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南王
‘死！’
見到公孫蘭和陸誠鬥嘴，金九齡毫不留情，劍光由外放轉為內斂。
“十步一殺！”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金九齡便出現在公孫蘭的麵前，這一刻，他的速度比之前提升數倍，劍尖直指公孫蘭的喉嚨。鋒利劍芒帶來的絕望，讓公孫蘭的大腦陷入呆滯。
‘我這是要死了嗎？’
良久，公孫蘭的大腦恢複運轉，她看到了用劍指著自己的金九齡。她可以感覺到喉嚨處的陰涼，還帶著些許的濕潤，很明顯，這一劍刺破了她的脖頸皮膚。
不過她的呼吸沒有問題，而且沒有明顯的不適，隨著她小心翼翼的後退，公孫蘭才看到金九齡那死不瞑目的雙眼。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也許他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失去生命。
而他的死因，便是喉嚨處那一把普普通通的飛刀。
“陸誠，你這家夥，為什麽不……”公孫蘭轉頭剛想對著陸誠發火，卻看到陸誠神情呆滯的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咳咳！”
一聲咳嗽從不遠處傳來，公孫蘭抬頭一看，發現是陸小鳳，還有攙扶他走路的薛冰。
“大姐！”見到公孫蘭，薛冰禮貌的問候，隨後她好奇的看著金九齡的屍體，還有楞在那裏的陸誠，“阿誠怎麽樣了？”
“他能怎麽樣？金九齡剛才是和我在打鬥，這家夥不過是趁著機會給他來了一刀而已！”因為剛才瀕臨死亡的事情，公孫蘭下意識的把之前陸誠和金九齡對拚掌力的事情忽略了。
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大都是對自己寬容，對別人，尤其是男人，要求會很嚴。
“這就是李探花的小李飛刀嗎？”薛冰看著金九齡的死不瞑目的表情，心裏頗為震驚。
陸小鳳搖搖頭，評價道：“尋歡的飛刀已經臻至化境，便是先天宗師也不敢讓他先出手。和他相比，陸誠這家夥的水平還差的遠呢！”
後麵有句話他沒有說，這樣的能力，足以讓陸誠在先天之下不受人欺負了。
“哎……”
就在這時，陸誠忽然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看著自己的手，他的眼神有些遺憾。
“老弟，怎麽了？”陸小鳳關切道。
陸誠看向陸小鳳，尤其是注意了一下他胸口的包紮，“鳳哥，你還活著呢？”
“噗嗤……”公孫蘭和薛冰忍不住笑了。
陸小鳳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薛冰，至於公孫蘭，和她關係不熟，陸小鳳也不好意思說她。“冰冰，你剛才可不是這樣對我的。陸誠這家夥巴不得我死，你還這麽高興？”
薛冰笑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臭蛋你又不是好人，肯定能長命百歲的。”
“好吧，我暫且信了你的話。”陸小鳳應付薛冰一句，隨後看向陸誠，“老弟，你歎什麽氣？這位可是金九齡，依我看他的實力已經不次於西門吹雪，你能把他殺了，足夠你在江湖上吹噓一陣了。”
可惜陸誠要的不是吹噓，而是真正的實力。
小李飛刀確實很厲害，也可以當成他的底牌，隻是遇到真實戰鬥的時候，會有些差池。
首先，陸誠的小李飛刀醞釀的時間太長，他想要把‘小李飛刀’發揮到秒殺金九齡的水平，需要醞釀心境，積蓄內力。而李尋歡使用小李飛刀的時候，隻需要輕輕一擲，便可以達到陸誠拍馬不及的效果。
這樣的能力，威懾敵人還好，若是用於實戰，很容易被人給打死。
剛才幸虧金九齡害怕了他的飛刀，沒有直接進攻。若是他真的出手，現在重傷倒地甚至死亡的人就是陸誠，而不是金九齡了。
相比較小李飛刀，陸誠覺得掌法更加的適合自己。
“吹噓什麽的再說吧！我想請三位幫我一件事！”陸誠抱拳一禮。
陸小鳳擠眉弄眼道：“什麽事，老弟你說就行，我和你嫂子絕對會支持你的。”
薛冰聽到‘嫂子’這個說法，薛冰眉目含羞，嬌嗔的看了陸小鳳一眼，卻沒有反駁。
