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不然呢？就憑你們幾個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我不想看著你們幾個白白的上去送死，對於我來說你們每個人的性命對我來說都很寶貴。”
謝東婉轉過身，看著司徒無情離去的背影笑著說道。
“沒關係，司徒無情我們來日方長！”
這世界的每一條道路都是孤獨的，因為雖然經過的人很多，但是那些人的故事都不是屬於這條路的。
“司徒無情，我說你為什麽總是冷著一張臉，這樣真的很不好。人生是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的，你這個樣子美好的事情是絕對不會靠近你的。”
第五興躺在寬大的車廂裏麵，這輛馬車是用四匹馬一起拉著的，而這寬大的車廂別說是兩個人，就算是十個人也能裝的下。但此時車廂裏麵除了這第五興和司徒無情之外，就隻剩下無數的酒和牛肉瓜果之類的。
“美好的事情從來都不會眷顧我的，找上我的隻有麻煩。”
司徒無情從酒缸裏舀了一碗酒一口喝下，但不得不說這馬車還是相當舒服的。
“兩位客官，前麵就是苦海鎮了。我是給您二位找一家客棧嗎？”
趕車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本來這一趟活兒他是根本就不想去的。烈日炎炎，這二人去的地方又是這麽遠，而且剛到手的錢轉身就被自己婆娘一分不剩的收走了。現在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終於可以回去了。
“行，我也看看這苦海鎮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苦海鎮，是位於西南邊陲的一個鎮子。這鎮子以前不叫這個名字，好像是什麽齊家鎮還是什麽的，但是自從戰事一開之後，北邊的人都逃到這邊來了。然後這邊就開始建各種飯館客棧之類的，北邊來的人將北邊的小吃和文化都帶到了這邊。但是真正讓這苦海鎮開始繁榮起來的還是一個人。一個被稱作大老板的人，這人五十多歲，穿的十分富貴。他開了一家忘憂閣，據說隻要進去之後你就會忘記一切的煩惱。而那些無家可歸的女人，流浪街頭的男人也終於可以吃飽飯了。
“對，找一家客棧休息休息！”
第五興說著也從馬車中出來，站在車廂的頂端看著苦海鎮熙熙攘攘的人群。現在正是午飯的時候，街道上人來人往，炸醬麵的味道混合著煎餅特有的味道。旁邊水爆肚的攤子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人們都伸長脖子等著，老板則是不慌不忙的打開熱氣騰騰的鐵鍋將爆肚鋪滿漏勺之後，放到滾開的開水裏麵汆燙，等數到三十的時候放入旁邊的大木桶中。大木桶裏麵全都是從井裏打上來的井水，放在裏麵過涼之後，在加入芝麻醬等一係列調料之後就是一碗美味的水爆肚了。
司徒無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各種各樣的氣味湧入鼻腔。這裏充滿了市井的煙火氣，這才是真正的生活。
“行了，就這家客棧吧！”
司徒無情看著旁邊安平客棧的牌子滿意的點點頭，江湖人士出門在外除了要處處防備仇家找上門之外，最應該防備的就是黑店了。所以說，在江湖人士中廣為流傳的客棧三不找。
第一，不找那些開在荒山野嶺的客棧。因為那種客棧簡直是將我是黑店寫在腦門上了，這種地方就算是什麽都不對你做，收費也是高的離譜的。
第二，就是那種總是換老板的店，有些江湖人士財大氣粗，他們很有可能包下一整個店來埋伏。
