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蘇子由升遷,大儒佩玉

“長歌。”

蘇長歌耳邊傳來兄長的聲音。

轉頭看去。

隻見兄長蘇子由和信國公、衛國公等人一同朝自己走來。

“哈哈哈...”

“老夫就說長歌你是清白的。”

老信國公爽朗大笑,大手拍在蘇長歌肩上,關係親近的樣子。

慕老頭見狀,沒有說話,瞥了眼旁邊的孫女,很顯然,優勢在自己,霍大頭全是孫子,跟自己根本沒得比。

現在先讓他笑笑,以後老夫直接加輩奉還。

而此時,蘇長歌看著麵前眾人。

心中劃過一道暖流。

“在下這次能轉危為安。”

“在公堂上自證清白,還要多謝各位相助,請各位受在下一拜。”

蘇長歌開口,拱手深深一拜。

雖然最後翻盤自證清白,靠的是天地文宮生成異象。

但要是沒有兄長和兩位國公相助。

他此刻或許還在天牢受苦,根本三堂會審,百官旁聽的機會。

蘇長歌不是把別人好當成理所當然的人,即便是親兄長,一樣會心存感激,更何況是本可以置身事外的兩位國公。

“長歌。”

“你這可是折煞老夫了。”

“你這次能洗刷冤屈,靠的是忠正之心感動上天和陛下聖明。”

“老夫不過是將此事稟報陛下罷了。”

“哪裏能受得起你如此大禮。”

老信國公開口。

一把扶起蘇長歌,臉上露出開懷的笑容,得意的掃了眼百官。

霍武撇了撇嘴,覺得自己老爹太裝了。

瞧瞧人家慕伯父,一句話都不說,看著就有長輩高人的風範。

正想著,旁邊傳來一道溫敦的聲音。

“蘇狀元。”

“這次的事讓你受累了。”

眾人轉頭看去,隻見太子信步走來,臉上露出溫和之色。

“太子殿下。”

眾人開口,拱手行禮。

就算位列國公。

但君是君,臣是臣。

除非有陛下恩準,否則見了太子儲君,還是要行禮。

“諸位都是大晉柱梁,無需多禮。”

太子拱手回禮,然後看向蘇長歌,歉聲道:“因為小兒的事,讓蘇狀元險被奸人陷害,本宮心中實在過意不去。”

“還好蘇狀元誠感上天,引動天地異象,自證清白。”

“否則我大晉恐要錯失良臣。”

太子言辭懇切,露出一臉歉容,像是發自真心的致歉。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

“這件事您與臣皆是受害者。”

蘇長歌開口。

知道太子這樣說隻是想拉攏自己,所以沒有點頭應下這句話。

畢竟對方是儲君,能口頭表達歉意就很不錯,聽聽就行,而且這件事確實也跟太子沒啥關係,人家兒子都落水了。

而此時。

公堂內的百官們看到這一幕,眼中不由露出驚愕之色。

他們沒想到,太子對蘇長歌居然如此看重。

甚至大庭廣眾下親近拉攏。

這無異於向眾人表態,蘇長歌他罩著,你們以後放尊重點。

不過隨後百官轉念一想。

又覺得很正常。

什麽樣的人最受讀書人追捧?

那當然是品格高尚,擁有忠孝仁義等良好品質的道德表率。

聖賢之所以是聖賢,

也是如此。

而現在蘇長歌的品格得到天地認可。

雖然因為沒有具體事跡,不如書中那些聖賢,但也相差不遠,

尤其是等再過不久此事傳開,蘇長歌不能說是行走的聖賢,但也是忠義之士,受無數讀書人敬佩,名望如日中天。

也正是這樣。

太子此時對蘇長歌越是禮遇有加。

天下百姓和讀書人就越覺得太子是位賢君,親賢臣而遠小人。

當然,蘇長歌也不虧。

多了個太子罩著。

朝堂上除了老皇帝,沒有任何人敢對他下手,至少明著不行。

“看來得再去趟蘇府了。”

這一刻,百官心中浮現同個念頭,決定與蘇長歌兩兄弟交好。

而此時以丞相為首的太學院一黨。

就顯然沒那麽高興了。

前麵他們還以為蘇派和閹黨會拚個兩敗俱傷,再不濟也是一方敗退。

但任誰也想不到。

蘇長歌居然能引動天地異象,憑一己之力,就這麽扳倒了魏令孜。

“閹黨真是一群廢物!”

丞相這邊的官員忍不住在心中罵道。

而他們的首腦,丞相秦輔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蘇長歌身上。

他不覺得魏令孜的謀劃有問題。

要怪就怪出現了一個變數。

若是蘇長歌沒有引動異象。

那就算他詩寫的再好,也是百口莫辯,在劫難逃。

若太子保他,他可能不會死,但肯定還要再進一趟天牢,而那是魏令孜的地盤,蘇長歌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可惜,還是棋差一招。”

“不過瀾兒上次也是敗在了天地異象上。”

“莫非蘇長歌有什麽特殊之處?還是說,他真是當世聖賢?”

