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大晉銀行,白馬潮流

說完之後。

鬼臉麵具人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埋怨自己不爭氣。

沒有把持住對錢財的貪戀。

但奈何,蘇長歌剛才的話確實有道理,打工能賺幾個錢?

自己當初為什麽退出白衣樓?

還不是接單完成懸賞,要被他們克扣兩成的酬勞,所以才出來單幹自己接活。

本想著年輕的時候多攢點。

到老了就不會窮。

可自古富豪有幾個是像自己一樣打工?

正因如此。

為了當上富豪,為了將來的幸福生活,鬼臉麵具人決定賭一把。

相信蘇長歌。

畢竟對方可是當朝權貴之弟。

門下徒弟又多,各個都是不差錢的主,應該不會貪圖自己的錢...應該吧?

而此時。

聽到鬼臉麵具人的話。

蘇長歌嘴角微翹,回過身看向對方。

“你有多少銀錢?”

蘇長歌開口。

聞言,鬼臉麵具人並沒有立刻回答,猶豫一番,咬了咬牙說道。

“我有五十萬兩白銀。”

其實她這些年攢下了差不多一百萬兩。

但有師父的前車之鑒在。

雖然蘇長歌描繪的前景很誘人,背靠朝廷也不至於騙自己這點錢。

但她還是決定隻先拿出一半的身家來豪賭,畢竟她將來修煉武道買藥草,還有吃喝住行、成婚養老都離不開錢。

尤其是輔助武道修煉的珍稀藥草。

貴的離譜。

她這些年省吃儉用、勤勤懇懇賺的錢,六成都拿去買藥草了。

伴隨聲音響起。

蘇長歌淡淡一笑。

他知道,鬼臉麵具人已經陷進來了。

這五十萬兩白銀一給,隻要錢莊不倒閉,對方就一直是自己的人。

但他要開的,可不是單純的錢莊。

準確來說應該稱為銀行。

階級矛盾大部分來源於資源分配不合理,而銀行就是調節資源分配的工具。

大晉同樣有錢莊,但那更像是金庫和當鋪的集合體,百姓存錢還要繳納保管費,同時各地的錢莊互相並不流通。

即便是號稱連鎖最多的範家錢莊。

也隻在府郡開設。

低一級的地方縣全是小錢莊。

這些小錢莊魚龍混雜,想取錢還得找票販子換取當地的銀票。

關鍵是這裏麵還不乏有卷錢跑路的人。

而錢莊一旦倒閉。

銀票瞬間淪為一張張廢紙。

鬼臉麵具人師父與人合夥開的錢莊,應該就是這類的地方錢莊。

但蘇長歌的想法,自然不是撈完一筆就跑,那是竭澤而漁,又蠢又壞,一直割韭菜他不香嗎?割完一茬又長一茬。

他要開辦的錢莊。

不僅不收取保管費用,相反,每年還給存錢的人利息。

以此來調動百姓的存款積極性。

順帶起到富民的作用。

畢竟別看隻有一丁點利息,但在這之前,百姓的錢隻能放在家裏吃土。

萬一碰上有人哄抬糧價。

百姓手上的錢還會在瞬間貶值。

而現在,放銀行能賺利息,補貼家用,這對百姓來說絕對是好事。

同時,蘇長歌有了大量儲戶的錢。

能做的事就多了。

貸款、投資、收購土地租還百姓、抑製糧食價格等等。

一係列問題都能通過銀行資金解決。

在這個資源再分配的過程中,朝廷、百姓都能收益,而那些中上層階級,則可以通過另外的方式讓他們吐出資源。

比如說,股票。

不過這個操作起來很複雜。

因此蘇長歌前期隻打算吸納儲戶的錢,實現資源的合理分配。

當然。

銀行的建立隻是背靠朝廷肯定不行。

勳貴們也要拉進來。

人越多,利益共同體的力量越強大,敵人也就越忌憚。

隻要有人敢搞擠兌之類的。

就算蘇長歌不動手,這些因銀行而受利的勳貴、皇權也會動手。

而等到銀行徹底運作起來,有百姓、軍隊和朝廷支持,想在借助外力強行瓦解銀行幾乎不可能,隻能從內部動手。

正想著。

鬼臉黑衣人突然出聲問道。

“蘇長歌。”

“我大概能占多少成股?”

