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葉空瞳孔一縮,機械的將頭轉向聲音來源,因為這聲音他記的極牢,幾乎天天聽,正是他學堂的學生,李狗蛋。
老道低頭看去,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正高高的仰起頭,眼裏滿是渴望和向往。
不等老道開口,葉空箭步上前,一把拉著小孩的手,歉意的說道。
“小孩小不懂事,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然後提起小孩衣領快步往樓下走,李狗蛋還要開口,被葉空一把捂住嘴發出嗚嗚聲。
現在的葉空火氣蹭蹭往上冒,這小屁孩還是想著當大俠,這些年的聖賢書白讀了嗎?
越想越氣越想越煩,然後出現了一個小孩被一男子光天化日之下脫褲打屁股景象。
“成天想著當大俠,說了多少次大俠不好當,江湖深似海,稍有不慎就是性命全無。”
一掌掌下去,屁股開了花,這一幕眾人紛紛叫好,雖然不知為什麽,但老話說得好嚴師出高徒,先生打學生天經地義。
這時一個漢子趕來,滿頭的汗水一顆顆往下掉,但還是堆著笑臉,站在一旁默默看著。
李狗蛋看到自己老父親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著,求著救命。
可這李父紋絲不動,隻是一臉憨笑,看到葉空有些喘著粗氣,關切詢問道:“葉先生是打累了嗎?要不換我來?”
正從樓上下來的少年道人聞言腳下一滑,撞到前麵老道身上。
“成何體統,走路都不會?”
老道氣極嗬斥。
少年道人一臉委屈,可是敢怒不敢言。
葉空沒有說話,依舊一掌一掌往下拍,他要將這不好的苗頭扼殺在搖籃裏。
葉空喘著粗氣,大口喝下水,平複心情後,言傳身教道:“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修煉一途難上青天,要當大俠,你可以考取功名做一方父母官,造福一方百姓,行走江湖的大俠隻能救幾人,而那時的你則能救萬萬人。”
“你要牢記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真正的大俠不問出處。”
“說得好,此言大善。”
老道拂塵一揮,對著葉空行禮,暗歎剛剛這番話說的極好,其中道理是多少人這輩子都無法理透徹的。
“道長妙讚。”
葉空連忙還禮。
就這樣李狗蛋眼含淚水的目送心目中的大俠離去,小小的心裏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此間事了,葉空來到自己的家,不過是一處不大還有些雜亂的茅草屋。
雖然看似簡陋,但甚是溫馨,因為至少他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回來了?”
一道溫和的女聲自屋內傳來,緊接著一個貌美女子緩緩走到葉空麵前。
即便沒有飾品裝飾和華麗衣物,也是美的讓人挪不開眼,完全說得上天生麗質難自棄。
“婉瑩,辛苦你了。”
葉空握住仟仟玉手,慚愧道。
一個美人不說錦衣玉食吧,至少也得身著華麗衣物吧,可到自己這就是粗布麻衣,吃的也是粗茶淡飯。
“說什麽呢。”
柳婉瑩俏臉浮上紅霞,低聲說道。
“嘶。”
葉空捂住心口,鑽心的疼痛讓其眼前一黑。
對於這事柳婉瑩已經見怪不怪,幾乎每天都要上演,她熟練的將葉空扶到**,熱毛巾擦拭著俊俏的臉龐。
細微打量起眼前這個男人,雖然生活並不富裕,但至少讓她感受到溫暖。
午夜。
在微弱燭光襯托下,葉空慘白的臉龐才有些血色。
緩緩褪下衣服,一個猙獰的拳印覆蓋整個心口,已經由紅轉紫。
“那次大難不死,也無福,天天忍受噬心之痛。”
葉空手指輕微觸碰,一股千刀萬剮的苦楚使得他倒吸涼氣。
在臥室門口,柳婉瑩打開一個縫隙看得清楚,但她沒有出聲,既然自己的丈夫沒有與自己提起,自己也不會多問。
至於葉空他不知道有人偷窺,即便知曉也無所謂。
第二天。
經過昨天葉空的悉心教誨,李狗蛋好像浪子回頭,一大早第一個來到學堂大聲朗讀昨天所學。
看得同學一臉茫然,昨天他還是這學堂的李大俠,今天怎麽就一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葉空欣慰的點了點頭,看來自己昨天耐心教導有了起色,然後報以微笑看著李狗蛋。
正讀著起勁的狗蛋好似被什麽盯上一般,愈發盡力的朗讀,尋求心理安慰。
“看看,昨天經過先生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教導之下,狗蛋同學明悟其中奧義。”
聞言身為狗蛋同學,立馬報上笑容,可笑容中隻有淒涼,眼中泛起水霧,不明所以的同學因為狗蛋真的在先生教誨下改邪歸正。
殊不知昨天他一瘸一拐回去後,在家又被混合雙打,父不親母不愛,小小年紀就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但他還是深刻的記住先生所說的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街道上葉空回想過去,他並不是這小鎮土生土長的人,而是一年前來到這紮根,因為有些學識,征得居民同意,在一處廢棄房屋組建起一所稱不上完善的學堂,讓小鎮之上的孩童有了學字的機會。
“經過三年浩然之氣養身,體內傷勢雖然不減,但比之最初已是很好。”
葉空低語道,右手捂住心口,看不出神情。
三年前那場大戰他並沒有死絕,而是被一個神秘人救下,以浩然之氣日夜淨養,洗淨體內被真氣破壞的經脈。
但治標不治本,那心口的傷勢根本無法根治,隻能壓製,且日日複發,疼痛之感一日勝過一日。
“唯一遺憾的是不知那人是誰。”
可轉念一想,自己如今修為全無,即便知曉又能怎樣,全勝時期已死過一次,難道再死一次?
