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深夜守候

東江情緣

騎著摩托車狂飆的一位男生路經站台時，刻意地吹起了口哨，顯得威風凜凜。女同學循聲望去，原來是校草郝書林。他在潘曉琴跟前來個急刹車，彬彬有禮地說道：“來吧，我載你回去！”怦然心動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起初顯得略為猶豫，可又轉念一想在此過夜的恐懼，便武斷地坐了上去，而其他女孩皆投來羨慕的眼神。

仇劍林經過徹夜反省，把失敗的原因歸咎於字跡過於潦草拙劣。他尋思道：“哎，杯具了！真後悔當年沒好好練字，連封情書都寫成鬼畫符。難怪人家看都不想看下去。”他特意買來一袋美味的零食，邀請寫得一手好字的男生來執筆，並賦予詩意文采。情書完筆後，他不斷點起頭，拍案叫絕。隻見紙條裏寫道：

親愛的燕：

思念的滋味，就像是一杯濃鬱的咖啡。雖然可以加點糖，依然叫

人心憔悴。想念是一壺陳年的美酒，日子越長，越耐人品味。當你哭

泣的時候，我可以把肩膀借給你；當你很無助的時候，我就是你的避

風港；當你抑鬱的時候，我就是能哄你的開心果。希望我能陪你一輩

子到老！

愛你的林

即日

潘曉琴翻開語文書，小紙條滑落到桌子上。仇劍林斜著眼窺見她一邊仔細品讀，一邊囅然而笑。他心裏樂開了花，看來把她追到手已有六分把握了。

“潘曉琴同學，請你來回答下這個問題！”沉醉於甜言蜜語與海誓山盟之中的潘曉琴，渾然沒在意芷欣所提的問題。芷欣朝她的座位走了過去，她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忙把紙條攥在手裏，驚魂未定地說道：“老師，您能不能把問題再重複一次，我沒聽清楚！”芷欣說落道：“你啊，最近上課老心不在焉……”

“老師，我來幫她回答！”仇劍林深怕潘曉琴經不住班主任的嚴肅追問而把此事給抖了出來，便果斷地站了起來，卻遭來哄堂大笑。

“你看你們，仇劍林同學第一次敢站起來主動回答問題，勇氣可嘉啊！而你們卻來笑他，這種做法是不允許的！我們應該給他點掌聲，好不好？”話音未落，教室裏便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至於這掌聲代表的是何概念，芷欣或許可是局外人嘍。

芷欣滿懷期望地說道：“行，那你說說這問題的答案是什麽？”仇劍林進退維穀，欲罷而不能，搔了搔了頭發，隻能硬著頭皮來回答。意料之外的是他的胡亂回答竟然達到了點子上，得到了班主任的高度評價，甚至贏來了潘曉琴的回眸一笑，讓他欣喜若狂。他暗思忖道：“這一笑說明了她對我有意思，拉近了彼此的距離。看來我追她穩操勝券了！”

下了課，一張貼在宣傳欄上的紅榜，圍來了一堆人。潘曉琴饒有興趣地跑了過去，一看，原來是前段時間舉行的以“護林防火”為主題的征文比賽獲獎名單。她迫不及待地尋找著自己的名字，“哇！三等獎！”，雙拳緊握歇斯底裏地喊了起來。“切，三等獎有啥了不起！人家一等獎都不張揚！”周圍的同學嗤笑道。她立刻把眼神定格在“一等獎”這三個字眼裏。“郝書林”默默地念了一遍，一轉身居然發現了校草那張白皙而俊俏的臉蛋。心，怦然直跳，一種強烈的崇拜感湧上她的心頭。

過了幾天，仇劍林等幾個男同學在就寢前閑聊。黃凱良問道：“最近你跟潘曉琴關係進展如何？”仇劍林沾沾自喜地答道：“上課的時候我感覺她老盯著我看。根據這一點，你就準備好零食來！”黃凱良反駁道：“你就瞎扯吧。”同學甲插嘴道：“說句公道話吧，我覺得黃凱良你還是準備好東西為好？”黃凱良瞪大眼睛問道：“憑什麽？”同學甲慢條斯理地答道：“今天我打掃衛生的時候，在她的抽屜裏麵發現一封情書。內容挺肉麻的，看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情書開頭的稱呼還什麽‘親愛的林’，署名還什麽‘愛你的燕’！我呸！”隨後的一陣哄笑讓他矯裝怒容，可心裏卻來勁了，終於等到她會回情書的時候了。

他情不自禁地引吭高歌著劉德華的《今天》裏的歌詞：“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夢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黃凱良搖著頭歎道：“算了，還是別唱了！你再唱下去別人還以為我們寢室在殺豬呢！”其餘一陣狂嘔，暈倒在床。

“剛才誰唱的歌啊？”前來查寢的芷欣問道。大家都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這位小辣椒老師又要搞什麽玩意。她接著說道：“歌唱得不錯，隻是出現在錯誤的時間和錯誤的地點。”眾人聽後鬆了一口氣，“寢室長欽點下人有沒有到齊？”