與此前平淡到幾乎沒有感情的聲音不同,此時她的語氣中滿是關心。

聽到這話,蘇長歌伸出一根手指。

“千分之一。”

蘇長歌開口,語氣平淡。

在商言商。

五十萬兩白銀,在普通人眼裏確實很多,但在他眼裏真不算什麽。

這千分之一還是看在五品武者的麵子上。

畢竟銀行成立,錢就是數字而已。

單單是皇都的百姓、商人、權貴,他們存進來的錢就超過數萬萬兩白銀,更別說將來還有大晉其他地方的百姓。

而這些錢從他們存進來的那一刻起。

就變相屬於銀行的錢。

與之相對比,五十萬兩白銀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九牛一毛。

此時,隨著蘇長歌聲音響起。

鬼臉麵具人瞬間驚了。

“千分之一?!”

她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腦瓜子嗡嗡的。

本來她覺得五十萬兩白銀已經很多。

自己應該能占到一兩成的股,但沒想到竟然隻有千分之一!

他難道想坑自己?

還是說他想開的錢莊,是和範家錢莊那樣的龐然大物?

正想著。

蘇長歌再次開口說道。

“占股千分之一,我可以保證,你每年至少有本金五成的收益。”

“而且你隨時都可以撤資,但你的股是從我占股裏麵額外分紅給你的,不能轉移、買賣,沒問題的話明天就把錢拿過來。”

蘇長歌的語氣無比凝肅。

銀行的真股。

他當然不會分給鬼臉麵具人,這也算是對她的保護。

畢竟即使是千分之一。

涉及到整個國家數萬萬百姓,那也是不能亂給的,必須慎之又慎

從自己股裏抽出分紅給鬼臉麵具人。

她得錢,又不用出力。

對雙方都是好事。

而此時,聽到蘇長歌的這番話。

鬼臉麵具人心中驚呼。

“至少五成?!”

“那也就是每年起碼二十五萬兩白銀!”

鬼臉麵具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麵色潮紅,緊握的拳頭微微顫動。

這不比在外麵刀尖舔血強?!

打工才賺幾個錢?

每年光坐著,就有二十五萬兩白銀送到自己口袋。

而且自己才二十剛出頭啊!

趁著年輕,還能再多接兩單,幹到三十歲就能悠閑的坐吃山空,體會歲月靜好。

心念至此。

鬼臉麵具人突然想到什麽。

看向麵前的蘇長歌。

這一刻在她眼裏。

他不再是自己的雇主,這是財神,是自己下半生的依靠。

“蘇公子,實不相瞞。”

“我手頭上還有五十萬兩白銀,你看我可以再多占一點股嗎?”

鬼臉麵具人飽含期待的問道。

她迷失了。

迷失在蘇長歌許諾的每年五成收益當中。

至於師父的囑托...

抱歉,對方給的實在太多了。

隻希望師父能在天有靈,保佑徒弟這次能賺大錢,別跟你一樣窮困潦倒。

正想著,蘇長歌回答道。

“可以,但之後投入的這五十萬兩。”

“隻有先前一半的收益。”

蘇長歌開口,對方投入的資金越多,兩人關係就越深。

“隻有一半?”

鬼臉麵具人聽到這話,有些失望。

本來她還以為投入一百萬兩。

每年就有五十萬兩收益。

但沒想到,就晚了這一會兒,隻能拿三十多萬兩,少了十幾萬兩。

唉,師父誤我啊。

鬼臉麵具人心中輕歎了一口氣。

隨後,目光看向麵前的蘇財神,答應道:“好,明天我就把錢給你。”

聲音落下。

蘇長歌點了點頭,轉身坐回書案前,擬定錢莊的運行章程。

思考要拉那幾方勢力進來。

而此時,一想到小錢錢,鬼臉黑衣人瞬間感覺渾身充滿幹勁。

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打起十二分精神,掃視附近可疑的人物,不讓別人傷害自己的財神爺。

......

翌日,蘇長歌從睡夢中醒來。

神清氣爽的伸了個懶腰。

穿衣洗漱用膳之後,走到府邸門口準備搭乘馬車前往太學院。

訓練士卒的事,他已經全部交給霍武了。

這倒也不是當甩手掌櫃。

隻是術業有專攻。

總不能自己一個連騎馬都不會的,去教一群騎兵訓練吧?

那不成了外行指導內行。

而此時,來到府門口,蘇長歌沒見著馬車,轉頭看向管家王伯。

“王伯,馬又吃壞肚子了?”

