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轉變
結衣見他出手狠辣不禁搖了搖頭自言道:“真拿他沒有辦法,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陰陽師在召喚式神之時需要念咒,這便是他們的破綻,小次郎能贏下安倍多喜就是找準了這個空檔。
剛剛還沒等安倍櫻召喚出式神,小次郎便挺劍橫拍將她打暈過去,是以贏的極快。
他將‘鬼刃’收入鞘內,往肩上一抗,極為不屑的向安倍小三道:“安倍大人,初次試煉已畢,我先去照顧我朋友,什麽時候輪到我上場了,什麽時候再叫我。”
安倍小三氣的臉色鐵青,這些都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安倍家傑出弟子卻依舊敗的如此難看,麵上自然掛不住。
我孫瞧他麵目知道他沒有心情回話,接口道:“武田大人劍法驚人,安倍家上下無不佩服,你且去照看你的朋友,等下一輪時再遣人叫你。”
小次郎冷哼一聲轉頭對筧十藏道:“你先留在這裏比試,有多大力使多大力,替孫勝好好揍揍安倍家的那群雜碎。記住,最好趁他們召喚式神的時候動手。”
“這些我都知道,剛剛也看明白了你不用擔心。我屋子裏有些藥物,你問問孫勝看用不用得上。”
小次郎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叮囑了一遍才抱著孫勝離開。
安倍小三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氣不打一處來,留我孫繼續主持也回房去了。
今日,他的臉麵可算是丟盡了。他本打算試探試探小次郎等人的武藝再為以後的事做些部署,誰料安倍堂那個憨貨居然自作主張偷襲孫勝,險些壞了他的大事。
他越想越氣竟沒有發現有人跟在他的後麵,等他發現時這人已經跟到了房內。
安倍小三回頭一看,怒聲道:“你還有臉來!?你輸了試煉我不責罰於你已算仁慈,你怎麽偷偷跟了過來。”
來人正是安倍櫻,隻見她瞪著一對狐眼越來越媚,竟退去衣衫朝著安倍小三走去。
安倍小三愣在當場,低聲聲罵道:“我安倍家難道沒有家法了嗎?你竟敢魅惑家主!?來人,將她給我拖出去!”
他本想出言喝退安倍櫻,畢竟將族中晚輩留在在臥室之內已是不清不楚,何況她現在還脫了衣服,更是說不清道不明。
若是能將她一喝而走自然少了很多麻煩,倘若被人看到傳揚出去自己一世清明可真就毀於一旦了。
誰料安倍櫻卻道:“家主大人不必再喊了,內門弟子都在齊神町比試,哪還有人能來?”
安倍小三暗驚:“平日裏這姑娘老老實實的,現在怎麽會有這等心思,她隱藏的夠深啊!”
他出言問道:“你來這裏找我有什麽事?是怕我責怪你輸給了外人嗎?”
安倍櫻嬌笑一聲,“家主大人,我來這是做什麽的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自然是與你親熱!你可別再喊人了,真把其它弟子喊來,這調戲內門女弟子的罪名可就再也洗不清了。”
這話戳到了他的心窩裏,他現在可不敢隨意呼喊,眼珠一轉,問道:“你為何要這樣?是受人指使嗎?”
安倍櫻咯咯笑道:“哪有什麽人指使,家主大人風流倜儻,我自早就傾慕已久。我隻想和你共度良宵,還望家主大人成全!”
說話間便貼上身去,雙手悉悉索索去解安倍小三的衣帶。
二人貼的近了,安倍小三才在她身上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猛然驚醒,揚起手來在她脖頸動脈上一擊。“啪”的一聲,安倍櫻應聲而倒昏了過去。
安倍小三橫眉一豎,厲聲喝道:“出來吧,我知道是你!”
話音一落,一個滿眼血紅的白衣男子推門而入道:“什麽都瞞不過你,我以為你能將計就計呢。”
“茨木童子,你這玩笑開得有些大了,我是何人你豈能不知?為何誆騙我家弟子獻身於我?”
