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鐵膽神侯
醉仙居客房。
躺在舒適的大**，鼻子裏嗅到的是一種淡淡的茉莉花香，這麽好的環境，按說陸誠應該倒床就睡才是。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他已經在**躺了半個時辰，始終沒有要睡覺的意思。
‘這上官海棠不管是男是女，他的身份都是護龍山莊的‘玄’字密探，朱無視的義子，今天我剛來到京城，便偶然遇到他，可見這護龍山莊肯定有我的情報。’
‘隻是，這些人為什麽會注意我呢？’
世界上哪有平白無故的愛，更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別人好。尤其是朱無視這樣心思深沉的人，肯定不會做無用功。
上官海棠作為他的義子，身份可比肩六扇門四大神捕，這樣的人來接觸他，肯定有目的。
‘難道說是為了我身上的嫁衣神功？’
可是連鐵血門主這個嫁衣神功的擁有者，都不懂這門武功真正的修煉辦法，想來朱無視知道的可能性也不大。再說他吸功大法內力已然有所成就，不可能會為了嫁衣神功而重新修煉。
不是嫁衣神功，應該也不是小天星掌。
這門掌法是追命親自傳授，並沒有第三個人知曉，可以排除這個可能。
剩下的就是葵花點穴手、白展堂的輕功還有驚濤掌。
葵花點穴手和白展堂的輕功固然不錯，可想要讓朱無視看上，還差一些。
驚濤掌嗎？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那剩下的可能哪怕在無羈，在奇葩，也最有可能是真相。
驚濤掌乃是郭芙蓉傳授給陸誠的，按照今天去郭府的態度來看，這郭巨俠定然是知曉了陸誠修煉驚濤掌的事情，不然也不會把二人拒之門外。
而郭芙蓉要在七俠鎮相夫教子，根本沒有時間過來，所以這隻能是寫信。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護龍山莊監視郭府做什麽？
‘真是頭疼啊！’
歎息一聲，陸誠兩眼無神的看著上方。
他感覺自己周圍有一層迷霧，始終阻擾他發現事情的真相。求知欲讓他想追查真相，找到其中的隱秘。
可是作為一個穿越者的本能告訴他，要慎重。
郭巨俠的實力肯定是先天宗師，朱無視能夠在江湖有這偌大的名頭，想來實力也應該進入了先天境界。和他們兩個相比，陸誠就像是一隻螞蟻，可以隨時被二人碾死。
今天上官海棠有句話說的很對，在實力不夠的情況下，不用過於追求幕後的真相，他現在的實力估計連上官海棠都打不過，隻是一個被利用的棋子，在沒有遇到生命危險之前，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現在有展紅綾和捕神在我上麵當擋箭牌，我還是老老實實的修煉，爭取早一點觸摸到先天的門檻。’
‘實力還是第一位，有了實力，誰敢算計我，到時候也可以橫推過去，根本就不用這樣費腦筋。’
‘睡覺睡覺！’
……
京城西山，護龍山莊。
朱無視身著一襲黑色長袍，頭發簡單的用一根發箍紮起，手中捧著一本書籍，正在那裏聚精會神的閱讀著。
看他臉型方方正正，臉上有肉，額頭偏方型，腮骨突出是個典型的‘國’字臉，是典型的忠臣之相。
‘咚咚咚！’
“義父，我是海棠！”
聽到門外人的聲音，朱無視眉宇輕輕舒展開。
“是海棠啊，今天你不是去京城辦事，這麽晚還回來做什麽！”
“義父，您睡了嗎？”上官海棠問道。
朱無視放下書籍，用手揉了揉太陽穴，“還沒有睡，進來吧！”
“多謝義父！”
上官海棠道謝一聲，這才推門而入。
“義父，我已經把陸誠的情況調查清楚了，知曉義父關心他，所以連夜趕來稟報。”
