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定親

第七十章 定親

不知道徐離碩是如何與溫嶺談判的,不但溫嶺沒有再找她的麻煩,而且下午還特意派人給她送了許多在農村來說稀罕的物件表示道歉,比如說翡翠耳環之類的,趙星辰一句話不說的全部接下。

晚上轉手去各家串了一遍門,以各種名義把溫嶺送的東西轉手送了出去,村民們不疑有它,認為是趙星辰之前從永州帶過來的,紛紛歡歡喜喜的收下了。

不可避免的,趙星辰再次見到了何敏,她比那天趙星辰初見時略瘦了一點,身上依然有著讓人不由得吸引的親近感,她熱情的接待了趙星辰,行為舉動上並不作假,也絲毫看不出勉強的成分,使趙星辰不得不說徐離碩的眼光不錯,何敏是一個有胸襟的女人,她如果不是徐離碩的前妻,趙星辰或許會願意和她做朋友,然而有徐離碩擺在那裏,無論是她們其中的誰,恐怕都做不到真正的心無芥蒂。

趙星辰把禮物送完了,直接打道回府,車的女兒,何敏現在的嫂子在送趙星辰走之前,親密的拉著她的手,關心的詢問,“星辰姑娘,你的好日子定了沒有?我們好去湊個熱鬧。”

她什麽時候嫁人他們鄰裏街坊之間怎麽能會不知道呢?再說她和徐離碩剛請媒婆過完門,按照常理也不會那麽快出日子,車小荷不會連這一點常識都不知道,顯然是別有用意之舉,趙星辰感歎了一番女人永遠逃不出宅鬥的命運,她不想參合進妯娌兩人的爭鬥裏,將車小荷的手不著痕跡的推開,聲音維持著平靜如水,“占卜的結果和合出的吉日,徐離大娘是最先知道的,丁大嫂一問便知。”

“好!好!”車小荷也知道犯了趙星辰的忌諱,車替溫嶺去趙星辰家裏提親的事情她是有所耳聞的,恐怕現在她也被趙星辰不知不覺的記恨上了。

其實車小荷和何敏的過節並不深,隻不過嫉妒何敏明明二嫁,卻比她先生了兒子,比她得夫君的疼愛罷了,這年頭做女人難,做總是生女兒的女人更難,做總是生女兒依然要任勞任怨的女人更是難上加難,誰又能體會得了她的苦楚呢。

六天後,李媒婆再次登門,舞兒把趙星辰趕進了裏屋的臥室裏,讓她暫時回避。趙星辰把舞兒當做了長輩一般對待,順從的將大局交給了她。

李媒婆今天是來納吉的,自然不是空手而來,她後麵跟著一輛馬車,正是徐離碩家的那個,上麵蒙上了一層紅布,舞兒上前掀開,赫然是一隻用紅繩綁住雙腳的活著大雁,臨沂村地處宋朝南方,氣候並不十分寒冷,但是能在大冬天裏獵到一隻活雁也絕非一件易事,想必徐離碩是真的費了些功夫的,由此可見,他對這樁婚事的重視程度不低。

舞兒對於徐離碩能做到這一點是極滿意的,公主嫁給他已經很委屈了,如果連基本的臉麵也不給做全,那就沒什麽話可說了,哪怕是趙星辰再怨她,她也會想方設法的把婚事攪黃。即使現在徐離碩的表現不錯,那依然要看他的命好不好,是上麵解決的快,還是他娶趙星辰的速度夠快。

李媒婆見舞兒收下了大雁,趕忙臉上堆笑的將一張紅紙遞給舞兒,舞兒一邊看著,她一邊解釋,“舞夫人,徐離家去找村子裏最大的土地廟裏占卜過,符姑娘和大碩的八字極合,是上天注定的好姻緣,我在這裏先道聲恭喜了。”

“李媒婆同喜了,讓你費心了。”舞兒的場麵話一向是能說的令人挑不出來毛病。

李媒婆可是知道無論是徐離碩,還是趙星辰,都是難得大方的有錢人,她是不敢懈怠的,“呦,舞夫人這是哪裏的話,談什麽辛不辛苦的,這都是我該做了,對了,符姑娘的好日子徐離家已經定下了,是十二月二十四,最宜嫁娶,又恰好是大碩的生辰,來一個雙喜臨門。舞夫人覺得合適不?”

