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劇情君實在憋不住了

該辦的都辦好了,還指望加錢?羅煒連賠償的內容都打算賴掉,又怎麽會理會喪心病狂的無理取鬧。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裝作沒聽到就成了。

而小猴子阿靡也顧不得磨纏,因為王六郎和繆永定已經麵色慘白的吐得不能自已,阿靡那邊還一臉懵懂天真的發問:“他倆這是怎麽了?”

鼉潔似笑非笑:“因為你有毒啊!”

小猴子阿靡一臉控訴:“胡說八道,我釀製的洮兒酒怎麽會有毒,想當初通風爺爺巴拉巴拉……”

羅煒也不理會他的叨逼叨,湊過去撿起被王六郎扔在地上的小葫蘆,到這會兒他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這東西,隻有巴掌大小,非金非玉冰冰涼涼的觸感,整體呈現暗紅色,在光照下卻隱隱發射出略帶紫光的金屬色澤。搖晃一下,好家夥,傳出來的水聲說明裏頭至少還有半葫蘆**,王六郎別看時不時就悶一口,沒想到居然喝得這麽省。

拔開塞子,一股酒香由內衝出,頓時彌散開來,王六郎和繆永定剛有所緩解的症狀越發嚴重了起來。特殊的酒香同時引起了小猴子阿靡的注意,他“嗷嗷嗷”的怪叫著衝了過來:“啊啊啊,差點誤了大事,趕緊把酒葫蘆還我。”

小家夥急得連青竹杖都顧不得拿,扒著羅煒的大腿就想搶奪,羅煒則高高舉過頭頂:“不帶你這麽耍賴的,都說定了賠償細節,既然都要賠了,這個葫蘆就該歸我。”

阿靡不依不饒:“不算不算,這是我的,還我還我,這是大聖爺爺送給通風爺爺的,通風爺爺又賞給我的,趕緊還給我。”

一番折騰之後,羅煒總算弄明白了,原來當年孫猴子順手從老君煉丹房裏偷了一根藤條,上頭掛了一串紅葫蘆,葫蘆有大有小,最大的能有半人高,最小的就是眼前這個。後來他大鬧蟠桃宴,沒東西裝酒,就把這串葫蘆一一取下,用來裝仙酒的。別看葫蘆個頭不大,巴掌大的一小隻就能裝下一壇子相當於十斤的量,也就是說,王六郎這貨前前後後已經喝下去五斤左右的洮兒酒。

一說到太上老君的葫蘆,不由得便會想到紫金紅葫蘆來,眼前的小葫蘆橫看豎看都有著紫金紅葫蘆的潛質,而且能翻著倍裝東西,這可是難得的寶貝,羅某人瞬間心動,然後,就把東西還給的小猴子。倒不是他有多麽高風亮節,主要是由於孫猴子的辣手摧葫蘆,小東西還沒來得及長成就已經被掐斷了進階之路,眼下有且隻有裝下十斤**這一個功能。

這能幹嘛,要是立誌於沙漠探險,這玩意兒就是個神器,像羅煒這樣的無論古今都喜歡混跡在城裏頭的家夥,估計唯一的作用隻能當個量多型的隨身夜壺了,前提還得多配個漏鬥,免得口太小對不準。

………………

如果大唐這會兒就有春節晚會的話,主持人的開場白估計會說:“新年的鍾聲即將敲響,時光的車輪帶著我們再一次來到大唐貞觀十三年。”

沒錯,貞觀十三年又見貞觀十三年,江州城裏年味十足,隻是招賢館裏頭的氣氛卻不慎美妙。小猴子阿靡這會兒正做在樹杈上死死的盯著賠償協議,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由於太期待軍師爺爺所謂的舍了仙桃就會換得大機緣的預言,他幾乎是掐著指頭算日子,一天一天眼見著從還有三個月,到兩個月,直至最後一天,沒想到一覺醒來,才一過腦子就覺得壞菜了,情感告訴他,今天是個要賬的好日子,可理智卻時刻提醒他,離著賠付的限定日期居然還有整整一年。他此刻簡直想拍死當初簽協議的自己,居然這麽輕而易舉的就上了當,又要白白搭進去一年大好時光。

羅煒則切切實實體會到了這種其妙的年複一年,因為除了羅煒、鼉潔和黃識奕這三人之外,身邊的其他人頂多就是迷茫一下,然後就對這個現象接受良好,一點質疑都沒有,哪怕是對此耿耿於懷的小猴子阿靡,他頂多也就是自己跟自己生氣而已。

最常見的便是,提問:“請問你是哪年生人?”

回答:“老朽煬帝大業二十年生人,今年五十有四了。”

質疑:“不對呀,大業二十年,到了武德元年是二十九,到了貞觀元年是三十八,到了貞觀十三年不該是五十一嗎?”

