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蠻夷的野望,仙門來人,仁義之劍!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
蔚藍色的清朗天空陡然陰沉下去。
一瞬間,狂風呼嘯,雷聲陣陣,好似天上的神靈發怒,嚇得人心驚膽顫。
無數牧民跪在地上俯首叩拜,祈禱上蒼不要降下災厄。
此時。
草原王庭,可汗帷帳之內。
蠻夷可汗和貴族們聚在一起喝酒吃肉,中央的舞姬擺弄著婀娜的舞姿。
但就在這時。
一陣呼嘯的狂風吹開帳門。
風起於大晉,帶著蘇長歌和大晉無數百姓的聲音,來到草原之上。
隨後。
還未等蠻夷可汗和一眾貴族反應過來。
下一刻。
一道道冰冷肅殺的聲音傳入他們耳中。
“四方蠻夷,膽敢犯我大晉者,吾必亡其國,滅其種,絕其苗裔!”
聲音響起。
裹挾大晉無數百姓的血性和悍戾。
可汗脊背頓時發涼,酒杯從手中跌落,臉上露出濃濃的震驚之色。
而那些蠻夷貴族。
聽到聲音。
嚇得心驚膽顫,倉惶躲在桌下瑟瑟發抖。
良久,待到風聲漸漸平息。
這幫貴族才敢從桌子底下爬出來,但麵色依舊慘白,眼中滿是恐懼。
“剛才發生什麽了?”
“大晉!這聲音好像是大晉人喊的!”
“怎麽可能?”
“我們與大晉相隔萬裏,他們的聲音怎麽能傳到我們草原上!”
“四方蠻夷,膽敢犯大晉者,必亡其國,他們怎麽敢說出這種話!他們難道不怕我們揮兵南下,馬踏中原了嗎?!”
蠻夷權貴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而就在此時。
一個如寶塔般壯實的漢子走到了人前。
“可汗,大晉如此欺辱我王庭。”
“請您給屬下五千鐵騎,屬下必**平大晉邊陲,讓他們知道我草原的厲害!”
壯漢開口,語氣中滿是傲意。
他說的大晉邊陲。
當然不是重兵把守的要塞,而是一些沒多少戰鬥力的村落鎮子。
所謂的**平。
也隻是燒殺搶掠一番。
而此時,蠻夷的首領可汗也回過神來。
聽到壯漢的請求,知道他隻是想縱兵劫掠一番,因此並未回他的話,而是站起身看向帳門,遙望萬裏之外的大晉。
與以往的桀驁霸道不同,此刻他的眼中充滿忌憚之色。
與草原上放牧的部落不同。
大晉很富饒。
自己隻需要劫掠邊境的幾座城池,就能讓草原部落挨過整個嚴冬。
同時,大晉的人很軟弱。
自己以開戰為借口來提條件,隻要不是太過分,他們往往都會答應。
也正是這樣。
他一直都有南下搶奪這片土地,奴役這群軟弱的大晉人的念頭。
但偏偏那些大晉士卒像是不怕死一樣。
沒有戰馬,他們就用身體組成牆壁,擋下鐵騎衝鋒,守城兵力少的可憐,糧草也所剩無幾,他們卻硬生生的堅守了三個月。
如此頑強的意誌。
讓這位草原之主一直不明白。
為什麽平常如此軟弱的大晉人,關鍵時刻卻總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而此時。
聽完剛才那道肅殺悍戾的聲音。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大晉百姓,在禮法之下溫良柔弱,如溫馴的綿羊,但骨子裏卻流淌著一股狠勁。
這種狠,遠勝於草原人的爭勇鬥狠。
對自己,對敵人。
他們都狠辣至極,毫不手軟!
而現在,大晉百姓骨子裏那被壓製已久的血性,突然爆發出來。
這股力量讓他感到忌憚和恐懼。
心念至此。
蠻夷可汗眼神猛地狠厲起來。
“不行!”
“必須要抓緊時間**平那些鬧事的部落,然後一鼓作氣揮軍南下。”
“趁大晉還未崛起。”
“將他徹底消滅在萌芽之中!”
“這天下共主之位。”
“大晉坐得,我草原王庭同樣坐得!”
......
與此同時,雲水苑內。
托托木望向天穹上那金鱗一般的祥雲。
聽著那震耳欲聾的龍吟聲。
他突然感覺頭昏腦脹,渾渾噩噩,眼前一黑,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栽倒在地。
“王子!四王子!”
