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秘密行事

燕州城,李府

李義怒氣衝衝地回到了府裏,臉色陰沉可怖。

他前腳跨進書房,李海後腳就跟了進去。

隻是他才剛進去,一條腿就衝著他迎麵而來。

那一腳,直接將他踹得整個身體往後一仰,撲倒在那道高高的門檻上。

李海的腰處立馬傳來一聲清晰可辨的“哢嚓”聲,那種錐心的疼痛立刻就席卷了他的全身。

但是,盡管額角都已經有冷汗滾滾如雨下,李海還是咬著牙,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跪伏在李義的麵前。

“老爺,息怒!”

“息怒?你讓我如何息怒?”

李義伸出手去,一把拽住了李海的前襟,將他直接從地上拽了起來,又狠狠地摔了下去。

“我是怎麽吩咐你的?把那沒頭沒腦的老虎給我看住了!可你倒好,不但把老虎給看沒了,連帶著一根木頭也折進去了。”

李海整個人都在顫抖:“老爺,老奴已經派人追查,但隻查到了那日老虎和木頭連夜下了山。至於去向了何處,卻怎麽也查不到。老爺,這分明是有人刻意抹去了他們的行蹤,不讓我們有跡可循哪!”

李義抬起胳膊,對著那個書房門所在的方向一揮。

“砰”地一聲,那書房門就被從裏到外合了起來。

他疾步往那書案前坐下,眼睛卻並沒有看向李海。

李海的話,倒是給他提了一個醒。

看來這燕州城,暗地裏還有知道那刀疤手下那些力量的人潛著,不然的話,依著他在燕州城的能耐,怎麽會查不到老虎他們那日下山後的去向?

隻是這個暗中之人,會是誰呢?

李義隻感覺有很多人在他的腦海裏麵來來回回,但是麵目都很模糊,讓人看不真切。

到最後,隻餘下了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李義的眉頭緊緊地皺著:會是他麽?

如若真的是那個人,那麽,他又該如何應對?

李海依然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李義在想到那個可能後,就再度站了起來,開始來來回回地踱步。

“李海,吩咐下去,老虎的下落繼續要找,若是找到了,還活著,那就……”

李義對著李海比劃了一下脖子。

不管老虎這枚棋子如何頂用,但是他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對於李義來說,就已經沒了多少價值。

死了倒也罷了,最關鍵的是,他若還活著,指不定還要壞掉他多少事。

李義的聲音,陰惻惻地,如平地裏突然刮起的一陣怪風,吹得人打心眼裏直打哆嗦。

李海應了一聲:“是,老奴一定竭盡所能!”

……

燕州城,府衙

自那日從小柳巷楊府而歸後,戴升那心頭亂跳的感覺,就一直沒有消停過。

不過好在,楊清一直窩在那個宅子裏頭養病,倒也少了一個杵著給他添堵的人,戴升心頭的那股子壓抑感,才稍稍減輕了一些。

隻是,他才想著喘口氣,一大早地就被那府衙前的擊鼓聲,給攪亂了心神。

穿戴整齊,坐在那大堂之上,戴升拿起那驚堂木,重重地往那案桌上一拍:“堂下所跪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前來擊鼓的那人長得賊眉鼠眼,就算是跪在了堂上,那雙冒著精光的眼睛也如同那剛出了洞的老鼠一般,四處打量。

如今一聽得戴升問話,他就立馬對著戴升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回大人的話,草民張阿三,乃城東‘洪福來’的夥計。”

“洪福來的夥計?你清早擊鼓為哪般?”

戴升看著這底下跪著的張阿三,打進來起,就一直在那搖頭晃腦,一臉算計的模樣,心中便已不喜。

“草民狀告草民的東家,他雇用了草民,卻沒有給付足額的月錢,不光如此,他還霸占了草民的妹妹,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草民與他理論,卻被他打了一頓,隨後就被趕了出來。草實在是被逼得沒了法子,這才想到了來求青天大老爺作主。”

張阿三雙膝跪地,往前爬行了幾步,壓低了聲音道:“不瞞大人說,草民還發現了東家隱藏著的一個大秘密,草民覺得,東家這是在逼著草民出逃,逃在外麵了,才好將草民滅口!”

戴升打量著張阿三:“你有何發現,要讓東家將你除之而後快?”

“大人……”

張阿三張口想要說些什麽,隻是掃視了一下周圍所列的那班衙役,腦袋便搖得如撥浪鼓一般。

“草民,不敢說。”

戴升也看了看那些衙役,視線轉了一圈過後,便又回到了張阿三身上。

“大膽刁民!本官問你話,你如實作答便可!如此吞吐,可是在戲耍本官?來人,拖下去,仗責二十!”

“是!”

兩名衙役應了一聲,便如狼似虎般地撲向了張阿三。

張阿三被那衙役的舉動差點嚇破了膽,他渾身哆嗦了一下,扯開那破籮般的嗓音便嚷嚷起來。

“大人,草民怎敢戲耍大人?隻因草民在那洪福來,發現了被那些盜匪掠去的財寶!”

被盜匪掠去的財寶?

戴升的額頭青筋一跳:他不是已經帶著人將那些見不得光的財物從那高粱地裏翻出來,鎖進縣衙庫房之中了麽?

這個時候,那洪福來,又哪來的盜匪所掠之寶?

戴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張阿三,直盯得他心裏發毛。

“大人,草民句句屬實哪大人!”

反正這心頭最大的秘密已經說出了口,此時的張阿三,也豁出去了。

橫豎不過一死,他又怎麽容忍那個老東西獨自一人逍遙快活?

戴升對著那兩名衙役擺了擺手:“放開他,讓他繼續往下說。”

脫離了那兩名衙役鉗製的張阿三,身體就像是一塊沒有骨頭撐著的肉,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

“張阿三,將你所知的一切都告知本官,如若隱瞞,大刑伺候!”

戴升哆嗦著再度點了點頭,便將他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對著戴升說了個一清二楚。

末了,他還抬起頭來對著戴升道:“大人,草民這般算不算是立了功?若算,大人是否該給草民一點獎賞?”

看著這張臉上怎麽樣都掩飾不住的算計,戴升對張阿三的厭惡感又加重了幾分。

“來人,將這個張阿三直接押入大牢!”

看著先前退下的那兩名衙役再度上前來,一人一邊拽著他的胳膊就往外拖,張阿三這才醒過神來。

“大人,草民已經如實稟明那洪福來的內情,為何大人還要拘了草民下牢?草民不服,不服!”

戴升再將那驚堂木重重地一拍:“若真如你所說,那洪福來出現被盜匪所掠之物由來已久,可你卻偏偏隱瞞到此時才來官府稟明實情!”

“知情不報,實乃重罪!本官豈是那好糊弄之人?若是再有異心,刑堂伺候!”

一思及此,張阿三那張嘴開開合合,愣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整個人如一條死狗般被那兩個衙役拖下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