緩緩搖頭不去多想,活下來已然最好,更何況現在自己有了一個賢惠妻子,過著這種小日子比江湖打打殺殺不知好上多少。
江湖武帝隨風去,往後唯有葉空,一個顧家的男人。
在張屠夫那割了一塊肉,死活不收錢,一個勁的推過來推過去,要不是看夜色已晚,葉空丟下銀兩就跑,要不還真難收場。
葉空有些奇怪,因為每當自己回來要打開大門時,就會傳來一道甜美聲音,可今天卻是沒有。
推開門,葉空臉色微微下沉,因為屋內有數個腳印,都不是自己二人的,且有男有女。
葉空大感不妙,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可找遍整個房子都沒有妻子蹤跡,這下葉空徹底慌了,三年前生死時刻都沒有慌過,今天卻接二連三的失態。
一路上葉空狂奔不歇,直到小鎮一處酒樓方才放緩腳步,然後找到酒樓掌櫃。
“葉先生,上座。”
一個身材高大,完全看不出是酒樓掌櫃,更像是走江湖的漢子,他在這小鎮不知多少年了,自然聽過葉空。
隻是葉空沉著臉,沒有開口,拿出一塊隨便在街上幾個銅板就能買到的木牌拋給這位掌櫃。
在掌櫃細細打量下,神情慢慢的由不屑轉到奇怪最後化為震驚。
“不知貴客大駕光臨,怪我等怠慢。”
掌櫃彎腰雙手遞還木牌,聲音顫抖的說道。
這塊木牌看似平平無奇,甚至丟在地上都不會去看一眼,可他知道有了這塊木牌足以號令無數人,辦任何事。
因為這塊木牌刻有兩個字,那便是天機,天下問誰可富可敵國,隻有天機閣,強如武帝城也不行。
武帝城隻是江湖聖地,武夫最多是真的,但錢最多?不好意思天機閣遍布天下,收集天下情報,等價交換不做虧本生意,不管是皇宮庭院還是江湖勢力,隻要價格到位一切消息都有,這就是天機閣可怕之處。
掌握天下情報,無處不在,無往不利。
在掌櫃帶頭下,葉空來到酒樓頂閣,這裏常年不迎客,但今天破例將葉空接到這。
此時葉空才發出低沉的聲音。
“我要見你們閣主,將這塊木牌告知上去,會回應的,你也能得到不少好處。”
說完葉空隨便坐下,閉目不語,現在他已經心煩意亂,自己的妻子還不知是福是禍。
想不到自己遠離江湖,可江湖依然還在。
得到葉空指示,掌櫃彎腰緩緩後退,關上房門才快步離去,他相信葉空說的話,因為這塊木牌是代表天機閣閣主。
全天下至今隻出現過三塊,一塊在閣主身上,還有一塊在其徒弟那,再就是今天這一塊了。
若是不震驚是不可能的,至於葉空的話,隻好不壞。
隻要將此事匯報上去,自己就能離開此地,到更高層次的舞台,一飛衝天隻看今朝。
房間內的葉空久久不能平靜,雖然他和柳婉瑩成親沒多久,但自己二人真心實意,琴瑟和鳴。
現在他隻能期盼那人快點到,以他的勢力不用多時就可知曉。
“我還以為你死了呢,整整三年你死哪去啦?要不是你今天動用我給你的令牌,我真的你死在哪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門外傳來一聲朗爽笑聲,緊接著就是一陣炮轟,葉空知曉自己等的人來了,緊繃的身子終於微微放鬆。
他沒有覺得話語輕佻放肆,朋友之間不需要假意的噓寒問暖,真正時候幫忙才是真朋友。
“快些死進來。”
葉空好沒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