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都絲雨
不出三日，全城傳遍了武三思帶人前往九門莊，破壞約定要提前將楊家滅門，卻慘遭反殺的消息。聽聞楊家幼子楊道臨僅憑一人便將武三思擊殺，並滅殺了其帶來的所有人。楊道臨頓時從全城人都看不起的絕脈之子變成實力強勁的風雲人物。
安定下來的楊家和九門莊也重新開始了生活。楊道臨開始在家中指導弟子——從前嘲諷過他的一些師兄弟現在在他麵前紛紛抬不起頭來；楊玉自成為廢人後，整個人都失了心智，瘋魔一般；殺了武三思和其他一些武家人後，本以為武家要借此報複九門莊，誰曾向武家竟毫無反應。
楊道臨坐在屋內，跟鼎內的塵心說話。
“塵心，你告訴我，是誰將你變作這番模樣的？”
“你幫過我的忙，我定能為你報仇。”
不論他說什麽，塵心始終毫無反應，也再沒有化成過人形。
門外傳來響動。楊道臨將塵心和鼎一同收回到架子上。楊鑄推門而入。
“道臨，經過你的調養，我體內的暗疾總算徹底消失了。”
“恭喜父親。”
“隻是......”
“您是懷疑為何之前會突然複發？”楊道臨眯起眼睛。
“沒錯。我後來頻頻回想，發現那武顯昭的一句話是關鍵之處。他是如何知道我體內的暗疾有複發的可能性的？”楊鑄皺了皺眉。“除非......”
“除非九門莊有武三思的眼線。或者，我們中間出了家賊。”楊道臨波瀾不驚地說。
“沒錯，我懷疑的也正是此事。”
“來日方長，父親不必著急。想那武家也是聽聞了你我二人實力飛升，必定在醞釀什麽更大的計劃。眼下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快提升族內弟子的武力水平，以便應對未來的各種挑戰。”
“我兒有遠見。那......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麽？”
楊道臨垂下眼簾。半晌，說道：“目前我若想迅速提升實力，僅憑現在九門莊擁有的材料是不夠的。我想去一趟王城。聽聞王城嶽家是個煉藥大家，我想去買一些藥材。”
楊鑄聞言稍微深吸了口氣：“道臨，你有所不知，我們楊家與那嶽家曾經有過瓜葛。他們是斷然不會賣藥給我們的。你此次打敗武三思，在全城已是人盡皆知，即使那嶽家人沒見過你，也定能認出你是我楊家子弟啊。”
“這倒不是什麽難事。”楊道臨轉身從後麵的架子上取下一個盒子，“我前些時日從黑市買到了一張偽裝用的畫皮，剛好一用。”
半柱香後，內室走出了一個姿態平平無奇、長相甚至還有些磕磣的青年人。
“父親，您看如何？”楊道臨伸手撫摸了一下臉上的痘痕。
“哪怕我與你朝夕相處了二十餘年，此時也認不出你是我兒。”楊鑄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
王城中。楊道臨走在街上。近日正趕上王城五年一屆的煉藥師考核大賽，城中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都讓開！天都府大小姐到！”
楊道臨聽聞身後一聲怒喝。
天都府？不就是王城煉藥的嶽家？沒想到自己還沒找到，就剛好在街上遇到了。他剛想回頭拜訪，就被不知道什麽嘍囉粗魯地一把推開。
“哪裏來的叫花子！別擋了我家小姐的道！”
楊道臨裝作一副弱不禁風且被他這一推受了“內傷”的樣子，順勢躺倒在地上。後麵的隊伍不得不停了下來。
“還不趕緊滾！”衛兵吼著就要上前來踹他一腳。
“住手！”
隻聽一個遠如縹緲雲霧，近似眼睫之前的聲音響起。楊道臨抬頭逆著光看去，目光所及之處，一位身著華麗羽衣的姑娘自轎中翩然躍出，跳落到他麵前。
早聽聞嶽家小姐美若天仙姿態不凡，今日一見甚至更為驚豔。
“這位公子，你沒有受傷吧？抱歉，我趕去參加煉藥師考試，有些著急，他們才如此魯莽......”聲音溫柔至極的姑娘伸手要扶楊道臨起來，後者擺了擺手。
“姑娘天上之姿，不必對我等凡夫俗子如此客氣。”他微微一笑，故作自然地起身。
這天都府的嶽大小姐不禁錯愕了一秒。
為何此人長相絲毫不出眾，笑起來竟如此落落大方，有種強者難以掩飾的驕傲神色？
“小姐是要去參加煉藥師考試？那可否捎我一程？我本來腿腳就不太利索，剛才又被您的部下......”楊道臨斜睨了一眼剛才推倒他的衛兵。
“你也是去參加考試的？”嶽絲雨眼中流露出驚喜之色。此人果然如她猜想，很是不一般。
“當然。如此便麻煩小姐您了。”楊道臨向她行拱手禮，“隻是我斷然不便與小姐您共乘馬車，讓我去您後麵的儲物車就好。”
“也好。”
順利混上嶽家車隊的楊道臨鑽進貨車廂。四下張望了一番。好家夥，天都府真不愧是大戶人家，給小姐備個考，竟然帶了十幾車的上等藥材！裏麵甚至有很多種楊道臨都很少見到的稀有靈藥。
正咋舌，他的目光忽然觸及到車廂角落裏的煉藥鼎。
一般人也許根本看不出，但他一眼就發覺這鼎有問題。
是個機會。他想了想，心生一計。
順利到達目的地後，二人來到報名處。
“考核資格證。”門口的導師冷冷地看了一眼楊道臨，露出鄙夷之色。
“哎呀！小姐，我定是把資格證丟在半路了！”他佯裝著急。
“那怎麽辦？我派人幫你找吧！”嶽絲雨皺起眉頭。
“無妨，”他微微一笑，對她附耳講道，“我可以作為您的陪同侍從進去嗎？”
“這？......”嶽絲雨微微愣了一下。
“我定能助您通過考試，並且......”他嘴角掛起一絲莫名的弧度，“一舉奪冠！”
女孩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是上天賜予她的貴人？
跟著嶽絲雨混入考場，眼前之景令楊道臨不禁回想起當年他參加的煉藥師考核。
那年他碾壓無數人一舉奪得冠軍，往後數年都無人能將其超越。而現如今的煉藥師考核，估計難度等級已然下降很多了。
“考核即將開始！請各位通過了前幾次初試的選手來到台前。請注意，這是最後的考核，屆時我們將從參加考核的一千人中選出前十名晉升王城掛名煉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