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來瓜蒂香
直到李道生離開，兩個人誰也沒提什麽指點劍法的事。他們都清楚這就是個幌子，為了讓李道生能夠明目張膽地出入宗主殿。
一方麵是為了給李道生上一個護身符，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讓李道生和慕容素的交流變得更加有跡可循，讓別人察覺不到慕容素晚上會去小院大梨樹下閑坐的事實。
尤其是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他們還有另一個計劃。
“經驗丹……”
李道生點開了經驗丹的介紹欄：“係統合成台出品的技能練度丹藥，服用可直接提升1基礎練度。備注：灌頂有危險，服用需謹慎。”
有危險？
李道生取出了一枚經驗丹捏在指尖，有些不太明白。
係統帶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因為世界規則的緣故，還是因為原本就該這樣，缺失了大部分的功能。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新手手冊，其中記載著大量的係統信息，以及遊戲所必須的操作指南。沒有了這本手冊，就算是以李道生十多年的遊戲經驗，也隻能一點一點地慢慢摸索。
在修為丹出爐的時候，可沒看到這麽危險的備注。係統從來不會撒謊，說危險就肯定是危險。至於到底怎麽危險，李道生猜測很可能是強行灌輸知識導致的神魂創傷，又或者是將練習技能所需的肉體熟練過程一瞬間加持到身體上，造成的肉身痛苦。
又或者兩者都有。
而介紹裏麵所說的1基礎練度，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看來這些問題的答案，隻有吃下去之後才知道了。
坐在小院裏，李道生斟酌了片刻，先行服下了一顆經驗丹。係統的技能界麵當中，便出現了一個白色的練度儲存數字。而在基礎劍法的等級條後麵，也多了一個加號。
將增加的練度點在基礎劍法上，李道生深吸了一口氣。
“啊——”
雖然早有準備，可是劇烈的疼痛依然還是讓李道生忍不住痛哼了一聲。他猛地滾落在地，隻感覺身上的每一塊肌肉，每一塊骨頭都在撕裂重組。
這樣的痛苦，讓他張大了嘴，卻強行將慘叫壓抑在喉嚨當中，隨著滿身冷汗一起憋出來。緊接著，他便看到他的血條也在不停地晃動著，血量總數在緩慢上升，可現存血量卻在不斷下降。
一股虛弱感從身體身體深處，從血脈當中滲透出來，讓李道生開始眩暈起來。
匆忙從背包裏掏出了綠色的治療藥草，以及補充氣血的靈獸血液，李道生猛地塞進了自己的嘴裏。血條開始恢複健康，幹涸的血脈也得到了滋潤，讓他的痛苦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緩解。
這個過程並不長，總共持續了大概十秒鍾的時間。
躺在地上，李道生的衣袍都被汗水浸透了，甚至打濕了地麵。
雪鸞從梨樹枝上飛下來，落在石桌邊緣，鄙夷地看著躺在地上喘粗氣的李道生。羊克思顯然被嚇到了，小心翼翼地爬到他身邊，伸出舌頭不斷舔著他的手指。
李道生狠狠喘了兩口氣，嗬嗬笑著，伸手抓住羊克思的後背從地上站起來。輕輕撫摸羊克思柔順的毛發，他就這樣坐在大梨樹的樹根上，抬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仿佛多了些什麽。
就像李道生猜測的一樣，身體的改變是主要的。基礎劍法是外功，熟練一門劍法需要不斷地演練，想要快速提升，就要增加肌肉的熟練度。將提升練度所需的肌肉記憶短時間內加持，直接改造肉體，這就是經驗丹的原理。
所以在技能提升當中，李道生提升的不隻是技能熟練度，還有身體強度。正是因為這樣，他的最大血量才會增加。
這在遊戲當中或許不算什麽，可現在李道生是個活生生的人，強行改造身體遭受的痛苦便可想而知了。
不過，他也發現了，當靈獸血液被自己吸收之後，經驗丹發揮效果的速度明顯有所加快，痛苦也減少了許多。
也就是說，提供身體改造所需要的營養物質，可以加快經驗丹發揮效果，也可以減少身體承受的痛苦。以此類推，如果自己的修為足夠，能夠調用足夠的天地靈氣補充自身，那麽或許無損地瞬間提升技能練度也並不是不可以。
再觀察基礎劍法的變化，發現一枚經驗丹提升的1基礎練度，讓基礎劍法的等級從零級提升到了一級入門的程度。