“說吧！”朱無視露出笑容，眼眸深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滿意。“又不是多著急的事情，你完全可以明日再回來的。這晚上趕路，萬一出現危險怎麽辦？”
上官海棠抱拳一禮，“義父有命，孩兒哪敢怠慢。”
“這陸誠是展紅綾和追命消滅鐵血穀時，留下的一個孤兒，因為從小被鐵血穀買來培養，早就記不清家在何方，因為他有些功夫，所以被展紅綾帶來加入六扇門，現如今掛職在捕神名下。”
“掛在捕神名下？”朱無視麵露疑惑，“捕神自當上這個位置後，就再也沒有主動把人掛在自己名下，這次是什麽原因？”
“是因為展紅綾想把陸誠掛在自己名下，捕神不願意。”
“原來是這樣！”
朱無視放下戒心，他還以為這捕神是看重陸誠的天賦，想要把他帶在身邊培養，以後好接替神捕的職位。
原來是因為展紅綾，這就能理解了。
“捕神與展家有舊，展紅綾可以稱呼他為世叔。如今展紅綾名義上是‘天下第一女捕頭’，手下也都是女人，本就遭到江湖非議，若是手下忽然多出一個男人，這名聲就更不好了。若我是捕神，也不會讓陸誠掛在展紅綾名下，畢竟是個女孩子，怎麽也得嫁人。”
“義父！”上官海棠有些不滿的喊道。
身為女人，上官海棠對於展紅綾能夠做出這一番事業是很佩服的。也隻有她才知道，能夠以女人之身做事的展紅綾，在這些年承受了多少壓力。
從小上官海棠便是以男人的形象出現在外界，這樣也讓她方便不少。
可有很多個夜晚，上官海棠也曾想穿上女裝，以女人的身份告訴那些男人，她上官海棠巾幗不讓須眉。
男人能做的事情，她也可以做到。
隻是她終究沒有這種勇氣，所以她才更加的佩服展紅綾。
如今聽到朱無視這樣說，她才不滿，因為這個論斷讓她感覺自己的辛苦都白費了，讓她感覺自己早晚也會被逼著嫁人。
這樣的事情，上官海棠不喜歡。
“好好，是我錯了！”
朱無視有自己的野心不假，可這並不能說他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魔頭。
現在護龍山莊三個密探之中，上官海棠是他的義子，在海棠的身上，他傾注了自己真正的感情，讓她成為了自己對孩子的寄托。
隻要他的野心一日不暴露，這感情便會一直存在。
“那他今日可去了郭府？”朱無視好像隨口一問，看起來蠻不在意。
上官海棠道：“在順天府補上戶籍後，由展紅綾帶他去的郭府，不過兩個人沒有進去，倒是不知道為何？”
朱無視道：“因為陸誠身懷驚濤掌前兩招，這是他從郭巨俠之女郭芙蓉身上學到的，我也是接到了這個情報，才會讓你特別注意他一下。驚濤掌乃是郭巨俠的獨門絕學，自從五年前郭巨俠與幾大弟子阻擊東瀛浪人，幾大弟子盡皆殞命後，郭巨俠便心生退意，若不是陛下極力挽留，相信他已經不再過問江湖之事。”
“這陸誠來路不明，卻能夠從郭芙蓉手裏學到驚濤掌，我懷疑這是他有心算計。他的出身有貓膩，進入江湖若是為騙取郭巨俠的信任，學習驚濤掌，繼而為禍武林的話，那就麻煩了。”
上官海棠沒有懷疑朱無視的話。
“既然如此，義父為何不直接去找郭巨俠言明此事。”
朱無視搖頭，“海棠，我乃是護龍山莊的鐵膽神侯，之所以把護龍山莊建立在西山，一個是更好的守衛京城，另外一個是不願意參合朝堂的是是非非。郭巨俠既然決意不再過問江湖之事，那我也不好親自過去打擾。一旦我去了，郭巨俠無論是見我或者不見，都會成為有些人攻訐我與郭巨俠的把柄。”
“十年前，皇帝年幼，我受先皇遺命，為保皇室不受朝臣壓迫，為保天下安康這才建立護龍山莊。如今陛下已然成年，若是我過於參合朝廷諸事，隻會惹得陛下不快。”
“郭巨俠當年有意退出江湖，陛下之所以親自挽留，並賜他內城宅院，為的就是讓郭巨俠發揮餘熱，保護皇宮安全。若是我過去尋他，有奸臣說我欲要勾結郭巨俠，進而危害皇帝安全，怕是陛下會降罪於我啊！”