看到這一幕,周圍親信焦急的呼喊道。
但見王子沒有醒來的跡象。
這群親信回過頭。
恨意中帶著畏懼的看了眼蘇長歌,然後背起托托木就朝鴻臚寺方向趕去。
而那些讀書人,害怕繼續留在這會被蘇長歌派人打斷腿,趕忙抬起昏死過去的洪疇,緊跟在蠻夷身後,一步也不敢遠離。
看著這群落荒而逃的蠻夷禽獸,賓客們臉上露出燦爛笑容。
也就在此時。
一道豪邁的聲音突然響起。
“蘇狀元挫敗蠻夷奸計。”
“壯我大晉聲勢,老夫敬你一杯!”
眾人轉頭看去,隻見衛國公一臉正色,端起酒杯遙敬蘇長歌。
見狀,眾人紛紛拿起桌上酒杯,看向蘇長歌,口中喊道:“吾等不才,敬蘇狀元一杯,謝蘇狀元壯我大晉聲勢。”
伴隨聲音響起。
蘇長歌也拿起桌上的酒杯。
“蘇某以此酒,敬諸位一杯。”
話音落下,沒有過多言語,蘇長歌直接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
現場賓客也同樣如此。
隨著美酒入喉,眾人興致再次勃發,剛才攪局的小插曲,已然被拋之腦後。
此時,蘇子由看向旁邊的舞姬和樂師。
“接著奏樂,接著舞!”
話音落下。
舞姬們和樂師這才回過神來。
一時之間,樂聲再起,舞姬們也紛紛動起來,在台上展示婀娜的舞姿。
而有了剛才的事作為談資,宴會變得更加熱鬧起來。
蘇長歌坐回原位,發現魚幼薇和慕子清兩人坐在一塊有說有笑,像是多年的好姐妹,沒有半點生疏,稱呼上親切的很。
“多謝姐姐剛才出手庇護。”
“妹妹見外了,你是長歌的弟子,跟我就是一家人,這點小事無需感謝。”
“不不不,姐姐是姐姐,夫子是夫子,該謝還是要謝的。”
“......”
兩女麵帶笑顏的聊著。
蘇長歌就在旁邊看,也不插入她們的話題,舉杯獨飲,享受這滿桌佳肴。
但沒過多久。
一隻白色千紙鶴從天邊緩緩飛來。
蘇長歌好奇的看去。
隻見魚幼薇的聲音戛然而止,用手接住千紙鶴,而後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姐姐,發生什麽事了嗎?”
慕子清關心的問道。
雖然視對方為競爭對手,但剛才魚幼薇出手護住她,讓她感官頗佳。
人很好,唯一的缺點就是看上了夫子。
“一件麻煩事。”
魚幼薇開口,蹙著眉頭。
隨後,她轉頭看向蘇長歌,問道:“蘇狀元,你還記得楚厲陽嗎?”
話音落下。
蘇長歌低頭回想了一下。
楚厲陽?
就是那個腦子不正常,活在自己世界的憨憨?
心念至此。
蘇長歌點了點頭。
“記得。”
“他現在還被關在天牢嚴刑拷打,皇孫落水案的調查也陷入僵局。”
“你說的麻煩事跟他有關?”
蘇長歌問道。
這些事都是他從兄長口中得知的。
涉案的三人。
魏令孜,楚厲陽,還有他師叔赤塵子,到現在都沒有招供。
不過據說已經大致排除了純陽門兩人的嫌疑,這兩倒黴蛋的隻是湊巧入局,被人當做棋子利用,充當證人來汙蔑自己。
此時,聽到蘇長歌的話。
魚幼薇點點頭。
“恩,與他有關。”
“楚厲陽的師門長輩來了。”
“兩名仙道五品真我境的強者,他們指名要見我和你。”
魚幼薇開口,語氣凝肅。
畢竟仙道五品,地位等同於大儒。
掌握各種法術神通。
若是沒有大儒用浩然正氣壓製,就算是四品武夫,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找我?”
蘇長歌神情有些疑惑。
報複?
不太可能。
除非純陽門的人都跟楚厲陽那樣,修仙把腦子給修壞了。
否則哪有人大張旗鼓的跑上門報複。
而既然不是報複。
那就隻剩下搭救楚厲陽這個目的了。
否則他們跟自己也不熟,總不可能是專程跑來感謝自己送楚厲陽入獄的吧?
如此想著。
蘇長歌看向魚幼薇,開口問道:“什麽時候見麵?”
對方為了救楚厲陽和赤塵子而來,說明有求於自己,那去見一下說不定有意外收獲,畢竟誰求人辦事是空著手來的?
