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區區一屆贗品
這圓臉中年人，正是老板童萬華！
銅元閣曆經百年之久，在整個渝都古玩界名聲顯赫，不但因為童萬華經營有方，保留了祖上一貫的嚴謹，還因為他五年前創新性的將一年一度的拍賣會改為兩年一度，分別命名為“甲場”和“乙場”。
而這次蕭文和柳子涵參加的，正是第一場，“甲場”！
可不要小看這從一到二的改變，它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
往年之所以隻有一場，是因為銅元閣從全國各地搜集的寶貝數量不夠。
畢竟，這種級別的拍賣會上，一般幾十萬那種的寶貝你根本不好意思拿出手來賣嘛！
“老規矩，本次甲場拍賣會一共六件寶物，都是難得的奇珍異寶！”
“前五件寶貝采取明拍，出場順序由起拍價從低到高，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萬，價高者得！”
“如果前五件都能順利成交，才能開啟拍賣第六件！而且第六件的加價幅度，每次不得少於一百萬元，每名貴賓隻有三次加價權，還請諸位謹慎使用！三次之後的報價即為最終報價，任何人不得更改，最後以價格最高者得！”
童萬華說完，便伸手“啪啪”拍了兩下掌，場內燈光頓時黯淡下來，除了拍賣台之外。
他身後的全息屏幕也隨即亮起，一名穿著旗袍的妙齡女郎，雙手托著一個裝著寶貝，上蓋錦布的銀色方盤，緩緩走到台前放好。
童萬華伸手揭開錦布，露出一個青花瓷小罐來！
“今天的第一件寶貝，明嘉靖青花嬰戲圖小罐！底價三百一十萬，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萬，現在，拍賣正式開始！”
隨著童萬華的聲音，所有的射燈都照在那個青花瓷小罐上，背後的全息屏幕上也出現了2040k高清分辨率的全方位立體圖片！
而剛剛還一直安靜無比的買家們，立刻動了起來！
“三百一十五萬！”
“三百一十七萬！”
“我出三百三十萬！”
“……”
瘋狂的舉牌、瘋狂的競價聲此起彼伏，買家們對於寶貝的狂熱追求瞬間迸發出來！
柳子涵在坐下之後，就給了蕭文競價權，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在船上鐵口直斷，一眼看穿贗品鼻煙壺的真功夫！
對這種級別的寶貝，柳子涵並沒有動心。
而此刻的蕭文，除了最初看了一眼之外，不但並沒有半點動靜，甚至還微微眯起了雙眼，閉目養神！
最後，這隻明嘉靖青花嬰戲圖小罐被江北一家姓張的礦主以三百九十七萬的價格拍下！
“喂，你覺得剛才那個青花瓷小罐如何？”見蕭文一直不吭聲，柳子涵不禁好奇的小聲問道。
“一般貨色，乏善可陳。”蕭文淡淡的回了一句：“你應該也看不上這種水平的寶貝送給你爺爺做八十大壽的賀禮吧？”
“嗯，檔次是低了一點。”柳子涵也說道：“我一般都是要拍第五件或者第六件的。”
“那再看。”
拍賣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個半小時後，便來到了第五件拍賣品。
“諸位，頭四件寶貝的拍賣很順利！隻要第五件拍賣品不流拍，那麽銅元閣將會按照約定，讓第六件絕世珍寶上台，現在，需要諸位貴賓加把勁了！”
童萬華滿臉笑容，但口氣卻異常篤定，顯然規矩不容破壞。
錦布挑起，一尊方壺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這是公元前三世紀、戰國青銅錯金銀嵌琉璃乳釘紋方壺一柄！”
“它1871年於歐洲貴族阿道夫、蘇珊妮收藏所得，此後一直家族傳承至今！”
