般,能救他們於苦難。

“不知恩人如何稱呼?”

年邁的村長起頭,村中的幸存者向老頭齊齊拜去。

“老夫叫什麽不重要,你等隻要記住,我們是白蓮教!”

這些村民哪管白蓮教是不是大明口中的邪教,他們隻知曉,如今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不是大明,而是白蓮教,這樣便足夠了。

“白蓮現世!天下太平!”

一白蓮教軍士在老頭身後高呼,隨後此地的白蓮教徒皆是高呼,兩三聲後,整個村子裏的人盡數喊了出來。

“白蓮現世!天下太平!”

……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老頭緩緩走出了村子,一名教徒跟上向其稟報。

“堂主,左右護法和五個堂主均已到達了番禺府,就差歐陽堂主和玄蓮堂主了。左護法近日下了數道命令,催促您快些動身。”

“唉,也是,如此這般是救不了所有飽受倭禍之亂的百姓的。”

“堂主放心,待聖母到達番禺府,我等的大義必將實現!”

“很好,叫兄弟們穿上便衣,我們明日便動身前往番禺。”

“得令!”

老頭又望著夜色沉默了良久,他有預感,此次在番禺必然有一場惡戰在等著他。

“唉,老了老了,能見到聖母登天,我就滿足了。”

番禺府外一百五十裏,一路邊酒攤。

此處人煙稀少,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遠離主幹道,就連常年在山林裏狩獵的獵戶,也很少走這條道,通常來說,隻有腦袋不好使才會在此處開酒攤。

鮮有人知,這裏不僅是一個生意寡淡的小酒攤,還是一個錦衣衛的落腳點。

而此刻,平日裏最多來幾個百戶的小店,此刻卻坐著一個不得了的大人物。

雖然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沒有穿那一身官服,可身為錦衣衛的攤主卻不敢忘記那張看似和善的臉。

此人便是,錦衣衛南鎮撫使劉巡!

此刻他向攤主問著話,卻竟是些諸如近日番禺天氣如何,這樣悠閑的問題。

而攤主雖疑惑卻不敢提問,隻能點頭哈腰的回答這些奇怪的問題,僅僅一柱香便已經滿頭大汗。

好在不多時,數駕馬車停在了酒攤旁,劉巡揮了揮手,遣退了攤主。

隻見那從數駕馬車上下來的,卻是六名錦衣千戶,其中一名千戶竟是纏著繃帶,被屬下扶著。

此時,這小小的酒攤便聚集了錦衣衛的半數強者,這般光景,怕是從未有人見過。

這六名千戶下車便齊齊單膝跪地。

“見過鎮撫使大人!”

“嗯,起來吧。都坐下,不必客氣。”

那六名千戶齊齊坐下,隻聽的那名纏著繃帶的錦衣衛開始不住的抱怨。

“父親,這次你可要為我報仇啊!你看我這傷……嘶。”

這人自然是那日與李星淵對罵的劉常喜,那日李星淵施展一門秘功,竟是突破了重圍,當著三名千戶的麵,把他拚成了重傷。

“有點出息吧。”劉巡冷哼一聲,竟是懶得理這個潑皮貨。

“那張文玉呢?不是說要助我們剿匪?”

“張文玉說他遇到了真命天女,暫時沒有時間前來助我等剿匪。”

那名回答的千戶似乎自己都覺得難以啟齒。

“罷了,本就是個江湖草莽。”

劉巡也不惱,他本就不在意一個外人的去留,更何況是東廠太監給他尋的外人。

“這次的行動等級為天字,共出動六名千戶,十八名百戶,錦衣衛眾六百人,配火槍勁弩各三百,另有江湖鷹犬三百,尋常軍士五千。我的要求,都達到了吧。”

劉巡向眾千戶問道。

“粵東巡撫大人以剿除倭寇,兵力吃緊為由,隻給了我等五百軍士差遣。”

“竟是連半數都不願給啊……”劉巡煩躁的揉了揉眉頭,如今天下各省的巡撫,比起他們錦衣衛,似乎是更怕那些朝堂上的言官。

“記上他一筆吧。”

“是。”

希望這位巡撫大人,能在位久點,屁股最好幹淨點。否則錦衣衛記下的仇,可不是輕易就能說算的。

“還是按原布局出動,兵士那一塊的空缺,不要也罷,隻要斬得寇首,那些尋常教眾也不足掛齒了。”

“是。”

劉巡望著烏雲密布的天空,這幾日,番禺怕是要下一場大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