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爬牆幽會

東江情緣

值周行政曹主任立即召集相關人員到辦公室，火急火燎地部署道：“根據監控錄像顯示，郝書林與潘曉琴同時離開校門的，他們應該在一起。春亮老師和芷欣老師，等下你們馬上通知他們的父母到學校來。然後我們兵分三路去尋找他們。謝傾城老師與林玥老師一組負責在圩鎮尋找；春亮老師與芷欣老師一組負責在村莊方向路段尋找；我跟黃繼堯老師一組負責在縣城方向路段尋找。大家手機保持暢通，一有消息迅速向我匯報。好，大家開始分組行動！”

盡管已心力交瘁，身心疲憊，但是為了保證學生的安全，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春亮與芷欣提著手電筒，呼喚著他們的名字。幾番搜尋下來，除了發現蛙鳴蟲叫、鳥啼犬吠，愣是沒發現他們的蛛絲馬跡。

“啊——”芷欣尖叫起來，差點暈倒。

“怎麽了？”春亮攙扶著她，急切地問道。她沒有吭聲，渾身顫抖，額頭不斷地冒出冷汗，半晌，才緩過神來說道：“那裏有座墳墓。”

“算了，我們還是打道回府吧！天太黑了，什麽都看不見。”春亮說道。他們剛決意準備回去，春亮的手機鈴聲響了。他接通電話，得知謝傾城老師與林玥老師一組在圩鎮尋找時，夜宵店老板告訴他們，有一男一女兩位同學吃完夜宵後朝村莊方向路段走去了。曹主任得知這一線索後，立即通知其他相關教師與學生家長前往該路段尋找。大家匯集一處確定好主方向後，再分組向各細處尋找。

“是不是有人在叫我們？”藏在河邊蘆葦叢裏與郝書林幽會的潘曉琴問道。

“不可能吧，我們出去的時候老師都睡著了。你應該聽錯了。”郝書林答道。

“我沒聽錯。不信你聽聽。”潘曉琴說道。郝書林拉長耳朵仔細聽了下，確實如此。潘曉琴驚愕失色，要是給逮著了，免不了學校的一頓處罰，挨一頓父母的臭罵，甚至少不了一頓毒打。想著想著，她便失聲痛哭起來。然而郝書林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用強有力的臂膀把她抱住，安慰道：“哭啥呢？這不還有我呢！我們別出來，讓他們找，找累了他們自己會回去。現在我慢慢地想下辦法來應付。”她的情緒略緩和些，疑惑地問道：“我們能有什麽辦法？”

須臾，郝書林成竹在胸地說道：“我有辦法了！等下我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學校。明天老師問我們的時候，就說昨晚我們同時上廁所，突然你的肚子疼了起來，我就陪你到衛生院去看病。由於我們怕打攪班主任休息就沒通知他們。看完病後太晚了不安全，我們就到甘茂鬆家裏住。反正他不是通學嗎？他的父母也在外打工。明天一大早我就會跟他串通好了。你就放心好了！”

潘曉琴聽後破涕為笑，欣慰之情溢於言表，軟軟地倚在他的懷裏，嬌氣地說道：“我們在一起了，以後你還會對我這麽好嗎？你還會在我困惑的時候幫我出主意嗎？”看著他誠懇地點著頭，她繼續說道，“其實我是一個從小就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在我五歲那年，我的母親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我爸呢，因為我是女娃子，所以他把過多的精力放在我弟弟身上，卻很少管我。不管我做錯了什麽事，他對我總是非打即罵。而每當我在外麵受到欺負的時候，卻不知道向誰去傾訴，或者說有誰能幫我！我隻能一個人偷偷地躲在角落裏哭泣。哭來哭去，不知哭了多少回。哭過後發現還是那麽一回事。上次你在那麽多同學麵前要求載我回去，你知道嗎，我當時感覺多麽幸福，讓我驚喜地說不出話來。因為很久沒有人會這樣關心過我，這麽寵著我。你真的會愛我一輩子，永永遠遠不分開嗎？”郝書林撫摸著她的臉頰，含情脈脈地說道：“笨蛋，你覺得我像是說謊話的那種人嗎？”她又問道：“那你愛我有多少？”他略加思索地答道：“一毛。”她卻猛地從他的懷裏掙脫開來，生氣地說道：“什麽？你愛我才那麽一點點？”郝書林笑道：“那我問你，一毛錢是多少分？”她答道：“十分啊！”他理直氣壯地說道：“那不就是啦！”欣慰之後，她又靠在他的懷裏。兩人小指勾上，大拇指靠著，一起說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拉鉤完，潘曉琴猛然一驚，說道：“我突然想起存在一個破綻！”

“什麽破綻？”