“明晚,百花樓。”
“但我怕他們會以勢相逼,不如我先去試探,然後蘇狀元你再和他們見麵。”
魚幼薇開口提議道。
正所謂關心則亂。
她擔心純陽門的人不守規矩直接動手。
而聽到此話,蘇長歌擺擺手。
“不必,若他們真是來者不善,蘇某豈能讓魚姑娘你獨自涉險。”
蘇長歌拒絕了提議。
這裏是皇都。
別說來幾個純陽門的長輩。
就算舉門全跑過來,真要鬧事,自己也有辦法把他們全活埋了。
而且,自己也沒說就兩個人去啊。
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帶點人保護自己,沒什麽問題吧?
此時,聽到蘇長歌的話。
魚幼薇心中一暖。
“他是擔心我遇到危險?”
如此想著。
魚幼薇偷瞟了眼蘇長歌,唇角輕輕揚起,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見此,旁邊慕子清心中有些吃味。
“夫子,我也...”
“不行。”
蘇長歌打斷她的話。
純陽門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沒必要拖家帶口,把弟子都給帶上。
聞言,慕子清臉上露出幾分遺憾。
覺得自己吃了弟子的虧。
如果跟魚幼薇一樣,平輩跟夫子相交,那說不定就有機會了。
想到這。
慕子清又搖了搖頭。
自己若不是夫子的學生,恐怕連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想著。
慕子清臉上又多出幾分笑顏。
不遠處,慕子白看著姐姐的樣子,回憶之前她與魚幼薇爭風吃醋的場景。
心中突然產生個離譜的念頭。
姐姐她...不會對夫子有什麽歪心思吧?
想到這。
慕子白眼珠子一轉。
若真是這樣,萬一姐姐拿下了夫子。
那自己該叫夫子什麽?
姐夫?
哎,輩分這不就一下子提上去了。
沈福最近常以大弟子自居。
若自己成為夫子的小舅子,按輩分來說,豈不是高他一輩。
不隻如此,霍從文他爹和夫子是兄弟,太子與夫子也是同輩,換而言之,自己一下子就淩駕於霍從文、趙恒等人之上。
心念至此。
慕子白得意的掃了眼旁邊兄弟們。
不對,應該是兒侄們。
念頭愈發堅定。
為了加輩,姐姐必須和夫子在一起!
反正兩人年齡也相差不大。
而且女子在太學院名義上是學生,但實際上隻是旁聽,士子身份不被承認。
少了師徒這層關係,論身世背景,長相才華,姐姐跟夫子都堪稱絕配,結為夫妻也很正常,應該不會有人說閑話。
慕子白如此想著。
這個時候。
別說姐姐對夫子有意思,就算沒有,為了輩分,自己也要撮合他們!
而另一邊,對於逆徒的歪心思。
蘇長歌渾然不知。
宴席上,不時有人朝他敬酒,亦或者過來寒暄攀談兩句。
很快,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
一輪月牙爬上天穹,雲水苑的熱鬧氛圍也隨著賓客離去而漸漸冷下來。
雖然是主家。
但蘇長歌沒有留到最後才離去。
與兄長打了聲招呼後。
便搭乘馬車,沿著官道一路抵達府邸。
回到房間,蘇長歌躺在**,沒有去想其它,直接潛入到識海當中。
天地文宮從外看去還如往常那樣。
沒有任何變化。
然而,當蘇長歌走進文宮內時。
一縷中正平和的輕風朝他臉上襲來,整日的疲憊瞬間消失。
輕風像是有生命一般。
環繞在他身邊。
蘇長歌嚐試用心念控製,但卻沒什麽用,輕風根本不受他影響。
見狀,蘇長歌不免有些遺憾。
還以為能像修士那樣。
操控天地之力施展種種法術神通。
隨後,蘇長歌沒有再管輕風,走到中央那尊宏偉雕像前。
自那次踏入七品明意境來過這裏,之後他每天不是教學生,籌辦錢莊,就是練習武道、射箭和騎術,過的格外充實。
而現在。
自己突破到儒道六品,正儒境。
不知道會得到什麽能力。
但如果說明意還能解釋成明悟武道真意,那正儒跟武道完全沒關係。
蘇長歌正想著。
一道古樸滄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儒道六品,正儒境。”
聲音落下。
雕像手中的竹簡並沒有再掉落金頁。
但腰間的佩劍卻是化作一道光芒,體型變小數百倍,懸浮在蘇長歌麵前。
劍身如玉,晶瑩剔透,上麵還刻了仁義二字,給人一種溫潤細膩的感覺,隻是劍刃卻極其鋒芒,似乎能斬斷一切。
“不會是要我提劍砍人吧?”
看著眼前的仁義之劍,蘇長歌表情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