第三，就是不找那種自己不熟悉的店鋪來居住。畢竟，走江湖的人最怕被人暗算。找一個熟悉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
“我覺得你選的這個地方不錯，兩年前我來這邊玩的時候在這個地方住過。這老板最擅長做魚，一會兒你就可以嚐嚐。”
第五興說完和司徒無情下了車，喊出店裏的夥計將馬車上的東西全都搬進了房間。
“這個你拿著，結了婚的男人總是要留一點錢給自己喝酒的。”
司徒無情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塊銀子遞了過去。
“謝謝，謝謝大爺！”
那人千恩萬謝之後，轉身離開了。
“你一個連女人都沒有的人，是怎麽知道結了婚的男人很不容易的。”
第五興看著司徒無情，有些疑惑的問道。
“沒什麽，隻是看那男人的婆娘將銀子全都收走了，就知道這人在家裏應該沒有什麽地位了。”
司徒無情說著讓店小二將馬車放好，和第五興一起走進了店裏。
“你非要去這苦海鎮，不會在那個地方有你的什麽熟人吧！”
隨便選了兩個屋子，第五興和司徒無情選了角落的一張桌子坐下了。
“你猜的沒錯，我在苦海鎮確實有一個相好的，你常年四海為家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對你來說其實也是個好事情不是嗎？”
第五興說完，店小二拎著茶壺過來給二人倒了茶，問道。
“二位吃點什麽？小店的牛肉和魚都很不錯要不要嚐嚐？”
二人點了幾個菜，然後又要了一壺酒。
“苦海鎮確實是一個好地方，那個地方能讓你忘記許多煩惱。我.....”
第五興的話還沒說完，幾個人吵吵嚷嚷的進來了。
“小二，趕緊拿酒菜來，都要餓死了。”
一個背著雙刀的大號從門外進來，幾個和那大漢一樣穿著的人也跟著走了進來。
“真是的，累死了一年到頭錢沒掙多少卻總是趕上拚命的事情。”
那大漢說著一把坐在凳子上，其他人也各選座位坐下。
“大哥，您可不能這麽說。您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在鏢局裏麵您也是這個的。再說了，這次的任務您也.....”
那人剛說到這裏，店小二端著酒菜走過來放在桌子上。眾人立刻閉了嘴，但等那店小二走後那大漢身旁一人立刻說道。
“誰不知道我們太行鏢局的第一鏢師，雙刀鬼徐正達。最好笑的是，就在幾天前官道上來了個人，說什麽讓我們把這一趟押鏢的東西交出來，否則就要了我們的命。還說自己是什麽羅網的人，如果不交就會有羅網無窮無盡的追殺。可我們大哥雙刀都沒出，隻是左手隨手一刀就要了那人的性命。”
“誰說不是呢！我們大哥這一次可是在江湖上揚名了，羅網花重金想殺咱們大哥，可是現在這一路上宰了的羅網高手也算不少了，怎麽就看不見一個像樣的。”
眾人的話全都落在了司徒無情的耳朵裏，第五興看著司徒無情臉上波瀾不驚的表情有些疑惑的問道。
“他們這麽說你就不生氣嗎？”
“我為什麽要生氣，我從來都沒有為自己是羅網高手而感到驕傲，潼關懷古的名字隻是我在不想動手的時候拿來嚇唬人的，但似乎每一次都沒用。”
說話的時候這飯菜也上齊了，第五興看著司徒無情真沒有發火的意思，才放心的開始吃飯。
“呼！”
門外一道風吹過，緊接著兩個身影從門外飄進來。對，是真的飄進來的。那些人基本上根本就沒有看見這屋子的門是什麽時候打開，屋子裏什麽時候多出兩個人他們都不知道。這二人一身黑袍裹住全身，隻露出一雙眼睛。
“不知道二位有什麽事情嗎？”
徐正達也有些緊張，這二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自己完全不知道。
“沒什麽，我們本身也不想得罪長風鏢局的高手，隻要你交出這次的貨物，我們可以不殺你。”
“說什麽呢！你以為你是誰？”
那人剛站起身，一個黑袍人突然拔刀，不見那人怎麽揮刀，說話那人的腦袋就掉在了地上。