秦輔盯著遠處的蘇長歌,心中浮現數個念頭,最終還是決定先觀望,暫時不對他出手,除非有必勝的把握。

至於原本打算的交好。

如今魏令孜倒下了。

廠衛勢頹。

老皇帝為了製衡,必然會扶持蘇子由的勢力,來與他對峙。

這時候任何與蘇長歌示好的舉動。

都隻會惹怒老皇帝。

既然這樣,還不如先瓜分魏令孜在朝堂上的勢力,然後再考慮其他。

閹黨並非是單指東廠、錦衣衛和閹人,不少為了上位的官員,不怕被其他人恥笑,也會投靠東廠,牟取利益。

秦輔正想著。

突然,老皇帝的聲音響起。

“蘇長歌。”

“品性純正,有天地為證,乃我大晉江山社稷之柱梁。”

“賞賜寶珠百顆,表彰其品格。”

老皇帝開口,語氣沉穩。

原本嘈雜的公堂,瞬間陷入寂靜,所有人都恭敬的麵朝皇帝行禮。

“學生蘇長歌,謝過陛下賞賜!”

蘇長歌躬身拱手謝恩。

而在刑部之外,兩名太監高聲重複老皇帝的旨意,外麵振臂高呼的百姓和讀書人聽到旨意,臉上興奮之色更盛。

“陛下聖明!”

“陛下聖明!”

一時間,百姓們齊聲高呼。

聲響震天。

老皇帝聽到外麵百姓這樣稱頌自己,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隨後,老皇帝視線轉向蘇子由。

“吏部尚書蘇子由。”

“此樁案件中,處事不驚,忠貞勸諫,乃朕之肱骨重臣。”

“而其弟品格純正,足可見其品格同樣正直。”

“此等忠正良善之臣,當得朝廷重用,興我大晉江山社稷,今特此拔擢吏部尚書蘇子由,兼任中書舍人一職。”

老皇帝開口,語氣平穩緩慢。

而這道聲音傳到百官耳中,如洪鍾大呂,振聾發聵。

大晉實行三省六部製。

另設丞相一職。

三省分別是中書省、尚書省、下門省。

其中原本以尚書省為貴。

統領六部。

但因為尚書省實權太大,所以光有其名,而一直沒有任命官員。

中書省的作用則是秉承君主旨意。

掌管機要,發布詔書,批答奏章。

中書令一般由丞相擔任,掌管中書省大小事務,涉及朝廷最高決策。

而現在,把蘇子由塞入中書省,擔任草擬詔書的中書舍人,變相的等於讓他去製約丞相,分潤丞相的權利。

不過這對蘇子由絕對是件好事。

六部隻是執行機構。

前麵蘇子由一直被丞相壓著,就是吃了沒進決策層的虧。

可現在進了中書省。

雖然明麵上還是上下級關係,但這裏麵的意義卻不一樣。

相當於進了最高決策層。

有決策議事的能力。

“臣蘇子由拜謝陛下拔擢,定不負陛下重托!”

蘇子由躬身深拜,語氣有些激動。

他知道,陛下這是想用他製衡丞相,並將對弟弟的補償轉到自己身上。

安撫民心和百官。

但無所謂,他和長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自己進了中書省,有自己和太子罩著,長歌隻要不謀反,不當街殺權貴子弟,自己都能保住他,把他撈出來。

而另一邊。

聽到兄長升官,蘇長歌也很高興。

兄長強了,他做事就硬氣。

現在有太子和兄長罩著,背後還有兩位國公,他直接蕪胡起飛。

正想著,耳邊忽然傳來數道祝賀聲。

“賀喜蘇尚書高升入省。”

“此番蘇尚書升遷,如大鵬展翅,青雲萬裏,大展宏圖。”

“恭喜蘇尚書能得陛下重用。”

“.......”

一道道聲音在堂內響起。

丞相一黨的官員麵色沉重的坐在原位,沒蠢到此時跑上去說風涼話。

而這一切,都被老皇帝收入眼底。

不過這正是他想看到的。

隨後,等到祝賀的聲音差不多平歇,他才出聲說道。

“此案暫待審理,百官各回其職。”

話音落下。

“諾。”

文武百官紛紛拱手回應。

見狀,老皇帝頷首,然後便吩咐隨侍的太監起駕回宮。

“蘇狀元,昨日小兒遇險,不僅讓你晚宴沒用成,還累你入獄,本宮三日後設宴賠禮,還望蘇狀元賞臉。”太子說完,就跟在老皇帝身邊一起離開。

而等到皇帝和太子走後。

百官也漸漸散去。

唯有蘇子由身邊聚了一堆人,都是祝賀他升遷的官員。

但很快,這些官員就成了他的聽眾。

隻見蘇子由興高采烈的說著。

“吾弟蘇長歌。”

