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正的讀書人
吃痛下,天樞懸於頭頂,宛如流星墜地,一抹流光耀人星目。
直到滾地幾圈,躲過波及,血手不去管下垂無力的左臂,狠心咬牙,隱藏黑暗中。
暗夜殺手最喜歡把握別人死角,利用視眼的死角做到一擊必殺。
“死吧。”
陰寒的聲音落下,宛如臘月寒風鑽進身體,刺激著神經。
葉空不願做累贅,拉著林遠和周覓回撤,他們三人留在這幫不上忙不說,還會影響李道然。
此刻他唯有祈禱林遠氣機恢複,一氣落盡,想要回氣不是一朝一夕就可完成。
“先問過我手中劍吧。”
天樞劍氣縱橫,自李道然腳底滲出細密的氣浪,一柄劍影橫空出世,劍尖指著東方。
豎握的長劍在抖動,發出顫咧聲。
預知到危險臨近,血手跳出陰影,坦然麵對這一劍,因為他知道這一劍他隻能硬抗。
“吃過這一劍的虧,你還想重施計量?”
對此血手不屑,此招看似恢宏瘮人,可憑李道然略顯拙劣的臨戰意識,隻要不是突如其來,他都可一一躲過。
如他所說,李道然對敵經驗卻是不高,無法做到巧妙應敵之招。
劍影似九天下垂,陰影遮住天空,劍氣如雨水般傾瀉而下,地上沙石皆在此時顫抖起來。
巨大的氣勢磅礴如山,血手幾乎背負一座大山舉步維艱,這是四品的全力一擊,身為三品之境的他也不得不拾起心境。
轟的一聲,地麵發出劇烈顫抖,葉空拉著林遠二人脫離戰區,眼見李道然氣盡,他隻好再次回身。
奔跑於滿天灰塵下,肉眼不可見,隻憑感覺前進。
“這一招不俗,但想殺我還略微不足。”
血手的沙啞聲音傳來,葉空的冷意從腳跟直達腦後,連忙運起浩然之氣化作鎧甲。
寒光乍現浩然之氣如紙糊似的被割開,僅剩的力道將葉空擊飛,後背滲出鮮血,一道猙獰的傷口幾乎可見骨頭。
“咦,竟然沒死。”
血手踱步走來,看到葉空吊著一氣,疑惑的說道。
他這一擊,雖說沒盡全力,可殺七品還是牛刀小試,想不到僅僅重傷。
“那就再來一刀吧。”
叮。
彈開天樞,血手惱怒道。
“等一下我定將你剝皮抽筋拔骨。”
被李道然時時刻刻幹擾,他心中的怒火無法平息。
瞧著天樞倒插在地,盡管極力起身,可氣機耗盡,禦劍之術無法施展。
“葉空。”
林遠不管氣機有沒有完全恢複,損耗根基為代價,全力奔赴戰場。
身為武夫,他體內**漾的真氣如汪洋大海,燦爛輝煌的巨拳橫推一切。
一切極盡升華,此招超脫四品,步入三品行列,說得上半仙半神的招式。
被這一拳打去五十丈,血手披頭散發狼狽不堪,他終於再次受傷,但是氣勢不減,更勝先前。
“一群螻蟻為何處處反抗?”
他不懂這些弱小可憐的人,為什麽生有反抗之心,明知實力不夠,還要與他作對。
“嗬嗬,生而弱小這不是過錯,活下去是每個人的權利,你無法剝奪我們這僅存的一絲權利。”
葉空四人掙紮起身,今天他倒要讓這血手看看處於弱小之人的力量。
“可笑,這方天地皆是弱肉強食,你沒有實力剩下的隻有哀求祈禱的份,死去是你最好的歸宿。”
對這番話他感到好笑,想不通這些人時時想著反抗宿命,到頭來卻是一場夢。
對於此地結局幾乎塵埃落定,他不信還會發生變故。
“底層人的力量哪是你能夠測量的,死吧。”
一道從時間長河傳來的聲音打斷眾人思緒。
隨著聲音響起,一切回歸平靜,時間靜止流動,血手還保持奔跑之勢,葉空則是一臉震驚,而李道然三人是一臉茫然。
黑夜中一襲黑袍緩緩走來,看似走的不快,可僅僅幾步就已經跨到葉空近前,發出一聲呲笑。
然後轉頭說道。
“死。”
一股滾燙的鮮血噴射而出,將地麵染紅,熱氣上升。
砰,一具屍體倒下發出聲音。
“葉空。”
重新掌握身體的林遠最先喊道。
看到那黑袍站在旁邊,他就膽怯的不敢上前,一聲就帶走一個三品修士,他已經想不到還要怎麽形容此人。
陸地神仙也做不到這樣的吧。
“閣下何人?”