公孫蘭此時正拿出一塊鏡子，檢查自己喉嚨處的傷口，當確認那傷口隻是簡單的傷到表皮後，她才安心的拿出手帕和金瘡藥，先是用手帕把血跡擦拭幹淨，隨後用手指沾著金瘡藥慢慢的塗抹，眼神裏略帶擔憂。
‘這要是留下疤痕，我定把金九齡的屍體挫骨揚灰！’
剛塗抹好藥品，還不等她包紮，就聽到陸誠說請求，於是隨口問道：“請求，什麽請求，說來聽聽？”
陸誠道：“金九齡是繡花大盜的事情，還請三位暫且保密。”
陸小鳳眉頭一皺，若是按照他的想法，自然是把金九齡的事情公布出去，以便能警惕世人。可陸誠開口，他必然要給點麵子。
“我沒有問題，至於冰冰有沒有問題，這個需要問她的意思！”哪怕和薛冰情投意合，恨不得私定終生，可陸小鳳依舊尊重她，並沒有擅自為她做決定。
薛冰看了看公孫蘭，見她自己在思考什麽，於是把自己的決定說出來，“阿誠，金九齡的事情，我可以保密，隻是這隻能代表我個人，至於大姐如何決定，你還是問她吧！”
“咳咳！”
陸小鳳再次捂嘴咳嗽一聲。
葉孤城的那一劍，傷到了他的肺部經絡，即便是陸小鳳功力高深，一時半刻也無法恢複如初，隻能慢慢調養。
“我們兩個轉轉，老弟，你和大姐談談吧！”聽到薛冰叫公孫蘭大姐，陸小鳳本著夫妻同心的原則，也稱呼公孫蘭為大姐。
說完，陸小鳳和薛冰相伴離開。
直到二人走遠，公孫蘭也拿著一塊絲巾係在脖子上，算是為傷口做了包紮。當然，這個絲巾係的很有水平，旁人看來隻會以為這是她可以打扮，絕對不會認為這是為了遮掩傷口。
仔細欣賞了一下鏡子中美美噠的自己，公孫蘭高興道：“果然，像我這般漂亮的人，真是世間罕有，即便是最簡單的搭配，也能如此出眾，這真是不給其她女人留活路啊。”
陸誠嘴角微微抽了抽。曾經他以為自戀的女人隻會出現在他穿越之前的社會，卻不曾想到在這裏也會有這樣的女人。
雖然公孫蘭很漂亮不假，可是你這樣自賣自誇，好意思嗎！
“陸誠是吧！”公孫蘭整理好自己的打扮，這才看向陸誠，眼神略帶玩味，“你利用我的實力幫你除掉金九齡，而我也算是變相的鏟除了一個要害自己的人，這一點，咱們兩個算扯平，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陸知道自己的實力不足以對付金九齡，所以才會利用公孫蘭，二人的配合在金九齡死亡的瞬間，便已經截止了。
公孫蘭笑顏如花，那眼神就像是貪財的人看到了金銀珠寶，好色的人看到了絕世美女，看的陸誠心裏直打鼓。
“既然沒有問題！那你再次向我提出要求，那是不是該付出一些東西補償我的損失，這樣對不對？”
陸誠和公孫蘭無親無故，如今他向著公孫蘭提出要求，付出一些條件，確實理所應當。
“沒有問題，你有什麽要求，可以和我提，當然，也要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害怕公孫蘭獅子大開口，陸誠提前墊了墊底。
‘咦！’
公孫蘭和陸誠同時轉身，看到一個侍女在遠處停下，見到二人看她，連忙躬身行禮。
“看來是南王找你，記著，你欠我一個人情。現在的你還幫不上我什麽忙，等你這次回京述職，一定要申請調到金陵來。”
調到金陵？
除非慕容仙到金陵來，不然陸誠可不想來金陵。在京城待著，他可以和慕容仙加深一下感情，如果調到江南來，時間一長，說不定慕容仙都把他忘了。
“我會盡力，至於成不成，這個就要看捕神的意思了！”陸誠回答道。
“那就一言為定！”
說完，公孫蘭朝著那邊等候的侍女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侍女款款而來，氣質、樣貌不比大戶人家的小姐要差，待人接物舉止得宜。隻見她對著陸誠盈盈一禮，輕聲道：“陸大人，王爺有請！”
……
書房。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可意義卻與普通人想的不一樣。
十二個書架以地支的為序號，圍繞著書房四周排列好。在正中間的位置，放著一套桌椅，旁邊有一個香爐，此時正升起渺渺檀香煙氣。
“你來了！”
南王從一個書架上拿起一本古籍，朝著中間的桌椅走了過來。
“見過王爺！”陸誠朝著南王拱手抱拳一禮。