舞兒的眉頭往眉心聚了聚,“十二月二十四,是不是太急了?”

“不急不急,這符姑娘今年虛歲有16了吧,轉年就是17。放眼整個臨邑村,哪有17歲的姑娘不出嫁的,趕著早些的,孩子都會說話了,徐離家選的日子就在年前,緊忙乎一陣子,時間是夠用的。”李媒婆在來之前是和徐離家打好了包票,會將婚事辦的妥妥的,現在看著舞兒的態度有所轉變,堵人的說辭是一套一套的往外蹦,完全忘了剛才是誰說征求舞兒的意見來著。

現在已經十月多了,滿打滿算也就兩個月,趙星辰的嫁衣還沒有繡完,更不用說被褥之類的了,必備的嫁妝用品仍然有許多需要添置的,舞兒不想輕易鬆口。

李媒婆見舞兒不說話,知道是不滿意了,可是日子不是說改就能改的,趙星辰沒進門先挑戰夫家的權威,這對她是沒有益處的。

李媒婆硬著頭皮又替徐離家說了許多的好話,弄的滿屋子吐沫橫飛,然而收到的效果甚微,舞兒無論如何就是不開口應下。

李媒婆被逼的無法,隻好試一試最後一個絕招,就是把趙星辰招呼出來,親自問問待嫁新娘的意思。

趙星辰現在住的屋子不大,僅僅是兩間臥室一間廚房,她早早的在裏屋裏就把李媒婆和舞兒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她不出來,也隻是想看看李媒婆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而已,鄉間的生活平淡,出來一個能給她解悶的,她不多逗弄一下豈不是可惜了。(李媒婆哭:我的命怎麽那麽苦啊,你說我當媒婆容易嗎?)

如今時機差不多了,趙星辰再不出來露露麵,這婚期說不準便推到了年後,既然早晚要嫁,那就宜早不宜遲,於是,趙星辰端著早已準備好的茶水,不緊不慢的給她們送去。

李媒婆一見到趙星辰出來給她們倒茶,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拉著她就不讓她再走,“符姑娘啊,你可算來了,我和舞夫人商量著十二月二十四日把你和大碩的婚事辦了,你看如何?”

趙星辰先看了舞兒一眼,舞兒一句話不說,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她的意思是讓趙星辰自己拿主意,舞兒對徐離碩有意見,趙星辰也不勉強她表態,自己給了李媒婆一個肯定的答案,“我看挺好的!”

李媒婆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生怕她們反了悔,連閑話家常也不敢多說,一溜煙的撤退了。

舞兒對趙星辰的愛早已到了骨子裏,哪裏會責怪什麽,一句話也不說的進屋幫著趙星辰繡被套、單去了。

趙星辰望著舞兒單薄的背影,心中發誓,一定不能辜負舞兒對她多年的疼愛,舞兒沒子沒女,那她去做舞兒的子女,努力去讓舞兒的後半生活得安心快樂。

婚事趕的時間緊,趙星辰忙著的是嫁妝,而徐離碩則要忙著聘禮,這可是比嫁妝繁瑣的多,不僅需要人力,財力,資源更是不能缺的。

徐離碩這段時間除了去山裏待了兩天,獵回來一隻活雁外,其他的時間連打獵也不去了,因為丁香芹的事情,他和丁二牛之間多了一段無形的距離,他的婚事他不好去麻煩丁二牛幫忙。

而李大力曾經戀慕趙星辰,即使徐離碩再遲頓,那天被李大力的幾句話也點明白了,自然也不能去找他。

徐離碩的妹夫,累累的夫婿農忙外的時間,一直在村子裏幫工,雖然偶爾能幫徐離碩一把,但是不過九牛一毛,最終還是徐離山和李老伯向他伸出了援手,準備六禮的準備六禮,做家具的做家具,忙活的熱火朝天。