茨木童子笑了笑道:“我哪有騙她,我隻是拿她來試藥。”
“試藥?什麽藥?”
“妖界神藥,‘智神草’!我不是給過你們安倍家一株嗎,你難道忘了?”
安倍小三低頭冥思,開口叫道:“我想起來了,你是給過我一株,怎麽?你又弄到了?”
“不錯,但隻弄到一株,順便還找到了其它的用法,已經可以直接用在人身上了。”
聽了這個消息安倍小三麵色稍緩,今日唯一能讓他高興的就是這個消息了。
他笑了笑說道:“當初我孫君試用‘智神草’的藥效,那時隻能用在人體的某個部位,使這個部位具有這種草的功效。沒想到多年之後,你已經可以將藥草直接用在人的身上了,當真難得!”
“不錯,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們當初用了整株藥草讓一個人的右眼具有了異能。那人是誰來著?哦,對了,那個人叫工藤右近,我記的對嗎?”
安倍小三點了點頭,“確是如此,真沒想到他能將‘智神草’的功能發揮出如此效力。隻不過,為了保守‘智神草’的秘密,洗去他的記憶卻是不易。”
茨木童子說道:“我剛剛用了整株‘智神草’已將你家女弟子的記憶全改了,她今生今世隻想你一個人,你現在是高興還是難過?”
安倍小三笑了笑,與‘智神草’可以直接用於人體從而改寫一個人一生的記憶相比,這點小麻煩算不得什麽。
茨木童子又道:“我上次不是讓你再去尋找‘智神草’嗎?這次我要四株。”
“你要那麽多幹什麽?一株不夠嗎?”
“‘藥引’身邊不是有四個人嗎,我自是要四株智神草來用。”
安倍小三實在不知他到底想要做些什麽,反正隻是動動嘴的事,具體如何去獲取還得看小次郎等人。
他心中忽而起疑,問道:“‘智神草’這麽罕見,你怎敢保證他們能得來,你怎麽不親自去找呢?”
“這個……說來話長。這‘智神草’隻有妖市才有,可我‘百鬼夜行’之人偏偏進不得妖市,所以......隻得由旁人代勞。”
“你們為什麽進不得?那裏不是隻有你們妖怪能進嗎?”
“這個......說來話長,你還是不知為罷。這株草,是我從一個河童的手裏搶來的。至於他們五個能不能去妖市,又能不能得到,這事我不便細說。總之你今後要轉變態度,與他們示好,再幫我試探他們實力上限便是。”
安倍小三一聽,臉色又沉了下來,“都因為你,損了我兩名安倍家親傳。待此間事了,你可得全力輔佐我稱霸天下。”
茨木童子賤笑一下,說道:“你別在這跟我惺惺作態,你虧沒虧自己心裏沒數嗎?”
的確,安倍家兩名親傳是敗在了孫勝和小次郎的手上,不過這也令他看出了二人的潛力,今後強加指導未必不能成為一等一的人才。
安倍小三見自己心思被茨木童子戳破幹笑了兩聲,“我這不是還想請你再幫我個忙嘛。”
“好說,什麽事你說吧。”
安倍小三麵漏**笑,用手擦了擦嘴邊的口水說道:“這個女子你幫我帶到密室,當然還有三杯美血獻上。”
茨木童子眼睛一亮,口中唾液止不住的流淌,“這個......好極,你且放心,肯定不會讓人發現!”
安倍小三向茨木童子行了一禮,目送他離開後,雙手一負又恢複了往日威嚴神態,目光飄向遠方口中喃喃道:“不好辦啊......”
說回小次郎,自將孫勝帶回屋內便心下惴惴,心中總覺得孫勝的傷勢遠比他想象的還要重。隻是孫勝自己絕口不提,他自己又全然不會治傷,不免心急如焚。
孫勝見他十分焦灼,強撐一口氣坐起身來安慰道:“我沒事,別太擔心。我隻是聽安倍小三辱罵‘老阿姨’心裏不痛快,使了大力,這才有些筋疲力盡的感覺。”
結衣這次聽他叫自己‘老阿姨’卻覺得十分溫暖,他這般拚命大多是為了自己,心頭一酸湧出淚來。
秦瑤將小次郎拉到一邊說道:“有一件事我不知當說不當說,但我不說孫勝恐怕......”
