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兩敗俱傷
試煉場內，玄合與妖冉正在對峙。玄合道長：“妖冉，你身為化形大妖，以大欺小，擄走石氏兄弟，意欲何為？”
妖冉道：“我自有用處，又不是你玄清宗弟子，你管不著。”
玄合道長：“此次由我主持人族試煉之事，不容你肆意妄為。”
妖冉笑道：“我就肆意妄為，你能把我怎樣？”
玄合不再說話，立掌如刀，靈力衝天而起，直擊妖冉，妖冉舉手相應，濃厚的妖力與靈力碰撞到一起，大片叢林被**空。妖冉冷聲道：“老道士，你我虛空一戰。”
玄合擔心波及到試煉的煉氣修士，點頭道：“這樣也好。”兩人衝天而起，直入虛空。
玄合和妖冉在猛烈的罡風中巋然不動，荒碧晴的身影遠遠出現在一旁，玄合看向荒碧晴道：“荒族長，你且在一旁觀戰，看我如何將此大妖擊殺。”
荒碧晴微笑不語，妖冉雖然知道兩人麵和心不和，卻也不敢大意，問道：“荒族長，你我毗鄰而居，我可從來沒有難為過你們，如今之事，是人族來到黑霧森林周圍挑釁，可不是我們去了碧水平原。”
荒碧晴點頭而已，依然不說話。妖冉道：“雖然你們都是人族，畢竟角人與人有所不同，荒族長今日若不出手，我保你角人族下一年裏有的是荒獸肉吃。”
荒碧晴看了一眼玄合，玄合臉色鐵青，並不說話，荒碧晴道：“那就一言為定，你們打你們的，我回飛舟上睡一覺。”
荒碧晴身形急墜，瞬間回到飛舟上，說是睡覺，卻抬頭望向高空，看兩人相爭。高處空曠，正好廝殺，玄合眉心靈力湧動，一把巨大的拂塵出現在空中，正是他的仙紋擬化成物，拂塵迅速變得凝實，最後化為三尺長，落到玄合手中。
妖冉冷冷的看著玄合，並不打斷他擬化仙紋，見拂塵成形，這才口吐出一枚拳頭大的妖丹，直擊玄合。玄合的拂塵輕搖，迎向妖丹，高空中猛然發出一聲巨響，直如霹靂當頭。
陣陣響聲中，拂塵上彌漫出道道靈力，交織成網，纏住妖丹，那枚妖丹輕輕顫動，並不著急掙脫束縛。靈力網越來越密，將妖丹纏繞得密密實實。就在此時，空中的妖冉身影猛地向前，瞬間來到玄合身邊，舉手便打，玄合抬手相迎。
逆天境大修士的身軀早已堅硬如石，可惜與化形大妖的身軀相比，還差得很遠，連續幾次對撞，玄合便落在下風，拂塵倉促收回，馱著他向後飛逃。
妖丹猛然向玄合追去，又是一連串的巨響，巨響過後，高空中罡風依舊，妖冉淩空而立，冷笑著看向遠處的玄合。玄合嘴角滲血，舞動拂塵，與妖丹苦苦對抗，妖丹上彌漫出絲絲黑氣，將拂塵上的靈力快速侵蝕。
每道靈力被侵蝕殆盡，玄合的身軀便顫抖一下，那些靈力如同他的身體一樣，近百年積累，一朝被消磨掉，痛苦異常。
玄合猛然大喝一聲，口中吐出一縷精純無比的真氣，這縷真氣便是人族身體裏的先天真氣，也是煉氣修士借以吸收天地靈氣的靈根。靈根一出，直撲妖丹，如利箭一般，狠狠刺入妖丹周圍的黑氣，一陣劇烈的滋啦聲在高空中響起，妖冉身軀一陣，嘴角也溢出鮮血，顯然受了傷。
妖冉不退反進，憑借身體上的優勢，追打玄合，玄合一邊退讓，一邊操控拂塵和靈根猛攻妖丹，高空中，出現了詭異的平衡。妖冉再次將妖丹收回，蓄力已畢，全力擊向拂塵，妖丹上黑氣繚繞，顯然已盡全力。
妖丹要接觸到拂塵的一瞬，拂塵上忽然閃起耀眼光芒，那光芒熾熱純粹，如流火，似驚鴻，猛擊在妖丹上。妖冉本要追殺玄合，身軀猛然劇烈顫動，口鼻俱都流血，妖丹呼嘯而回，妖冉厲聲尖叫道：“這不是你的力量。”
玄合立在空中，笑道：“你這化形畜生，又怎麽能看破我人族修士的手段。你以為我會傻到與一個不知什麽荒獸變成的化形大妖去硬拚身體？”
身影一閃，荒碧晴來到高空，俏臉寒霜道：“玄合，你玄清宗真是下作，玄天以逍遙境尊者身份，竟然將靈力隱藏在你的拂塵中，偷襲取勝，好不知羞。”
妖冉聞言恨道：“玄天，原來是你這個陰險的家夥，等著瞧，今日之仇，他日必報。”
玄合臉色鐵青，怒道：“荒族長，你我早已約定，聯手對付高階荒獸，如今化形大妖當麵，你為何反倒為難於我？”
荒碧晴道：“約定是約定，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道貌岸然的嘴臉。”
玄合道：“既然有約在先，今日之事，荒族長怎麽說？”
