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牢獄之苦,衛國公趕到!
大晉皇都,天牢。
天牢乃是關押重刑犯人的地方。
共分為兩層。
地上牢房和地下的地牢。
凡是被關進地牢的。
基本上都是罪惡滔天的人物,這輩子別指望能活著出去。
當然,換個角度來看,地牢裏的罪犯各個是人才,否則一般的人物,連地上牢房都進不去,更遑論地牢了。
而此時,在錦衣衛的押送下。
雖然隻是審問階段,但蘇長歌還是即將入住地牢最外層。
剛走下階梯,便有一股寒氣襲來。
好在蘇長歌武道已經入品。
氣血旺盛。
要是換成尋常讀書人,估計此刻已經忍不住全身打顫了。
蘇長歌掃了眼地牢內環境,隻見火光搖曳,不遠處有座鐵架,上麵掛滿各種帶血的刑具,如鉤鎖,釘椅、閹割刀等等,還有一架油鍋,冒著陣陣白煙。
在昏暗搖曳的火光下,宛如十八層地獄,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這時。
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厲喝聲。
“姓名!”
蘇長歌循聲看去。
一個穿著獄卒衣服,體格壯碩,看上去三十多歲的胡茬大漢瞪著自己。
而這胡茬大漢,似乎也是平時在牢裏橫慣了。
見蘇長歌不答話,一副纖弱書生打扮,當即就想給他下馬威,教教他地牢的規矩,順帶看看能不能從他身上榨出點什麽。
畢竟根據胡茬大漢以往的經驗。
這種剛進地牢的犯人,身家還是很豐厚的,就是必須要吃點苦頭。
才會老老實實的把財物交出來。
隨即,胡茬大漢舉起巴掌,便要朝著蘇長歌的臉猛扇而去。
但下一刻。
一名錦衣衛擋住了胡茬大漢。
“廠公有令,不許對此人用刑,更不能對他動手。”
“違令者斬!”
錦衣衛開口,麵無表情的說著。
胡茬大漢瞪大了眼睛,看向蘇長歌,想著要不要給這位爺賠罪。
畢竟讓廠公親自下令不許用刑的人,身份地位可想而知,搞不好還跟廠公有點關係,自然不是他這小卒能得罪。
正此時。
一道聲音幽幽響起。
“此人謀害皇孫,廠公親自下令緝拿。”
“隻是要交由陛下裁定。”
“才特地吩咐不許對他動手,以免留下刑傷,不好向陛下交差。”
“但此人與廠公有私怨....”
不遠處,李渡麵色陰沉的說著,語氣陰惻惻的。
胡茬大漢聽到此話,頓時明白了這位千戶大人的意思,諂笑道:“小的知道,一定不會在此人身上留下傷勢。”
聞言,李渡滿意的點點頭,獰笑的看了眼蘇長歌。
雖然現在還不能折磨他。
但既然進了天牢,哪有放過的道理,起碼要讓他吃點苦頭。
至於廠公會不會怪罪。
嗬嗬。
廠公為什麽派他們半夜去抓蘇長歌?
嘴上說是怕嫌犯逃走。
其實何嚐又不是想多折磨下蘇長歌,讓他在斷案受刑就受些牢獄之苦。
此時。
聽到李渡和獄卒兩人的對話。
蘇長歌眼中閃過冷意。
在來此之前。
他就知道,雖然不會受刑,但待遇也不會太好。
畢竟錦衣衛不是菩薩,獄卒不是活佛,肯定會耍點花招折磨自己。
但李渡明目張膽的暗示獄卒對他動手,無論是誰,心裏都會感到不痛快,蘇長歌也不例外,冷冷的瞥了眼李渡。
本來,一腳過後,恩怨兩清。
但既然對方想要報複,那他也不是寬宏大量的人。
正此時,胡茬大漢再次出聲。
“姓名!”
蘇長歌沒有回答,就這麽看著他,眼神出奇的平靜。
胡茬大漢見狀,頓時有些惱怒,換做平常犯人敢這麽對他,他早就上刑具,讓犯人知道,甭管之前在外麵多厲害。
在這座牢房裏,他才是大爺!
隨即,胡茬大漢陰笑一聲,對著旁邊小卒吩咐道。
“來人。”
“去把腳鐐和鎖鏈拿來!”