“起拍價兩千四百萬，單次加價依舊不少於一萬，不過以它本身的起拍價，我建議諸位還是每次至少加十萬元，否則舉牌太累了不是？”
這話一出，台下眾人立刻會心大笑起來。
見氣氛調節得差不多了，童萬華又板起臉，認真道：“另外，我還要重申規矩，如寶貝本身有假，首先發現他的人，將可以獲得銅元閣所有寶貝購買的八折優惠，終身有效！但提出者須有確鑿證據，否則拉入渝都古玩界黑名單，以後永遠不得參與銅元閣任何拍賣交易！”
這種一張一弛、營造拍賣競爭氣氛的手法，對於浸**拍賣數十年的童萬華來說不要太熟，一方麵能夠調動大家積極性和情緒，另一方麵，也是宣示銅元閣自家的底氣！
你想想，隻要發現一件拍賣贗品，就拿出身價一半送給對方，這是何等的勇氣！
但，過去這麽多年，還從未出過事故，足見童萬華的自信！
台下眾人聞言莫不摩拳擦掌，一副全部身家都要投進去的模樣，渾然已經忘記，在這第五件寶貝成功拍賣之後，才會出場那第六件終極寶貝！
而一直老僧入定的蕭文也在聽到這件寶物之後微微睜開了眼，頗感驚訝！
沒錯，戰國方壺，在一百年前也是珍品的存在！
足因這款方壺，其華飾金、銀及彩色琉璃，三者各具特色，工藝各異，繁縟絢麗，錦繡卓絕，應為王室貴族而製，足可代表戰國時期奢華工藝之巔峰。
在民國初年，蕭文也對它有所耳聞，但即便是那時候，這珍寶也已經離開華夏懷抱數十載了。
好在蕭文有幸一次在渝都曾經看到過它！那還是當時渝都開阜，和列強簽訂條約的時候，貴族阿道夫隨英國人前來渝都的時候的公開展覽！
那一次當然不是拍賣，炫耀的意味更濃！
而現在時過境遷，這等珍寶竟然已經能被銅元閣弄回國內拍賣了？
這時候台下的報價聲瘋狂響起！
“兩千四百五十萬！”
“兩千五百萬！”
“兩千五百七十萬！”
“兩千六百萬！”
“……”
人們的眼中充滿了狂熱，叫喊聲此起彼伏，一個比一個嗓門大。
連柳子涵也有些按捺不住，拿著牌子的左手也準備舉起喊價！
不料，當她剛剛舉到半空，還沒有來得及喊出自己的“兩千九百萬”報價的時候……
“啪！”
蕭文伸手將柳子涵的手果斷按下，又轉頭對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你這是……？”
柳子涵不解的望著蕭文，眼中滿是疑惑。
蕭文隻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就在這一來一回之間，報價已經驟增至兩千九百二十萬！
“兩千九百五十萬！”
“格老子的，老子今天說啥子也一定要拿下它，三千萬！！”
這時候一聲怒吼從右側傳來，應該是坐在002號位置上的那位青年人，滿臉激動的吼道。
“嗬嗬，還是莫少有眼光，有氣魄！”童萬華定睛一看那人，立刻滿眼放光的讚揚道：“莫家大少爺出手，果然信心十足！三千萬，還有沒有更高的？”
這人正是渝都城“南柳北莫”裏所指的莫家的大少爺，莫天翔！
能在渝都和莫家爭鋒的，當然隻有柳家，於是莫天翔這麽一喊之後，其餘人都不敢舉牌了，而是把眼光都集中在了柳子涵的身上！
“柳家大小姐一直沒有吭聲，怕是不準備和莫大少搶這第五件了吧？”
“有可能，畢竟還有第六件呢，若是莫大少拿了第五件，柳大小姐出手拿第六件，那也無可厚非……”
柳子涵秀眉微皺，有些猶豫。
其實她是看中了這款戰國方壺的。
但不知道蕭文為何攔著自己，又不吭聲，現在莫天翔打了頭陣，自己反而有些被動了。
因為現在喊價，那就有和莫家直接對抗的意思了。
雖說兩家一直一南一北互相較勁，但至少這些年明麵上，大家還是謹守本分，不會公開搞事情，不要說家主了，哪怕是小輩也一樣。
就在柳子涵內心糾結之時，從進入拍賣場便一直沒有大聲說話的蕭文突然發聲了！
“區區一屆贗品，也配拍得三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