查完寢，芷欣、林玥與春亮在辦公室歇息。“你們有沒有發現，最近仇劍林特愛舉手回答問題了。不知道什麽因素觸動了他的神經，變化如此之快！總之作為老師的我們，應該好好地表揚表揚他！”林玥說道。春亮應和道：“說得沒錯，他確實比以前認真多了。或許是他思想開竅了，想認真讀書了。”芷欣說道：“他這個人還是我最了解。高興的時候還好，不高興的時候盡讓人傷透腦筋。”林玥問道：“咦，芷欣，看你臉無血色、有氣無力的樣子，是不是生病了？”芷欣答道：“沒事，就是有點發燒了。”春亮關切地問道：“那你有沒有到衛生院去看看？”芷欣答道：“你聽聽外麵。”

棉絮般的烏雲盤旋在一望無垠的夜空中，遮擋住了星月美麗的臉龐。在不遠的一處，燈光瓦亮，煙霧彌漫。側耳傾聽，傷感淒涼的音樂聲、撕心裂肺的哭叫聲、振聾發聵的爆竹聲、地動山搖的鳴炮聲等混雜在一起。春亮不禁哀道：“又一條生命隕落了！”

“你還是去衛生院看看吧，這樣會把身子拖垮的！”林玥關心地問道。

“是啊，如果你害怕的話我會陪你去！怎麽樣？”春亮說道。

“這——”芷欣惴惴不安地說道。

“行了，你就別這了！你們趕緊去吧！”林玥說道。

一路上，竹葉零落，便認為是凶神降臨；風吹草動，誤以為是惡煞閃現；哭聲襲來，總感覺是鬼魂纏繞。芷欣屏住呼吸，緊靠著春亮，兩眼不敢斜視，隻專注著腳下的泥土。

一番膽戰心驚後，終於來到了衛生院。經過確診，醫生給她開藥並輸液。筋疲力盡的芷欣地躺在病床上，春亮給她蓋上被褥。衛生院異常冷寂，晶瑩剔透的水滴緩緩滴下，她的眼神裏透露著不安與恐懼。春亮心領神會，笑著說道：“我來講些笑話給你解解悶，怎麽樣？”芷欣點頭應允。

“分別來自美國、日本和中國的三位劍客進行劍術比賽。首先登場的是美國劍客，他聽到一隻蒼蠅嗡嗡作響，用劍一揮，瞬間攔腰截斷，死在地上。場下觀眾一片掌聲與喝彩。接著上場的是日本劍客，他也聽到一隻嗡嗡作響的蒼蠅，用劍一揮，翅膀沒了，掉在地上活蹦亂跳。場下爆發出更加熱烈的掌聲。最後輪到中國劍客上場，他也聽到一直嗡嗡作響的蒼蠅，用劍一揮，它仍在天上飛繞。場下一片嘩然。就在評委宣布日本劍客獲勝的時候，中國劍客不緊不慢地說出一席話來。你猜他說的是啥？”春亮問道。

“不知道。”芷欣搖著頭說道。

“他說：‘要是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把它抓起來仔細察看。它再也不能做爸爸了！’”芷欣赫赫大笑了起來。

“我再給你講一個吧。有一次數學老師在講直線問題的時候，一位調皮的學生想為難戲弄下他，便站了起來問道：‘老師，為什麽兩點之間直線最短？’你猜那老師是怎麽回答的。”春亮說道。

“不知道。”芷欣搖著頭疑惑地答道。

“那位數學老師思考一會兒便答道：‘前麵來了一條狗，恰好你手中有一隻肉包子，然後你拋過去。請問，狗是直接咬過去呢？還是繞一圈後才咬過去呢？’那麽調皮的學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肯定是直接咬過去啊！’數學老師聽後一本正經地說道：‘既然狗都知道，那你怎麽就不知道呢？’”說完，芷欣嫣然一笑，說道：“嘻嘻。那位老師也太壞了，不該這樣說學生。”

看著她笑不露齒的樣子，他感覺到那一刻太迷人了，似乎有一股清涼的微風掠過他的心頭。他愉悅地說道：“要不我再給你講個故事吧！”芷欣欣喜地點點頭。春亮用充滿磁性的聲音，平靜祥和的語氣，講述了一個催人淚下、跌宕起伏的愛情故事。故事講到結尾，驅散了她內心的恐懼，卻凝聚了無限的傷感。

兩人回到學校，已是深夜十一點多了。分別之際，芷欣說道：“很感謝您陪伴我這麽久！忙碌了一天，此時你卻不能休息。實在太抱歉了！”春亮答道：“你說這話真是太客氣了！早點休息，晚安！”芷欣笑道：“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芷欣迷迷糊糊，上眼皮與下眼皮打起架來。剛走幾步，手機鈴聲響起。通了電話後，她才得知值日教師晚上查寢時，發現少了一男一女兩位同學。這一消息立刻讓她從睡意朦朧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