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見故人
“果然不愧是羅網最強的五人之一，你居然也入了天象了？”
左丘塵一揮手，剛才那把銀槍就回到了手上。
“左丘塵！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在我眼裏這種事情根本就不能算個事情。”
司徒無情長刀一揮，那大和尚的脖子被劃開了一個口子。
“算了，我當然知道你不會聽我的，反正你現在已經到了天人境，很多人你都不會放在眼裏了，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件事情，天人雖然厲害，但這個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還是收斂一點比較好。還有就是，這假幣的事情你不要管了，知道你厲害但這件事情不是你身手好就行的。”
司徒無情轉過身，舉起手中長刀看向左丘塵。
“左丘塵，我還是那句話，雖然我們是殺手但民族氣節還是要有的，你幫助胡羌本就是對你國家的背叛，現在居然還和這些人在一起，左丘塵你就不怕死後千夫所指嗎？”
聽著司徒無情義正言辭的話，左丘塵卻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司徒無情，你認為我是會在乎這種事情的人嗎？我根本就不在乎，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自己好好活著就行了，你不是救世主，救不了這個世界，我不怕告訴你一件事情，戰爭馬上又要開始了。等這一次耶律一族的人一到，大周的防線立刻土崩瓦解，一個王朝的衰落就是一個時代的衰落，大周已經不行了，為什麽你還要去拯救這個已經殘破不堪的世界呢？”
司徒無情踏前一步，握緊手中長刀。
“左丘塵，你知道我是軍伍出身，我看過太多人因為戰爭無家可歸了，我也親身感受過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是什麽滋味的，為了讓百姓免收苦難，為了讓更多的人不至於無家可歸，你.....”
司徒無情的話沒說完，左丘塵抬手就是一槍，但現在司徒無情和左丘塵都是天人境，所以司徒無情隻是稍稍偏頭就躲過了這一槍。
“司徒無情，你未免太過於天真了，這個世界是不可能沒有戰爭，沒有痛苦的，在這個世界你隻有變成強者這些才不是問題。而那些弱者，注定要被我們這種人淘汰的。”
“左丘塵，強者是為了保護弱者才存在的，而不是為了將弱者踩在腳下的。”
司徒無情的話讓左丘塵愣了一下，隨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司徒無情，我真是不知道你是用什麽樣的本心入的天象，保護弱者？你不是神仙，這個世界需要你保護的人多了，你不可能都能保護的過來，這個世界每天都在發生不公平的事情，難道說你要成佛嗎？”
左丘塵說完，轉身幾個跳躍，離開了二人的視線。
“司徒無情，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你和他是朋友嗎？”
謝東婉小心翼翼的問道。司徒無情慢慢坐下，看著謝東婉說道。
“你不也是羅網的人嗎？難道說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司徒無情有些奇怪，這謝東婉好歹也是地字號，怎麽天字號的人誰都沒見過。
“沒見過？那家夥也是天字號？”
“天字號，沉醉東風左丘塵！”
司徒無情說完閉上眼睛，體內真氣快速流轉，剛才自己剛剛突破天人境，就發現自己體內的真氣雄厚了一些，而且司徒無情能感覺到自己每一次呼吸，每一次運氣的時候天地間最精純的元氣都會流入自己的體內。
“馬上就要天亮了，我們還進去嗎？”
謝東婉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剛才的一場大戰司徒無情看起來好像是損耗了不少，而且剛才這裏的響動肯定也是驚動了裏麵的人了，沒準現在裏麵的人早就已經跑了。
“去，怎麽不去，我們肯定要進去看看的。”
司徒無情說完站起身，慢慢的朝著大門走去，謝東婉手中捏著一粒藥，不知道該不該給他吃。
“行了，趕緊跟上來吧！要是左丘塵那家夥又回來的話，你一個人可是對付不了的。”
司徒無情說完，謝東婉如夢方醒一般的跟了上去。
走進那染坊，外麵的設計就跟普通的染坊是一樣，外麵用幾個大木頭架子搭著幾塊長長的布，幾個大染缸放在院子的各個角落裏麵。
“其實剛才要是留下一個活口就好了，我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去什麽地方......”
