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蠻夷王子上朝,赦免真璉伽?

翌日,朝陽升起。

一縷暖陽透過窗戶灑在床榻上。

魚幼薇嚶嚀一聲,神清氣爽的伸了個懶腰,婀娜嬌軀盡顯。

隨後,習慣性的喊道。

“彩兒。”

聲音響起不久。

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

一道人影從外麵走了進來,端著洗漱用的水盆和臉帕。

“姑娘,你醒了。”

說話間,彩兒一臉促狹笑意的看著她。

察覺到她的笑不對勁,魚幼薇有些疑惑,接過遞來的臉帕同時,問道:“發生什麽事了?你這妮子這樣看我幹嘛?”

聽到這話,彩兒笑意更甚。

“姑娘。”

“你真不記得了?”

彩兒開口說完。

見魚幼薇臉上露出思索之色,故意用調笑的語氣幫她回憶昨晚的事。

“蘇長歌!你不許走!”

“喝!”

“求求你,繼續陪我喝!”

“不要走,就在這陪著我行不行。”

“你覺得我好看嗎?”

“蘇長歌,我跳段舞給你看,你肯定會喜歡的。”

伴隨彩兒揶揄的聲音響起。

魚幼薇像是找回了那段失落的記憶,瞬間露出一臉的羞紅色。

昨晚自己好像喝醉了,一直拉著蘇公子不讓他走,而且還求著他看自己跳舞,然後...然後的事就不記得了。

想到這。

魚幼薇兩隻手捂著臉頰。

心裏一陣嬌羞。

正此時。

彩兒的聲音再次響起。

“姑娘,你知道嗎?”

“昨晚你跳舞,跳著跳著就倒在地上,還是蘇狀元把你抱回房間的。”

“不僅如此,蘇公子還守了你整宿。”

“直到半刻鍾前才離開。”

彩兒繼續說著,幫自家姑娘填補昏睡之後那段空白的記憶。

聽到聲音,魚幼薇開始腦補蘇長歌抱著自己的畫麵,嬌羞的臉上露出幾分甜意,覺得昨晚那壺靈酒喝的真值。

雖然沒有灌醉蘇長歌。

但沒想到。

灌醉自己之後居然反而效果奇佳。

心念至此,魚幼薇突然萌生出立刻去找蘇長歌表明心跡的想法。

不過這想法很快就被她打消。

覺得太唐突。

對方抱自己回來,守自己一整夜,也不能說明心裏就喜歡自己。

畢竟從始至終。

蘇長歌都沒對自己說過什麽情話。

“罷了,先這樣吧。”

魚幼薇搖了搖頭,

覺得還是先保持這個攻勢。

等蘇長歌露出喜歡自己的痕跡之後,自己再表明心意。

正當她心裏如此想著。

彩兒一臉古怪的看著自家姑娘。

不理解她為什麽一下露出嬌憨笑容,一下歎氣,一下搖頭,

不會是酒還沒醒吧?

......

與此同時,吏部尚書府邸。

蘇長歌坐在大堂用膳。

雖然徹夜未眠,但可能是靈茶和靈酒的緣故,精氣神還不錯。

就是昨晚用浩然正氣鎮壓魚幼薇有點累。

這妮子酒品是真的差。

喝完之後不僅胡言亂語,而且跳舞就跳舞,還差點靈力外泄。

要不是自己眼疾手快,用浩然正氣鎮壓,估計百花樓都要被這妮子給霍霍掉,而且怕她再鬧出事,自己還守了她一整宿。

心中如此抱怨。

蘇長歌心情卻很不錯,想起昨晚魚幼薇醉酒後的舞態,唇角微微揚起。

直到一陣聲音從門外響起。

“夫子!”

“昨夜跟師娘過的怎麽樣?”

沈福挺著大肚子,宛如功臣一樣走過來,臉上滿是誇誇我的神色。

不遠處的管家王伯聽到這話,眼中先是一驚,而後滿臉笑意,難怪二老爺徹夜未歸,早上心情又如此好,原來是....

春宵一刻值千金。

二老爺也確實是時候該成家了。

如此想著,王伯恨不得立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老爺。

而此時,看到沈福還敢過來。

蘇長歌笑意更甚。

站起身向著他走過去,笑道:“沈福,為師傳你的武藝練得怎麽樣?”

“為師新有所得,再傳你幾招。”

沈福:???

下一刻。

蘇府內響起一陣慘叫聲。

良久過後,沈福在牆角紮著馬步,汗如雨下,整個人都在顫抖。

“夫子,弟子錯了還不成。”

沈福欲哭無淚的說道。

“錯在哪了?”

蘇長歌開口,手裏拿著根小竹竿,糾正沈福的姿勢。

“弟子...”

