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梟聲匿跡 第四十八章 李家
大周隻有一個王爺，那就是當今大周皇帝的一母胞弟，仁王李傑。
李傑育有一女，名為李男，小名小囡兒，是李傑的心頭肉，被李傑視為掌上明珠，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所以在小囡兒生命的時候，李傑直接進宮找到已是皇帝的皇兄李洵，讓他從太醫院調人為小囡兒治病。
也許這小囡兒天生就是享福的命，所以很快就在太醫的治療下恢複了過來，咿咿呀呀地向著仁王要肉吃，惹得仁王哈哈大笑。
大周皇帝對於這個小郡主也頗為喜愛，每次外麵進貢來什麽好東西，他都會給小囡兒留一份，使得自己的皇子皇女都對小囡兒十分嫉妒。
大周皇帝不在乎，仁王也不在乎，因為他們兄弟倆都知道，李家的孩子，必須要在紛爭中成長起來，李家從來不阻止孩子們相互鬥爭，不論是李男他們這一代，還是李傑他們這一代，都是這樣過來的。
所以，在當初李傑殺掉二哥李準的時候，除了某些皇室、宗親和傳統士族以外，其他人對於這件事根本沒有當回事，隻有如今已是大周皇帝的李洵心中留下了一個疙瘩。
就是當初在殺死李準的時候，李傑身受重傷，從那以後，他都無法再有後人了。
如今聽到李傑談及神針異人，還以為此人能夠幫助李傑恢複男人雄風，剛想問仁王。
就看到仁王似乎知曉大周皇帝的意思，對著他搖了搖頭，說道：“已經詢問過了，雖然時間不長，但是我畢竟傷了根本，是無法再次生長了。”
大周皇帝心中黯然，然後說道：“那這異人我不看也罷。”
仁王李傑卻對大周皇帝說道：“不能這樣想，皇兄，我們要做那件事，勢必會有傷亡，如果此人真可以為我們所用，那對我們一定是如虎添翼，就算不為我們所用，放在武軍為大周的兵將看上些普通的傷病也是好的啊。”
大周皇帝沉思片刻，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回到之前的話題，說道：“關於戚磊，你覺得我們該怎麽辦，如今看來，那件事按照他的性格應該不會隨我們心意了，該怎麽處理？”
“皇兄何意？”李傑說道，“柳慕白他不是帶回來了？還有什麽問題麽？”
“哼哼，那戚磊居然為柳慕白求情，讓朕免他死罪，說罪魁禍首不是他，這事兒你說怎麽辦？”大周皇帝眼睛死死盯著仁王說道。
“臣弟惶恐，不敢揣測皇兄意思”，仁王顫顫巍巍地說道。
“你惶恐？那令牌密信你剛才都看到了，你和我說惶恐？你做的時候怎麽沒有惶恐？”
“臣弟知罪，此事是臣弟疏忽了。”
“那你說說，該怎麽辦？這個戚磊要怎麽答複，雖然柳慕白朕想殺了，但是如果不想讓這個戚磊影響到我們的計劃，還真就得依了他，饒那柳慕白一命，這樣戚磊才不會繼續折騰。”
“怎麽說？”皇帝問道。
“臣弟以為，皇兄可以同意他的請求，但是，僅限於饒他死罪，但此人需要終身不得赦免。這樣一來，戚磊在本就覺得心中有愧的前提下，會認為皇兄特別在乎他的感情，這不僅僅能讓他繼續為皇兄忠心辦事，還能夠安撫他的情緒，讓他不要再繼續調查下去。”
大周皇帝捋了捋不長的胡須，覺得李傑說的辦法可取，於是接著說道：“可是，麵對朝堂和百姓，該怎麽交代呢？這馬幫三十幾口人一夜之間被殺，可不是那麽好掩蓋的。”
“回皇兄的話，您手中那幾個令牌，為何不利用起來呢，本來戚磊此次抓捕柳慕白就是暗中任務，朝堂之上除了你我，再沒有第三人知曉內情，既然如此，還不是我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麽？而且孩童之事，如今也沒有了證據，馬幫沒有人存活，此次任務的持令人，我會處理掉，這樣，我們就不用擔心了。”
“好！就按你說的辦，你先回去等消息，哦，不，不用回去了，就在偏殿等朕，朕這就召戚磊回來。”
仁王李傑拱手施禮後，退出養心殿，然後來到了養心殿偏殿等待大周皇帝的召見。
大周皇帝在仁王離開養心殿之後，重新回到皇座之上，思索了片刻，對著殿外喊道：“來人！”
聽到殿內皇帝陛下的召喚，從外麵跑進一個小黃門，跪倒在地等待皇帝旨意。
“去戚府，宣戚磊進宮覲見，朕有事情與他商議，要快！”
“嗻！”小黃門跪倒在地，應了皇帝的令，然後退出殿外，極速向外跑去，皇帝的旨意，他可不敢耽擱了，哪怕跑死，也得將皇帝的口諭盡快送到。
