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揮手打個直升機
灰白熒光是生氣，幽綠熒光則是生魂氣，一旦熒光徹底無色墨黑，就成了死魂氣。胎兒一旦出現生魂氣就注定了出生即死的命運，沒有任何辦法可以驅散救助，因為這樣的胎兒天生就三魂缺失。
三魂七魄，七魄有缺可能癡傻、可能體弱、可能先天不足，但三魂缺失那就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根本不可能存活。
臨了，金華暗示，先天三魂缺失的胎兒是最適合奪舍的容器，如果有靈魂需要不經過地府正常的轉世重生，這就是唯一最佳的渠道。羅煒心髒忽然怦怦直跳，金華不會無的放矢，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涇河龍王的小六小七黑戶太子。他倆明顯沒有小五小八的運氣，至今還在他們的龍珠裏呆著。
他要不要？這樣至少能先解決四人中的兩個了。
但貌似這麽幹挺不道德的，換了魂的孩子還是自己的孩子嗎？孫嵐秀就是明擺著的例子，他恐怕是寧可接受兒子意外身亡的噩耗，也不願意有個涇河龍王版的兒子，但趙曉梅的情況貌似和孫嵐秀還不大一樣。
對於趙曉梅來說，肚子裏的兩個是不是被“病毒”入侵其實一點都不重要，因為以她現在的情況注定了悲劇收場，有了也是空歡喜。
羅煒還在天人交戰，衛生所的走廊裏又發生了變故，隻聽見悶哼聲和怒罵叫囂聲傳來，趙王村那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多出了三個人，於是不到十個人分成了兩撥，相互對立，還發生了肢體上的摩擦。
“有廉叔，你別打了，我爸也沒想到會這樣的。”
“嗬嗬，他沒想到，之前我說什麽來著，不讓你們把養殖場搬去度假山莊，反正也沒人管，我說了也沒人聽，可今天這叫什麽事，人家主人來了，你把曉梅誆過去打前鋒想幹什麽，趙三光，你自己心裏清楚。”
“親家，我也是為鄉裏鄉親考慮，大家夥好容易找到了營生，總不能才寬鬆幾年又要打回原形吧，再說，這本來就是鄭家的死鬼欠我們的，憑什麽來收地。”
“那你自己去找人家理論呀，找個孕婦衝在前頭，我看你越活越能耐了。那可是我家繼民最後的血脈呀！”
說罷，之前還在發飆的老頭蹲在地上抱頭痛哭。羅煒覺得這人挺眼熟的，經高衙內提醒才想起來，他們上島搭乘的就是這位的破漁船，從那頭的一搭一唱，這人的身份呼之欲出，正是趙王村的村支書，正在進行搶救的孕婦趙曉梅的公爹趙有廉。
獨居老人，晚年喪子，全靠兒媳婦肚子裏的兩個孫子支撐著，這是何等悲苦的心情。其實孩子對趙有廉老人的重要性遠大於趙曉梅，趙曉梅年輕美貌，當然不會為趙繼民守一輩子，對他來說再有孩子幾乎就是必然的事情，可趙有廉呢？羅煒心中的天平瞬間傾斜。
來的人除了眼看著就要崩潰的趙有廉之外，還有一名精瘦幹練的小老太太，名字很讓人犯嘀咕，叫王金桂，居然是難得一見的女村長。她把人分批拉到門外頭了解情況，等看到夏金桂的全程錄像之後，心裏也有數了，接下來就要等醫生出來，看他怎麽說。
好在醫生帶出來的是好消息，孩子沒事，隻是動了胎氣，孕婦接下來需要盡量臥床，不能勞累情緒波動，就算這樣自然分娩恐怕比較困難，最好提前出島去大醫院準備剖腹產。
生過孩子的人家都知道，孕婦懷孕伊始就需要到指定醫院建大卡，孕期中換醫院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更不用說趙曉梅月份如此之大，還有分娩風險的情況了。
這件事情雖然羅煒他們其實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卻也是他們突然造訪度假山莊引起的。雖然羅煒心知肚明，哪怕華佗再世也不可能讓趙曉梅生出一個健康活潑的孩子來，但找一家好醫院還是必須的。
羅煒哪裏有這樣的門路，思忖了半天才把電話打給涇河龍王，而龍王小盆友又把鍋甩給了僅有一麵之緣的宋宇。在村民們對醫院一籌莫展的時候，羅煒轉述了宋宇的特助錢特助的話：“半個小時之後，把病人推到鎮委辦公廳大門口，記得去晚些，不然被人家當成來鬧事的就麻煩了。”