“幹什麽！”
長風鏢局的眾人都站起身，拔出手中的兵器。
“沒什麽，我都說了隻要你交出這一次你們的貨物，我們可以放過你們。”
那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奇怪，不知道是故意隱藏了自己的聲音還是什麽的。
“二位，我們這一次是交完貨回來，手上什麽都沒有了。”
徐正達雖然這麽說著，但身體卻慢慢的弓了起來。
“徐正達，不要輕舉妄動你不是我們的對手。”
這時，司徒無情注意到那黑衣人手中拿著的是一把直刀，沒有弧度刀柄長度比一般的長度要長，這倒是引起了司徒無情的注意。
“第五興，你看那人手中的刀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第五興隨著司徒無情的話看去，看到那黑衣人手中長刀也頗有興致的說道。
“確實有點意思，如果我要是沒有看錯的話，那人手中應該是唐橫刀。”
“不對！”
司徒無情夾起一片牛肉，放進嘴裏。
“雖然說我一直在翼北邊境服役，但其實我曾經跟大周的海軍聊過，那些人曾經跟我說過在遙遠的東瀛有一幫人，他們長相和我們差不多，他們跟我說那些東瀛軍人人人都佩刀，而佩戴的都是這種刀。這刀是根據唐橫仿製而成的，據說他們有著一種特殊的鍛刀工藝，將刀鍛造的鋒利無比。海軍因此吃了大虧，不過這海軍司令李元敬製造出了一把軍刀，就是我手中這把。”
司徒無情說著看了一眼靠在桌子上的長刀繼續說道。
“這把刀的長度比那刀長，其實原本這李元敬司令的設計是這長刀隻有刀頭處一掌才開刃，其他的地方可以磕碰敵人兵器。也可以握住之後變長刀為短刀，李元敬就是憑借這樣的兵器和智勇雙全，將那東瀛人一次又一次的攔在海那邊的。”
司徒無情倒了一碗酒，一口喝幹。
“可我看你這刀好像和你說的不一樣，這又是怎麽回事？”
“我和那些海軍不一樣，我常年在翼北邊境作戰，胡羌善於馬戰我這刀是用來斬斷敵人的馬腿的。”
二人說話的時候那邊已經開始動手了，這徐正達還是有點本事的，手中一對雙刀舞得是虎虎生風，可那黑衣人隻是左右閃躲並沒有進攻。
“雷電交加！”
久攻不下，這徐正達終於是亮出了自己的絕招——奔雷刀法！這人手中雙刀攜帶雷霆之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向那黑衣人。而那黑衣人則是等這雙刀到跟前的時候忽然一把將身上的黑袍扯下，朝著徐正達扔了過去。徐正達視線被遮擋，無法看清前麵。可這司徒無情看的是清清楚楚，那人將長刀收回，壓低身子忽然拔刀。就在這關鍵時刻，一顆鋼釘一粒花生米同時出手，可這鋼釘卻被另一個黑衣人打飛，但司徒無情打出的這花生米卻準確的打中徐正達，讓他身子一矮將將的躲過這一刀。
“什麽人！”
那人說著轉身看向周圍，除了第五興和司徒無情這一桌之外，隻剩下一個花白胡子的老者了。
“確實，沒必要！”
這司徒無情也是才發現，那二人剛開始打鬥的時候這裏就已經不剩下什麽人了。
“幾位是什麽人？為什麽出手管閑事？”
司徒無情站起身，拔出手邊的長刀。
“閣下是什麽人我不問，但是光天化日之下搶東西是不是不好！”
司徒無情長刀指著那人，而這時的徐正達是驚魂未定，剛才那一刀的殺氣自己可是清楚的感受到了。
“你是什麽人？居然敢管我們的事情？”
那人上前一步，右手按壓在刀柄上。
“天下人管天下事，再說你能做就不允許人家管了？”
司徒無情慢慢逼近，在離著那人七八步的距離停了下來。這個距離正好自己的刀能攻擊到對方，而對方的刀是攻擊不到自己的。
二人身上都爆發出強大的殺氣，另一個黑衣人拉了一下那人，低聲的說著什麽。
“我們走！”
那人說完，撿起自己的黑袍重新穿上，惡狠狠的看了司徒無情一眼沒有說話轉身走了。
“閣下是什麽人？如此大恩大德我們太行鏢局記下....”
