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開了眼

“沒死?怎麽可能?”

宋元禎睜開雙眸,看著頭頂精美的雕花房梁,目光略顯呆滯。

半響後,宋元禎回過神來,欲要起身查看情況,可全身的酸痛卻讓他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一陣推門聲突然響起,宋元禎微微抬頭看去,隻見陸宴清正端著瓷碗步入房內,來到了自己的床前。

“儒師你醒了啊,我扶你起來把這湯藥喝了吧。”

說著,陸宴清便小心翼翼的托著宋元禎的後背,使之坐起靠在身後的牆壁上。

“宴清,究竟發生了什麽,我們怎麽活下來了?”

宋元禎一臉茫然的發問道,他實在想不通兩人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陸宴清和煦一笑,一邊給宋元禎喂藥,一邊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盡數道來。

“什麽?你竟修成了一品武修!”

聞言,宋元禎大受震撼,很是難以置信的朝著陸宴清出言確認道。

陸宴清和煦一笑,微微頷首表示肯定,“沒錯,我確實修成了一品武修,但具體是如何突破的我也尚未可知,想來應是與昨天吃的妖肉有關。”

“在三道儒術的加持下,我一拳便將那二品武修給轟殺了;可惜當時您已經昏死了過去,否則倒是能一睹我那一拳的千鈞之勢。”

事後想想,陸宴清多少還是有些後怕的,畢竟那可是在拚命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以後要杜絕這種境況的發生,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貿然行事,苟活才是王道!

“沒錯,妖肉確實有煉體之功效,但想來被你服下的那顆妖丹也功不可沒;沒想到宴清你竟然有如此的福緣,真是上天佑我二人啊!”

宋元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能活著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對了。”陸宴清突然想到了什麽,從懷中掏出了兩本古籍遞給了宋元禎,“儒師,這乃是蕭晉儒聖的傳承,想來對您應該大有益用。”

看著陸宴清遞到自己麵前的兩本古籍,宋元禎微微顫抖著將其接過,露出了一臉激動之色。

“宴清,老朽無以為報,多謝了!”

說著,宋元禎欲要朝著陸宴清拱手作揖,可已被木板固定住的右臂卻不能回彎,宋元禎這才想起自己斷了右臂意識。

陸宴清見狀趕忙出手阻攔,“儒師您何必如此,小子不也欠著您一條命嘛。”

宋元禎雙眼微微泛紅,不在多說什麽,一切盡在不言中。

“宴清,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與你客氣了,這兩本古籍暫且先借我幾日,等我的傷勢好後謄抄一份在送還給你。”

“沒問題,你且安心看著,我暫且也用不著。”

喝下藥後,宋元禎便開始聚精會神的鑽研起蕭晉儒聖留下的兩本古籍,直到天色漸晚,宋元禎看不清書本上的字後才堪堪停下。

聽到院子裏的燒柴聲,想來應是陸宴清在做飯。

宋元禎本想下床給陸宴清搭個下手,可怎奈身體實是在太過酸疼,根本動彈不得,宋元禎隻好躺在**修養,等陸宴清做好飯後端到自己屋裏來。

不多時,陸宴清推門而入,一陣飯香頓時在房間內彌漫開來。

“宴清,辛苦你伺候我這個老頭子了。”

宋元禎和煦一笑,自我調侃道,同時也對陸宴清表達了謝意。

“儒師,您就別和我客氣了,倘若不是昨天的您,哪有今天的我啊。”

說著,陸宴清便把飯菜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隨後又將桌子架到了宋元禎的床邊,方便宋元禎吃飯。

雖說宋元禎的右臂斷了,但用左手吃飯也不是不行,隻是稍微費勁一些。

“對了儒師,儒術能用來恢複傷勢嗎?”

見宋元禎艱難的挪動身子,陸宴清靈光一閃出聲問道。

宋元禎強忍酸痛微微頷首,“自然可以。”

“那您可有能治愈傷病的儒術傳授於我,由我施展加持你身,效果定會更好一些。”

經過這兩天對儒術的運用,陸宴清對儒術的施展已有了些認知。

若想通過儒術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那儒術本身就必須蘊含與之同等的意境。

陸宴清雖博覽群詩,但卻對治療傷痛的詩所知甚少,一時半刻也想不起來,隻能虛心朝著宋元禎請教。

宋元禎聞言眉頭微皺,思索了半響後緩緩開口道:“懸壺濟世,妙手回春。”

“哈?懸壺濟世,妙手回春?這不是兩個成語嗎?難道這也算儒術?”陸宴清很是詫異道。

“這是當然!”宋元禎神情嚴肅道:“儒術包羅萬象,會出現兩個成語拚湊在一起的情況並不少見,宴清你可要多讀寫儒家經典長長見識啊。”

“你現在雖已為儒聖,但一定切記:學無止境!”