荒碧晴道：“你們繼續，我隻是打抱不平，出來說句公道話罷了。”荒碧晴這一攪局，玄合以玄天靈力取得的優勢化作烏有，玄合冷哼一聲，想要指責，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妖冉不再吐出妖丹，身影猛然長高一截，猛撲向玄合，玄合手持拂塵，迎上前去，有拂塵在手，加上先天真氣在一旁時不時攻擊，玄合與妖冉勉強戰為平手，以戰力而論，人族的逆天境大修士，並不是妖冉的對手。
妖冉一臉憤恨，剛才妖丹被玄天的靈力偷襲，受傷頗重，他全力出擊，也是為了盡快結束戰局，回到黑霧森林調養傷勢。
玄合對此心知肚明，穩穩防守，等著妖冉力竭而退。再戰一陣，妖冉漸漸維持不住攻勢，眼看難以為繼，妖冉凶性大發，一聲厲嘯，在高空中恢複本來身軀，原來是一頭天馬。
那天馬身形矯健，背生雙翅，頭頂有一枚獨角，獨角上十八道暗花纏繞，看來之前妖冉並未虛言，以化形而論，他的確是十八歲，並未到實力巔峰。
妖冉現出原身，速度更加恐怖，圍著玄合，以獨角相擊，玄合穩守之勢立刻崩潰，接連被撞擊幾次，靈力擬化的拂塵猛然爆開。
玄合一聲大叫，身形向下急墜，這一次拂塵被毀，受傷頗重，就算是馬上回到鐵門關養傷，也要數年才能恢複如初。這數年功夫花去，基本上斷去了他進階逍遙境的希望。
玄合身形下墜，手上猛地多出一枚靈符，那靈符上殺氣繚繞，閃著耀眼的光芒。玄合猛然灌注靈力，靈符上光芒大盛，隨即飛出，直擊妖冉，妖冉見一道光芒襲來，連忙避讓。
妖冉的原身是天馬，速度極快，卻依然比不上這道靈符，想要躲避，卻被光芒擊在獨角上，獨角上一陣電芒，十八道暗花接連崩解，緊接著獨角化成殷紅汁液，滲入到額頭裏。
受此一擊，妖冉化形修為盡廢，直直墜地，荒碧晴長歎一聲：“我就知道，玄天既然出手，玄離又怎麽會落後。”原來那道靈符是玄清宗玄離道長所贈。
先前玄天的那道靈力，威力雖大，卻隻是玄天隨手而為，而玄離這道靈符，則是由他精心煉製，留給玄合在鐵門關以防萬一的，如今用在了妖冉身上。
玄合和妖冉接連墜下高空，玄合手段頗多，自然不會有事，妖冉身受重創，從高空墜落，卻有性命之憂。荒碧晴此時傲立高空，先天真氣在手邊凝成一團，她猶豫片刻，將先天真氣揮出。
那團真氣快似閃電，迅速追上妖冉，將他的天馬之身包裹住，向著北烈陽等人所在的山穀而去。
荒碧晴沉默一陣，歎道：“這樣做雖然風險極大，若是成功，卻對烈陽助力不小，地淵亂局已現，你們最缺少的，就是時間。既然你是有大氣運之人，又想做我荒家女婿，這樣的機會，不能不去嚐試。”
荒碧晴歎息一陣，身形閃動，回到黃葉飛舟上，玄合此時盤膝而坐，臉色蒼白，見荒碧晴回來，怒道：“荒族長，你出手相助妖冉，這是何意？”
荒碧晴笑道：“妖冉那家夥答應了我族一年的荒獸肉，豈能讓他死了？我族在黑霧森林裏窮困潦倒，有吃肉的機會，怎能放過？”
玄合道：“荒族長，你也不必多說，今日玄合身受重傷，且由你肆意而為，他日會和你尋個公道。”
荒碧晴麵色一寒，冷聲道：“你未受傷前，尚且不是我的對手，再養幾年傷，想要和我講公道，恐怕還要求助玄天、玄離吧？”
玄合道：“是又怎樣？你荒族長若是不服，也可以去尋找幫手。”
荒碧晴肅聲道：“玄合，你是欺我角人族式微嗎？角人族如今弱小貧困，卻不惜一戰，你玄合來了，我便狠狠教訓，玄離來了，我便邀大祭司和各族族長一起會鬥於他，若是玄天來了，我們便與他拚死一戰，你以為角人族怕死嗎？”
話說到此處，玄合沉默下來，角人族縱橫地淵數千年，雖做不到公平對待，卻並未斷絕地淵人族傳承，如今人族強大了，真的能將角人族屠戮殆盡？角人族可是出過飛升天域的大人的，北冥、荒土、南風神、秋雲兮俱是鎮壓地淵一個時代的大人物。
北冥和荒土年代久遠，玄合隻是從繳獲的角人族典籍中看到些許描述，南風神和秋雲兮，則與人族淵源頗深，尤其是秋雲兮，飛升前的驚天冷笑，震懾了多少人族尊者的野心？
玄合默不作聲，過了半晌，掙紮起身道：“剛才情急之下，玄合說話多有冒犯，請荒族長見諒，角人族在地淵傳承數千年，也曾護佑我人族，如今雖然困頓，卻大有可為，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你我且看少年修士，在試煉場內爭雄便是。”
荒碧晴冷聲道：“不用你多說，北烈陽秋不二自然會出手，磐石已碎，我倒要看看，試煉場內，你人族還有誰能擋得住我角人雙驕。”
玄合原本軟化的態度又生硬起來，道：“荒族長，既然如此，你我安坐舟中，慢慢看著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