胡茬大漢使了個眼神,示意小卒拿份量最足的出來。
“諾。”
小卒心領神會,立刻跑去。
不一會兒。
小卒便費力的拖著一串腳鐐和鎖鏈過來,約有數百斤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李渡臉上露出陰惻惻的笑意。
蘇長歌雖然武道入品,但戴著數百斤重的腳鐐和鎖鏈時間長了,一樣會精疲力竭,那時便可以欣賞他那狼狽模樣。
更何況,鏈鎖和腳鐐隻是開胃菜。
隨即,李渡再次開口。
“廠公隨時都會提審犯人。”
“若是他老人家來的時候犯人睡著了,你們自個看著辦。”
“多謝大人提點,小的知道該怎麽做。”
胡茬大漢滿臉討好的笑道:“一定不會讓犯人睡著的。”
然後轉頭看向手下,麵色一正,出聲罵道:“你們幾個都愣在這幹什麽?還不快給犯人戴上腳鐐和鎖鏈!”
“是是是。”
小卒們連忙點頭答應。
正此時。
一直靜默不語的蘇長歌聲音響起。
“李渡。”
“這腳鐐和鏈鎖給我戴上容易,但你想叫它脫下來,可就難了。”
蘇長歌開口,一臉平靜的盯著李渡。
有天地異象這張底牌在。
魏令孜不管偽造多少證據,最後都會被掀翻。
而有兄長和老信國公在外麵幫忙,最遲不過早朝結束,他就能從天牢脫身,因此並不怕李渡的這點小手段。
聽到這話,李渡冷冷一笑。
明白蘇長歌的意思是指有朝一日,自己會求他把腳鐐脫下來。
“哼,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你放心,你絕對沒有機會脫下這身腳鐐和鎖鏈。”
李渡態度倨傲的說道。
廠公讓他們拿人,又不許動刑,便是有絕對把握致蘇長歌於死地。
可笑這蘇長歌,還以為他兄長能撈他出去。
殊不知,罪名一旦坐定。
他哥也得一起陪葬!
這樣想著。
李渡心裏又覺得有些遺憾。
若不是戴枷也算用刑,害怕廠公責罰,他非要給蘇長歌整個百來斤重的枷鎖套頭上,讓他知道什麽叫睡立難安。
很快,在獄卒的招呼下。
蘇長歌的雙腳被戴上腳鐐,雙手戴上鏈鎖,手臂猛地下沉。
不過還好武道入品,力近千斤。
他還頂得住。
不過蘇長歌沒有掙紮。
因為知道身邊這群錦衣衛隨時都能製住他。
並且他越掙紮,這群人就越興奮。
而此時,李渡見蘇長歌麵不改色,心裏頓時有些惱怒。
他原本還想著蘇長歌激烈掙紮,然後自己命錦衣衛製住他,強行給他戴上鎖鏈,最後欣賞他那狼狽不甘,咬牙切齒,瞪著自己卻無可奈何的模樣。
可現在蘇長歌這麽平靜,
不僅讓他沒有一丁點報複所帶來的快感,心中竟還有些挫敗。
感覺在蘇長歌麵前。
自己就像個蹦蹦跳跳的小醜一樣。
這就好比你對女人用強。
結果身下的姑娘一句話也不說,臉色也沒變化,跟塊石頭一樣。
不僅沒意思,還會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
隨後,李渡揮了揮手。
“帶他去牢房。”
聞言,獄卒們不敢怠慢,上前便要帶蘇長歌進牢房。
而此時李渡的聲音再次響起。
“讓他自己走。”
話音落下。
本想上前押送攙扶的獄卒停住了腳步,正好樂得清閑。
而蘇長歌也不想讓別人碰自己。
抬步向牢房走去,腳鐐和鎖鏈發出鐺鐺鐺的聲響。
牢房雖然不遠,就在第一間。
但也有上百米的距離。
片刻。
蘇長歌拖著沉重的腳鐐走進牢房。
霎時,一股難以言喻,令人作嘔的惡臭撲麵而來。
蘇長歌掃了一眼周圍環境。
發現地上到處都是暗紅色的血跡,角落裏則是快要溢出的恭桶。
給蘇長歌的感覺,就像是前世那種三流小旅館或者網吧的廁所,還爆發命案現場的那種,光聞味道就讓人覺得惡心。
這種環境,蘇長歌不禁蹙眉。
但也知道抱怨沒用,於是找了個幹淨點的地方落腳坐下。
然而,他剛坐下。
李渡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你們真是的,哪能讓蘇狀元住這麽髒的地方。”
“還不快洗洗。”
胡茬大漢聞言,頓時心領神會。
急忙派人打來幾桶水。
緊接著,就這麽直接衝在牢房內,地麵出現半個指甲蓋高的積水。
雖然不影響站立,但隻要挨到地衣服就會濕透。
這招在牢獄裏還有個別名,叫做羅衫濕,專門用來對付不聽話的犯人,逼他們一直站著,否則衣服就得濕透。
兩三個晚上下去。
渾身濕透,長此以往,縱然體壯如牛,也很難不染上風寒。
見狀,蘇長歌站起身。
一言不發,提著百斤重的鎖鏈,倚靠在牢柱上麵無表情的假寐。
他知道對方不能動刑,頂多用這種手段惡心他,但隻要挺到明早,兄長等人撈自己出去,那將來倒黴的就該是他們了。
而此時。
看到蘇長歌不得不起身站著。
李渡臉色頓時好轉。
跟我鬥?