謝東婉還沒說完，就看到司徒無情朝著遠處的一個木屋走了過去。
“等等我，你去幹什麽！”
謝東婉趕緊跟過去，司徒無情伸手打開木屋的門，這裏貌似是那些染坊工人住的地方，一張大床一張桌子還有幾個凳子，在屋子的角落裏放著幾個大箱子。司徒無情走到一個大箱子旁邊，示意謝東婉藏在自己身後，一刀斬下了那箱子上的大鎖頭。
“別殺我！別殺我！”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從箱子中鑽出來，這老者穿著染坊工人的衣服，額頭上似乎還有傷。
“老人家你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您怎麽躲在這個地方啊！”
司徒無情看著那老人笑了笑，慢慢的扶著老人從箱子裏出來。那老人出來撲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
“別殺我，千萬別殺我，我是被逼無奈的，我要是不給他們工作，他們就殺了我全家，你們救救我吧！你們救救我吧！”
老人哭的撕心裂肺的，謝東婉看著司徒無情，發現這家夥的表情還是那麽的波瀾不驚。
“老人家，別擔心那些壞人都已經死了，您現在已經安全了。我想這裏不是一個普通的染坊吧？您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別的地方？”
司徒無情一把推開謝東婉，直接用單手提起那老者放在了凳子上。
“老人家，您說的這些我都能理解，您現在就跟我說說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都在什麽地方，我們找到之後您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老者眼角的淚水還沒有擦幹，他抬頭看了看司徒無情又看了看謝東婉，終於下定了決心，站起身說道。
“那你們二位跟我來吧！”
老者說完，率先出了門，二人對視了一眼也跟著出去了。
“司徒無情，你是怎麽知道那個木屋裏麵有人的？又是怎麽知道那人躲在箱子裏的？”
謝東婉有些好奇，這司徒無情的樣子就像是親眼看見了那老人躲進去了一樣。
“沒什麽，就是入了天人境之後對周圍的感覺提升了不少，當我進入那個院子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那個木屋裏麵有人，進去之後那木屋一目了然，自然能藏人的地方隻有那箱子了。”
謝東婉點點頭，雖然什麽天人境之類的事情自己不懂，但現在她隻是知道老老實實的跟著司徒無情一定是不會錯的。
這時候那老人已經帶著二人穿過了前院，來到了後院。司徒無情這才發現這染坊的後院是錯綜複雜，那老人帶著二人進進出出的，跟在司徒無情後麵的謝東婉已經被繞暈了，要不是緊緊的抓住司徒無情的衣服，恐怕現在自己已經走丟了。
“老人家，這裏的路這麽複雜的嗎？”
那老者回過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沒辦法，畢竟做的不是什麽見得了光的事情，所以這裏弄得複雜一點，我們也安全。”
老者說著帶二人走到一處石拱門旁邊，老者剛要回頭和司徒無情說什麽，忽然腳下一滑，身體朝著前麵倒去，司徒無情趕緊伸手去扶，但還是晚了一步老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老人家您沒事吧！”
司徒無情趕緊將老人扶起，老人苦笑了一下順勢坐在了一旁的花壇上。
“不行不行，真的老了啊！”
老人說道這裏，忽然眼神就變了，雙手齊出，打在了司徒無情和謝東婉的心口，緊接著二人腳下的地麵忽然出現了一個大缺口，謝東婉直直的掉了下去，但司徒無情在空中一個翻身，穩穩的落在了旁邊。
“不愧是能從正門活著進來的人，看來有點本事，可是你真的來錯了地方。”
那老者之前那臃腫的老態已經完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眼底的精光。司徒無情笑笑沒說話，慢慢抽出了手中的長刀。
