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要成為猴王的男人
和摩柯迦葉尊者認識的,還能被他尊稱一聲師兄的,並且名字叫白熊的,恐怕就是臨了受命提醒西遊小分隊取了無字經的那位白雄尊者吧!
這位白雄尊者是燃燈古佛的弟子,在整個西遊裏出場隻有寥寥數字,也沒有正麵露臉的機會,通過這些倒是能判斷出這貨的為人處世來。首先,他做事謹小慎微,不喜歡出頭也不樂意招惹麻煩,因此才會在接到任務之後,又不確定是不是孫猴子對手的情況下,隻衝著經書下手,明晃晃的把證據攤在人眼前,不信都不行,最後不忘提醒一句,方才揚長而去。
這番操作快狠準,試想,如果白雄尊者直接蹦出來攔路高呼:“經書有問題,你們被人耍了,趕緊回頭找人做主去吧!”你說這兩方得打多少口水仗才能把前因後果掰扯清楚,保不齊還有幾百個“為什麽”等著他解釋呢,關鍵是有些事好說不好聽。而且,萬一孫猴子他們腦子抽住了,會不會覺得你特麽難不成跟那倆貨是一夥的,那倆唱白臉,你跟在後頭當好人,又或者保不齊西遊小分隊並沒那麽強悍的腦補能力,卻因為憋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直接拿他當出氣筒也未可知。
綜上所述,這位白雄尊者果斷是果決縝密之人,而且腦回路清奇。並且據繆永定所知,小張大夫並非杜撰,而是確有其人,和安保堂絕大多數大夫夥計一樣,是川蜀人事,還是當地小有名氣的獸醫世家。沒錯,小張大夫其實是名獸醫,白雄尊者給羅煒的那些要也是真正的小張大夫提前配置好的,旨在促進進入生育倒計時階段的大型牲畜的發·情與受·孕。
你沒看錯,最初這藥就是給一頭小公牛和一頭老母牛使的,真不知道白雄尊者這回的腦回路又搭去了哪裏,難不成想測試一下旃檀功德佛他爹的極限能卡在怎樣的高度?劉洪這樣都沒被搞死,足可見這貨在江流兒成長起來之前,光環是多麽強大。
羅煒這會兒其實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摩柯迦葉在這個節骨眼上寧可冒著暴·露白雄尊者的風險,也非要聯絡上這位到底是為了什麽。要知道黃識奕的老底對如來一夥人來說仍舊成迷,摩柯迦葉也不會傻到黃識奕說放他離開就真以為過關了,這二人的碰頭一定有原因的。
羅煒這邊還沒想明白,王六郎那邊倒是給出了線索:“不是說那個獸醫每天要去衙門邊轉悠嗎,一定是衙門那邊發生了變故。”
鼉潔和羅煒相視一眼,難道是因為江流兒?這就說得通了。如果這倆貨並不知道羅煒和烏巢禪師的PY約定,那麽勢必要重視殷溫嬌的又一次懷孕。更有可能的是,他們已經從烏巢禪師那裏得到消息,正在想著要怎麽按照原有的劇本把劇情給圓回去。
要知道殷溫嬌的上一胎擦著含混的時間線,還能把生父的問題朝著他們需要的方向引,可這回呢,劉洪又不是傻子,上回不確定,都這樣了還能不確定嗎?哪個當爹的又會舍得送自己的骨肉歸一佛門?
殷溫嬌那邊就更麻煩了,南鬥星君都登場嚇唬過一回了,什麽孩子來曆不凡,什麽孩子注定是要給陳光蕊報仇的,要是照模照樣再演一遍,不想讓殷溫嬌那邊起疑都不行。子嗣傳承可是大事,連續兩回都鬧這種妖蛾子,倘若真把人激逆反了,保不齊就會發昏招各大寺院道觀求神拜佛的去拜碼頭,萬一真找上了什麽門路,接下來的麻煩可就大了。
羅煒這邊還在糾結摩柯迦葉和白雄尊者的事情,鼉潔在磨蹭了一會兒之後也坐不住了,打了聲招呼就想溜回涇河龍宮看看朵絨的情況,才站起來打算遁走,一個約有他胯骨那麽高的人型生物從天而降,直接把鼉潔砸趴在地,小家夥還不死心的在他身上抽著鼻子蹦躂,隨即認準王六郎所謂的方向,跳著腳的大罵:“好賊子,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到我們花果山崩字部盜取洮兒酒。”
眾人傻眼,眼前的這個小家夥分明是一隻身披綠油油藤甲,頭戴同款藤盔,手持一根綠竹杖,背上還背著一個帶著蓋子的碩大藤製背簍,他露在外頭的毛色金中帶灰,粉紅粉紅的小臉跟嘴裏喊著兩顆核桃般鼓囊囊的,尾巴、身體和四肢都顯得粗粗短短的小胖猴子。
繆永定和被針對的王六郎是沒明白變故何來,羅煒則心裏一片震驚翻騰,首先自然是因為這貨提到了大名鼎鼎的花果山。雖然不太清楚在《西遊記》中,花果山的具體位置,但位於東勝神洲靠海那是一定的,大唐在南瞻部洲,兩地就算沒有隔著十萬八千裏那麽誇張,說一句遠隔重洋也是當得的。更關鍵的是這隻小猴子說起了洮兒酒,羅煒當然還記得把他推下來的那隻老猴子阿祿,他也會釀造洮兒酒,而且自稱崩字頭。
羅煒在閑著蛋疼的時候自然也揣摩過老猴子阿祿推他下井的緣故,雖然沒思考出個所以然,但猴子這種生物在西遊世界可是很特別的、獨屬於孫猴子那一係的存在,不可能不多想,就好比所謂的崩字頭這個概念。花果山美猴王手底下猴子千千萬,被分派給四大猴將軍管理,也就是馬流二元帥和崩芭二將軍,而崩字頭極有可能就是崩將軍那一部猴子的“番號”。
羅煒這邊還沒多的反應,鼉潔已經繃不住了,倒不是這隻沒二兩重的破猴子有多少分量,主要是被人當踏腳石踩在背上蹦跳的感覺實在不美妙,於是他一抬手直接把背上的小家夥掀翻在地,一咕嚕爬起來,拍著身上的灰沒好氣道:“踩夠了沒,腳下都踩了些什麽,心裏沒點逼數嗎?”