晚上,車又和徐離山吵了大半晚,嚴格說起來,這也不算是吵架,不過是車劈裏啪啦的說,徐離山趴著不支聲罷了。

“累累她爹,大碩家裏的房子是今年剛建好的,裏麵的物件都是新添置的,按我說,不就成個親,還是二婚,不用弄的那麽大張旗鼓吧,那剛坎回來的木頭,省一省能給咱孫子新打一個了,還有那幾匹上好的棉布,得花好多的銀子呀,咱們忙裏忙外的考慮著,依著星辰姑娘的性子,還不一定看的上眼呢。”翻來覆去幾句話,車不過都是圍繞一個錢字上。

車窮怕了,她當年年紀輕輕的守了寡,自己帶著三個孩子支起門戶過日子,年景不好時孤兒寡母的連一口熱乎乎的粗粥都喝不上,要不是她豁的出去她的皮囊,和村子裏的男人討來點吃的,恐怕現在有沒有她還是一個未知數,所以她將錢財看的分外重,和生命的分量不差上下,而徐離山每一次為他兒子花一筆錢,都無異於在她的身上往下割肉,好後母的名聲再好聽,也比不得白花花的銀子來的實惠。(清清若水鄙視:你忘了銀子當初是誰給你的啦,徐離山這叫做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徐離山忍了又忍,實在聽不下去就背過身,車不放棄,繼續嘮叨,什麽得為未來孫子考慮啦,什麽要是明年糧食不豐收賺錢不容易啦,什麽勤儉是美德啦等等。

徐離山的主屋和累累住的地方不遠,要不是怕孩子看見了笑話,徐離山真的想甩門而去,找徐離碩湊合一晚,但是情況不允許,他隻能想想罷了,他頗為無奈的捂住車的嘴,和她講道理,“三郎他娘,徐離碩是我的兒子,他的婚事我不能不管,不過他已經說了,第一次成婚由我給他辦的,第二次得由著他自己的心意來,所以銀子大部分是他出的,咱家能花去多少?你別操心了,明天還得忙呢。”

車一聽,心放下了一大半,既然徐離山給了話,那肯定是真的,她再鬧下去恐怕會失了丈夫的心,豈不是得不償失,於是乖乖的睡覺去了。

待到納征時,車見著滿滿十大箱子的聘禮傻了眼,禮單上不僅有棉布、銀釵、鹿皮,而且還有不少書和一架古琴,這聘禮的數量可能放在裏正家緊一緊能比的上,但是這聘禮的質量在整個臨邑村絕對可以稱的上是獨一無二。

按照規矩,男方家下聘時,女方家必需宴請男方家的代表和街坊四鄰,所以聘禮一被抬進趙星辰家,四周頓時引起了熱議,都聽說徐離碩從外麵回來有了錢,可是隻看見了徐離家新蓋的房子,也沒見到他家過上地主一般的生活,以為是徐離碩把錢用盡了呢,沒料到竟是深藏不露,不由得後悔自己家不早點有先見之明的把閨女許配給徐離碩,看向車的目光頓時帶上了羨慕。

就連丁富貴的娘也拉著她的手親家長親家短的套近乎,弄的車臉上撐著笑,心裏滴著血,就徐離碩的聘禮排場,哪怕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的錢,也夠上她吃一年的粗米粥了,真是敗家啊!

舞兒當著全村的麵清點了一遍聘禮的禮單,收下了村們帶來的禮金和禮品,看一看時間,差不多中午了,就招呼著大家吃飯,因為是女方家請客,所以來的都是女人,大家基本都收過趙星辰的東西,常言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她們這兩樣占全了,自然是能幫忙的地方盡量幫著,洗菜的洗菜,做飯的做飯,倒是省了趙星辰不少的麻煩。

一場飯下來,雖然個別的人心裏有小插曲,但是整體上還是很歡樂的,少了何敏和丁香芹兩個身份特殊的女人在,舞兒臉上的笑意更加溫和了不少,也願意和村民們嘮嘮嗑。

作者的話:今天的萬更完畢,明天繼續萬更!親們看的過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