“小子，你還不去救你的女人嗎？你能擋住我那一掌，不代表你的女人也可以，你要是現在下去估計那女人還能活命，可是你要是在耽誤一些時間的話，她可就真的沒命了。”
老者的眼睛裏閃著自信的光芒，他相信自己剛才的演技是毫無破綻的，眼前這人確實有點本事，但隻要自己能拖延一些時間，等大師來了這小子還不是死無葬身之地。
“我當然不在乎，你以為我們在一起她就是我的人了嗎？告訴你，我們隻是合作關係，她死了對我的影響不大，但我現在確實很好奇，那大和尚都死在我的刀下了，你又有什麽本事跟我你鬥！”
司徒無情縱身一躍，手中長刀帶著滔天的氣勢橫斬出去，那老者睜大眼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腦袋和身體分開了。
“真是麻煩！”
司徒無情雖然這麽說，但還是縱身跳進那地上的裂縫中，裂縫不深，司徒無情一個翻身就落到了地上。
“謝東婉，你還活著嗎？”
司徒無情喊了兩聲，下麵很黑基本上是什麽都看不見的。司徒無情從身上拿出火折子點燃，這才看見謝東婉正靠遠處的牆上，人事不省。
“真是麻煩死了！”
司徒無情將謝東婉扶起，手掌運氣淡黃色的光芒，一股真氣輸入謝東婉的體內。
“咳咳！”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謝東婉呦呦轉醒，正好看見司徒無情坐在自己麵前。
“我是個麻煩是吧！那你殺了我吧！反正我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麽能威脅到你了，但是沒有我你休想找出這假幣案背後的幕後黑手。”
謝東婉的樣子讓司徒無情不禁有些好笑，解下腰間的酒葫蘆喝了一口說道。
“行了，以後你隻要聽我的話，我是不會對你怎麽樣的，但是你必須將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謝東婉無力的點點頭，從懷中拿出個小瓶子到處一粒藥吃了下去。
“居然是昆侖的九轉回魂丹，謝東婉我真的要高看你一眼了，這江湖上的男人不會真的都為你傾倒了吧！”
謝東婉笑了笑，將瓶子放回衣服裏麵。
“這你就是說對了，江湖上像你這樣的人畢竟太少，不敢說天下所有的男人，但至少天下大部分男人看到我都會為我傾倒的。這我是有信心的！”
司徒無情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等著謝東婉恢複。
“司徒無情，我們一會兒怎麽出去？”
謝東婉向上看去，頭頂的裂縫早就關上了，想從上麵出去的話是不太可能了。
“這個有什麽可擔心的，既然咱們能進來就一定能出去的。”
謝東婉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膀，雖然說還是有一點不舒服，但確實已經好多了。
“行了，你先後退一點！”
司徒無情深吸一口氣，拔出長刀向上就是那麽一刺，頭頂立刻出現了一個大洞，司徒無情隨手一掌，頭頂立刻出現了一個大洞司徒無情一把抱起謝東婉，直接飛了上去。
“走吧！我們去找找那個老頭，他既然這麽對我們，我們是一定不能放過他的。”
讓我們再把目光轉到長安城裏，卓天休養了整整三天，身體終於是恢複了一些力氣了。
“不過說真的，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我們居然能過上這樣的好生活，昨天我去教坊司聽曲，那小娘子唱的溫婉動聽，聽得我心都要化了。”
“你小子我看是忍不住了吧！不過要說好還是要說這教坊司的紅塵姑娘，那舞姿那身段隻要看了一次就不會忘記了，隻可惜人家是不會看上我們的。”
老胡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邊上那人立刻給老胡倒了滿滿一杯。
“這可說不準，大人您現在也有錢了，不如就給那紅塵姑娘贖身，那也是個美事不啊！”
邊上幾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但那老胡卻瞬間板起臉看著眾人說道。