原來儒術還能這樣用?真是小刀捅屁股——開了眼。

話說歇後語能不能當儒術使用?抽空倒是可以試試。

“小子受教了!”陸宴清朝著宋元禎微微拱手。

“那你可知這兩個成語的含義?”宋元禎笑著發問,想要在陸宴清麵前顯擺一番。

可陸宴清又怎會不知宋元禎的心思,直接抬手指向宋元禎,開口施展儒術道:“懸壺濟世,妙手回春。”

話音剛落,隻見一道熒綠色的光束從陸宴清的指尖迸射而出,瞬間沒入了宋元禎的體內。

此時的宋元禎全身的酸痛得以舒緩,且變得暖洋洋的很是束縛。

斷了的右臂也有些癢癢的,顯然是傷勢正在恢複的征兆。

既然陸宴清能夠成功施展這道儒術,那便表明陸宴清對這句儒術有著及其深刻的理解,如此看來自己是小瞧他了啊,宋元禎的心中對陸宴清暗暗讚歎。

“宴清,你當真是近十年未曾讀過書了嗎?”宋元禎疑惑問道。

力拔山兮氣蓋世!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陸宴清至今所吟誦的每句詩,皆是能流傳千古之作,倘若將這些詩句大加宣揚,定能得到天下讀書人的追捧。

這些詩句竟被一個近十年未曾讀過書的毛頭小子所創,這讓宋元禎有些難以置信,心中略受打擊,所以再次出言朝著陸宴清確認道。

聞言,陸宴清不禁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是自然,我家就這境況,哪還有閑錢去買書看啊。更何況我白天在衙門當值,晚上一回到家就累的呼呼大睡,根本沒有讀書的時間。”

魂穿一事切不可亂說,以免惹上禍端。

所以陸宴清的回答是基於原主的角度而言,倒也並非是在欺騙宋元禎。

宋元禎微微頷首表示認同,以陸宴清現如今的生活境況確實不足以支撐他讀書,更何況以前陸宴清的生活想來要比現在更加貧苦才是。

“那之前你所吟誦過的詩句可都是是你自己編寫的?”宋元禎再次追問,他實在不願相信陸宴清能寫出這種詩句。

這倒沒有貶低陸宴清的意思,他隻是覺得太過匪夷所思了。

陸宴清聞言沉吟了片刻,苦笑著出聲應道:“儒師,實不相瞞,這些詩句準確來說並非由我編寫。”

“我就說嘛……”

宋元禎鬆了口氣剛想為之慶幸,卻隻聽陸宴清繼續開口道:“這些詩句皆是我在夢中所悟,我也隻是隨口吟出罷了,並非特意編寫。”

此話一出,宋元禎頓時一陣悶咳,這讓他更加難以接受。

在夢中所悟?隻是隨口吟出?並非特意編寫?

陸宴清的語氣雖輕描淡寫,但落在宋元禎的耳中可謂是句句紮心啊!

憋了半響,宋元禎隻能出言讚歎道:“宴清你果然是天縱奇才!”

這下宋元禎徹底服了。

看著低頭扒飯的宋元禎,陸宴清不禁壞壞一笑,這雖說有些打擊了宋元禎幾十載的努力,但兩人的關係如此要好,不必太過拘於小結。

吃晚飯後,宋元禎在陸宴清的攙扶下下床活動了下一身子。

除了身體略顯虛弱,胳膊尚且未愈外,宋元禎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想來休息一晚便可自由下床走動了。

倘若明天身體有所好轉,宋元禎也就打算起身告辭了。

當然,宋元禎隻是去褚京城中拜訪幾日老友,事後還是會折返回來找陸宴清的。

宋元禎之所以會有如此打算,實則是怕拖累了陸宴清,倘若自己賴在陸宴清家不走,陸宴清為了照顧自己自然無法前去衙門當值;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他所要拜訪的老友,在褚京城中可謂是大戶人家,在他家靜養宋元禎的傷勢也能恢複的快些。

夜色以深,陸宴清沒有在宋元禎房裏繼續逗留,收拾好碗筷後便出了房門。

碗筷被陸宴清泡在了水中,打算明日在洗,此時他已經乏了,回到房間後便呼呼大睡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宋元禎在確定自己的身體已無大礙後,便與陸宴清出聲告辭。

陸宴清想要挽留,但宋元禎卻執意如此,陸宴清隻好作罷,將宋元禎送出城去。

臨別時,陸宴清還給了宋元禎十兩銀子做盤纏,這些錢都是陸宴清賣古董換來的,理應要給宋元禎一份。

宋元禎窮遊至此,身上的銀兩確實不多,便沒和陸宴清客氣,將銀子裝進了荷包,然後與陸宴清揮手告別。

目送宋元禎遠去後,閑來無事的準備去衙門當值,可剛他們衙內,便隻見葛昌武帶著一大隊人火急火燎的迎麵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