“果真是少年英才，本王原以為金九齡會把你們兩個都殺了，最後被葉先生把他擊殺呢！卻沒有想到他最後會死在你的手裏。”南王說話的速度不快，吐字清晰，聲音帶有成年男人的磁性，樣貌看起來三十幾歲，顯然是保養有術。
略一打量南王的樣貌，陸誠謙虛道：“回稟王爺，今天王府有葉孤城坐鎮，金九齡心存死誌，這才會死在我的手裏。”
南王笑了，“年輕人這般謙虛做什麽，若是我像你這般年紀有如此實力，早就尾巴都翹上天了。金九齡成為神捕坐鎮江南十幾年，想要殺死他的人不在少數，可真正能殺死他的人，之前沒有一個，可見他是個有實力的人。”
說到這裏，南王上下打量陸誠一番，眼睛微微一眯，道：“聽說福威鏢局滅門之案，也是你破的？”
陸誠道：“是。青城派餘滄海覬覦福威鏢局辟邪劍譜，巧取不成，便滅掉福威鏢局滿門，抓捕林震南夫婦，一路嚴刑拷問，最終也沒有得到辟邪劍譜的消息。”
南王把書輕輕放在桌子上，把手放在書上細細撫摸，就像是撫摸美人的肌膚，看起來格外享受。
“江湖草莽太多，便是青城山這樣的名門正派，也會因為武功秘籍而滅人滿門，此行此舉，與魔教何異？陸誠，若是你做六扇門捕神，可會橫掃武林，為朝廷再續百年國祚？”
為朝廷再續百年國祚？
這句話陸誠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他猜測是南王故作高深，隨口一說。
“回稟王爺，陸某不會這樣做！”
“哦？”
這個回答有些出乎南王意料，“若是你換個回答，本王可以向捕神求個情，讓你成為這江南神捕，從此成為六扇門的頂梁柱。看在你年輕的份上，本王可以再給你一次回答的機會！”
陸誠道：“便是再給在下十次機會，在下也不敢期瞞王爺。”
“不敢期瞞我？”南王審視著陸誠，見他滿臉誠摯，於是開口問道：“本王給你一個機會，說說你的想法，若是你講的好，本王有獎勵給你。”
陸誠道：“若論實力，不要說朝廷，便是六扇門中超過陸某的人，也有很多。再者捕神正值壯年，有他坐鎮六扇門，陸某沒有機會成為捕神，這是其一。其次就是江湖和朝廷的關係有些曖昧，若是六扇門要肅清武林，那正邪兩道的人肯定會聯手應對朝廷，如此一來隻會損耗中原實力，給外族創造進攻中原的機會。”
還有一句話陸誠沒有講。
在他看來，朝廷對正邪兩道最大的優勢便是它的‘正統’性，是朝廷所管轄的億萬黎民百姓。若要說到高手層次，六扇門隻有捕神一個是先天宗師，護龍山莊朱無視應該是先天宗師，神侯府有諸葛正我再加上四大名捕，東廠有曹正淳，再加上錦衣衛的宗師，就算是皇宮大內再有幾個隱藏的宗師，這加起來數量也絕對不會超過二十個。
而江湖上呢！
陸誠見到的東方白是一個，華山派最少有一個，甚至是兩個或者更多，少林、武當的宗師肯定比華山還要多，再加上青城派、峨眉等等，數量絕對比朝廷要多的多。
這還是頂尖高手，再說普通的一流、二流、三流武者。
朝廷勢力之中，六扇門的普通武者最多，數量也不過三萬，就算是加上錦衣衛、東廠和神侯府、護龍山莊，再加上軍隊入流的武官，也絕對不會超過六萬人。
而江湖上呢！
正派的武者就不比這個數量少，而邪派和魔教的人數至少是這數量的兩倍，再加上江湖散人和鏢師、武館的人，這些人加起來最少是朝廷武者的五倍。
頂尖高手趕不上江湖門派，下麵的人手也趕不上，朝廷拿什麽平定武林，用嘴嗎？
別逗了！
“說的不錯！”南王用讚賞的眼神看著陸誠，“中原這幾年看著安穩，其實外在的危險也不少。北方的蒙古、韃靼，西方的吐蕃、瓦剌，東邊的高麗、東瀛，相比之下唯有南方還算安穩。這些國家一直覬覦中原的繁榮富饒，一旦中原實力衰減，必然會趁機入侵中原。”
“可惜我那皇帝侄兒年紀不高，正值心高氣傲之時，看待事情並不周全，很容易犯下錯誤，引起中原禍亂啊！”
陸誠低頭。
現在的他不敢全部相信自己知曉的劇情，可拿出來做個參考還是沒有問題的。在陸小鳳傳奇中，南王為兒子謀劃皇位，如果不是陸小鳳搗亂，這皇帝說不定是誰呢！
如今南王講皇帝的事情，陸誠隻能裝聾作啞，不聞不問。
這些事情，遠不是現在的他該了解的。
見陸誠沒有表示，南王沒有說什麽，隨手一指，“本王不會虧待有功之人，那邊的‘辰’字書架擺著的是拳腳秘籍，你隨便挑一本，就當是你破掉繡花大盜案件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