“這話也就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說說就行了，千萬不要外傳，你可知道那紅塵姑娘是什麽人，那是戶部尚書劉維欽點的人，劉維放出話了說是一定要給紅塵姑娘贖身，並且出價六萬兩白銀，多少京城的達官貴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都不敢動心了，更何況是我這種人呢！”
眾人聽了之後都麵麵相覷，隻有一個矮小的男人拿起酒壇子給老胡倒了一杯酒，笑著說道。
“這我們當然知道了，這不就是隨便一說，胡大哥您別生氣，但其實這些事情我也懂一點，六萬兩差不多隻是一個花魁的價格啊！紅塵姑娘的身價，是不是遠高於這個價格啊！”
老胡斜著眼睛看了那矮小男人一眼，語氣中頗有無奈的意味。
“沒錯，六萬兩確實太少了，但你不要忘了，教坊司是什麽地方，那是國家的地方啊！沒有刑部的特赦文書，你有再多的錢都無法將教坊司中的女子贖出的。這劉維就是拿到了刑部的特設文書，所以才能將人給贖出來。”
眾人點點頭，不過老胡馬上就換上了一副笑臉說道。
“這種事情可不是我們這種人能想的，我每個月能去一次，就已經是很不錯了。不想了不想了，喝酒喝酒，一會兒換了班找個地方好好的樂嗬樂嗬。”
眾人臉上露出了笑容，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牢房外麵一個黑衣人正慢慢接近。
“這天真冷，你說憑什麽那些家夥在裏麵喝酒，我們就要在這裏站崗，真是不公平啊！”
“誰說不是呢！一會兒換班的時候那些人都已經喝的差不多了，咱們兄弟還要去班房照顧大人，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嗖嗖！”
這時，兩根飛針無聲無息的飛出，正好釘在這二人的眉心處，這二人一聲沒坑直接倒在了地上。
“堂堂六扇門的牢房就隻有這樣的守備程度？看來他們是真的太大意了！”
那黑衣人說完，幾個閃身飛上了牢房的頂端。
牢房深處，眾人喝的已經有些微醺了，其實這個時候早就過了換班的時間，但那些喝多的人哪裏還能記得這些呢？
“大哥，我們，我們是不是，是不是該去換班了！”
那矮小男子站起身，又無力的坐下了。
“不管了，我要先睡一會兒了，我真的有些撐不住了。”
等那黑衣人來到牢房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遇上一個守衛，他很輕鬆的就來到了卓天的牢房麵前。
“真是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到了這裏，我還以為要有一場惡戰呢！”
那人說著手中一道氣勁打出，卓天牢房的門鎖直接被打碎了。
“走吧！你現在自由了！”
卓天突然站起身，看著那人問道。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救我？”
黑衣人轉身，慢慢的摘下了臉上的麵具。
“是你！”
第二天，老胡睜眼的時候都已經天亮了，他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看著身邊癱倒的眾人笑了笑，一腳踢向身邊那個矮小男子。
“趕緊起來，昨天晚上輪到你換班你也沒去吧！”
老胡慢慢在牢房裏麵踱步，每個牢房裏麵的犯人都還沒有醒來，但是在走到拐角的時候，老胡驚訝的張大了嘴。
“都別睡了，犯人都跑了！”
老胡拿起桌子上的酒壇子一把摔在地上，巨大的聲音讓那幾人一下子坐起來了。
“大哥，怎麽了？”
那矮小男人的眼睛都還有睜開，老胡一巴掌打在那人的頭上，怒吼道。
“卓天跑了，你們還睡，還不趕緊去找人，要是知府大人知道了這事情，我看你們的腦袋還在嗎？”
直到這個時候，那幾人才猛然間反應過來，那矮小男人更是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怎麽辦，怎麽辦，我還不想死！”
“說這些幹什麽，還不趕緊去找！”
牢房裏一下子就亂了，有的犯人在起哄，還有的犯人沉默不語，但更多的犯人想趁著這個機會能不能想個辦法逃出去。
“你們記住，這個事情一定不能讓知府大人知道，所有人趕緊出去找！”
老胡這個時候，是真的有些慌了，作為和知府大人走的比較近的人他是知道這卓天是什麽人的。