小猴子接連翻滾了好幾個跟頭才止住了去勢,背簍的蓋子也因此一陣開開合合的,從裏頭滾出五個嬰兒腦袋大小的桃子來。小猴子將將穩住身形,已經跳著腳的嚷嚷開了:“大膽,無禮,小爺可是注定要成為猴王的男人。”
羅煒雖心事重重,卻也被他這句話逗樂了:“原來你居然抱著這樣的心思,了不起了不起,改天碰上你大聖爺爺得好好聊聊這方麵的話題了。”
小猴子驚疑不定:“你,你,你認得我家大聖爺爺?哼,認得又怎樣,認得我家大聖爺爺的人多了去了,能隨便聽別人挑唆嗎?”
羅煒似笑非笑道:“他老人家這會兒不是還被壓著麽,反正也出不來,我們可以直接搬到他旁邊,照著一天三頓飯外加夜宵的在他耳邊叨叨你的訴求,相信他一定能被你的誠心感動的。隻不過想要具體實現,恐怕得等他下半截從泥裏拔出來才能滿足你了。”
小猴子天真無邪,一臉蒙圈的看著羅煒:“大聖爺爺還能出來嗎,你說的我怎麽不明白?”
鼉潔隨手撿起了滾到他腳邊的桃子,直接在衣服上蹭了蹭,接話道:“煒哥,人家還是孩子,別在小孩子麵前開車。”說完,張嘴衝著大桃子開啃。
小猴子想阻止沒來得及,爾康手伸著,剛發出一個“別”字音,鼉潔就已經惡狠狠的咬下了一大口。一看他一口又一口欲罷不能的架勢就知道,這桃子並不是樣子貨,口感軟糯,汁水豐沛。其餘三人見狀自然不甘於人後,一通哄搶,場麵上呈現出以鼉潔為首的四人人手一隻桃子啃得美滋滋,小猴子捧著他拚命護住的唯一一隻委屈巴巴眼淚汪汪的局麵。
鼉潔最先開吃,自然也是第一個吃完的,抹了一把嘴,一指小猴子的背簍:“光吃一個怎麽夠呢,小猴子,你簍子裏還有多少?”
小猴子嚇得三竄兩竄上了樹,蹲在樹梢滿臉控訴:“強盜,無賴,土匪,惡棍……還有,別叫我小猴子,我可是前任猴王軒的曾孫,是注定要成為猴王的男人,我叫阿靡。”
繆永定和王六郎大約也明白了被羅煒刻意重音強調的“的男人”這三個字的意思,不由得噴笑,弄得小猴子阿靡甚是一臉茫然。
羅煒這會兒也啃完桃子了,看著小猴子那副樣子越發忍俊不禁:“我說,猴王的男人,你們花果山家大業大的,幾個桃子至於嗎?”
小猴子阿靡聞言氣得跳腳:“至於嗎?你們幾個混球吃了半天難道沒吃出什麽不同來?”
繆永定咂吧了一下嘴:“除了格外美味之外也確有不同之處,含在嘴裏冰冰涼涼的,吞入腹中卻暖暖洋洋的。”
小猴子阿靡翻了個大白眼:“想當年,大聖爺爺攪了天上的蟠桃宴,帶回來的無數仙果被我們吃了種了,成活的百不存一,長起來的果子與凡果也無甚區別,唯獨三棵長在後山的桃樹,桃樹結出來的桃子與眾不同,但每十年也就能結出那麽百來隻桃子。”
羅煒聞言,捏著被肯得格外幹淨的桃核頓時不淡定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王母蟠桃?
王六郎試探著問:“既然那三棵桃樹的果子不同,要是把這些果核種下去,豈不是……”
小猴子阿靡繼續翻白眼:“你以為普天之下就隻有你們人類聰明嗎,要是能成,我犯得著這麽心疼嗎?我的仙桃,我的……”哭豪了半截突然刹車,他突然發現自己跑題了,惡狠狠的甩了甩手中的竹杖,直指王六郎,呲著牙露出奶凶的表情,“王八蛋,偷了小爺的酒不算,還與人合夥搶了小爺的仙桃,簡直罪該萬死。”