“弟子不該叫師娘魚姑姑。”

沈福想了想,大概就隻有這個可能,夫子才會懲罰自己。

聽到此話,蘇長歌笑了笑。

“再站一炷香時間。”

“啊?”

沈福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

但想到自己把師娘叫老了,被罰確實應該,於是也就硬撐著。

同時心裏打定主意,一定要把情報送到趙恒等人手中,讓他們知道師娘是夫子逆鱗,寧得罪夫子,不得罪師娘。

很快。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蘇長歌發話後。

沈福渾身無力的躺在地上,口中喘著粗氣,像是重新活了過來。

“以後每天都這樣站半個時辰。”

“不許偷懶。”

蘇長歌開口,端來一碗補藥放在椅子上,等沈福緩過來喝下。

他讓沈福蹲馬步,當然不完全是報複他上樓抽梯,還有就是讓他多運動,調養好身體,免得將來黑發人送黑發人。

大晉錢莊和未來要成立的商部。

蘇長歌還指望沈福接班。

“知道了,夫子。”

沈福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自己太胖,需要持之以恒的清減下去。

很快,恢複過來的沈福站起來。

咕嚕咕嚕喝下補藥。

疲憊的身子雖然沒有瞬間變好,但精神卻比剛才好多了。

“搽下臉,然後我們出發。”

蘇長歌開口。

扔了條臉帕給沈福擦汗。

“出發?夫子,我們去哪?”沈福用臉帕隨便擦了擦汗,開口問道。

“先去找太子殿下。”

“然後是衛國公和信國公。”

蘇長歌沒想著自己去聯係那麽多人。

勳貴們交給兩位國公就行。

老皇帝那邊則是太子去說,文官集團當然是兄長負責。

至於那些沒被拉上的,比如說丞相一夥,本來就是政敵,屬於不需要團結的敵人,因此也就沒必要去理會了。

“嗯。”

沈福點頭應了一聲。

沒過多久,兩人坐著馬車去找太子。

太子在聽完錢莊的計劃。

讚賞蘇長歌幾句後,一臉興奮的跑進宮去找皇帝商量。

而老信國公和衛國公雖然不懂錢莊存款這些,但聽到能給勳貴帶來利益,而且陛下和太子也參與,於是果斷答應下來。

畢竟陛下都在這裏。

別說還有錢賺,就算沒有回報,為表忠心,肯定也要入夥意思意思。

做完這些,已經到了下午。

蘇長歌讓沈福回去。

明天陪自己在皇都內挑選錢莊地段。

之後幾天還要和工部官員交接,以及從戶部征用一批賬房先生過來。

不僅如此。

中間還要抽幾日去太學院教書。

不能完全放養趙恒他們。

起碼要布置課業,讓他們充分享受到做學生的快樂才行。

另外,太學院學子們在踐行知行合一、致良知,作為心學一派的頭頭,蘇長歌自然抽些時間,為他們答疑解惑。

而就如此。

日子在忙碌中一天天過去。

一日。

皇都某家酒樓內。

蘇長歌帶著沈福正準備用午膳時。

一群身披獸皮的人走了進來,身邊還跟著幾個身穿儒衫的讀書人。

看到這一幕,沈福眼中有些好奇。

“怎麽會有如此多蠻夷?”

沈福小聲問道。

不隻是他,周圍的食客也在小聲議論,眸中滿是好奇。

皇都作為大晉京畿,蠻夷胡人自然不少見,但幾乎都是商人,穿著不會如此粗獷,更不會成群的聚在一起。

眾人正思索著。

一道狠厲粗獷的聲音突然響起。

“二十斤熟牛肉,一整隻烤羊,菜譜上的菜都上一樣。”

為首的大漢開口喊道。

“抱歉,幾位客官。”

“朝廷有規矩,不允許宰殺耕牛,本店沒有熟牛肉。”

掌櫃麵色有些為難的說道。

對方這夥人身強體壯,一臉凶相,他自然不敢輕易得罪。

但耕牛受朝廷管控,不允許宰殺,雖然偶爾有幾隻意外死亡的,但那也很快送到權貴府上,他這種小酒樓哪會有。

而此時,聽到沒有牛肉。

大漢瞪大了眼睛,神色凶狠的盯著掌櫃,大聲吼叫道。

“什麽!”

“你再說一遍!”