“行了，你們就不要費勁了，人估計是昨天晚上就不見了，上班時間喝酒還把人給丟了，你們就等著知府大人降罪吧！”
一個儒雅男人從人群中走出，老胡看到這人趕緊跑過去央求道。
“師爺，我們昨天確實是喝酒了，但我們主要是認為這地方他根本就跑不出去，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一定會盡力彌補的，您能不能先不要告訴知府大人，我保證一定將那卓天給找回來。”
而另一邊，北鎮扶司展飛鴻陰著臉聽著卓天一字一句的說著這一個月的遭遇。
“太放肆了，我們可是錦衣衛，是皇上親自挑選的人，他們居然敢這麽對我們，話說這六扇門的這家夥打底是什麽人啊！”
熊鐵舉起茶碗喝了一口，說道。
“這呂通和戶部的劉維其實有點關係的，從這點來看這呂通或許也和這假幣的案子脫不了什麽關係，還有這個劉維身為戶部尚書知法犯法，看來背後也是有人給他撐腰啊！但我們現在沒有證據，估計也不能怎麽樣，卓天辛苦你了。”
卓天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倒是不辛苦，但鄧星死了，這案子也絲毫沒有什麽起色，大人我不想放棄，我想繼續查這個案子。”
展飛鴻眉頭微微皺起，他當然也不想放棄這個案子了，但是現在什麽證據都沒有，就算是知道這劉維和這假幣案有關，自己都不能去抓人。
“估計現在，我們就隻能等奇跡發生了。”
展飛鴻靠在椅子上，無奈的說道。
天色大亮，司徒無情和謝東婉才繞出這個院子，但那帶自己來的老人去什麽地方，是真的找不到了。
“要是讓我找到他，我一定用我的峨眉刺在他的身上刺出幾個大洞來。”
司徒無情沒有說話，忙了一晚上卻什麽東西都沒有找到。天尊的人自己殺再多都沒用，自己來這裏是找證據的，找不到證據假幣依然會在市麵上流通的。
“司徒無情，你看那邊！”
謝東婉忽然發現在院子最角落的地方有個開著門的地方，司徒無情慢慢走過去，然後示意謝東婉躲在自己身後。
“二位既然來了，就進來吧！忙了一晚上，進來喝杯茶吧！”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司徒無情和謝東婉對視一眼慢慢的走進院子。
這是個不大的院子，院子裏有口井，西邊的位置是個涼亭，一個人正背對著自己坐著，左丘塵正抱著銀槍站在一旁。
“真是沒想到你居然將我手下那麽多人都給殺了，還殺了瑪提，就是那個西域的國師。他可是我手下最強的人了，可你依然殺了他，不過也好我們早點見麵晚點見麵其實都是一樣的。”
那人慢慢的轉身，司徒無情雙眼睜得大大的，因為那坐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右相洪宗康。
“我殺了你！”
司徒無情一步踏前，手中長刀橫斬，左丘塵跨步上前，手中長槍豎起擋住了司徒無情這一刀。
“司徒無情，你不要放肆，這可是當朝右相，還不趕緊跪下磕頭。”
“左丘塵，不用你介紹，我們可是老熟人了！”
司徒無情雙眼血紅，就是因為這個人讓孤狼營全滅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苟延殘喘著，要不是因為他那個時候到死都不出兵，趙大寶也不會死。
“司徒無情，這名字可沒有你原來的名字溫柔，不過不重要男人的名字就應該霸氣一點。我知道你在心裏怨恨我，但這些都不重要，我現在做的事情是讓這個國家重生，讓這個世界重生。”
洪宗康說完站起身，看著司徒無情說道。
“司徒無情，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也當了這麽多年的兵了，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怎麽樣才能真正的避免戰爭的發生呢？”
司徒無情沒有說話，洪宗康頓了頓繼續說道。
“沒錯，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真正能杜絕戰爭的方法的，人的心中有貪欲，胡羌因為在惡劣的環境下沒辦法生存，所以每年冬天的時候都會來邊境打草穀，這也就是為什麽我們要在邊境布下重兵的原因了。但你也在邊境待過，那樣的仗是打不完的，胡羌隻要不滅，我們的邊境就永無寧日。還有瓦剌和耶律一族，在算上各地的反抗勢力還有大海那邊的國家，我們有無數的對手，大周國力強盛是不錯，但是要同時防著這麽多人，那多累啊！”