聽著朱無視的分析，上官海棠心中滿是對朝堂的不滿。
在她心裏，義父朱無視是甘願為朝廷出力，且一直未曾娶妻的真男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朝臣都要攻訐他，這些人真是大大的壞了。
“義父，我相信義父忠肝義膽、日月可鑒，將來陛下明悟過來，定會知曉義父對朝廷的拳拳之心。”
這個話，聽得朱無視想笑。
他感覺自己這個義子還真是可愛，居然相信皇帝會體諒他。
皇帝可是號稱孤家寡人，除了自己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會懷疑。朱無視是皇叔不假，可是和他同輩的皇叔還有很多，根本不差朱無視一個。
再者皇家無親情，皇帝信任的人一個是宦官，第二個是真正的大內密探，第三個是朝廷諸臣，最後才是各種皇親國戚。
朱無視敢保證，自己如果去找了郭巨俠，到時候朝臣攻訐他的時候，那皇帝肯定不會為他說好話，反而會趁機把他手裏的權利全部剝奪，交給別人掌管。
“隻要海棠你能夠體諒義父，便足夠了。”
上官海棠心中感動，愈發覺得朝廷虧待朱無視太多。
“義父，陸誠明天要去江南調查福威鏢局滅門一案。”
說起這個，朱無視臉色肅穆，眼冒殺氣，“福威鏢局滅門這麽久，江南神捕金九齡是做什麽吃的，還有那繡花大盜一案，南王府十八斛珍珠被盜，南王把事情都鬧到京城來了，連陛下都發雷霆之怒，若是兩個月內他還查不出真相，他這個神捕也就做到頭了！”
“義父息怒！”
上官海棠見朱無視生氣，連忙勸慰，“義父，這金九齡能夠坐鎮江南這麽多年，實力是有的。最近江南接連發生的繡花大盜案件和福威鏢局滅門之案，幕後肯定有人在謀劃。尤其是這福威鏢局滅門，財產一夜之間被轉移走，肯定不是某個人單打獨鬥。”
“這江湖之人，愈發放肆了！”
“義父，要不我去江南走一趟。以我的實力，肯定能找到線索，說不得能把幕後凶手找出來。”
“不可！”朱無視直接拒絕，看著海棠疑惑的眼神，他解釋道：“如今這件事是六扇門來辦，你現在過去，不但無功，反而會生出事端，讓金九齡有了逃脫之詞。若是他在陛下言明的期限之前不能破案，定會把海棠你拖下水。”
麵對朱無視強勢的態度，上官海棠隻能作罷。
“義父，這陸誠去調查福威鏢局一案，我看他實力一般，告誡他調查清楚滅門凶手是誰便返回京城，不要多生事端。留有用之軀，將來報效朝廷。”
‘噠噠……’
朱無視把手指放在桌子上敲了敲，考慮了片刻，點點頭。
“江南武林的水太深，陸誠實力不過一流，肯定把握不住。你的提醒是對的，這陸誠無論是否有心接近郭巨俠，在他沒有暴露自己的目的之前，都是朝廷的人。朝廷的未來在你們這些年輕人身上，我有心查明陸誠的居心，也是想給他一個清白，這樣也能讓他更好的為朝廷出力。”
“江南之事，我會讓人注意，一旦金九齡到期無法找到真凶。我就去陛下那裏請命，讓海棠你去江南調查，這樣也能師出有名。”
如今護龍山莊的權利被限製的很嚴重，皇帝為天下主宰，就算他是皇叔也沒有用。如今皇帝成年，並且親政，是這個天下名副其實的主人。內有東西兩廠守衛皇宮，外有錦衣衛徹查朝臣。神侯府負責邊關將軍，防止這些人心生反意，更有六扇門針對江湖，兩者配合之下，可謂是天衣無縫。
在這種情況下，江南發生多起繡花大盜案件，更有福威鏢局滅門，兩件事就像是一把剪刀，剪破了朝廷對江南武林的壓力。
若是江南之事不被平息，朝廷威嚴不在，這江南武林難保不會多生事端。
“海棠，你回去休息吧！”
“是！”
應了一聲，海棠轉身離去，隻留下朱無視一個人看著外邊的夜空。
漆黑的夜晚，隻有稀朗的幾顆星星在閃耀。
“這個天色，和我現在的心情還真是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