蘇長歌開口問道。

一聽這話,王伯笑著搖了搖頭。

“二老爺您等下就知道了。”

王伯神神秘秘的說著。

聞言,蘇長歌有些好奇起來。

過了一會,一陣踏踏踏的馬蹄聲響起。

蘇長歌循聲看過去,隻見一名仆役牽著一匹通體雪白的高大駿馬出現在視野當中,上麵還掛著一副漆黑的角弓。

白馬飾金羈。

宿昔秉良弓。

看到眼前的駿馬良弓,蘇長歌有些忍不住想要躍躍欲試。

“二老爺,這是大老爺昨天在馬市精心挑選良久,才買到的好馬。”

王伯一臉笑意出聲介紹道。

聞言,蘇長歌眼中露出一抹恍然之色。

昨晚兄長不在家。

原來是去給自己挑駿馬去了。

想到這。

蘇長歌心中不由有些感動,但還是對王伯擺了擺手。

“先把這馬放回去吧。”

“兄長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隻是平常教書,沒必要刻意騎馬去太學院。”

蘇長歌開口。

聽到這話,王伯微微一怔。

剛才看二老爺臉上還挺興奮的樣子,怎麽突然就偃旗息鼓了?

不過很快他就想通了。

二老爺有時就連出門都要從後門走。

低調內斂,不喜張揚。

眼前這白馬和良弓雖然好,可卻太亮眼,所以二老爺才棄之不騎。

想到這。

王伯點了點頭。

“老仆明白。”

隨後揮手讓仆役把白馬牽回去,順帶將馬車給開過來。

就如此,沒過多久。

滾滾車輪聲響起。

蘇長歌看著眼前平平無奇的馬車,心中多了個要學會騎馬的理由。

很快,蘇長歌坐上馬車。

馬夫揚鞭驅動。

一路上,街道熱鬧無比。

百姓們興致勃勃的談論昨天一事,言語中滿是自豪。

突兀間,馬夫開口感歎道。

“二老爺,您昨日一詩過後,今兒個街上好多騎白馬的少年呀。”

聲音響起。

蘇長歌掀開簾子向外探頭看去。

隻見好幾個錦衣青年,一臉英氣,手牽白馬穿街而過,惹來無數人視線。

看到這一幕。

蘇長歌臉上露出笑意。

雖然這些人並非是想像他昨日詩中那樣,上戰場與蠻夷對抗,視死如歸。

隻是跟隨潮流。

覺得這樣帥氣英武。

但是,潮流本身就是一種價值觀輸出。

蘇長歌從來不指望每個人都能成為視死如歸、英勇向前的英雄,或者是仁義高尚,無私正直的君子,那是不切實際的。

但讓百姓們崇拜英雄、君子的價值觀,卻是他樂意看到的。

很多人可能成不了英雄。

成不了君子。

但崇拜英雄,崇拜君子,本身就是對英雄、君子行為的認可和支持。

也隻有這樣的民族、國家,才能出的了英雄和君子。

很快,馬車一路向前。

蘇長歌來到太學院。

剛下馬車,就看到熟悉的一幕,上百名學生站在門口等自己。

“你們快看,蘇夫子來了!”

“喊錯了,夫子昨日被陛下拔擢升遷,現在要叫蘇司業。”

“對對,現在要喊蘇司業。”

一陣陣聲音響起,學子們一窩蜂的湧了過來,臉上露出喜慶之色。

看到麵前這群少年興奮的神色。

蘇長歌笑了笑。

但因為很快就要上課,所以並未久聊。

與學子們打了幾聲招呼,激勵他們幾句後便抬步來到黃字丁班。

剛一走進來,就聽到熟悉的聲音。

“夫子好。”

趙恒等人站起身朗聲喊道。

“恩,坐下吧。”

聞言,蘇長歌點頭答應一聲,擺手示意他們坐下。

而後神色一正,將接下來的課程安排說告知眾人:“術業有專攻,算術課程為師已經拜托戶部尚書教授你們。”

“兵法則由老信國公教導你們。”

“雖然不是為師親自傳授,但你們亦要專心學習,不可心存懈怠”

此言一出。

趙恒等人一臉神情凝重的點頭答應。

雖然改成其他人教授課程。

讓他們有些失落。

但至少五天中還有三天的時間能見到夫子,又不是再也見不到。

這樣一想,倒是好受多了。

此外,自己等人一定要加倍努力,爭取將來驚豔夫子!

眾人正想著。

慕子清突然舉手道。

“夫子,你之前問學生們想學什麽,你都會盡力教導。”

“學生現在說可以嗎?”

慕子清開口,聲音清脆如黃鸝婉轉。

此言一出。

眾人頓時好奇的看過去。

不知道她現在突然提起這件事,是想向夫子請教什麽。

“自然可以。”

蘇長歌點了點頭。

學生既然有了自己的方向,他做老師的當然不會拒絕。

而此時,看到蘇長歌點頭。

慕子清唇角微翹。

“夫子,學生想跟在你身邊,學習怎麽成為像你一樣的聖賢。”

話音落下。

學堂瞬間安靜下來。

眾人看向慕子清,瞪大了眼睛。

臥槽,還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