司徒無情雙眼血紅，盯著洪宗康問道。
“那這個就是你那個時候不出兵的理由？你知不知道我們被胡羌鐵蹄包圍的時候沒有害怕，想的是這次可以重創胡羌蠻子。但是沒想到你就是不出兵，當我看著昔日的戰友一個一個的倒下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我在想，我要是在堅持一下就好了，在堅持一下沒準你就出兵了。可是直到我重傷倒下，你都沒有出兵救援，當時你到底在想什麽。”
左丘塵盯著司徒無情，二人同樣是天人境，真的動起手來自己可沒把握一定就能護住洪宗康。
“我那個時候在想什麽？我想的是就算這一次你們打贏了，可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我說過這樣的仗是打不完的，你們可能要永遠守在邊境，直到戰死。那樣不僅國家的負擔重，而且每年都要向邊境補充士兵，你自己都說過了，你見過父母失去孩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親。我就是為了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才在努力。”
司徒無情越聽越生氣，手握長刀指著洪宗康說道。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此時的司徒無情雙眼血紅，左丘塵站在洪宗康麵前低聲說道。
“我求求你別說了，這司徒無情要是真的發起瘋來我可是控製不住的。”
但洪宗康似乎並不害怕，他從亭子中走出站在司徒無情麵前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的計劃要是真的成功了，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戰爭了，百姓每個人都能過上好日子，大家安居樂業這樣不好嗎？司徒無情，我知道你厲害，那件事情確實是我的錯，我那次想的是用那一次的失敗讓朝廷明白一個道理，隻是在邊境布下重兵是不行的，我們要主動出擊才行，我們不能在邊境設立一個又一個的城池，設立一個又一個的大營，我們應該在邊境設立起一個可以抵擋外敵的超大城牆，一個超大的城池，能讓邊境的百姓和士兵全都住進去，那個地方有軍營裏的一切設施，也有百姓居住的條件，我們在邊境增加貿易往來，讓那些往來的客商不用在擔驚受怕，隻有那樣胡羌才真的不敢進犯，我們才能真正的過上好日子。”
司徒無情沒有說話，雖然說這洪宗康是仇人，但這個家夥說的貌似也是有道理的，隻是......
“他們說的確實沒錯，你們這種上位者就是什麽都不懂，你所說的這個就算是建造三年也建不完，而且邊境修繕這麽多城池是有戰略意義的，你那隻不過是你的夢想而已，根本就實現不了。”
“怎麽實現不了？為什麽實現不了？你都沒有去做為什麽就說自己做不到呢？司徒無情，以前也有人說邊境的軍隊根本就擋不住胡羌的鐵蹄，可是你們還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做到了，但可惜啊！”
洪宗康說完，有些落寞的坐在涼亭的台階上。
“可惜皇帝駕崩，新皇帝登基，那個小崽子以前就最瞧不上我，現在當上皇帝了就更加瞧不上我了。反倒是左相李牧更加得寵，我承認李牧那家夥是個人才，這幾年確實幫皇上做了不少正確的選擇，以前老皇帝在的時候在怎麽正確每年也是要大興土木的，但現在新皇帝登基之後，不但把以前自己父皇的那些行宮全都拆除，還用自己的錢作為軍餉，其實這樣的皇帝做天下之主也不是不可以的。可是，這個世界要是想變得更好，就不能有皇帝。百姓當家做主，以後不再有下人，不再有老爺，百姓們都能有自己的土地，人人都能吃飽飯，人人都能過上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