小次郎心頭一驚,立即將聲音低了下來,悄聲說道:“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孫勝受傷極重?我也覺得他受了不輕的傷,隻是他強撐著什麽也不說,自己也不醫治,我也看不出什麽來。他到底傷的有多重,你先告訴我吧。”
秦瑤定了定神,她對療傷之事也一無所知,所想一切均是推斷,“方才安倍堂用的式神你們不知我卻是知道的,他是我國隋唐時期公認的天下第一,兩軍對戰之時憑著一對大錘打殺了一百二十多萬人。孫勝與他對敵雖然險勝,但這傷......”
她說了這些便沒再說下去,小次郎自然知曉她言外之意,強定了定心神,“一會你得配合我一下,一定要裝作全然無事,否則這事不好辦!”
秦瑤點頭應道:“好!我一會就當沒這回事,先讓他治傷。”
小次郎心中既定,拉著秦瑤走了回去,拍了拍結衣肩膀說道:“咱們別都在這裏等著了,孫勝身體健碩的很,這點皮外傷沒什麽。”
結衣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怎麽也料不到小次郎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他傷成這樣你看不見嗎?你難道不知他這麽拚命也是為了你?!你怎麽能這樣,在你心裏難道就沒有......”
“‘媽媽’,孫勝不會有事的,咱們別打擾他休息了,先回屋子吧。”秦瑤打斷結衣,猛給她使眼色。
結衣先是一怔,突然明白了小次郎的良苦用心,略微一笑道:“是啦,是啦,你不說我都忘了。孫勝你好好休息,咱們一會再來找你。”
說完背過身子抹去淚痕。
小次郎將孫勝的醫用箱和筧十藏的醫療包都拿到了床前,一字一頓的說道:“這些可都是你的寶貝,我把它放這了,你可別把自己寶貝弄丟了。”隨即拉著二人走出房門。
孫勝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大為感激,低聲說道:“多謝!”
結衣出了門又走了很遠,料想孫勝聽不到他們的聲音,淚水再也忍不住趴在秦瑤的肩上“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結衣越哭越凶,秦瑤衣衫被她淚水打濕一片。
秦瑤柔聲安慰道:“孫勝怕我們擔心,所以逞強忍著。我們一直在房內不僅幫不上任何忙還會耽誤他給自己治傷。咱們這樣離去,便是照顧他的顏麵好讓他早些醫治。”
結衣聽她一說哭的更凶了,鼻涕眼淚都吃到了嘴裏,斷斷續續說道:“他一個孩子,怎麽……替我們承擔了這麽多。”
小次郎歎息一聲,這聲歎息聲裏既有無奈也有惋惜。
他仰望天空,也許隻有雲卷雲舒能讓他稍緩一下愁緒,“孫勝年紀雖小咱們幾人卻多受他的照顧,可是他......他卻從來沒有將自己放在過心上。他處處替人著想,處處照顧他人,我們怎麽做才能回報於他?”
秦瑤看他們情緒低落,出聲安慰道:“孫勝肯定是希望你們好好的,他才不求什麽回報,你們就別想這麽多了。對了,筧十藏怎麽樣了,也不知道他贏了輸了。”
經她一說小次郎才想起來,猛拍腦門,“我怎麽把筧十藏給忘了!我光想著孫勝了!”