“年幼之時曾指著地上的石灰說,做人當如石灰。”

“當時吾愚鈍,不識其意。”

“今日得見長歌之詩,方知吾弟幼時便誌向高遠,品格高尚。”

說到這,蘇子由還搖了搖頭,感慨道:“吾之才德,遠遜於吾弟,今能擔此高位,全是仰仗陛下恩德,以及吾弟平日潛移默化的影響,非吾之功也。”

話音落下,官員們的聲音響起。

“難怪令弟能引動天地異象,原來自幼便有如此品格。”

“蘇狀元品格高潔,乃不世之才。”

“幼時就有如此誌向,莫說是蘇尚書您,就是把吾等加起來也比不上。”

祝賀升遷的官員賠笑應和。

業務熟練。

蘇長歌看到這一幕,被誇的有些受不了,想要快些回府休息。

但就在這時。

一道心痛的聲音突然響起。

“石灰吟呢?!”

滿頭白發的禮部尚書站在書案前,滿臉懊悔之色。

他本來想著等事情結束後,請求蘇長歌把那張引動天地異象的詩紙給自己,帶回家裱起來,流傳給後代當傳家寶,並且告誡他們做人要清清白白。

但就在剛才一群人跑上來祝賀時。

場麵突然混亂起來。

還沒等他回過神,詩紙就不見了蹤影,找了許久都沒找到。

此時聽到聲音,蘇子由走了過去。

“陸尚書莫慌。”

“那張紙雖然不見了,但吾弟長歌不是在此嗎?”

蘇子由開口,麵露笑意。

聽到這話,禮部尚書怔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蘇長歌。

雖然不是引動天地異象的那張紙,有些可惜,但此詩乃蘇長歌所寫,他的手稿,意境怎麽也比自己臨摹強很多。

想到這。

禮部尚書快步走上前去。

“咳咳...”

“蘇狀元,你剛才那首石灰吟,老夫甚是喜歡。”

“本準備帶回去臨摹端詳,當作祖訓傳下,可如今初稿失竊,實乃憾事,老夫厚顏,懇請為老夫你再寫一副。”

“還望蘇狀元答應。”

禮部尚書開口,言辭誠懇。

看他這樣子,蘇長歌本想答應下來。

畢竟原身曾在禮部任職,受過這位陸尚書一些照拂。

而且剛才楚厲陽兩次失控的時候,都是他站出來鎮壓楚厲陽,不過是一副字而已,舉手之勞,權當是感謝。

但就在這時,老信國公的聲音響起。

“陸呆子,你好大的麵子。”

“請人做事光憑空口白話就可以,至少要意思意思吧。”

老信國公開口,麵露奚笑之色。

此話一出,禮部尚書頓時漲紅了臉,羞惱的瞪著老信國公。

這個**怎麽在這?!

“哼!”

“誰說老夫要蘇狀元白寫了。”

隨即,禮部尚書冷哼一聲,然後有些肉疼的解下腰間佩玉。

“蘇狀元,這雖然不算什麽貴重寶物,但老夫常年帶在身邊,染上了幾分正氣,可避邪驅惡,便當報酬送你了。”

禮部尚書有些不舍的說道。

見狀,蘇長歌想要拒絕。

他知道,老信國公是在幫他說話,。

但他也不缺佩玉。

更何況這是陸尚書帶在身邊數年的東西,沒必要讓老人家忍痛割愛。

可就在這時,禮部尚書語氣格外堅定的說道。

“蘇狀元,君子不受嗟來之食。”

“這是老夫的心意,你要是不收下,那就是瞧不起老夫。”

禮部尚書開口,態度強硬。

“長歌,你就收下吧。”

這時,蘇子由出聲勸弟弟收下。

要知道,玉石通靈,大儒常年帶在身上的佩玉可是好寶物。

尤其還是陸尚書這種清廉正直的官員。

緊接著,老信國公也開口勸道:“蘇狀元,陸老頭就是個頑固,你再不收下,他等下說不定就要把佩玉給砸了。”

此言一出。

蘇長歌看了眼態度強硬的陸尚書。

覺得這位清廉正直的頑固老人,還說不定真有可能做出把玉砸了的事。

於是他也不再推辭。

就當是陸尚書他老人家的贈禮,將來有機會的話再還上。

隨後,收下佩玉。

蘇長歌走到書案前開始落筆寫詩。

過程中陸尚書一直盯著,但可惜再沒有一點金光冒出。

這讓他略微有些遺憾。

但想想也是,若再寫一遍還有異象,那才是令人驚訝的怪事。

而蘇長歌也正是想到這點。

才沒動用天地文宮。

沒辦法,隻能等以後再有機會當眾開異象寫詩,再送陸尚書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