那徐正達還沒說完，司徒無情的長刀就抵住了他的喉嚨。
“有的時候話別說的太滿，你口中的無能之輩關鍵時刻也可能救你一命！滾！我不想在這個地方在看見你！”
司徒無情身上爆發出冰冷的殺氣，那徐正達感謝的話堵在嘴裏，一句都沒有說出來。
“好，既然閣下讓我滾，我當然可以滾。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問，閣下不會是羅網的人吧？”
司徒無情手中長刀忽然一動，將那徐正達手中的雙刀挑掉了。
“沒錯，滾！”
徐正達幾人看著司徒無情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的，但最終還是離開了。
“司徒無情，你又何必這麽做呢？你已經救人就不能擺個笑臉嗎？”
“這種人不值得，你相信我這家夥長得就是一副短命的樣子。”
二人吃完飯，回屋子休息了。
第二天，二人隨便在街上逛了逛，都說這苦海鎮繁華但是二人看著好像也不怎麽樣啊！
“中午了，就別回去吃了，找點街上的小吃吧！”
司徒無情看著街邊有賣炸醬麵的，找了個小攤子坐下了。
“行，那你先在這裏吃著，我先去別處在看看，這好不容易出來了不能不逛逛啊！”
看著第五興遠去的背影，司徒無情無奈的笑了笑，這家夥去幹什麽自己是心知肚明。要不是昨天太累了，恐怕昨天就去了。
“老板，人人都說這苦海鎮能讓人忘記許多煩惱，但是我看其實這裏沒有什麽不同，能讓人忘記煩惱是不是有點言過其實了。”
老板將一碗炸醬麵端上來，看著司徒無情笑著說道。
“一看客官就是第一次來這裏，這裏雖然是苦海鎮，但這裏可不是苦海鎮最好玩的地方了。”
那老板站在街上，指著東邊的一座山。
“那個地方叫百花林，隻有那裏才是苦海鎮最好玩的地方。這裏是苦海鎮，但是這裏是苦海鎮窮人住的地方。”
老板說完，落寞的轉身離開了。司徒無情拿起旁邊的筷子，麵很好吃。窮人住的地方沒有什麽不好，至少這裏有煙火氣，有人情味，能讓人心安。
苦海鎮，百花林中的一處小屋。一個溫潤的女子將飯菜擺在桌子上，轉身看著那個從木桶中鑽出來的男子淡淡的說道。
“洗完了，那就趕緊吃飯吧！”
第五興從木桶中走出，一把抱住了女人。
“怎麽？我這次回來為什麽感覺你沒有很高興呢？你不是想我嗎？這次我回來了，你不應該高興才對嗎？”
“哎呀！擦幹淨在抱我，弄得我一身全都是水！”
女人說著掙開第五興懷抱，走進廚房拿出一壇子酒來。
“這次回來還走嗎？”
第五興穿上衣服，坐下看著女人深情的說道。
“不走了，這次回來之後我就不走了。這些年跑江湖我也攢了一些錢，你不是說很喜歡這裏的風景嗎？我看前麵的地就不錯，以後我耕田你就在家給我做飯，等過幾年養個孩子，等老了之後我們就坐在南山坡上，看著滿山遍野的花，我給你講江湖上的故事。”
女人看著狼吞虎咽的第五興，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自己是個沒有什麽理想的人，隻要自己愛的人能陪在自己身邊。過什麽樣的日子對自己都是沒有區別的，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就是這個男人幫助了自己。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自己就暗暗發誓，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要默默的站在這個男人身後。
“怎麽了？看著我幹嘛？做這麽多不能我一個人吃啊！”
第五興看女人一直盯著自己，有些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