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三次實驗
王浩猛地站起身來,不斷地在房間裏頭踱步,眼神更是微微泛光。
“這思路應該可行,對,肯定沒問題……而且成本不高,完全可以先找人來試一試!”
他越想越激動,最後更是露出了幾近癡狂的表情。
這或許是一個可以完美利用B級禁忌之物的方法,考慮到這一點,王浩眼下的狂喜也可以理解。
但就在這話脫口而出之後,他的模樣很快就是微微一凝。
他意識到了自己說法的怪異之處,便在此刻深呼吸了兩口氣,回到了座位上。
有想法沒問題,但是……
不應該徹底打破底線。
“起碼活生生的人,不應該是資源。”
能在不經意間浮現出方才的那種念頭,這足以說明王浩當下的思維方式,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扭曲。
要知道早在個把月前的時候,王浩是絕對不會湧現出這種念頭的。
“我明明已經很小心了……”
王浩眼中的光亮微微暗淡了一些,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直至徹底沉下心後,這才重新提筆,繼續寫道。
‘在名為瘋狂的道路上探索著,這個過程很孤獨。它會讓人迷茫,癡狂,甚至是失去理智。’
‘但在同時,我必須記住自己,牢守底線,千萬不要在漫長的夜路之中偏離了正軌。’
‘盛唐治世,文景八年,九月二十八日,王浩留。’
寫完了這一段話,王浩的心境也在此刻平複如初。他將這本小冊書莊重收好,再將裝有心魔化身的玻璃瓶放入背囊裏頭。
轉過頭去,放置在了邊上的沙漏記錄著時間的流逝,讓王浩大致推算出了當下的時間幾何——
大概是淩晨四點的模樣。
這個鍾點,有些忙碌農活的小戶已經開始動身幹活。而更多的人家,卻還是浸染在睡夢之中。
如今九月,牧雲州已現夏秋交接之跡,也正是乍冷未寒,隻讓人覺得困頓貧乏的時候。
“這會兒,倒是剛好可以去試試……”
念及至此,王浩收拾好了房間,直接起身,走出房門。
吱呀一響,天邊那將亮未亮的光芒浮現,將這一方天地都給染成了微藍色的格調。
王浩隻是打量了一會兒,就低頭上鎖。他在門窗之間做了些手腳,確定無誤之後,這才快步離開。
……
景德城,外城區,窯洞平街。
這是偏離城心的地段,平日裏頭商販不來,官兵不往。
時有違法亂紀之事,住人更是習以為常。
而這邊的平屋做得體麵,故此……多是些幫會頭頭,抑或是有些門路,卻入不得上層的能人落住在此。
王虎聽聞窗外雞鳴陣陣,他在**微微睜眼,輕哼一聲,正想挺腰起床。
那眼角的餘光卻已撇到了,在他床邊處,此時正有一個人影!
王虎的反應不可謂不快。
他幾乎是在瞬間瞪大了眼睛,如同條件反射般地從床板上彈了起來。
隻見他那不足一米七的精幹個頭在空中翻滾半圈,那右腿便彎曲如弓,好似斧子那般,直挺挺地就朝著旁邊那人影劈去!
若是挨了個結實的,尋常普通人家……隻怕當即就被砸斷半邊的身子骨,當場一命嗚呼!
可那人影卻是絲毫不為所動,眼看著王虎一腿橫來,隻是輕哼了一聲,就平平伸出手去。
他後發先至地抓住了王虎的腳踝,隻是往上一扯,居然將他整個人都給揚了起來!
“本事倒是不錯,在凡人裏頭已經很難找到對手了吧。”
一身讚歎之下,那人手腕翻轉,當即就重重地朝著地上一摔!
隻聽得碰地一聲悶響!
王虎的脊骨在前,直挺挺地砸爛了床板,碾碎了木板,最後悶在了地磚上。強橫的力道反彈而來,震的他心焦氣躁,以至於牙關一緊,血沫子都從縫裏頭呲了出來!
王虎眼珠子暴凸而起,心中更是驚駭異常。
這人什麽來曆?他怎麽進的屋子?而且這一身的本事又是怎麽回事?!
要知道王虎這底子,一口氣打翻三四個壯漢都不在話下。
可眼下不過是剛見麵的功夫,自己居然就如同土雞瓦狗一般,直接被他給拿下了?!
他想不明白,這會兒也隻是順著窗外透來的蒙蒙微光,這才勉強看清來人的模樣。
他身上披著袍子,臉上連帶麵罩,隻露出一雙眼睛,此時正上下掃著,不停的打量著王虎。
“你叫王虎,黃海幫三把手,下手狠辣,做了七年買賣勞工的行當,死在你手上的人不計其數。在早些年間,曾經在小夢莊外門練過半年,通熟一些拳腳功夫。”
“以上這些,我可有說錯?”
聽聞對方說出了自己的名頭,來曆,甚至是過往,王虎心頭微驚。他張開嘴,嗆出了一句滿是血味的質問。
“你,你到底……是誰?”
後者卻是全然不關心他的回應,他隻是放下了王虎的腿,繼而從自己的腰包之中,掏出了一本輕薄的小冊子。
紙筆入手,那人微微凝神,在其上寫道——
‘第三次實驗對象,身份,不入流的外門弟子。’
‘身體強度比兩例更高些許,能夠期待其後續的表現……’
眼下這個麵無表情的神秘人,正是之前趕著天不亮,就急著出門的王浩!
他根據自己的推想,接連尋找了兩個‘實驗對象’。隻是從眼下看來,結果顯然並不怎麽理想。
此時他寫完了手頭上的內容,也不遲疑,一抬腿,直接就踩到了王虎右腿的腳踝處。
煉氣力道,傾巢而出。
隻聽得一聲聲脆響入耳,好似炒豆子般的劈啪傳來,讓本就已經精神萎靡的王虎渾身抽搐。
看著他眼皮子一翻,差點就要昏過去的模樣,王浩才鬆開,後退半步。
“從現在開始,我說,你做,不要有遲疑,不要有猶豫,更不要有反問。隻要違反了一項,左腿我也給你廢了。”
清晰,明了的提示之下,王虎疼得已經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他隻得顫抖著嘴唇,止不住地點頭。
王浩眼見如此,就接連後退幾大步,直至回到了房門的位置,才止住腳步。
隨後……他就從腰間取出了一個浸滿了不明**的透明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