“你剛才不是說我們去衛生院看病嗎？芷欣老師今天發高燒，萬一她也在那打點滴或者什麽的，那我們不是露出馬腳，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你說的有道理！那——那——”他皺著眉頭思索著，琢磨了許久，腦子裏也沒能蹦出條主意來。滿懷期望的她再次陷入苦悶的泥淖之中，真是消防龍頭打不開——幹著急啊！他突然靈機一動，說道：“要不這樣吧，你就說你的大姨媽來了，而衛生巾沒了，然後我陪你到超市去買，怎麽樣？”潘曉琴不置可否，但也確實想不出其它的辦法來，隻能這樣。

兩人匆匆地回到學校，一片漆黑。此時此刻，他們的心情仿佛是僥幸逃脫日本鬼子的捕殺，絕處而逢生，雖然心有餘悸，卻暢快淋漓。他們熟練地從圍牆爬上去，然後縱身一躍跳了下去，拍了拍手中的泥沙。說時遲那時快，幾隻黑影衝了過來，把他們倆團團圍住。郝書林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心裏歎道：“哎！防不勝防啊！”

來到辦公室，精疲力竭的芷欣抖著手中的成績單，滿腔憤怒地說道：“潘曉琴啊潘曉琴，我說你最近上課怎麽老是走神！你看看你的成績，班級第三名退到倒數第三十名！一名品學兼優的學生居然淪落到爬牆外出幽會的地步。哎，你讓我怎麽說你！”

潘曉琴的父親二話不說，走上前去摑了她一巴掌。“啪”一聲，響亮而清脆，震動了每一個角落。她用手捂住紅燙的臉蛋，低著頭，沒有哭泣，或許已習慣成自然。郝書林的心在滴血，卻不敢吱聲。他勃然大怒地罵道：“怎麽會生了你這樣一個人？辛辛苦苦供你上學，卻半夜爬到外麵談戀愛！一點都不檢點！”他並不罷休，揪住她的頭發，使勁地拽了幾下。由於力氣過大，她險些跌倒。“你到底想不想讀書？不想讀就滾回家幹活去！走走走，把你的東西全部拿回家去！”在場的教師紛紛來勸和。林玥端了一杯茶遞給他，讓他消消氣。春亮把她支開，好言安慰一番。郝書林的家長對他也厲聲數落一頓。此時已深更半夜，大家皆倍感倦乏。曹主任提議孩子先由家長帶回去，免得半夜再惹事端。

幾日後，學校的宣傳欄邊，同學熙熙攘攘，人頭攢動，原來是貼了一副白榜貼，寫道：

“三開初級中學

關於郝書林等兩名同學嚴重違反校紀校規的處分決定

查，郝書林等學生嚴重違反校紀校規，紀律觀念淡薄，學習散漫，造成惡劣影響，為了嚴肅校紀校規，維護學校正常的教學秩序，教育他人，警示他人，根據《三開初級中學學生違紀處分條例》規定，經學校研究決定，給予郝書林等人如下處分：

1、八年級（3）班郝書林

因半夜與潘曉琴私自爬牆外出，嚴重違反校規校紀，結合以往表現及認錯態度給予警告處分。

2、八年級（1）班潘曉琴

因半夜與郝書林私自爬牆外出，嚴重違反校規校紀，結合以往表現及認錯態度給予警告處分。

三開初級中學

5月19日”

仇劍林一看，懵了，他們怎麽攪和到一起了？她上課盯著我看……要回情書給我……難道都跟我八竿子打不著？還是我自作多情？按道理來講應該……一頭霧水的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找到潘曉琴，詢問道：“你怎麽跟他走到了一起？”潘曉琴翻著白眼，沒好氣地答道：“關你什麽事？我跟你很熟嗎？”他心裏憋著一股怒火，強顏說道：“你說這話就太不對了。好歹我們也是同學吧！”她不耐煩地說道：“行行行，那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他問道：“我不是問了嗎？你怎麽會跟他走到了一起？”她不屑地答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跟他一起，而應該跟你一起？”仇劍林厚著臉破說道：“本來就是啊！我寫第二封情書給你的時候，你都看得如癡如醉！”潘曉琴滿臉狐疑地問道：“我看你的第二封情書看得如癡如醉？”仇劍林一聽急了，關鍵時刻她還耍起賴皮，翻臉不認帳。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的他，眼睛一亮，說道：“你別走，我馬上就過來！”

不一會兒，他急匆匆地拿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來到她身邊，說道：“這是底稿，幸好沒給我扔掉！”她接過來一看，瞠目結舌，結結巴巴地說道：“什……麽……這是你……寫的？”他心虛地答道：“啥意思？看不起我？”潘曉琴搖著頭歎道：“陰差陽錯啊。”此時的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什麽陰差陽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