你鬥的過嗎?!
隻要進了這天牢,老子就算不動刑,也夠你喝一壺的。
不過你別以為這就完了?
今晚你休想歇息片刻!
隨即,李渡便想要繼續下命令,再次惡心、折磨蘇長歌。
但就在這時。
地牢之上。
突然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厲喝聲。
“老夫乃是衛國公,受陛下口諭來此,你們敢攔我?!”
話音落下。
天牢內先是重歸寂靜,但緊接著,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響起。
聽到上麵的動靜。
李渡看了眼牢房裏的蘇長歌,心中莫名不安起來。
衛國公受陛下口諭來此。
難道是為了蘇長歌?
但還沒等李渡細想,就見兩道身影自階梯上走下來。
一老一少,老者麵容冷峻,不怒自威,身穿一襲蟒袍,地位尊貴,小的那個則是女扮男裝,俊俏冷豔,容貌不俗,應該是衛國公的子嗣後代。
“蘇夫子就是待在這種地方嗎?”
剛走到地牢,慕子清便感覺一股寒意襲來,讓她心中有些惱怒。
蘇夫子一個讀書人,身體孱弱。
怎麽受得了寒氣侵蝕?
錦衣衛把他關押在這種地方,擺明就是不想讓蘇夫子好過!
“見過衛國公。”
此時看到老者,李渡等一眾錦衣衛趕忙上前拱手行禮道。
“蘇狀元呢?”
慕老頭沒有和這群錦衣衛廢話,開門見山的問道。
聽到此話,李渡心頭猛地一顫。
真是為蘇長歌而來!
但是憑什麽?
就算蘇長歌是狀元,他兄長是吏部尚書,千古詩詞名揚皇都。
可衛國公乃是世襲罔替的勳貴,又在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位高權重,這樣的人物怎麽會大半夜親自跑來救蘇長歌?
不僅如此,衛國公還是奉陛下口諭。
陛下晚上難道不歇息的嗎?
還是說為了蘇長歌,特地醒過來下旨,可這也太荒唐了吧。
區區一個蘇長歌。
值得皇帝和國公大晚上興師動眾嗎?
心念至此。
李渡又想到剛才對付蘇長歌的手段。
這一刻,他的內心頓時惶恐不安起來,怕蘇長歌借衛國公之手報複自己。
而與此同時。
邊上以胡茬大漢為首的幾名獄卒。
也從對話中聽出,衛國公這趟是專程為了蘇長歌而來。
想到剛才為難蘇長歌的手段,他們的臉色瞬間慘白,心中無比惶恐,身體不自覺的開始顫抖,恨不得現在磕頭認錯。
畢竟李渡是錦衣衛千戶。
有廠公罩著,或許還不會有事。
可他們地位卑賤,對衛國公來講就是可以一腳踩死的螻蟻。
萬一蘇長歌和衛國公交情匪淺。
到時候順嘴一提,那他們可就完了。
然而,就在獄卒惶恐畏怯時。
突兀間,一道清脆的聲音在地牢中響起。
“蘇夫子!”慕子清看到手戴鎖鏈,倚靠在牢柱上歇息的蘇長歌,有些心疼,急忙跑了過去,查看他的情況。
而牢房內。
外麵鬧出這麽大動靜。
蘇長歌又不是聾子。
當聽到衛國公一詞時,他雖然有些詫異,因為自己沒派人去叫衛國公。
但這並不影響他知道對方是來撈自己的,畢竟慕子清姐弟是他學生,衛國公當初還派人送來請柬,雖然不熟,但也不差。
隨後,蘇長歌看著朝自己跑來的慕子清。
心裏懸著的石頭也在此刻放下。
同時心裏不由感歎兄長、老信國公等人的撈人速度。
這才是好隊友啊。
而後蘇長歌瞥了眼不遠處的李渡。
雖然還沒出天牢,但現在該輪到自己洗刷這一身冤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