李道然拱手問道。
他已經有些慌亂,麵前人這修為定是陸地神仙,他萬萬不可失了風度,免得惹不必要麻煩。
“一個真正的讀書人,為天下人讀書的人。”
這話人他有些不知所措,黑袍自動掀開,一個眼中滿是滄桑的中年男子出現在視線下。
兩鬢滋生白發,相貌說不上俊,但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
“好久不見。”
葉空說了場中眾人不知的話。
難道葉空和這人認識?
“真是狼狽,以前那般威風,如今像一條狗被攆著跑,可悲可歎。”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著葉空,嘴上不留口德的評論。
“嗬嗬,好漢不提當年勇。”
葉空也不生氣,當年事,憑誰記,當下最重要,現在他才覺得是生活,有歡樂有憂愁。
不像當年冰冷無情。
“這是塊好苗子,是讀書的料。”
中年男人觀察著周覓,如同看一塊極品璞玉,要將他打造成舉世無雙的東西。
“先生好。”
周覓恭恭敬敬的行禮道。
身為讀書人,他沒有武夫那般粗鄙,講究禮儀。
“嘖嘖,後麵跟我學習吧。”
“什麽?你要賴上我?”
一道震驚的聲音出自葉空之口,他有些頭疼,他不是害怕這中年男子,而是葉空自己說不過他。
原本自己有理,說到最後反成自己無理了。
“怎麽?不想想你當年吃我的用我的,我還救你?”
沒辦法,葉空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槍法不錯,缺了氣勢,不過剛剛那股勁很好,天賦極好,可劍術太差,不然這廢物你可一劍刺死。”
他的話林遠和李道然隻能點頭,他說什麽都是對的,他們怕死的不明不白。
中年男子說的沒錯,李道然修道又修劍,兩者混亂一起,劍術不像劍術,道法不像道法。
白白浪費一身極好的根骨,林遠槍法深得林國公真傳,已達臻境,可氣勢比不得槍法大家。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先生是儒家之人?”
李道然問道。
“哈哈,儒道我為峰,天下皆白丁。”
“狂妄。”
葉空翻著白眼,這話極狂,看不起天下讀書人,要是儒家那位院長聽了會不會擼袖子跟他敢一架。
他覺得打架那位院長還是差了些,這家夥打拳他是見過的,打的虎虎生風,一個讀書的文弱書生哪比得上這狂儒。
“先生說的極是。”
李道然汗顏,這人將天下讀書人貶低的一文不值,卻把自己抬高,這份狂妄他頭一次見,但也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林遠也是頭一次見到李道然這幅乖乖樣,不至於吧,這人給他吃了什麽東西。
“你怎麽了?這人真的這麽可怕?”
林遠拉著李道然的衣袖,低聲詢問起。
“此人已達仙人,隻是不知是哪體係的神仙,至於儒家是萬萬不可能的,但也與那傳說中的院長差不多,半步儒聖,身懷兩道體係巔峰,你說可怕不可怕,天下也就僅此一人。”
儒家半步儒聖,這事誰信啊,那位院長號稱千百年來儒家第一人,將儒家氣運吸納己身,才堪堪達到半步儒聖,這人名聲不顯,也到這地步,當真可怕。
且還懷有另一體係巔峰境界,當真是舉世第一人,視眼天下,還有人比這更猛的嗎?
“老不死,你這話放出去會被天下讀書人批罵的。”
“嗬嗬,這群腐儒我豈會怕?”
中年男人不屑道。
他都不知道自己大膽多少年了,不在乎這些人的口誅筆伐,大不了自己熬死他們。
“要不是知道人活不上幾千年,我真會把你當成儒聖。”
這話葉空不是一次兩次這樣說,因為這老家夥的見識過於可怕,根本不是人生百年可以蘊藏的。
他甚至想他是不是傳說中的長生境,可長生境字麵稱長生,也不可能讓人活上幾千年吧,這根本不符合天理循環。
“我真是儒聖。”
中年男人信誓旦旦的說道,換來的是葉空的鄙夷不屑的神情。
一旁的三人也是搖頭不信,儒聖離這三千多年,陸地神仙雖然號稱脫離凡俗,可不飛升也隻能活上幾百年已是極限。
飛升了也無法回歸凡間,天人永隔就是這理。
“唉,算了算了,當年秦皇漢武他們也是不信,這還是你們見識不夠。”
中年男人憐憫的看著葉空幾人。
“秦皇漢武?”
一旁的李道然驚叫道,極為失態。
這二人的稱號被塵封,現在書籍上無處可找,當年他還是在道門典籍上看過,為此還讓師傅責罵關了幾月的禁閉,告知這事不可外傳。
所以這二人他記的極牢,深入骨髓的那種。
“你知道?”
中年男人有些驚咦,想不到有人知曉。
“嗯嗯,這二人好像是幾千年前帝王,隻是不知什麽原因被後世遺棄,甚至無法在書籍上尋到。”
林遠和周覓啞然,書籍之上都不曾記載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