小次郎平日裏雖與筧十藏說話不多,但並不代表他不關心筧十藏。隻是與筧十藏相比,孫勝年紀更小卻更有成人心性,以幼小的年紀承受著自己本不該承擔的事。
反觀筧十藏,他具有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心性且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所以小次郎才更關心孫勝。
小次郎握著‘鬼刃’對她倆說道:“我先去齊神町看看筧十藏,一會再來找你們。”邁開大步向齊神町衝去。
結衣、秦瑤對望一眼,都覺得小次郎冒冒失失的,他關心筧十藏不假,輪到她們二人難道能袖手旁觀嗎?二人一齊攜手也向齊神町走去。
他們剛一進去便找到了小次郎,坐在他身邊一齊向玉鏡看去。
與筧十藏對之人實力頗為不弱,雖不及安倍堂那麽強卻也差不太多,隻是這人全沒有安倍堂那般瘋狂,所以筧十藏雖武功比孫勝較差卻打的有來有回。
小次郎悔道:“早知道我就多叮囑他兩句了,不是告訴他趁著召喚式神之時動手嗎,筧十藏就是不聽話。”
他們坐著的仍是之前的座位,雀斑少女說道:“你們這個同伴武功也是十分厲害,他並不是沒聽你的話,隻是沒有機會罷了。”
小次郎本來對安倍家印象就不好,方才又用偷襲的手段傷了孫勝更增了他的厭惡之感。
但聽那說話之人是那雀斑少女不自覺的將心中厭惡去了幾分,又聽她全心全意的誇獎筧十藏武功厲害又去了幾分厭惡,加之她之前對自己諸多提點,心中厭惡全無反而有了一些感謝。
“為什麽沒有機會?難道你安倍家人人都愛使手段?”他心中雖然感激,但口中責問之情卻一時難改。
雀斑少女麵上略顯尷尬,正色說道:“我安倍家又不全是狹隘齷齪之人。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難道我安倍家就不能有幾個急功近利心術不正之人嗎?”
她這話說的沒錯,小次郎辯無可辯。
結衣、秦瑤看她說的義正言辭也是一怔,隻是他們對安倍家的印象根深蒂固,道理是這麽說的沒錯,可要接受卻不容易。
雀斑女子又道:“我對我家親傳弟子安倍堂偷襲之事深表歉意,他此番作為無意給我安倍家抹黑,我也覺得臉上無光。但你若是說我安倍家人人都使陰招偷襲,人人都使卑鄙下流的手段,這我斷難接受。”
小次郎心道:“這雀斑少女言辭激烈口齒伶俐我可是敵不過,但是她說的確實很有道理,我還是不與她爭論微妙”
想到此節,當即不再與雀斑女子多做口舌,正過臉去不再瞧她。
誰料那雀斑女子不依不饒,“你剛剛徒然詆毀我安倍家的弟子難道就想這麽算了?我當你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原來也是不敢認錯的。”
小次郎本想將此事就此皆過,卻沒想到被她揪住不放,心情一惱便要拔出‘鬼刃’與她理論。
他剛動這心思就被結衣拉住,低聲說道:“她說的沒錯,這事是你做的不對,你就向她道個歉吧。”
“憑什麽?!他們安倍家對我們這麽做,幾時跟我們道歉了?!”
秦瑤拉過小次郎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她是她,他們是他們,你也知道這個姑娘跟安倍家其它人並不一樣,公子可別這麽任性。”
也不知怎麽,同樣的話經秦瑤一說就容易接受的多。
小次郎歎了口氣,行了一禮對雀斑女歉聲道:“剛剛是我失言,請姑娘不要怪罪。”
“好,男子漢大丈夫就該這樣!你剛剛露的那一手已經讓台上安倍家的弟子生了戒備之心。故而他在與你朋友對壘之前便已將式神召喚而出,所以你朋友沒有機會!”
小次郎心中大悔,“我還是想少了一步,最近我總是自作聰明鑽小空子。難怪師傅總說聰明反被聰明誤,要不是我有意顯示還當眾將這話告訴筧十藏,他現在就不會戰的這麽艱難了。”
小次郎又向雀斑女行了一禮說道:“多謝!”隨後全神貫注的看著場上變化。
隻是他做夢也想不到筧十藏此次比試有勝無敗,要問為何,卻是因為安倍小三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