顯然，1基礎練度能夠提供白色技能提升一級的經驗。以煉氣期合成台的合成速度，三十天能夠煉製五顆經驗丹，將一門白色技能提升到滿級，或可堪比一門綠色技能的強度。而綠色技能提升一級需要的基礎練度，將會更高，以此類推。
隨後，李道生準備好了靈獸血液和歸命草，打算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
服下第二顆經驗丹，李道生直接灌下了一口靈獸血，身上的疼痛再次換來。這一次，他能夠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肌肉和骨骼在發生著同樣的變化，可疼痛卻大大減少。
當身體的血氣開始無以為繼的時候，李道生再次灌下了一口靈獸血。
大概五秒鍾之後，身體改造完成。而疼痛給李道生帶來的後果，不過就是臉色稍微有些難看，同時額頭上掛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李道生學著慕容素，將這些都記在了一個小本本上。
果然，慕容素來的時候就多看了這個小本本兩眼，問道：“修行記錄？”
“沒有。”李道生合上了小本子，他可以毫無顧忌地用背包，因為慕容素就算修行到至仙也不可能看得懂背包的原理。可真要讓她看見這些經驗丹之類的東西，恐怕都要以為他失心瘋了。
將小本本收起來，李道生笑著說：“雖然我現在修為不大行，但是我可以記仇啊！把大長老、姚琴他們的仇全都記載小本子上，等以後慢慢算賬。”
慕容素搖了搖頭，根本沒相信，但是也沒多問。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她很想聽聽李道生的想法。
她已經做了四十年的宗主了，每天管理宗門事務，心裏麵自有一番計較。可是每次聽到李道生的想法之後，總能給她開闊視野，所以她很願意問一下。
李道生站起來，從背包裏掏了一個大西瓜出來，拿出今天慕容素剛帶回來的碗碟瓷盆，準備開西瓜切塊：“接下來當然是按照之前敲定的計劃，想辦法把他們逼出來。一旦東窗事發，我們就有足夠的理由徹查整個丹峰，甚至是整個宗門。到時候……”
“哢嚓！”
一刀將西瓜切成兩半，李道生將其中一半放在一邊說道：“到時候他們背後的靠山也沒辦法出來救人了，敲山震虎，一舉兩得。”
把另一半西瓜再次破開，用刀在上麵橫豎縱橫切開，有條有理。鮮紅的瓜瓤便這樣，被分成了規規矩矩的小塊。為了照顧慕容素的偏好，李道生故意將塊切得更小更細，容易入口一些。
“那你打算怎麽將他們逼出來？”慕容素問。
“仙姑，這不是你的工作嗎？我隻是個弱雞啊！”
李道生把西瓜小塊都撥在一個白淨的瓷碗裏，遞給了慕容素，然後又拿起了另外半片如法炮製。
“但我想聽聽你的辦法。”
慕容素接過了瓷碗，有些無從下手，李道生便已經將一柄純銀敲製打磨之後的小叉子放在了她的碗裏：“我的辦法？我的辦法是——打不過就加入她們。”
“什麽？”慕容素捏著叉子，沒聽明白。
李道生笑問：“這世上能夠打敗惡人的就隻有惡人，隻有在她們為惡的領域做到比他們更囂張、更凶殘，那麽就離打敗她們不遠了。”
抱著裝滿西瓜的碗坐下，李道生這一碗的方塊比慕容素的可大了不少，看起來甚是有些猙獰。當然，接下來李道生的吃相就顯得更加猙獰了。
不過慕容素現在已經陷入了思索。
李道生一塊一塊吃完了碗裏的西瓜，抓了一把白洛子放在石桌上，雪鸞便歡快地跑過來大快朵頤。
眼看著慕容素已經陷入了悟道的狀態，李道生心道天才果然是天才，這都能悟道。於是也沒有打擾她，而是躊躇了自己腰後的梨花枝，開始演練宗門的基礎劍法。
月光如霜，一束梨花在空中飛舞著，竟然有種別樣的風情。李道生手持梨花枝，仿佛這套劍法已經演練過無數遍，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地記在心中。漸漸地，他竟然開始沉浸在劍招當中，有種酣暢淋漓的快感。
不知道什麽時候，慕容素也回過神來，看著在小院裏翩然劍舞的李道生，也是略顯驚奇。
待到李道生一套劍法用完，她才開口說道：“熟練倒是熟練了，沒想到你對劍法的悟性很高。不過劍招顯得有些僵硬，匠氣十足。”
李道生笑了笑，他能有什麽辦法？灌頂就是這樣的，總不至於十全十美。
“這套劍法，應該是女子用的吧？”李道生看了看手中的梨花枝問道。
慕容素點頭：“聖宗並無適用於男子的功法和武技。”
怪不得，總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尤其是劍招裏麵，怎麽總有扭胯和沉胸這種動作？
簡直羞恥到了極點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