騎馬走在長安接上的戚磊並沒有著急趕路，他不知道回去之後該怎麽和二哥、三妹交代，之前自己信誓旦旦地說可以從大周皇帝那裏討來人情，讓大哥無恙，如今什麽都沒解決，甚至連案子的線索和證據都沒能留下，全都交給了大周皇帝，他感覺沒臉回家。
正當他再拐一個路口就到戚府的時候，後麵匆匆忙忙地騎馬趕來一個小黃門，氣喘籲籲地攔在戚磊馬前，翻身下馬對著戚磊喊道：“戚、戚統領，陛下口諭，宣您即刻進宮，有要事商議。”
戚磊心中一驚，剛才大周皇帝的語氣明明已經生氣，現在怎麽又要召自己商議事情，難道大周皇帝是怕他提前回家報信？可是戚磊也不敢抗旨不遵，於是帶著疑惑，隨著那小黃門再次返回宮中。
等到兩人騎馬跑到宮門口，小黃門**馬匹直接癱倒在地，任憑小黃門怎麽拉扯也不起來。
戚磊心道，你那麽著急，催著馬匹趕路，又不是什麽千裏駒，怎麽可能承受的了。
小黃門拉拽幾次看無法拉起來之後，就隨手將韁繩扔掉，拉著戚磊的馬往前走去，等過了宮門，往裏走去的時候，小黃門對戚磊說道：“戚統領，還請您別讓皇上等著急了，您有特權，直接騎馬過去就行，皇上還在養心殿中。”
戚磊對著小黃門點了點頭，然後一拉韁繩，打馬進宮。
到了養心殿門口，戚磊翻身下馬，將馬匹再次拴在拴馬樁上，上前進殿。
走進養心殿中，戚磊單膝跪地，對著大周皇帝道了聲“萬安”，然後說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周皇帝擺了擺手，說道：“好了，我沒讓他們進來，現在就我們兩個，不要弄這些沒用的了，快坐下吧。”
戚磊行禮道：“謝陛下！”然後坐在了之前坐過的椅子上。
大周皇帝此時才把眼睛從那堆積如山的奏折中轉移到戚磊身上，對著戚磊說道：“知道朕為什麽又把你給召回來了麽？”
戚磊起身，拱手施禮道：“臣不知！”
“那是因為我思考了一番，覺得你說的很對，我們不能在沒有水落石出的時候冤枉一個為民申冤的英雄，所以我同意你的意見，不殺柳慕白了。”
聽到此處，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戚磊急迫地站起了身，“真的麽？陛下，您說的是真的麽？”
大周皇帝嗬嗬一笑，從皇座上走了下來，來到戚磊麵前，輕輕將戚磊按在椅子之上，說道：“是真的，朕也不想以後在案子徹底水落石出的時候，被天下人認為朕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人，那豈不是更讓天下人恥笑麽？”
戚磊心中激動，雙手都抖了起來，他沒想到，皇帝居然轉變了想法，真是峰回路轉，正要拜謝皇帝，就聽見皇帝再一次開口：
“不過我答應你放他可是有條件的，如果這些條件你不答應，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戚磊此時覺得大哥柳慕白有希望脫罪，怎麽可能注意到大周皇帝眼神中的陰狠，隻是滿口答應道：
“可以，陛下，還請您明示，需要臣達成哪些條件？”
“第一，緝拿柳慕白本就是朕私下交給你的任務，哪怕是重甲騎兵也不過是跟過去押解，他們也不知道具體情形，所以，若想救柳慕白，你需要答應，此事決不能讓其他人知曉，不論多親密的人；”
“第二，柳慕白死罪可逃，但是活罪難免，他需要入獄天牢，直到水落石出那天，他才可以離開；”
“第三，如果想要柳慕白活命，你需要在文武百官麵前辭官，朕需要你完成另一個任務，所以這官你需要辭掉。”
戚磊聽了三個條件，想了想，心道：“保密之事好辦，因為我本來也沒打算和別人去說這件事；大哥入獄等待水落石出也能接受，畢竟案子終究還沒有找到真正的罪魁禍首，所以關押大哥也沒毛病；至於第三，辭官這件事，對於戚磊來講，根本不在乎，如果皇帝需要他做一個平民，他很樂意當眾辭官。”
於是，戚磊再次單膝跪地，對大周皇帝說道：“臣領旨謝恩，這三樣條件，臣一定完成。”
“好，你能這樣想最好，至於朕所說的關於你的其他任務的事情，後麵朕會告訴你的，你隻需要知道，想要求朕的情，可沒那麽容易。”
戚磊有一絲黯然，想起當初少年時期與尚為皇子的大周皇帝在武軍中同吃同住的情形，心中發覺，原來，皇帝已經成為了皇帝，而自己，不再是與他同行之人，而是成為了他的開路先鋒。
【作者題外話】：各位兄弟不好意思，今天支持女足亞洲杯決賽，所以晚了些，明天一定盡早，不過還是要說一句，中國女足，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