鎮衛生所離著鎮委辦公廳不遠，步行也就一刻鍾。一群人簇擁著衛生所的醫生，推著病床，浩浩****招搖過市，等到地方時超了3分鍾。兩名白衣天使已經候在大門口，一人負責接手病人，一人和跟來的醫生交接病例。門衛大爺顯然得到了上頭的命令，也沒阻攔來的這群人，一群人跟著接手病人的那位白衣天使一路走進辦公廳大院。
眾人齊齊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住了，這年頭的人估計都在馬路上見過車流中呼嘯而過的救護車，但紅白相間的救護直升機還是頭一回見到。之前大夥還在納悶為什麽要來鎮委辦公廳，方圓幾十公裏，恐怕也隻有這裏有直升機停機坪了。白衣天使隻允許兩個人跟機，作為最緊張孩子的爺爺，趙有廉當仁不讓，另一個則是能幫上忙的趙曉梅的母親。
直升機直奔第九人民醫院，眼見著直升機飛遠，村長王金桂領著人離開，吩咐趙有廉和趙三光家裏的親戚各派一個人回去收拾點東西給病人他們送去，隨後開始處理羅煒他們的事情。
王金桂能當上村長，自然也是護短的，但橫看豎看，這件事情都沒法子往人家身上賴，再說對方一個電話召喚來一架飛機，能是普通人家出來的嗎，可能為村裏爭取的利益，王金桂也不會輕易妥協的，於是借了衛生所的辦公室準備處理。
談判的事情羅煒就完全沒有發揮的餘地了，他很不在意的大手一揮，把談判的權利交給夏金桂、高衙內和智賢，前者商人本色能把控節奏、中間的胡攪蠻纏善於插科打諢、最後的武力值震懾的大殺器，羅煒表示，他很放心。
王金桂再精明畢竟底氣不足，小農民的狡猾再厲害，一輩子的見識也限製了她的某些能力，夏金桂可是皇商出身，麵對幾十號老謀深算的掌櫃都不落下風。談判很成功，也很快，羅煒他們甚至還趕上了晚上六點返回夏澤碼頭的渡船。
………………
一行人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透。
羅煒筋疲力盡感覺被掏空，黑燈瞎火的往巷子裏倒車，就聽一聲慘叫，原來是險些撞上蹲在黑影裏的小黑。
小黑苦巴著一張臉，那麽大的個子就差抱著羅煒的大腿哭嚎了。
羅煒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一路上小黑打了不下十個電話，都是懇求快些回來的。頭三個他還象征性的接了一下，後頭的索性直接無視，並且壞心眼的繞路去田字格美食街享用了一頓晚餐。
羅煒無視了看待負心漢的眼神，噔噔噔上樓，推開大門就對上了黑著一張臉的涇河龍王小盆友。
涇河龍王這會兒到底還是個孩子身體，已經困得不行，揉著惺忪的眼睛直接把一個信封扔給羅煒：“他有事找你。”話畢不再理人，領著哀怨的小黑回酒店就寢去了。
羅煒打開信封，裏頭隻有一張在燈光下折射著銀色的光華的名片，正麵是一個名字和一串手機號碼，反麵用水性筆娟秀的寫了點什麽。
一看名字羅煒心裏就有了點譜，顯然是白天的事情驚動了宋宇大佬的後遺症。
水性筆寫下的內容：明天下午四點，宋先生辦公室。落款是一個花裏胡哨的簽名以及今天的日期，羅煒僅能從一串雞腸子裏認出寫字的人姓錢。
他估麽著這位十成十就是宋宇的那位特助，與其說是會麵的邀請函，還不如說就是發了個通知，也不管被邀請者樂不樂意。宋宇雖然大佬，又不是世界級的Boss，鬼知道他的辦公室在哪個犄角旮旯。
想想人家的自信其實也挺合理的，揮手就能招來直升機，還能征用官方停機坪，再者宋宇怎麽說也是鄭氏樓蘭的第二大股東，他的辦公室自然就在總部。鄭氏樓蘭可是團龍港市家喻戶曉的企業，就算搞不清楚具體位置，如今人手一隻手機，幼兒園的娃娃都能跟著導航找過去。
不過羅煒怎麽想怎麽不痛快，索性一個電話打給了涇河龍王小盆友，電話響到快斷氣，終於接通了，不等那頭開口，他就是一通咆哮：“宋宇的辦公室特麽在哪個犄角旮旯，他找勞資到底想幹嘛，趕緊交代。”
那頭死一般寂靜了良久，就傳來小黑的聲音，他聲音壓得很低：“小老板剛睡著，那啥，宋宇先生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是錢特助讓把信封轉交給您的。”
“對了，”小黑忽然想起了什麽，“宋先生人不錯，但是那個錢特助你千萬別惹他，他以前是大老板，呃，也就是大鄭先生的特助，是之後才跟著宋先生的，能力和脾氣都不是一般人受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