大漢聲音猶如雷震一般。

酒樓內所有人的心都猛地一跳,仿佛可以預見等下對方動手。

但就在此時。

跟在蠻夷身邊儒衫讀書人突然開口。

“拓木,冷靜點。”

“別忘了四王子讓我們別惹事。”

讀書人出聲勸說。

聽到這話,大漢臉上露出不忿之色。

很是鄙夷的瞥了眼讀書人。

但似乎想到什麽,想發怒卻強忍了下來,然後神色不悅的坐回位子上。

而讀書人見大漢沒惹事,吐了口長氣,轉身看向掌櫃,用高高在上的口吻說道:“多烤幾隻羊,別餓著我幾位兄弟。”

說完。

讀書人回身與蠻夷坐在了一起。

看到這一幕,食客們頓時有些好奇起讀書人與蠻夷之間的關係。

沈福同樣也不例外。

讀書人向來鄙夷粗魯莽夫,更別說是身披獸皮的蠻夷武夫了。

但這群讀書人卻和蠻夷混在一起。

實在是太奇怪了。

而此時,蘇長歌注意力全在讀書人口中的四王子身上。

若是他沒記錯。

這次過來和大晉談判的,就是蠻夷首領的四兒子托托木。

難道對方就已經到了皇都?

就在蘇長歌如此想著時。

此刻,承天殿內。

文武百官齊聚,老皇帝高坐龍椅之上,太子作為儲君站在台階上。

突兀間,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

“宣外族使臣覲見!”

伴隨聲音落下。

不多時,一個三十剛出頭,蠻夷打扮的壯漢跟在太監身後進殿。

“托托木拜見大晉皇帝陛下,願聖上萬壽無疆。”

托托木對老皇帝拱手深拜。

“免禮。”

看著托托木,老皇帝語氣溫和,而後再次開口。

“爾等不是說好要四十日才抵達皇都的嗎?為何昨夜便匆匆趕到,如今這才過了十幾日罷了。”

老皇帝出聲問道。

聽到此話,托托木回答道。

“啟稟陛下。”

“托托木得知我王族子弟真璉伽觸犯律法,關押在牢獄之中。”

“他雖罪有應得,但乃我王族同胞。”

“我豈可袖手旁邊。”

“因此,我特地星夜兼程趕來。”

“隻請陛下看在我王的麵子上,赦免其罪,放他出來。”

托托木開口,語氣恭敬的請求道。

原本他得知此事後。

他準備像以前一樣借勢威逼。

但聽到丞相傳來的消息,以及身邊幕僚的勸說,他決定示之以柔。

同時,他之所以開口請求。

也不完全因為真璉伽是同族的關係。

而是真璉伽的家族,雖然隻是王族旁係血脈,但卻有著不俗的實力。

若能收為己用。

對他競爭王位有不小幫助。

而此時。

就在托托木聲音落下的一刹那。

丞相秦輔身後的左都禦史站了出來。

“陛下,托托木王子星夜兼程趕到此處,代表的又是草原王庭。”

“而且真璉伽已被拘禁十三日,再過兩日就該放出來。”

“看在兩國邦交的麵子上。”

“臣以為,應當酌情赦免真璉伽之罪,免除杖責並提前釋放。”

左都禦史開口提出自己的建議。

聽到此話。

老皇帝麵色平淡,不知道心中如此想。

而就在這時。

蘇子由站出隊列,開口說道。

“陛下,臣以為不可。”

“真璉伽之罪,數萬百姓眾所皆知。”

“既然對方已經認罪伏法。”

“若是此時放出來,律法不嚴,隨意赦免,百姓們恐會心生不滿。”

蘇子由出聲反駁。

弟弟不惜自首也要把人送進去。

雖然就剩兩天和三十仗,但對方欺辱大晉子民,完全是罪有應得。

憑什麽得到特赦?

抱有如此想法的不隻是他,老信國公也站了出來附和。

“陛下,如左都禦史所言。”

“老臣以為,既然還有兩日就刑滿釋放,也就不在乎赦免不赦免。”

“沒必要為此小事而影響律法公正。”

老信國公開口。

沒有談民怨。

而是直接套用對方的理由。

你說再過兩日就放出來,提前赦免也無妨,老夫就偏偏反著來。

同時將話題扯到律法的公正上。

一時之間。

剛才為托托木說話的禦史,瞬間像是吃了隻蒼蠅,麵色有些難看。

隻能將目光投向老皇帝。

期待他能采納自己的建議,莫因這點小事影響兩國之間的邦交。

而這時,聽完朝臣們的話。

老皇帝緩緩開口道。

“托托木王子,我大晉一向律法公正。”

“真璉伽既然是罪有應得,就應當按律法處置,豈可輕易赦免。”

此言一出。

托托木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

他沒有想到,大晉皇帝居然這點麵子都不給他王族。

不就是調戲一個少女,欺辱一名學子嗎?

這算什麽事?

在他那,王族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隨便殺一兩個牧民取樂。

也沒人敢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