疑惑&自圓其說:“是嗎?好像是這個理,哎,年紀大了,連自己的出生年份都記不清了。”

經過市場調查,針對年紀與出生年份這個話題,有賴記性差的、有賴爹娘不上心的、有推脫自己都不知道的、甚至還有人去告了官,說是懷疑羅某人要拿生辰八字咒他。

對此,一州主官劉洪版陳大人都哭笑不得了,他雖不信什麽鬼神,但接二連三有人上告就由不得他不重視了,隻得派了一名衙頭領著兩名衙役去招賢館拿人。三人到招賢館的時候,剛巧在大門口碰上大名鼎鼎的縣馬爺黃識奕。

這貨這會兒正嘚瑟呢,後頭跟著四個護衛,一人抱了一壇子銅錢走哪兒撒哪兒,原因就是他媳婦聞喜縣主有孕了,那股子眉飛色舞的嘚瑟勁,隻要有人說兩句好聽的,就一把一把往外撒銅錢,堪稱大撒幣界的一股泥石流。

有黃縣馬備案他和羅煒是朋友的關係,衙頭便不好粗暴的拿人了,何況羅煒隻是找人閑聊天的話題讓人不舒服了點,又沒真幹什麽,於是自作主張的問了兩句話,再告誡兩聲之後,便徑自離去。

黃識奕似笑非笑:“你這是打算成為市場調研領域的鼻祖嗎?”

羅煒嗬嗬了兩聲,強行扭轉話題:“你媳婦懷孕多久了,打算什麽時候生?”

黃識奕翻白眼:“婉婉懷的是人,不是哪吒,當然再過不到八個月就會生下來。”

羅煒繼續道:“是哦,今年又是貞觀十三年,你確定你孩子明年、後年、大後年、大大後年……直到成年都能是貞觀十三年出生的嗎?”

黃識奕傻眼,照這混蛋的意思,唐僧這會兒還在他娘肚子裏,這個貞觀十三年還有的磨了,更坑爹的是,孩子如果三歲開始記事,他這個當爹的必須每年給他刷新一次出生年份,不然或許日後也會被冠以“爹娘連我的生日都搞錯了,根本不把我當回事”的冤屈。

就在各種紛亂之中到了陽春三月,不知道是佛教那邊等不下去了,還是劇情君實在憋不住了,殷溫嬌懷胎七個月居然毫無征兆的早產了。

不過好在是七個月,古人有雲“七活八不活”,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具體道理,但是按照老祖宗的經驗,如果憋到八個月再早產,保不齊羅煒又要上演一回喪心病狂的逼劉洪那啥了。

那是一個下著淅淅瀝瀝小雨的傍晚,羅煒一手牽著身穿幼·童服的阿靡,而鼉潔終究因為擔心朵絨的情況,告假暫時離開幾天。至於混久了還算熟悉的王六郎和繆永定,這倆貨自打知道了洮兒酒的秘方之後,簡直畏小猴子如虎。

一人一猴吃飽喝足打安保堂門口路過,被飛奔而去的馬車濺了一身泥點子。還不及發飆,就被守著門口的小夥計遞上一塊幹淨的帕子:“對不住了,那是衙門的馬車,陳夫人早產,陳大人恐有閃失,特派人來請我們於大夫坐鎮。”

羅煒急三火四的跑到後衙門口,連手上的油紙傘都跑丟了,隻不過到了地方也進不去,隻能找個不打眼的角落,急得團團轉。殷溫嬌怎麽就早產了,哪怕在現代,早產兒都傷不起,何況江流兒有他注定的命運,就算能和前任一般在父母身邊養到半歲,就現在這醫療條件,也極有可能出落成半個“林妹妹”。

隔著一堵牆,羅煒都能聽到後衙裏頭亂成了一團,他正把耳朵貼在牆上聽究竟呢,旁邊的阿靡戳了戳他,指向轉角的巷子裏。羅煒不明所以的張頭望過去,就看見一道身影消失在狗洞的另一邊。隻聽阿靡小聲說:“是住在西館那邊的那個假道士。”

臥槽,這個節骨眼上,摩柯迦葉來湊什麽熱鬧,再一想,劉洪請的是安保堂的於大夫,按照白雄尊者的近水樓台程度,極有可能充作隨從跟在後頭幫忙打下手,這倆貨湊在一起,這是要搞事的節奏,羅煒心中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沒有驕矜的鼉潔盯著,羅煒和阿靡這倆貨是沒什麽節操可言的,二話不說也學著摩柯迦葉鑽了狗洞。

狗洞的那頭是假山的背麵,探頭探腦的並沒有摩柯迦葉的影子,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疑慮叢生。隔著一座石山都能聽見劉洪時不時焦急詢問的聲音,以及殷溫嬌間或的呻·吟痛呼,聽意思似是生產得極不順利。羅煒雖也在意江流兒能否安全落地,卻知道這邊的規則既然能查漏補缺的讓他再造出一個唐僧來,就會盡量保全,比起這點,他更想知道摩柯迦葉的動向。

很快,他就在院子裏站立的兩名大夫的身後看到了白雄尊者版小張大夫,在他身邊背著藥箱低著頭的,赫然就是變裝成小夥計模樣的摩柯迦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